第 9 节
作者:冬儿      更新:2023-09-05 21:13      字数:4785
  到了就近的银行,凌菲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钱。”
  叶于琛仍是没有意见。
  但是钱取回来之后,他就发现了问题:“你们那个缪院长不是说五万块吗,怎么现在变成四万了?”
  他掂量着手中的钱,四沓码得整整齐齐地钞票,白色的捆扎带上还盖着银行的骑缝章,却用余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
  凌菲一脸的理所当然:“那是我给你介绍的活吧,听过介绍费这个词吗?中间人都要在里面抽成的,剩下的一万就当是介绍费了,你放心,以后还有类似好康的事情我还是会找你的。”她煞有其事的拍拍他的肩膀,还像是给了他天大的恩惠似的。
  叶于琛冷笑一声,虽然料到了她给钱不可能如此爽快,不过给四万,也算是超出他的预期了。
  凌菲见他并没有打算追究的意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心满意足的说:“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请你千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拜拜。”
  叶于琛哎了一声:“你刚才不是还说有这么好康的事情还要找我,怎么现在就不想见到我了?”
  “对哦。”凌菲一拍自己的脑门,“那好吧,看在你这身材不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这次的行为吧,不过我要回家去了,没时间跟你瞎扯淡,军人不是应该保家卫国随时准备牺牲的吗?我看你这样子,顶多也就是个上了战场跑的最快的那一个吧。”
  叶于琛听闻此言差点没气死,但见凌菲转身走了,仍是强压着怒气说:“这个点儿很难打车,我正好也要走,不如送你一程吧。”
  凌菲在心里算着小九九,现在去打车一来浪费时间二来浪费金钱,堵车是在所难免的,可他是军车,一路畅行无阻也不会有交警上来拦截。
  凌菲只是简单的一合计,便又上了他的车,然后轻车熟路地抓起安全带套上。
  叶于琛看着她一气呵成,突然兴起,坏心的说:“你信不信我去把你卖了。”
  “好啊,卖了我吧,我给你数钱。不过别论斤,论斤卖不了多少钱。”她大而化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家住哪儿?
  叶于琛抽了抽嘴角,“……你家住哪儿。”
  “没事,你开,我到时候给你指挥。”凌菲挥了挥手,一路指挥他往左往右。
  开过几个路口之后,叶于琛心中已然有数,在记忆中,这条路他开过无数遍。
  但他还是按着凌菲的指挥将车停在了她所指定的位置。
  周围绿树环绕,环境十分的清幽。
  佳境天城,本市有名的别墅区之一,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好房子。
  尽管凌菲并没有让他把车开进里面,在门口就让他停车了,可叶于琛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只有一家姓凌。
  凌菲见到了便急着伸手去解安全带,结果可能是她开始的时候不小心卡扣卡住了她的T恤,所以现在解不开了。
  她有些着急,但安全带像是卯足了劲跟她过不起一样,她越是用力就越是解不开,急得她汗都出来了。
  叶于琛见此情况在心中问候了她一句,然后颇为不耐的厉喝:“住手,我来解!”
  他将身体靠了过来,凌菲还是低头盯着安全带,于是他们都盯着同一个地方,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的头已经越靠越近。
  从窗外看来,就像是拥抱在一起接吻的亲密的恋人。
  凌蕸开着玛莎拉蒂从他们身边经过,愣了愣,故意放慢了车速想将他们看的更清楚,直到她最后完全从他们跟前经过,他们都没有发现她。
  而凌菲和叶于琛的头,因为靠的太近了,忽然咚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眼前金星四溅,一片灰黑。
  凌菲下意识的爆了句粗口:“我靠,你练过铁头功是不是。”
  叶于琛的耐心宣布告罄,直接一个用力,强行将她的上衣下摆从安全带里拉了出来,然后解开了卡扣。
  但同时因为凌菲上衣的布料太薄,他下手重,刺啦一声,衣服破了,并且顺着缝纫线与诺米骨牌效应似的一路往上。
  凌菲怔怔的瞪大眼,开口在腰间停住,露出她光滑细嫩的腰间肌肤,叶于琛也愣了愣,凌菲已经不想骂人了,只生气的将分开的线条在腰处打了个结,正好露出她纤细的小蛮腰和光洁如瓷的肌肤,然后跳下车,一路招摇着往里走去。
  叶于琛坐在车内出神,结果这丫头突然回身,朝他比了个中指!
  粗鲁的动作让他愣了愣。
  叶于琛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想反击她,但同时又考虑到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自己也懒得跟她斤斤计较了,于是打算推开车门的手便收了回来,静静坐在车里,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的背影。
  凌菲已经走进了小区,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可是叶于琛的心却莫名的不安跳动着。
  原来她真的是凌家的女儿。
  他这几年好不容易平静得犹如一汪深潭的心,突然像是被投进了一颗深水鱼雷,在底部炸开,一时间波浪滔天,再也无法宁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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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亲之夜
  凌菲回到凌家。
  在门口看到红色的玛莎拉蒂时就知道不会如此平静,可一进屋就看到沈月芳和凌蕸并排坐在沙发上,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开口叫了声:“妈。”
  沈月芳穿着拖鞋,双腿交叠在一起,一看便颇具威严,她指了指跟前的沙发,凌菲唯有乖乖过去坐下。
  不过凌菲还没坐下,凌蕸已经轻笑起来,惹得凌菲十分不快的瞪了她一眼。
  凌蕸无辜的耸了耸肩:“凌菲,你先别瞪我,我跟妈只是好奇,刚才跟你在门口接吻的那个男人是谁,你不会忘了自己马上是要嫁人的人吧,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呢,万一被你将来的婆家知道了,被人退货可怎么办呢。”
  “接吻?”凌菲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凌蕸愣了愣:“就刚才,我开车经过的事情看到的。妈,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样,抓着沈月芳的胳膊不放,还用眼神示意沈月芳看凌菲被撕破的衣服。
  凌菲仔细一想,便知道她是误会了,因为刚才解安全带的事情误会她跟叶于琛了,不过凌菲表现的很淡然:“那也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妈,你看凌菲……”凌蕸拉着沈月芳告状。
  凌菲趁机说:“妈,刚才只是个误会,凌蕸就喜欢断章取义,你别相信她。”
  “好了。”沈月芳打断她们的话,对凌蕸说,“你先上去,我要单独跟凌菲说几句话。”
  “妈……”
  沈月芳一脸的威严:“上去。”
  凌蕸狠狠瞪了凌菲一眼,趿拉着拖鞋走了。
  就剩了凌菲和沈月芳相对而坐,凌菲多少是有些紧张的。
  凌菲从小就怕这个收养她的母亲,无论她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少强势凶悍,但在沈月芳面前,她从事战战兢兢谨小慎微,深怕有一点过错。
  寄人篱下的日子,让她学会了什么叫曲意逢迎,委曲求全。
  “妈,刚才只是一个朋友送我回来,安全带被衣服卡住了解不开,他帮我忙而已。”比如现在,一对上沈月芳那忖度的眼神,凌菲便不自然的想将事情说清楚。
  沈月芳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凌菲,你在外面干了什么我不想管,但你必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代表的是我们凌家,我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知怎么的,凌菲觉得她在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时候,显得若有所思。
  却还是回道,“我知道,妈。”
  “我安排了明天晚上跟人一起吃饭,你记得打扮端庄一些,千万别给我出岔子。”沈月芳复又开口,语气清淡得如同在说今天晚上的菜,盐放得少了。
  明天晚上,就是她跟三十六岁的大叔的相亲之夜。
  这一天居然来得这样快。
  凌菲忽然觉得头大,但还是乖乖的应了。
  沈月芳又交代了几句。
  凌菲知道,这是她逃不掉的宿命,她只是沈月芳步步为营的棋子,怎可能在那双翻云覆雨的手中,逃出生天?
  况且这也是她唯一能够报答凌家的方式,她没的选择。
  只是上楼的时候路过凌柏凡的房间,心中一股涩意还是酸酸楚楚地蔓延了开来。
  ☆、傀儡娃娃
  晚上,凌蕸吃过饭就回去了,但她表示明天要一起过去看看那个男人。
  在她眼中,凌菲的这个老公,简直就是个笑话。也是她嘲笑凌菲的又一资本。
  凌菲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并不十分在乎,因为从小到大,凌蕸似乎将她当成一个假想敌,抢玩具,抢食物,抢凌建祥的宠爱,抢沈月芳的关注,甚至连凌家两兄弟稍微对自己和颜悦色一些,都会换来凌蕸夹枪带棒的攻击。
  所以凌菲和这个同为养女的姐姐之间,完全没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两个人都只当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
  晚饭后,凌菲独自一人,来到后院的草坪上荡秋千。
  心里有事的时候,这里便是她的一方小小天地,无人来扰。
  小时候,凌建祥还在。
  虽然她是凌家收养的孩子,可凌建祥却将她视如己出,经常带她来这里,然后把秋千荡的老高,逗得她咯咯直笑了,才会放她下来。
  因为有了养父的宠爱,凌菲也因此常常忘了自己的身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孤儿。
  那几乎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可是好景不长,十岁那年,凌建祥出了一场意外去世了。
  她在凌家似乎没什么改变,可又隐约间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像是个不受欢迎的外人,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而且她没有凌蕸的嘴甜,也没有她懂得察言观色,自然也不可能真正讨得沈月芳的欢心。
  可她曾经努力过,真的努力过。
  她做一切她能做的事情让沈月芳高兴,但最后却没什么效果,她逐渐明白,她只是沈月芳手里的一颗棋子,一个工具,长大了为凌家做牺牲的傀儡娃娃罢了。
  但这也不能怪沈月芳。
  谁会对一个傀儡付出感情呢?
  她真的明白,一个女人要掌握这么大一个家族的艰难。
  幸好现在大哥二哥都出息了,沈月芳的担子才逐渐卸下来。
  但她与凌蕸的使命,并不会因此改变。
  想着想着,心头便一片怅然。
  她抬头仰望星空,忍不住说:“爸爸,你要是还在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飞起来了。”
  话音刚落,秋千便动了,而且一下用力过一下,她的身体也跟着飞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无法回头,只能紧紧抓着两边的绳索,然后听到身后的人传来愉悦的笑声:“怎么样,开心吗,还想不想飞的更高一些?”
  “二哥!”这是凌柏凡的声音。
  是了,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是真心疼她的,那就是凌柏凡。
  纵然自己对他心有仰慕,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看他幸福吗?
  凌菲忽然就笑了,并且笑得很大声,很开心:“二哥,再用力一些,我还要飞的更高。”
  “好,那你抓紧了。”凌柏凡又是用力将她甩出。
  夏末温柔的夜风中,凌菲像一只精灵飞舞的蝴蝶,逐渐飞入天空的怀抱。
  ☆、云泥之别
  最后玩得累了,才从秋千上下来,凌菲和凌柏凡并排坐在草地上。
  凌菲将头靠在凌柏凡的肩膀上,看着天空中的清冷明月,凌柏凡则拨动着地上的草坪。
  她刚才叫的太大声了,嗓子还有些不舒服,但依然难掩兴奋:“二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凌柏凡点头:“我听说你今天回来,所以特地赶回来的,凌菲。”
  他忽然推开她的身体,正色地看着她,眼神一瞬不转,十分认真,“凌菲,你听我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想做的,你告诉二哥,二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夜幕下,凌柏凡那幽深的眼睛如天山上最后一片圣湖,闪着幽蓝的光,能叫人溺毙。
  凌菲很想沉沦,可她知道不可能,他们之间,云泥之别,她岂会不知?
  所以她笑了:“二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明晚的事情,但你也别杞人忧天了,一切不还是未知的吗?妈一直神秘兮兮的没有透露对方的信息,说不定是像凌蕸一样的高富帅呢,不是有句话说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吗?你放心吧,我可是长了一双冰雪聪明的是不是,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别愁眉苦脸的,来,笑一个。”她伸手捏了捏凌柏凡的脸颊,同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