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3-09-05 21:06 字数:5154
凌烨沉默,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瞬间被一股暖流包裹住,这种被人心疼的滋味太过温暖和美好,让他恨不得倾尽所有去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哪怕,这样的幸福,很短暂。
他嗓音醇厚:“等你妈咪比赛完,爹地希望……有你们陪着一起去。”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得最柔软的一句话了。
只有毫无顾忌的敞开心扉,才会把自己最柔软和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他倏然想到,不管孟欣染再排斥和反对都好,他们始终是一家人。
骨肉相连的一家人。
凌烨的唇微微勾起,那笑,俊美到令人呼吸一滞,周围的观众纷纷被吸引去了目光,华丽丽的震撼到了。
美男子啊!
云冥无奈地一同接受着注目礼,面容扭曲,少主,你能笑的少(淫)荡点吗?
………………
不远处的看台上,穿着紫色衬衣的男子身材修长挺拔,两手随意地支在栏杆上,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眯起,嘴里衔着一根烟,没有点燃,烟嘴处几乎要被他咬断。
“你看到了,没有你,孟欣染依旧过的很好,或许,她根本就想不起有你这个人的存在。”许雅面无表情地说道,无悲无喜。
秦飞扬抽掉嘴上的烟,扔在地上,神情有几分落寞:“你满意了?是不是觉得看着我难受很痛快?”
(今日更新完毕,未完待续)
为什么你什么都要和我争
他倏地扼住许雅的脖子,力道收紧,看到对方沉稳的眸子溢满了痛楚,唇凶恶地附在她的耳畔:“让我来猜猜,老头子除了让你来监视我,还下达了什么任务……”
接着,秦飞扬的视线落在她保守的领口:“老头子难道没教你勾引男人的手段么,穿成这样可不行,明明是个美人儿,何必打扮成这幅模样,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倒胃口。”
许雅呼吸困难,咳嗽了两声,这是秦飞扬第一次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除冷漠之外的表情:“少爷,你可以不尊重我,但请尊重自己的父亲。”
秦飞扬收回手,无趣地撇了撇嘴角:“真不知道老头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死心塌地的。”
他两手插在裤兜里,往外面走去,与两个意大利人擦肩而过,听到他们用纯正的意大利语交谈,刻意放缓了脚步,屏息凝神,耳朵动了动。
………………
舞台上,孟欣染为秦蕾细细地打上最后一抹腮红,稍稍退开,清新的小麋鹿造型就此诞生,浓艳之中不失清纯俏皮,密而夸张的睫毛有着简约和大胆主义风格,面部造型像是上世纪不畏强权的坚毅女子,渲染了一种不向恶势力低头的抗争精神。
场下的观众包括评审团全都屏住呼吸,一瞬不动地凝望着台上的两人,这种妆容,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仿佛承载了自然的力量,势必将牵起一股潮流之风,也许她的技艺并不是最高超的,但打造妆容,最重要的是心。
正是有了一颗纯美之心,才能将最美的东西释放出来。
单于冀的重瞳闪过赞赏,很快又沉寂在那汪幽深得无法窥测的暗波中,他寥寥地鼓掌,穿透寂静的空气,回荡在偌大的场地中,很快,就被一重接至一重的掌声淹没。
不管她表现的如何,只要得到单于冀的肯定,就算是一团狗屎也能被捧到天上去,更何况,孟欣染确实是有实力。
靳冰雲在后台咬碎了一口银牙,脸上闪过狠厉之色。
孟欣染,为什么你什么都要和我争!
舞台的灯光渐渐转为暗色,一群舞娘们从后方缓缓而上,这是主办方准备的余兴节目。
秦蕾率先鞠了一躬退场,按照正常的流程,孟欣染应该说两句感谢的话,然后才是舞娘们上场的。
这时,孟欣染握住话筒好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手足无措间,一个黑影一个箭步跨上了舞台,劈头夺过她手中的话筒。
单于冀扫过黑压压的人群,嗓音沉缓:“彩妆大赛到此结束罢,冠军已经出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经由麦克风扩散开来,有一种悠扬的音调,神秘,引人沉沦,全场百余双眼睛就那么直直地注视着他,仿佛在说,这人怎么这般大胆?
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知,他绝对有大胆狂傲的资本。
Suer的老总狄云起身上台:“janet,我看还是等比赛结束再下定论吧。”
你能找出比她更优秀的么
“如果现在就终止赛事,对其他参赛者未免太不公平。”
他虽然欣赏孟欣染的才华,但不能不为公司的形象考虑,他是个生意人,凡事以利益为重,不可能像单于冀一样随心所欲。
单于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眉梢扬起:“在那群垃圾中,你能找出比她更优秀的?”
他居然说参赛者们全是垃圾?!
孟欣染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抬眸,胆战心惊地看着狄云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果然……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观众席的后排着了火,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四周响起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尖叫,人群四处乱窜,一时间,火光四射。
凌烨抱住小墨的手一紧,回头,眸光敛起,盯着最后方突然出现的意大利人,只见对方翻飞的风衣下暗藏的消音手枪若隐若现,他的动作极快,仿佛就在一瞬间扣住了扳机,身形在纷乱的人群中掩藏的极好。
凌烨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脸色倏然一变,眼中隐隐约约暗藏着阴霾,来不及多加思考。将小墨往云冥怀中一塞,压低声音:“迅速带小家伙离开。”
“少主……”云冥担忧。
“这是命令。”他目光暗沉,话音落,身子犹如森林中矫健的豹子,拨开人群,凌空踏上舞台,将孟欣染护在身上,几个回转,险险躲过了例无虚发的子弹。
凌烨朝一旁的单于冀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心有灵犀地窜进舞台通向外头的通道。
“你……”孟欣染完全吓傻了,好半天没回过神,只能任由凌烨搂住自己游走在幽闭的通道中,他滚烫的肌肤贴上她的,令她的身子也没来由得出了冷汗。
意大利人收起手枪,和同伴对视一眼,追了过去。
混乱的人群中,大家推搡着,毫不留情地踩过跌倒在地的人的背部,人性的自私总是在危急时刻表露无疑。
云冥抱着小墨冲向出口,漫天的火光席卷了一切,他走走停停,撑开两臂,筑造一个不大的空间,却不让任何人接触到小墨。
离出口越来越近,光明就在前方,他心中一喜,脚步陡然生快,不料被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了脚。
云冥低头,见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分不清哪里是嘴巴,哪里是鼻子,只听得低低的声音。
“救救我……救救我……”
他呼吸一顿,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就被人群挤压得拐了身子,怀中的小墨也滚了出去。
小家伙捂住头,在地上急急地打了一个滚,一个鲤鱼挺身,又蹦了起来,墨绿的重瞳往人群中一扫,搜寻着云冥的身影。
小小年纪,能如此沉稳的应对这种混乱的状况实属不易,可是当头顶燃烧的木头掉落时,小家伙一时分了心,眼巴巴地眨了几下眼睛。
“小少爷——”云冥的眼睛暴瞪,声嘶力竭地大吼。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看台的栏杆处一跃而下,一手抓住挂着吊灯的湿毛巾…………
其实他很在乎你(1)
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在空中荡开一个大大的弧度,在木头掉落之前,提起小墨的衣领,飞跃至对面的看台,一大一小两人稳稳地落地。
小家伙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跟着秦飞扬从小门出去。
云冥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干,见到小家伙没事,才稍稍定了定心神,嘹亮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想来应该是火警前来搭救了。
小墨跟着秦飞扬出了Suer大厦,抬头望着浓烟滚滚的十七楼,四周忙忙碌碌的火警跑下车,一边指挥着疏散人群,一边抽出水管,小墨下巴绷得紧紧的,薄唇微抿着,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
秦飞扬胡乱地揉了把他的头发:“放心,你妈咪不会有事的。”
小家伙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冲他笑,露出一口白牙:“说得对,有爹地在,妈咪不会有事的,叔叔,刚才真是谢谢你!”
也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什么,秦飞扬心中烦躁不堪,早该想到的,既然她有儿子,那定是有丈夫的,只是之前未见孩子的生父出现,他便猜想或许其中有什么变故,又或许那人早已不在人世……
但是,今天他见到了那个男人,优秀得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他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从一开始,他就注定与她陌路。
倘若当初,他能一直抱着游戏的态度,如今定不是这幅光景。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秦飞扬,承认吧,你对孟欣染多少动了点真心。
他自嘲地掀起嘴角,掏出黄金眉笔掰开小墨的手指,放进去,又小心翼翼地合拢:“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妈咪,这对她来说很重要。”末了,起身拍了拍小墨的头,看了眼冲出门口的云冥,才两手插进裤袋离去。
小墨看着手中的笔,只觉得他萧索的背影熟悉极了:“叔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小家伙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机车男的背影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
“一百块叔叔!”
秦飞扬高大的身形一顿,良久,回过身子,狭长的桃花眼眯起,声音魅惑慵懒:“小弟弟,你该不会是想把一百块要回去吧?”
挥挥手,潇洒离去。
小墨摊开掌心,阳光下黄金眉笔熠熠生辉,笔身盈润光泽,在那小巧的笔帽顶端,多了几道歪歪扭扭的刻痕,依稀是几个英文字母。
小墨读着:“mysunshine。”(我的阳光)
……
阴暗的地下停车场,平静得只有阴冷的风偶尔吹过。
凌烨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孟欣染的肩头,把她塞在自己的身后:“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寸不不离地跟紧我,知道吗?”他的口气难得温柔,不似送她来时的讥诮和冰冷,看他肃穆的神色,她多多少少猜到一些事情的严重性。
一旁的单于冀狠狠抹过子弹擦伤的手背,神色狠厉,用意大利语爆了几句脏话:“凌,看来我不得不尽快揪出叛徒了,交给你之前我一定把他千刀万剐,揍得只剩一口气。”
其实他很在乎你(2)
这些年,他站在世界的顶端,享受着无数人的膜拜,却早已没有了曾经追名逐利的枭野之心,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他算是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多年前那个女人背叛自己的那幕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盘旋在脑海,从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全然地信任一个人,而但凡背叛他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生不如死。
如今的他,双手沾满鲜血,或许厌倦过游走在法律和道德边缘的生活,但他别无选择。
凌烨接过单于冀扔过去的手枪,朝着他背后开火,手上的伤口迸裂,浓稠的热血染红了枪柄,远处跑来的两个意大利人眉心中枪,瞠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不瞑目。
孟欣染被突然的枪声吓了一跳,看着四面八方涌出的意大利人,担忧地瞥向身旁神情冷然的男子,他的手握得那么紧,黏黏的,湿漉漉的,带着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指尖,可她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冷意从脚底蔓延。
他的世界是她所不熟悉的杀戮和嗜血,她早就知道!
孟欣染怔怔地看着他,手,不自觉地松开,往后踉跄了两步,眼看着就要堵在意大利人的枪口上,凌烨一个用力,把她拽了回来,一脚踹在那人的脑袋上,眉宇间充斥了狠辣和绵绵的杀意。
凌烨阴沉地扫过她,口气很冷:“蠢货!你到底有没有长耳朵,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听不懂人话么!”
他当真是气急了,眼睛布满血丝,额头的青筋压抑的突起,恼怒地盯着她,她的心里毛毛的,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对不起。”她低低地道歉,可男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奋力厮杀,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慑人的冷冽,像是一只出闸的巨兽,不一会儿,十几个意大利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的。
凌烨板起手枪,对准了地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