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
保时捷 更新:2023-09-05 21:06 字数:5174
凌若娴摇摇头,挥去心头的不快,语重心长道:“烨儿,如果有一天你碰到自己深爱的女人,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统统敌不过心爱人的一个浅浅的微笑。姑姑只希望,你不要走大哥和父亲的老路。”
凌家的男人,个个冷血无情,她不希望,烨儿也和他们一样。
凌烨不做声,指关节在桌上扣了两下,掏出烟走了出去,留给凌若娴一个孤独寂寞的背影。
或许,他永远也不会了解姑姑的感受。
暮色四合,一轮新月从树梢边冉冉升起,如水的月光透着窗柩洒在孟欣染恬淡的脸上,像是流动着的细沙。
她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掀开被子下了楼。
“你醒了?”凌若娴从厨房端着几盘菜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孟欣染。
你是?
孟欣染张了张嘴,正欲开口,才发现自己嘴巴干涩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是烨儿的姑姑。”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凌若娴抢白道:“这里是我的家,是烨儿把你带过来的,我可是头一次见他带女孩子到这儿哦。”
喜怒无常的暴君
可是凌烨的姑姑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不应该锦衣玉食地被伺候着吗?
而且,她明明记得自己晕倒前受他折磨来着,怎么一转眼那么好心地带她到这呢?
太多太多的疑问,不知如何问起。
“我看看,烧已经退了。”怔忪间,凌若娴的手已经探上了她的额头,喃喃道:“行,临睡前再喝一碗药,保准你明天精神抖擞。烨儿在河边,你去把他叫来一起吃饭吧。”
孟欣染浑浑噩噩地点点头,摸着门框迈出一只脚,末了听到一句话。
“明天是他的生日,咱们提前帮他庆祝下。”
………………………………………………
浓郁的夜色包裹着男人颀长俊挺的身影,微风吹过,衣角翻飞,他慵懒地靠在河边的梧桐树上,一手插在兜里,另外一只手夹着烟,偶尔送入口中吸上一口,暗红色的烟蒂忽明忽暗,像是眨着眼睛的小星星。
孟欣染走过去的时候,他的脚下已经聚了好几个烟头。
“凌姑姑叫你吃饭了。”她低头踢着几颗小石子,任由那道冷冽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流连。
凌烨挑眉,余光瞥到河水中的倒影,一高一低的影子在潺潺的流水中浮动,带着几分缱绻的味道。
烟头朝树干一捻,瞬间就熄灭了,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低着头的小媳妇模样倒是让他心情舒畅不少,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走吧。”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就连声音都被熏的有些低哑,却依旧磁性十足。
孟欣染撅起嘴巴嘟哝了一声,灼灼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背部,恨不得烧出几个洞,恨死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摸样,凭什么他在对她做出那么冷血的事情之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凭什么她就得承受那些莫名其妙的怒气?!
他不应该向她道歉吗?
看吧,她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根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彻彻底底的神经病!
她哪里知道,这样一个唯我独尊的男人,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哪怕是他赏你一巴掌,你都得赔笑着说打得好,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道歉一说,阎王取人命还会通知个时限,凌暴君那可谓是一声招呼都不打,一刀毙命,你要惹了他,就乖乖上这断头台吧!
晚饭是四菜一汤,水煮牛肉,蜜汁排骨,番茄炒蛋,凉拌黄瓜还有香喷喷的剁椒鱼头汤,引得孟欣染食欲大阵。
“这里穷乡僻壤的,也没个正经的集市,都是一些家常菜,你们就将就着吃点。”凌若娴笑着帮两人乘了饭。
递到凌烨手中,顿了一下,又道:“烨儿,你山珍海味吃惯了,可别嫌弃,姑姑命你把都吃光光。”
话是这么说,但桌上的菜哪一样不是为他专门准备的!
凌烨会意地点点头,坐了下来。
孟欣染哀怨地看了凌若娴一眼,哎,阿姨你就算是疼侄子也别这样啊,他把菜吃光了,咱们吃空气啊!
结实精壮的胸膛
“孟小姐是第一次来我们青石镇吧,明个儿我带你出去逛逛,见识见识这边的乡土风情。”
凌若娴颇为热情地夹了块菜到她的碗里,心里暗道,这个女娃长得倒是不错,清丽脱俗,特别是那双眼睛,澄澈得像是沁泡在水中的水晶,算是配的上烨儿了。
烨儿怕是孤独太久了,能有个伴儿陪着也是好的!
孟欣染哪里了解她的心思,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闷吃,谁知,刚夹起的牛肉就被某双横空出现的筷子截住了。
“你干什么?”她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一动不动地瞪着身旁悠然自得的男人,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将肉送入口中,咀嚼了两下,甚至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她气得牙痒痒,却有无可奈何。
接着,无论她的筷子转向哪儿,另外一双总是如影随形,到最后,她只能忍着一口气,憋屈地啃着黄瓜。
大魔王……她在心里暗暗斥道。
凌烨则是淡定地坐在那,像一尊佛,端起饭碗,面不改色地吃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这一切都落入了凌若娴的眼中,她在外面生活的再久,到底还是从宅地深深的凌家出来的,又能傻到哪儿去,精明锐利的眼似乎能洞穿一切。
这个女娃的烧刚退,自然要注意饮食,多吃点清淡的食物,也怪她粗心大意,一味儿想着烨儿的口味了,也没煮点稀粥给她调养。不过,话说回来,烨儿对她挺上心的!
一顿饭,就在三人的各怀心思中度过了。
饭毕,在凌若娴的坚持下,推搡着孟欣染出了厨房,不让她插手洗碗和打扫的工作,她挠了挠头,气鼓鼓地瞪了眼坐在凳子上看电视的凌烨,跑到了楼上。
她才不想和大魔王独处呢!
入夜,楼下有摩托车的汽笛声,她跑到窗边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到了一个男人提着药箱跨下摩托,接过凌若娴递过去的毛巾擦了擦汗,很恩爱的样子。
想必,就是凌姑姑的丈夫吧!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她才收回了视线,躺到□□,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曾经也期待过这种细水长流的爱情,渴望平淡的幸福,那时的她还有一个温暖的家,乖巧的弟弟和敬爱的父母,可惜,这一切在五年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一夕之间,她失去了挚爱的双亲,从那时起,弟弟也开始变了,变得顽劣不堪,不思进取,最后还出了那档子事……
感情……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了吧!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掠去心头的不快,她支起身子捻灭了台灯。
重新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孟欣染弓起了身子,全身进入了警觉状态,随着茶几上发出咯噔一声,旁边的床铺往下塌了一下,她才像只吃了炸药的猫,猛地从□□弹起,冲着旁边狂打。
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一双钢铁般坚硬的手臂钳制住,置于头顶,她的脸磕在男人结实精壮的胸膛……
闹够了没有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整个小脸儿都烫了起来,那温度炙热得几乎要将她灼伤,如果现在开灯,必定能看到她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的脸。
她的腿还压在男人的下腹,感受着那里一点一点的膨胀,天哪,她快要羞愤而死了,不用说,也猜得到此刻他们的动作有多暧昧!
她扭了扭身子,试图摆脱这种尴尬的处境,清冽冰寒的声音自头顶上方落下。
“闹够了没有?”
她抬眸,对上了一双弥漫着如上等宝石般浓郁的墨绿色,糅合了朦胧的月色,越发得幽深,好似有魔力般,将她深深地吸引住。
紧接着,屋内光亮乍现,男人冷峻的面容出现在视线中。
“你半夜摸到我房间有什么目的?”孟欣染赶忙从他身上爬起,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头发,一双眸子不自在地游移着,企图掩饰自己的局促。
“目的……”凌烨细细地咀嚼着她的话,眸光闪烁了一下,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却冷得令人发悚:“这个房间一直都是我的,怎么转眼间就成了你的闺阁了?要说目的,我还要问你,半夜爬上我的床存的是什么心思。”
说完,又大咧咧地躺了回去。
“你……”孟欣染一时答不上话来,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一碰上这个毒舌的男人,她就彻底没辙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小脸一扬,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往门口走去,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刚走几步,领口就被提了起来,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她的身子已经重重地落在大□□,木制的床板硬邦邦的,仅隔了一卷席子,磕得她的后背生疼,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飞了。
厮~~下手真重!
她艰难地坐了起来,揉着方才不小心撞在床头的右手,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像小虫子一样啃噬着她,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见状,凌烨的心有些松动,眼神复杂地睇了她一眼。
“这屋子只有两个房间,姑姑他们已经睡下了。”
换房间,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是不屑于向别人解释什么的,不知怎的,他竟还是开了口,打消了她心中的疑虑。
但,也仅止于此。
不再说话,他径直躺回到□□,熄了灯,眼睛一闭,干脆对她不闻不问。
孟欣染缩在床的另外一侧,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之间,眼眶泛红,委屈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凌大爷好心施舍她半边床,难道还要她感恩戴德不成?
这是哪门子的破规矩!
良久的沉默,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欣染揪着衣角不让自己哽咽出声,突然一道光束穿过膝盖间的缝隙,射向了她的眼睛。
她缓缓地抬起头,一下子适应不了满室的灯光,闭了闭,才又睁开,面前横陈着一只干净的大手,虎口处缠着老茧,正端着一个瓷碗,里面是棕色的药汁,浓郁的药草味儿冲进了她的鼻腔。
可怜又可笑
略微往上抬了抬眸子,触及到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只见凌烨下巴紧绷,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弧度像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锋利无比,而那双幽深的宛若千年古井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那一刻,她的心跳快得几乎不能自已,只能紧咬着菱唇,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刚刚听到有什么东西搁在茶几上,就是这碗药?
这男人当真是阴晴不定,刚刚不是不管她的么!
“喝了它。”低沉的嗓音犹如世间最动人的音符,带着点诱哄的味道,凌烨眼睛一眯,将瓷碗塞到了孟欣染的手中。
“这是什么?”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光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是怎么办,她的大脑好混乱,好像不受控制一般。
孟欣染啊孟欣染,你不会是被美色所迷了吧?
“药。”凌烨难得好脾气地回了一句,可是脸色已经有些不耐,她偷偷觑了他一眼,望着那愈加紧绷的下巴,赶忙接了过去,仰头饮下。
呜……好苦……
“噗嗤”一声,入口的药汁悉数喷了出来,而坐在面前的凌烨自然不幸成了受害者,只见他脸色一沉,也没细看,就扯过一旁的布料擦干了脸,接着,又面无表情地说道:“喝完它,不要再吐出来。”
孟欣染瞠大了美目,捂住嘴巴,差点就要尖叫出声,早在他擦脸的时候,她就想阻止的,可是某人的动作实在太快,她根本来不及……
在对方慑人的视线下,她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你手里的布料是……是我换下的内裤。”
凌烨眯起眼睛,额头的几根青筋清晰可见,她低下头不敢去看那双凌厉的眼,只听到他低沉冷酷的声音响彻耳畔,阴冷得像是从地狱吹出的风。
“你再说一遍!”
“对不起!”除了道歉,她想不出别的方法补救了。
Shit!
他低低地咒骂一声,瞥了眼那垂下的小脑袋,像是缩进龟壳的小乌龟,着实可怜又可笑,心里的恼火稍稍降下去一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