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作者:交通工具类:沧海一叶舟      更新:2021-02-17 20:39      字数:4787
  说时,已到了溪水边前,但见她一提马缰,清叱道:“过去!”
  那匹沙漠豹一声厉啸,后腿一弹,“嗖”一声已跃过了丈许宽的溪流。
  水面上浮着一个大木筏,娄骥所乘之马,并非是自己神驹,都是由蒋瑞琪临时供给的普通坐骑,二人只得打马上了木筏,渡到河岸另一边。
  娄小兰却已行得无影,蒲天河紧紧握住娄骥双手,道:“娄大哥,你对我太好了!”
  娄骥哈哈笑道:“兄弟你何必说这些,我娄骥看中的人,绝不会差了,我还要深深交你这个朋友呢!”
  蒲天河叹道:“我此次盗马私行,大哥不生气?”
  娄骥摇头笑道:“生气的是我妹子!”
  蒲天河摇头苦笑道:“我真太对不起令妹了。”
  娄骥看着他道:“我妹妹生性高傲,对你却是另眼相待,这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人这么好过……”
  说到此,微微一笑,道:“你那日退回了她自星星峡采回的鲜桃,她难受了整整一天……现在事情过了,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一回事?”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事与令妹无关,都怪我自己误会了!”
  娄骥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当下在他背上拍一下,道:“我们快回去吧,就此下山,再快也要有一日的马程,到天黑之前能赶到我家已是好的了!”
  说罢疾速策马,直向前行。
  此刻天已是晓月残星,东边大半个天,已升起一片薄薄的雾色,天可是有些亮了。
  再向前行了约里许左右,到了一处较平坦的坡面上,这一带生着极为浓密的针叶树林。
  忽然一骑快马驰过来道:“二位早啊,快来吃早饭吧!”
  娄骥及蒲天河抬头看时,见来人是穿着裘皮大氅的蒋瑞琪。
  只见她坐在鞍上艳丽如花,神采十分欣悦,她远远地招着手,一直来到近前,笑望着二人道:“木老前辈在松林里打了五只雪鸡,用松枝架着,已经烤熟了,味道好香,还不快去吃!”
  说罢伸手一拉娄骥的袖子道:“快走呀!”
  娄骥笑道:“我正好肚子饿了!走,兄弟!”
  三人一齐来到了林前,见眼前有一块石地,积雪都已扫开,正中架着松枝,生有一团烈火,老少年木尺子正用一根树枝翻动着已熟的雪鸡,油脂香气,随风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在一块大青石上,娄小兰正坐在石上,望着远处的雪海发着呆。
  山风飘动着她黑细的长发,看起来简直清艳绝伦!
  木尺子见二人来到,呵呵笑道:“我老人家不尝此新鲜滋味久矣,今天咱们就来尝它个新,味道不好多多包涵。”
  说时树枝一抖,穿在枝上的四只肥鸡,分向娄骥、娄小兰、蒲天河以及蒋瑞琪头上飞来。
  四人俱都惊叫了一声,接在手中,烫得怪叫连声,木尺子见状不禁又呵呵大笑起来!
  谈笑吃食之间,天已大明。
  破格的,东方竟然出现了一轮红日,覆盖在地面上的白雪,开始慢慢的融化,冷气益发袭人!
  木尺子看着天,脸上带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我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自由了,我老人家富了,这么多钱我要怎么用呢?”
  说罢目光向着四人一扫,嘻嘻笑道:“你们谁帮我用一点就好了!”
  他边说边脱下了足下的鞋,用一双生姜似的脚丫子,伸到一边雪地上去沾雪。嘻!
  一笑道:“好冷,有意思!”
  蒲天河看着他那样子,忽然想到了他的外号,不觉好笑,看来“老少年”这个外号真是名不虚传!、
  木尺子玩了半天的雪,才穿上鞋袜,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渣子,道:“走吧!”
  忽然,他偏了一下头道:“有人来了?听听!”
  蒋瑞琪闻言生怕所来是自己父兄,赶忙站起来,道:“我藏一藏!”
  说罢遂藏在一块大青石之后,她身子方自藏好,就见一乘彩舆由山坡上踏行而来。
  那是一抬红布篷子小彩轿,抬轿的却是两个哈萨克女人,行走在雪岭之间,步履如飞。
  娄骥望了一眼,不由奇怪道:“奇怪,这里怎会有人乘轿子下山?会是谁?”
  木尺子看见这乘彩轿,不由面色一变,道:“春夫人……她怎么会来了?”
  蒲天河正想问这“春夫人”是谁,那抬轿子已来到了附近,直向四人身前行来。
  木尺子呵呵笑道:“那边来的可是春夫人么?”
  彩轿一停,轿帘掀处,现出了一个白发红颜的美貌妇人坐在其内。
  这妇人看起应是六旬以上的年岁了,偏偏她打扮入时,身着彩衣,颈戴着珠串,现出一派雍容华贵气质!
  她虽是满头白发,可是面上却是一团红润,丝毫不显皱纹!
  这老妇人双手把着轿篷,点头笑道:“我远远看着像你,果然是你,恭喜你了,老朋友!”
  木尺子呵呵笑道:“坐了八年的牢,还有什么好恭喜的?倒是八年不见,夫人变得更年轻了!”
  春夫人嘻嘻一笑,步下轿来,众人才发现她身材颇高,而且她那双眸子,微微呈现出碧蓝颜色,就像那两个抬轿哈萨克姑娘一样的,可能她也是边陲地方异族人种,不是汉人。
  这时她已走到了四人面前,那双碧海似的眸子,首先视向娄小兰,面现惊异地道:
  “这位姑娘可是人称沙漠虹的姑娘么?失敬了!”
  娄小兰不由颇为惊讶,点头道:“你是……”
  春夫人嘻嘻笑道:“你自然不识得我,不过我却是早就认识你了!”
  木尺子手指春夫人,对娄小兰道:“姑娘,你不认识她么,这就是擅施音波神功,曾于一夜之间,连毙蒙族九十二名好汉的春夫人!”
  娄小兰不由点了点头,心中暗吃一惊!
  木尺子这一提,蒲天河和娄骥也都明白了。
  他们都知道蒙族里,有这么一位神出鬼没的人物,是个年迈的女人,却不知就是眼前这个春夫人!
  外间曾传说出此妇坐拥巨产,富比王侯,是一个霸业很重的女人,在蒙古部落里,声势极大,但怎会出现于此,不由令人甚是惊讶。
  娄小兰点头冷冷道:“久仰!久仰!”
  她对于这些所谓的豪门,一向很轻视,所以乍闻得是此人,顿显冷漠之情。
  春夫人目光转向娄骥,不禁吃了一惊道:“原来娄大侠也在,真正失敬了!”
  娄骥抱拳欠身道:“不敢!”
  第九章 有女怀春
  春夫人目光又望向蒲天河,含笑道:“这位莫非是新近领得五岭神珠的少年侠士蒲天河么?幸会,幸会!”
  蒲天河更是奇怪,不由呆了呆,才抱拳回礼。
  春夫人这才含笑向木尺子道:“白雪山庄的事,我已听说过了,蒋寿这个老头,有些事情,作得未免太过分,就以此事而论,木前辈,我很是同情你!”
  木尺子哈哈笑道:“这倒是难得了!谢谢你!”
  春夫人微微一笑,顿了顿道:“听说绿玉匙你已到手,可肯借我一观?”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夫人要看么?”
  说罢自怀内取出一个扁匣子,春夫人面色微微变道:“噢!可肯打开一看?”
  木尺子嘻嘻笑道:“一把钥匙有何看头?不看也罢!”
  春夫人忽然面色一变,点了点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既是你老多疑,不看也罢,这匣子花色够吸引人的!”
  说话时,她伸出二指,在匣面轻轻抚了一下,遂收回手,媚笑道:“各位如有空,可以随时来我所居的地方玩玩,我这里有几张名贴送赠各位!”
  说时自身侧拿出了几张粉色小卡片,递给各人,举袖时,散发出盈袖的沉香。
  春夫人留下了名片,玉手微微一抬道:“打轿!”
  她身后那两个哈萨克女人,各自答应了一声,把那乘彩轿抬到了近前,然后轻轻放下来,扬开了轿帘,春夫人回身向各人一笑道:“务请光临,再见了!”
  说罢,迈起她那双穿着红缎子绣花鞋的脚,进了彩轿,吩咐道:“走!”
  那两个哈萨克女人,遂答应了一声,抬起彩轿,一路运足如飞而去。
  山势虽是如此陡峻,可是那两个抬轿的女人,却是如履平地一般,转瞬之间,已行得个无影无踪。
  她走远之后,娄骥才惊奇地问木尺子道:“这女人是怎样一个路数,老前辈可知道么?”
  木尺子呵呵笑道:“我大清楚了!”
  说罢他又嘻嘻一笑道:“这女人以为她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其实错了,各位请看……”
  说时,他由袖中取出了那个装盛“绿玉匙”的匣子,冷笑了一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匣了必已毁了!”
  说罢,五指一松,那匣子“啪”一声落在了雪地上,按说是完整无损才对,可是却大大不然!
  只见那匣子一落雪面,随即如粉地碎了开来。
  众人不由都吃了一惊,蒲天河一时大惊道:“糟了,绿玉匙岂不也碎了?”
  木尺子呵呵笑道:“所以说这就是我比她聪明的地方了!”
  言罢,右手探入怀内,摸出了绿光闪烁的一枚钥匙,在空中晃了晃,又收了起来,众人对于此老防患未然的机智,俱不禁甚是赞佩!
  娄小兰弯身看了看地上的匣子,由不住惊道:“倒看不出这老婆婆,竟然会有这么惊人的内力,真是令人吃惊!”
  蒲天河忽然忆起,方才春夫人借索绿玉匙不逞时,以手指轻抚匣面的动作,不过是那么轻轻的一抚,竟然会把整个匣子都震碎了。
  这还不奇,奇的是这匣子看来竟然是完好如初,如不是木尺子如此一摔,一半时还不易发现!
  木尺子这时双目神光外泄,冷笑道:“这婆子心性奇窄,最是妒忌别人的富有,她满以为如此一来,就可以把绿玉匙毁了,哈,真正是异想天开!”
  蒋瑞琪在一边不解道:“她这么做又为了什么呢?”
  木尺子嘿嘿笑道:“你还不明白?因为如此一来,我那无数的家财就不能到手,她就可独做于西北道上了。”
  说到这里,大笑了几声,接道:“这老女人想得真是太天真了,却没有想到,我老人家到底是要比她聪明一些!”
  众人闻言俱都惊异不止,对于木尺子的聪明,以及春夫人的诡诈都不由甚为折服!
  蒲天河低头看了看,方才春夫人所赠予的红色小名帖,那是一张三寸见方,甚为考究的名片,四边着金黄颜色,正中用毛笔。书写着三个正楷小字,是:
  “春如水”
  当时他就颇为惊异地问木尺子道:“师父,这春如水邀我们到她那里去,是什么用意?”
  木尺子摇了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她看中了你们几个少年人才,想网罗到她手下,为她服务也未可知!”
  众人对这个叫“春如水”的女人,都甚为奇怪,但是洞穿了她的为人之后,也就对她有些不屑的感觉,而都存着今后最好不见的心情!
  这时东方那轮红日,已升高了甚多,变得刺目难睁,冰山上的雪水开始融化成一道灿烂的瀑布,百千切的高峰上直泻下去,形成巨大的声音,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条五色的龙!
  老少年木尺子被囚于白雪山庄已有数年,对于外界一切,皆甚迷恋,此刻见状,禁不住手舞足蹈地叫起了好来。
  娄氏兄妹与蒲天河虽然归心似箭,可是目睹如此情形,也都只好耐下了性子,等他尽兴再说。
  木尺子独自指手划脚说个不休,他简直是得意忘形的样子,甚至于连一块石头,一根枯藤,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
  如此又耗了一段时候,木尺子才发觉该走了。
  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雪花道:“我们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娄小兰低头笑了一声,道:“老前辈玩够了吗?我们还有挺长的一段路呢!”
  木尺子翻身上了马,傻笑道:“走!我们走!边玩边走!”
  娄骥也笑了,蒋瑞琪见众人要走,就含笑道:“各位顺风,恕我不远送了!”
  才说到此,却为娄小兰拉着一只胳臂,硬给扯上马来,蒋瑞琪娇笑道:“这是干什么?绑票呀!”
  娄小兰笑道:“就是绑你,叫你爸爸拿十万两银子来赎!”
  边说边伸两手去抓她痒,逗得蒋瑞琪挺腰拱背在鞍上笑个不停,连连告饶不止。
  娄骥见状不耐道:“小兰别闹了,我们要上路了!”
  娄小兰努着嘴道:“她凭什么老拿架子,我们左一趟右一趟的来白雪山庄,她怎么就不能到我们家住上几天?”
  说着又伸手过去,吓得蒋瑞琪尖声笑道:“好!好!别胳肢我,我去总行了吧!”
  娄小兰这才住手,笑道:“丫头片子,真欠揍!”
  蒋瑞琪一面整理着散乱的衣裳和头发,半气半笑道:“好嘛,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