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3-09-03 10:31      字数:4792
  “好的,嬴总,小纪。”他招呼过来一个人,“你领川代小姐下去。”
  “是。”
  “不,我不走,我要和你……你们一起。”
  “不行,别忘了现在你手里还多了一个人,她还发着烧,你别再任性了。”
  他严肃地对我说,认识他以来除了处理公事,何时看过他这副认真的样子,我咬了牙,却无从反驳,的确,这个孩子需要马上看医生,而这里的工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结束。
  “那你……嗯,你们都要平安回来。”我上前,借着人多的关系叮嘱他,突然发现他,我,我怀里的孩子,像极了一家人,再看一眼怀里的小脸,心中不免痛惜,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的话,他也有那么大了吧。“
  他看了小女孩好久,伸手抚抚她的脸,无比温柔的嗓音震碎了我的心。
  “别怕,跟阿姨去,叔叔会把爸爸妈妈和姥姥平安带回来。”
  怀里的小人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嬴锦廷拍拍她的脸,又看向我,盯着我恋恋不舍的眸子,半天才扯出一句:“下去吧。”
  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安慰自己不要打扰他,不要意气用事,不能回头,就这么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去,身后很热,那道视线紧紧锁着我,即便我不转身,也能感觉的到。
  嬴锦廷,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点着白炽灯的昏黄屋子里,我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很久了,把收音机坏回去,给小女孩看完医生,他还没回来,他们都没有回来。
  抬起手腕,21点40分,离预定时间已经超了十分钟,这十分钟,似种煎熬,深深折磨着我。
  “小姐。”一个大姐推门进来,将手里的汤递给我,“小姐,我们这里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我看你一来就没有吃东西,这碗鸡汤,你喝点吧。”
  我很想跟她说我没胃口,我不饿,可是看到那双希冀的眸子,又不忍拒绝,也就感激地接下。
  22点整,该出现的人没出息,远在市区里的人倒是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
  “会长,您晚上还回不回来啊?”小小在那端焦急的问,“市里都发大水了,您要回来开车注意点啊,小心熄火。”
  “我不回了,这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我言简意赅,“会里你帮忙看着一点。”
  “哦,好的。”她应道,过会儿又吞吞吐吐地语塞起来,“那个会长,今天有个人来会里找过你,就是上次那个人渣。”
  “欧烨磊?”他来找我干嘛,不会又想敲诈我吧。
  “就是他。”
  “等我回去再说。”
  刚挂了她的电话真珠和金霖的又相继进来,我估摸他们俩不在一起,要不然一个人打来探探情况就可以了。
  “真珠不在家?”我寻思着刚才小姑娘电话里含糊其辞的样子问金霖。
  “不在,她的诊所刚刚开张,估计忙吧,好几个晚上都是凌晨以后才回来的。”
  有那么忙?那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对了,你那边呢,严不严重?”
  “我没事,就是……”
  “不好了,不好了会长。”小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我心下一惊,立马扔了电话:“什么不好了,出什么事了?”
  “山……山上有泥石流,把很多人家都淹没了……他,他们……”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急得恨不得立马撬开他的嘴:“他们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他们被困在山里……会长,会长……”
  他的声音被耳边呼呼咆哮的风声掩盖,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我只着一件白色雪纺的单薄身子上,我连雨伞都来不及拿,外面端着脸盆的大姐被我一撞,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盆洒了,水溅了,一句对不起都成了奢侈。
  泥石流,淹没,他们,困住了……
  脑子里除了这些恐怖的字眼还是这些恐怖的字眼。
  不能有事,不可以有事,他不可以有事的。
  我才刚刚回来,才刚刚回来,我还没告诉他我心里一直有他,还没告诉他,这五年来,从来没忘记过他,日日想夜夜盼,好不容容易又见面了,他怎么可以出事。
  “啊!”好痛,好大的泥坑,我整个膝盖都跪在了泥坑里,双手撑着地,手心里进了好多石子儿,一颗,两颗,三棵,不能,我不能数,他还在上面,还在上面……
  “快点走,快点。”山上有声音传来,我咬了牙,跑到山脚,逮住一个人,“他呢,他人呢?”
  那人显然没有意识到会突然窜出个蓬头垢面,满身淤泥的女人,磕磕巴巴地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推了他,抓住而后赶来的搜救队员粗声问:“他呢,他在哪儿?”
  他也被我吓了一跳:“谁……你说谁?”
  “嬴锦廷,那个个子很高的,穿灰衬衫的男人,眼睛蓝蓝的那个。”
  “哦。”他反应了过来,“他啊,刚才还看到呢,听说背了一个老太太下来,这会儿估计快到山脚了吧。”
  “谢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家快走,泥石流又来了,快走。”我还未跑几步,又重上头传来几个声音,我的呼吸顿时被人狠狠挖了去,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什么叫“泥石流又来了”!
  “泥石流来了?”我又逮住一个,他不耐烦地挥开我的手,“还没,但快了,刚才那一波还算小,这次再待下去都玩命了,赶紧逃命去吧,再上去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轰隆隆,整个人像被雷劈中般,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他不会死的!”我大声吼着,他被我吓得愣在原地。
  我越过他,跌跌撞撞地跑着,撞了一个又一个人,期间又跌了两次,黑色的牛仔裤磨破了皮,头发紧紧贴在脑门上,如有千重重。
  “川代小姐,你怎么又来了?”
  队长,是队长!我眼前一亮,喜道:“队长,嬴锦廷呢,他人呢?”
  “嬴总不是一早就下来了吗。”他问旁边的队员,“看见过嬴总吗?”
  他们都摇头,我又发了狠似的推了他,不顾身后的喊叫,没命地往山里跑。
  “这个女人疯了吧。”
  “喂,泥石流要下来了,别去……”
  “那不是川代小姐,她是去送死吗?”
  耳边都是奔跑着逃命的路人,我不管,不管别人怎么样,不管他们怎么说,我只要他,只要他回来,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哪怕我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也没关系!
  嬴锦廷,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3(卫生棉事件)
  更新时间:2012…9…17 9:02:01 本章字数:3411
  老太太,是老太太,我像看到了一根希望的稻草,立马冲了上去。
  “婆婆,刚才救您的那位年轻人呢?”我抓着背着她的男子,问上面的老人。
  “他为了救我,被水趟了,有一会儿没见他了……”
  什么!
  不,不会的,不会的,被水趟了,什么叫被水趟了,他一定还在,一定还在愠。
  “不是叫你下去了吗,还跑出来干什么?”还欲跑动的手教人拽住,我丢了魂,就这么站着,手上火热退去,只剩下冰凉,却凉的我好开心,好雀跃。
  他的声音,带着薄怒,在这个人人喊着逃命的山间显得那么渺小,然而,于我来说,即便远到了银河系,我都能第一时间认出。
  雨很大,当头冲刷下来,我睁不开眼,眼底都是涩意,瞅着他,瞅着那张被雨水冲的微微发白的脸,凌乱的黑发,浑身也像个落汤鸡一样狼狈,可是却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呢。
  我近乎贪婪地盯着攫住他的眉,他的眼,什么都是暗的,天是暗的,地是黑的,连人,都只剩下一个轮廓,唯一的亮光只剩下那双蓝色的眸子,很亮,很亮,好像永远不会熄灭。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紧紧地拽住他湿淋淋的衬衫,将脸埋进去,埋进硬硬的搁得我很不舒服的胸膛。
  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总之,我的嘴里都是水,很咸很咸,还伴着点泥沙,如沿海的低洼地,受到了海水的倒灌,咸的快腐蚀我口腔里的唾液。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我喃喃着,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不停安慰心悸到快死的自己,我已经受了两次生死离别,再也受不了第三次,再也受不了了……
  落在背上的手有点僵硬,隔着被水浸湿的衣服,他愣是不动一下。
  “你还在,你没死?”为了确定,我抬头问他,他的目光很复杂,紧紧锁着我,一言不发,我急了,拽着他的衬衫猛摇,“你说啊,你说你没死,你还活着,你说啊!”
  “我没死,我还活着。”他轻轻的,轻轻的,却无比肯定地在我耳边低语。
  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声,咆哮怒吼着的12级大风随即而来,脚下飘无,站住都是困难,然,紧绷的神经却终于在这一刻松懈,我听着上面的人大喊着快跑,泥石流又来了,募得感觉身子一轻,失去知觉前,我的身子因他的奔跑而颠簸,有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不怕,不怕。
  不怕,真的不怕,有他在,即便下一刻就被泥沙冲走,我也甘之如饴。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大得可怕。
  可为什么,我能在他刚刚一闪而逝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恨意,好小好小,好短好短的,可我还是看到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到底,知不知道……
  是谁说过,爱情就像海滩上的贝壳,不要拣最大的,也不要拣最漂亮的,要拣就拣自己最喜欢的,拣到了就永远不再去海滩。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捡到了,再也不想去海滩了,那么你呢,你有没有捡到,还是你捡到后又扔掉了?
  又是谁说过,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
  嬴锦廷,五年了,你好吗,对不起,我爱你,而你却……恨我……
  晚上,我睡得极不安稳,迷迷糊糊的。
  前半夜,总觉得身子给人翻来覆去地折腾,折腾得我浑身上下越发的绵软无力,小腹都微微抽搐。
  后半夜,噩梦席卷,满世界都是台风,泥石流,滑坡,把所有人席卷在里面,只有我一个站在高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被洪水吞没,动不了身,只能开口嘶喊,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外人来援助,后来,洪水褪去,世界归于平静,灾难过后的山区人畜不生,鸟兽不存,要多荒芜有多荒芜。
  幸好只是个梦,我撑了撑依旧沉沉的眼皮,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一户农居,我从山上下来后就被安排在这里,小李也有提过邹亦之前在这里的那栋房子,可我没去,一来那里离目前正在开发的地段还有点距离,二来,大伙儿都住在普通的民居或者流动房子,我怎么好意思用特权搬进舒适的大房子享受。
  这间民居虽比不上邹亦的别院,却十分干净利整,两个房间,一卫一厨,还有一个小客厅。
  我待的房间大概是孩子们用的,挂着两套校服,还有一把很普通的吉他。
  孩子们不在,这个房间就腾出来招待客人,这个时间去上学的大都是高中生,而这户的主人,也有40多的年纪了。
  伸手摸摸旁边的床位,凉的,被子叠得整齐,上面还规矩地放着一个枕头,心中慢慢荡漾开去,那是不是说明,他昨晚也睡在这里?
  想着这个可能性,我除了有点窃喜外,更多的是紧张,毕竟那么多年了,没有任何亲密接触,即便什么都不做,在一张床上,难免让自己想入非非。
  低头,瞅见套在身上的棉质睡裙,估计是那个大姐的,比较短,膝盖以上,不够我穿的,晚上睡相不好估计还得露屁股。
  呃……不会真露屁股吧?我一边想着,一边祈祷别那么衰,那种睡姿,我想想都觉得可怕,况且旁边还很有可能还躺着个男人。
  手上和膝盖上磨破的伤口都处理过了,膝上抹了药水,红红的一片,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顽皮,从公园的假山上摔下来后磕了个大窟窿,然后父亲就一边哄我一边替我抹药。
  父亲的话软软的,温温的,膝上的伤口,辣辣的,痛痛的,还有小令那臭小子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嘲笑……
  说实在,我还挺怕痛的,幸亏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抹的,不然我那张脸得扭曲成啥样。
  手心的石子儿也被人挑了出来,包着纱布,看不见,但没有咯得慌的感觉,应该是已经处理了。
  身上的一切都好,我伸了个懒腰,牵动双腿的时候,不适感立马传来。
  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让我脸上大燥,腿间的厚实感让我意识到不但大姨妈又来光顾我了,并且还给垫上了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