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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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3-09-03 10:31 字数:4855
出了医院,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很巧的,这次又是半年前那个跟我聊八卦控诉小三的司机,他还认得我,惊讶过后眼里多了份轻蔑。
一路上,他除了开车,还频频拿眼睛斜睨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尽量忽视掉那灼热的视线。
奈何在他第十次扭过头来时,我终于按捺不住:“我是红绿灯还是指示牌啊,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小姐,这‘格兰’也是有钱子弟住的地方啊。”
“怎么,有钱人住的我就不能去了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呵呵,你别误会,你长得那么美,怎么才大半年,就被人甩了,又傍上一个呢,这次你最好擦亮眼睛,看仔细了,别又让人给甩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敲了敲车门,不耐道:“停车。”
“小姐,这里是单行线,不能掉头的,你这一下车,我怎么办啊。”
“你是出租车司机,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我,条条道路通罗马,你往前开不就行了。”
“可是这里离下一个拐弯口还有很长一段路,而且这一带又没人,我连带个客人都不行,这不是亏本了嘛。”
知道亏本还那么多废话,叫你八卦,叫你多管闲事,我就让你亏个够。
“你停不停,不停我跳下去了。”说着,作势要将已打开的车门推开。
“诶,别,别。”他急着制止,哀求道,“你就让我送你去吧,我保证,保证不废话,不看你,而且不收你的钱行了吧。”
我见他差不多给我跪下来的怂样,这才应下来,不继续吓唬他。
“做什么?真不要了?”
他见鬼似的看着我递过去的二十块钱,半天也不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还挺有骨气啊,你爱要不要。”又一次甩了钱扬长而去。
来到这栋熟悉的建筑物前,我抬起手臂犹豫了一会儿,心里却为他来医院拿了几次药而揪了起来,终是敲响了门。
等了近十分钟,还不见人来开,我刚放弃,身后就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声低沉又有点不正常的呼唤。
“絮絮?”
邹亦身上穿着一套宽松的白色家居服,本该风度翩翩的俊逸男子此时被病痛折磨得有点憔悴。
我忙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又熟门熟路地给他倒了杯热水:“胃病又犯了?”
他朝我咧嘴,笑得很是牵强:“没什么事,小毛病而已。”
卷二 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你这样有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最近,可能工作太累了吧,胃就开始闹腾,吃点药,挺一挺就过去了。”
“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几天,科技城的事就不能少管一些吗?”
闻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的苦意:“絮絮,你是来关心我,还是来问我工程的事?”
我哑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在许沁羽那里得知他的病情,我确实萌发了想来看看他的念头,可是见了他,我又想起那块土地的事,小令的事,工程的事。
现在见他如此不适,我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好道:“你吃晚饭没,我去给你弄点。”
打开冰箱柜,发现里面干净得连老鼠都不会赏脸来光顾,心里不禁一疼,他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胃不好,还没有一点可以充饥的东西。
还好厨房的柜子里还有些面条,我将水烧开后,倒入面条,再从冰箱里取出仅有的两颗鸡蛋和一些葱花,捣碎鸡蛋,切碎葱花,一齐下入锅里,没有小白菜,只有这么凑合着做一碗阳春面吃。
“吃吧。”我将下好的面端出来,放到他面前,他一副胃口大开的样子,眼里放着光,拿起筷子,吃得不亦可乎。
这个时候,我竟发觉那个一直温文尔雅,做什么都慢条斯理的绅士不见了,在我面前的只是个被饿了好几天而吃地狼吞虎咽的孩子。
他将碗里最后一点汤汁喝尽,这才心满意足地抚抚胀鼓鼓的肚子,叹息道:“絮絮,你什么时候会下厨了?”
什么时候,也许是四年前求着赵辛萌教我做牛腩盖饭的时候,又也许是我被嬴锦廷的变态口味折腾得食不知味强迫自己下厨的时候。
无论怎样,目前我下厨,单纯的只是下厨而已,已经没有了当初非要某个人吃的期待和欣喜。
他似乎察觉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有点尴尬,站起来,拿过碗:“我去洗碗。”
“你身体还没好,别碰凉水了,我去吧。”突升的异样,使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借着洗碗小跑着进了厨房。
在邹亦面前,我似乎永远也做不到坦然,以前我会紧张,现在,我很压抑。
哗哗的自来水一个劲儿地流着,手里的东西纹丝未动,洗洁精没倒,抹布没抹,更离谱的是,碗还没被水浸湿。
腰上突然多了一双大掌,紧接着,耳际是炙热的呼吸。
已被淡忘的熟悉感被他勾出,我突感不适,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他却越箍越紧,像要把我的腰拗断似的。
“邹亦,你放手。”
“我不放,絮絮,我真的有很久没有好好抱过你了,久得我就快忘记把你深深嵌进我身上的那种满足感了,你别动,让我好好抱一抱。”他自顾自得在身后自言自语,完全不管我越来越青的脸。
“邹亦,你松手,你勒得我要喘不过气了。”
他无视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继续自说自话:“絮絮,你还喜欢我,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男人似孩子般地在我耳边低语着,声音里颤的几乎稳不住优美的声线,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在问我还是在跟自己说,遂,我不语,他亦不语,只是腰间的手又收紧了点。
卷二 倾斜的天平
身后的身躯一如既往的冰凉,如四年前每一个缠绵的拥抱,明明是他环着我,我却觉得身上的温暖慢慢地被他汲取。
一点一点,直到两人身体相贴处渐渐升温,我才惊觉,我们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待他全身的神经放松下来,我才掰开他的手,从他的怀抱出来,用水冲洗了下手,说:“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絮絮。”他拉住我尚在滴水的手,霸道地紧拽着,不让我移动分毫,“你又要走了吗,又要像上次一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叹息,他是糊涂了吗,这里是他的家,怎么能用上“丢”这么凄惨的字眼。
“邹亦,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早点把药吃了吧。”
“要怎样,要怎样才可以?”
“什么?”
“要怎么样你才愿意重新回到我身边?”他近乎乞求地看着我,眼底点起的亮光随时能掩盖我心底残忍的黑暗。
终是不忍心,我别开眼。
早就习惯看到一个干净,自信,风轻云淡的邹亦,不愿看到他如此卑微挽回我的姿态。
可我又能如何呢,我能回头笑着对他说,好,我们重新开始。
那太虚伪,太不真实,带着安慰性质的谎言过后便是更加沉痛的现实,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早已给不了,没有结果的感情,硬是连半分希望也不能给。
丢弃了的情爱,如同上了奈何桥的孤魂,回不了头。
于是我重新对上他的茶眸,坚定地咬声而出:“对不起,不可能了。”
“为什么?我明明觉得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然你也不会来看我,对不对?”
我拿下他抓上我肩膀的手,平复自己的呼吸:“你想多了,我来看你,只是因为我们曾相识,相爱过,但那已经过去了,如今只是出于朋友的本能,无关乎情爱。”
“无关乎情爱,无关乎情爱?哈哈……”他突然狂笑起来,眼底似乎快要滴出湿意来,我不敢看,不敢看他失控的样子,于是我选择低头,躲过他纠结着痛意的茶眸。
癫狂过后,他又恢复了冷静,问:“为了那个男人?”
“是。”
嬴锦廷每次看我伤神,捏着我的下巴问我是不是为了邹亦,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而邹亦如此问我,我却可以直接地回答他是。
两个男人,在我心里,孰轻孰重,早已分明。
心里的天平,早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倾斜,似乎这一刻,我才突然看清自己的心,与其是说是浇灭邹亦心里最后一点希冀,不如说是我对自己的坦白。
他的眼里明显地闪过一丝伤痛,然后很快的,那某伤隐去,戾气开始漫上来,他脸上的表情狰狞得让我有点陌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到他身边,你清醒一点,他是有老婆的,你这么跟着他只能变成人人指摘的小三,柳棉絮,你是疯了吗,嬴锦廷这个男人很危险,他给不了你想要的!”
他吼得很高,急促带点暖意的气息喷洒在我身上,我不禁想着,也许这个男人身上唯一热的地方就是他的呼吸,只有他的呼吸才带着一点温度。
“那么你呢?”我反问,嘴角弯成一个刺眼的弧度,“那么你又能给我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不能吧,邹亦,你什么也给不了我,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我可以,絮絮,只要你说,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是吗,那么我让你放弃那个工程呢?”
卷二 如此深爱
几乎是一秒之内,刚刚平复的戾气又席卷而来,他的脸白的如死灰,两手重新握上我的肩膀,慢慢收紧,恨声道:“工程,工程,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他。”伴随着戾气而来的是骇人的血色,“我告诉你,嬴锦廷即便少了这个工程也垮不了,况且他现在手里还牢牢地握着这个工程呢,我就分了他一杯羹,你就心疼了吗,啊,说话啊,你说啊。”他见我沉默,开始疯狂地猛摇着我的双肩。
“是,我就是受不得他受一点损失,你想在P市扎根也好,想在这里打下一片自己的天地都好,请你别把魔爪伸向我们,我已经受过一次你的残忍,受不了你的第二次。”
“呵呵,呵呵,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仰头,笑容凄凉得让人心悸。
“难道不是吗,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要参与科技城的建设只是一时兴起,那么当初你让裴婕替你去美国跟嬴锦廷抢那块地又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而且我还很想知道这次害小令的始作俑者,除了嬴锦廷,他有没有份,邹亦,不管你做什么,请不要让你把心里对你的最后一丝希冀都灭掉,那样造成的后果只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
“没错。”他突然放开我,转过身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凭借他微微颤抖的身躯和顿挫的声音辨出他此时激动的情绪,“我的目的不只是科技城,不妨跟你说,我跟他,在更早之前就有交涉了,早到半年前,那个时候,我想回来,想见你,可是得知你竟然跟了他。
絮絮,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做别人的情妇,而且还是嬴锦廷,那个能在P市一手遮天的男人,我那时以为你被我伤得自暴自弃,意图放弃你自己,又或者他威胁了你,才让你跟在他身边。
于是我决定,要击垮他,重新夺回你,可是嬴氏集团不是那么好打垮的;P市怎么说都是嬴锦廷的天下,连我表哥,提到他,也是赞不绝口,那个时候我就想,要打垮他,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是我不甘心,絮絮。”
他突然又回过身来,眼底竟有泪光在闪烁:“我想要回你,我舍不得你在他身边委曲求全,放低你自己,于是我慢慢地运用手上的权力和财力跟嬴氏一争高下,只要嬴锦廷进入的市场,我也一定要分一杯羹,可是后来,我发现,有些事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半年前的晚上,我为了海外的一块市场给他打电话,却在电话里听着他唤了一声‘絮絮’,声音很轻,却很急,我那时心快得就要跳出来了,因为你就在电话的那一边,跟我离得那么近,似乎只要我努力一点,就能听到你的呼吸,同时我也嫉妒得要死,什么时候‘絮絮’竟然成了他唤你的方式,那是我的专属,我的!
接着他连话都不给,直接断了电话,我就单纯地以为你们遇见了彼此而已,谁知,后来我才得知,你出事了,你被一群流氓打成重伤,住了院,我才惊觉,远在海外的我什么也做不了,于是我就回来了,我很快得料理了国外的事,就回国来找你,在楼下看到你冷淡的样子,我难受得要死,可是我却不能发作,我告诉自己,絮絮喜欢的是那个温文尔雅,天塌下来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