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3-09-03 10:31      字数:4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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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棉令有近两个礼拜没回家了,少了个人,家里就像少了条魂似的,妈妈的忌日临近,父亲更沉默了,这个家压抑得让我窒息。
  三月三十一日,离春分过了十天,我带着白菊花来到馨晖园。
  偌大的墓园静得只剩下鸟儿的鸣叫声,我将车停在外围,带着种对死者的敬畏,徒步走进去。
  每一个墓碑下曾经都是一个鲜活的灵魂,每一个灵魂旁都有两株柏树在守护,每一株柏树都象征着正气、高尚,寄托着对死者“长眠不朽”的愿望。
  我扬了头,望去,母亲的墓在一片整齐排列的白色石碑中,距离虽随远,却能被我一眼捕捉到,因为实在太熟悉,熟悉到闭着眼也能数清到那块刻有“洛玖歌”名字的石碑有多少级石阶,由下到上总共一百二十级,不多不少,就一百二十级。
  脚步慢慢地放缓下来,许久未有过陌生人的墓前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我在原地站了几秒,思索着那是母亲或父亲的哪位朋友,完全没有头绪,继而又提步过去,不知不觉,脚下的节奏比之前快了一点。
  “絮絮。”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抬眼望去,邹亦穿了件白色的短款休闲服,材质高档,样子却简单朴素,手上也捧着一束白菊花。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我知道你会来这儿。”
  “哦,你是特意来逮我的。”我的声音很低,乍听上去像自言自语。
  他听我误会了,也没急着解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也不是,我也有很久没来看过阿姨了。”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以前,以前那些和他偎依的岁月。
  他说:“絮絮,带我去看看阿姨吧。”
  于是我像领着女婿回家似的,把邹亦带到母亲墓前,对她说:“妈妈,这是邹亦,我的男朋友,你看看,他是不是很帅。”每次说到这里,我都会笑弯了眉,然后说,“邹亦,你不是说你妈妈的墓也在这里吗,带我去看看吧。”
  这个时候他总是沉默的,沉默得让我心慌,我喜欢画画时的邹亦,分外安静,低垂的眸子不会让我脸红心跳,但我不喜欢沉默的邹亦,那种邹式的沉默会让我慌得无所适从。
  “下次吧,我没带妈妈喜欢的花,她很孩子气,会不开心的。”
  “伯母喜欢什么花啊?”
  “麦秆菊。”他淡淡道。
  “好巧啊,我妈妈也喜欢。”我完全没顾到他越来越暗沉的脸,只为找到了一个彼此的共同点而欢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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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更比较仓促,惭愧啊!
  卷二 挽回不了的过去
  如今想来,一切早已时过境迁,人还是原来的人,心境却再也无法达到最初的契合,我早已不会再要求他带我去看他母亲,而他,也是怀着另一种心思来看我的母亲。
  我们两个,我是我,他是他,爱不在,恨也远去,再怎么牵绊都是多余。
  与他纠葛间,母亲墓前已少了那某陌生的背影,眸光掠过处,是一辆加长型的宾利,两抹身影,一前一后站在车旁,前面的人恭敬地将车门打开,后面的人,模糊的侧脸似与这里的空气凝结成了一体,良久,发动机的声音传来,待我走到母亲墓前,那辆车已被两边的树林没去了身影。
  墓前,已然有了一束麦秆菊,白的花,绿的叶,中间的花蕊大得招摇,花虽好,却非山上土生土长,大棚的产物到底有点遗憾,手里的白菊被风吹翻了几片叶子,似乎在叫嚣着和那束麦秆菊比美,同是大棚的产物,倒是还是“小麦”更甚一筹,可见那人的用心。
  眸光一闪,又朝早已没有踪影的车子瞥去,那个男人是谁?他,就是嬴郁郁让我来馨晖园的目的?
  将两人手里的花一同放在墓碑前,我直起了身子,看着照片上那张几乎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俏颜,思念像毒药一样漫过四肢百骸。
  妈妈,絮絮来看你了,你在天堂过得可好,爸爸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小令他……他,应该也很想你,只是他现在不肯见我,不肯跟我一起来看你。
  他怪我,怪我做的事,我到底是错了是不是,他那么说我,我心里很痛,可是却无法怪他,因为他是小令,是那个从小会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我的小令啊,我该是多么庆幸,当初爸爸能把他抱回家,让我从他那里得到那么多的亲情,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所以才会那么失望,失望得不回家,不见我。
  起风了,微凉的春风混着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墓地响起:“阿姨,我是邹亦,抱歉现在才来看您,我也没脸来见您,我让絮絮难过失望了,她生我气,所以……”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某种坚定,“现在我很想让她再回到我身边,您看,能不能帮帮我,让絮絮放下芥蒂,重新接受我。”
  感受到来自一旁的灼热目光,我发了疯地想笑,使劲握了握拳,硬生生止住那已到嘴巴的癫狂:“邹亦,在这里说这个合适吗?”
  “絮絮。”他突然将我的手纳入他怀中,像呵护一个宝贝似的,仔细揉抚着,我挣了挣,无济于事。
  “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就一次,在阿姨面前,”他看着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眸中柔情四射,似乞求,似不安,似期盼,又似害怕。
  “呵呵。”嗤笑声再也抑制不住地吐出,声音疏远地让这个男人恐慌,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手上又收紧了点,初春,薄汗自他手心渗出,将那常年冰凉的身体慢慢捂热,
  “你敢发誓吗?”我问道,“在我母亲墓前,发誓你再也不会对不起我,不然不光你,还有我,我们两个都会不得善终。”
  “絮絮,你……”他犹豫了,踌躇了,念叨着我名字的薄唇无措地让我心寒,也让我释然。
  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稳稳了踉跄的身子,冷声道:“算了吧,邹亦,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早在四年前就回不去了,不管你说什么,你做什么,哪怕是对着我的母亲,我也还是这个答案。”既然没有这个信心,没有这个意念,你还拿什么给我幸福,在你犹豫的那一刹那,你已经失去了再度拥有我的资格。
  转身,拢紧了身上被风吹起的单衣,顺着原路返回。
  这一刻,有什么已经被我遗弃,有什么,即将被我挽回,还有什么,正等着我去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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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颗粒回家,飞机晚点,少更了,惭愧!
  卷二 眼睁睁地看着他逃开
  走出墓园,上了车,拧了把车钥匙,眸光瞥到眼前的一抹身影,瞳孔不自觉地收缩,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推了车门,跳下。
  眼前的男子身上只着一件普通的蓝条衬衫,皱皱巴巴,难得的污秽,凌乱的头发覆盖了满头,下巴上的胡渣没剃,留下一片淤青,落魄邋遢的样子和平时那个阳光大男孩判若两人。
  “小令。”我不可置信地出声。
  他仿若未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里一片死寂,仿佛被抽了魂似的。
  “絮絮,怎么了?”尾随而来的邹亦拉了下我的手,见我怔愣在原地,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前方,噤了声。
  那边的柳棉令在看到邹亦后,原本死寂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嘴唇蠕动了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我还未有什么反应时,他身形一闪,突然向一边的马路跑去。
  “小令,小令。”我猛得反应过来,想也想不追了上去,“柳棉令,柳棉令!”
  他疯了般穿穿梭在重重的车辆间,我紧追不舍,绕过一辆又一辆车子,一追一逐间耳边不停充斥着刺耳的刹车声,喇叭声,和咒骂声。
  “刺啦”,一辆拉客的出租车突然横在我面前,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柳棉令拐进一条巷子里,消失在我眼前。
  “三八,你不要命啦,想死滚一边去,在马路上发什么疯。”从车上下来的男子,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脸上怒气冲冲,冲着我破口大骂。
  “絮絮,你干什么,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邹亦过来,一把将我纳入怀里,继而冲那个司机道,“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跟我闹别扭,我马上带他走。”
  “晦气,老子的生意都让你搅黄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我被邹亦带着往安全的地方走去,不时朝那人消失的陌生小巷瞥去。
  “絮絮,絮絮,你没事吧?”邹亦抓着我的双肩,一脸担忧。
  我不动声色地抽身而出,淡淡道:“没事。”思绪却早已被那个人拉得很远。
  既然知道我在馨晖园,还赶了过来,为什么又要逃开,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小令,你到底怎么了,我当真让你那么不可原谅吗?
  手机第N次响起,是齐濬的号码,之前还有闻菲菲的,最最远的,三个小时以前,是嬴锦廷的。
  嬴锦廷,嬴锦廷!猛得,一道白光自脑中划过,他说过要替我庆生的,我抬起手上男人送的名表,时针与分钟完美地形成一个扇形的弧度。
  21点整。
  我连忙发动车子赶回别墅。
  大厅里,灯火通明,昔日一直被人忽视的大吊灯此时明晃晃地打着,照得屋子里一干众人神色各异的脸一清二楚。
  卷二 带着你的女人,给我消失
  闻菲菲看见我进来,立刻从沙发上蹦起,匆忙中,右脚被一边的茶几腿一勾,身子斜斜地向一边倒去。
  他身后的齐濬变了脸,长臂及时一捞,将菲菲稳住,菲菲站稳后忙脱开他,将我拉到一旁小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边说,边向那边看了一眼,丝毫不理会男人早已抽到变型的眼睛,“齐濬说看见你和邹亦待在一块儿,真的假的?”
  我心下一颤,眸光一晃,果然,齐濬那张脸上写着”对不起,我八婆”这几个字,而他旁边的男人,算了,那张脸不看也罢。
  闻菲菲见我一副默认的心虚样,朝天翻了个白眼,狠狠掐了我一把,我吃痛,瞪向她,那人不吃我这一套,作双手合十状:“阿门,你完了,就因为你今天生日,资本家特地把我们叫到这来,从六点到现在,我们整整等了你三个半小时,资本家的那张脸黑得都能当煤球了,你呢,跑去跟那个男人见面?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现在还跟他纠缠在一块儿做什么?”
  我看她一副急得要死的样子,软了心,道:“我跟他没什么,你别多想。”说完,便想朝大煤球那块儿走去,鞋子才刚刚脱离地面半步,她又一把拉住我:“诶,小令这几天是不是没回家?”见我狐疑地看着她,她接着说,“‘兴御’出事了。”
  ‘兴御’是嬴氏旗下最大的信息技术公司,也是柳棉令目前工作的地方,它出事了,不就代表“嬴氏”出问题了。
  心下一骇,忙道:“出什么事了。”
  她还没开口,沙发上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齐濬,你,带上你的女人,马上给我消失。”
  齐濬苦了脸,跳起来,急道:“嬴老大,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你的眼神没少甩,还有,你女人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地在那边说了半天,你当我耳聋了吗。”嬴锦廷抬眼扫了他一眼,见他张着嘴,木在那里接着道,“怎么,还想留下来观战?”
  齐濬一听,秀气的白脸一变,拖着闻菲菲就往外跑,搞得某人尖叫连连:“干什么,我不要走,不要走啊,走了软绵绵会让姓嬴的资本家扒了皮的,混蛋齐濬,放开我!”
  “如果你也想被扒皮的话可以考虑留下来。”齐濬在她耳边威胁道,顺便示意了她下嬴锦廷的脸色,闻菲菲立刻缩了脖子,齐濬趁机拖着她往外带,那厮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叫道,“包,包,我的包。”下一秒,某厮极其骚包的褐色皮包不偏不倚地砸在那张圆脸上,毫无意外的,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可怜的齐濬,我在心里默叹。
  待门外清静了,我才稳稳那颗跳得起劲的心脏,慢慢挪到桌前,那上面,放着一个大得离谱的单层蛋糕,雕成26的石蜡数字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餐盘,打火机,分别搁置在两侧,桌上还有瓶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澳洲葡萄酒,脱离冷气久了,上面覆着的薄薄雾气液化成颗颗密集的水珠齐刷刷地排列在上面。
  我拿了开瓶器,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