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3-09-03 10:31      字数:4947
  “邹亦,菲菲病了,我得去给她买药。”
  “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来。”
  “你不用上课吗?”
  “我上午没课。”男子说道,见我仍旧踌躇着,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想要我抱你上来吗?”
  几乎是第一时间,烧了脸,坐上了后座,看着自己的手,又愣神了。
  男子的低笑从前面传来,长腿一蹬,单车飞驰而去。
  我惊呼一声,还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衬衫,指甲,碰触到男性火热的躯体,瑟缩了下。
  抬眼,瞅着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笑,再也抑制不住。
  *
  “邹亦,你画得真好。”美术系四楼的画室里,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旁的男子专心致志地完成了一副作品。
  “喜欢吗?”他笑道。
  “嗯。”不期然,我的脸又红了。
  闻菲菲说过,面对邹亦,柳棉絮就不再是柳棉絮了,那个从来是淡看江湖路的女生变成了一个就会脸红的怀春少女。
  可是,我一个人怀春有什么用呢?
  抬头,又看了他一眼,男子正在收拾画具,干净修长的手指一一抚过颜料盒,画笔,画架,那么的珍惜,那么的小心。
  他从未表过态,我的心意他应该是知道的,他眼里的情愫,我也看得见。
  只是为什么,他不跟我说呢?
  “喏,给你。”
  我疑惑地抬头,撞进那双茶色的眸子里。
  修长的手指抚过我柔顺的发丝,略停了下,又继续捋着。
  他可知道那一头褐色的头发是专门为他去染的,因为在食堂,曾不小心听到邻桌的女生交头接耳地谈论这个X大的高材生,说他喜欢褐色头发的女生。
  于是某个下午,我拉着闻菲菲,去了附近一家昂贵的理发店,坐了一下午,染了个头发,出来时,腰很酸,背也很痛,心里却开心得紧。
  “怎么把头发染了?”他问道。
  “嗯?”我不解,心里想说你不喜欢吗,出口的却是:“好多女生都染头发了,我也想试试。”
  他笑了笑,眸光流转得分外亮眼:“还是原来的颜色好看。”
  那个瞬间,我想我是欢喜的。
  我有种冲动,想跑到食堂大声对那群女生说:邹亦喜欢黑头发的女生,不是褐色头发的。
  “不要吗?”他又问道。
  “嗯?”
  “你不是说喜欢吗,送给你。”
  “可以吗?”我的眸子亮了。
  “傻瓜,当然可以,好好收着,我可是要抽空检查你有没有弄丢的。”
  “不会,不会,我肯定收好。”一急,夺过他手里的画,卷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男子又笑了,很干净清澈的声音,我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柳棉絮,你很会脸红诶。”男子伸手触了触我的脸,顿时,一股酥麻的感觉涌遍全身,灵魂有点游移,游移到了天堂。
  他没有放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我的右脸,距离拉近,呼吸灼烧间,一个冰凉的物体印在了上面。
  我彻底懵了,任他将唇在脸上留恋,阳光撒了满屋,却抵不过男人眼里流转的光波。
  我想,他是喜欢我的。
  卷一 青涩年华,红了谁的颊(三)
  入了秋,天气开始转凉,寝室的空调也停止供应冷气,我洗了个澡,早早地躺上了床。
  室友们都在各自的电脑前忙碌,我没有什么睡意,随意拿起床头柜上的闲书翻了起来。
  “哇!特大新闻诶,你们快来看。”向来八卦的章笑嚷道,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什么东西,这么有趣?”赵辛萌从椅子上起身,向她身后的某人走去。
  “这……”她将脸转向裴婕,脸色有点不自然,“婕,你来看。”
  学校论坛上全是有关邹亦的新闻,说他最近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大家都在纷纷猜测这个女生的身份。
  邹亦是X大美术系的高材生,才大二就已破格成为学生会主席,父亲还是校董之一,完全属于当下最火爆的高富帅中的一员,尽管他平时很低调,但依然有无聊人士喜欢挖他八卦。
  20点发上去的帖子,到21点30分已有了上千条的回复。
  不愁吃的猪:是真的吗,真的吗,邹大帅终于结束单身了吗?
  网游神:求图求真相!
  我为亦狂:哎呀,我的心啊,我的邹大帅,你我注定无缘啊!(附加一个捶胸顿足的表情)
  网游神: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照过镜子没,邹大帅是你这种小草级人物能嚣想的吗?
  我为亦狂:我靠,你又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大姐好歹是工管第808朵花。
  ……
  旁观者:是真的,我还看见了。
  不愁吃的猪:是哪位美女啊?正妹还是素鸡?
  旁观者:没看清。
  众人:……
  “邹大帅不愧是邹大帅,随便一条新闻就这么火,诶,你们怎么看啊。”
  “我没看法,邹亦是很好,但就是太好了,只能供那群小女生发发花痴。”
  “婕,你怎么说,你不是很欣赏邹亦嘛。”
  裴婕瞟了一眼屏幕,笑得有点冷:“不过是无聊人士的恶作剧而已,别掺和了,睡吧。”
  “什么啊,才这么早。”章笑嘟哝道。
  “咱的系花都睡了,你也早点吧,整天熬夜,脸上全是痘痘。”赵辛萌往我铺的方向看了一眼,调笑道。
  章笑一向很紧张她的那张脸,闻言,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拿着镜子左照右照:“哪里,哪里。”好不容易发现了一粒痘痘,哭嚎声传来:“妈呀,万恶的青春痘啊,不玩了,不玩了。”
  躲在被子里久了,有点透不过气来,我看着原本大亮的灯熄了,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这才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
  我的视力很好,匆匆一瞥,便把论坛上的内容纳入眼里。
  虽然不是很肯定,但直觉告诉我他们说的那个女生就是我。
  诡异的,心里竟有点窃喜。
  我不是个虚荣的女人,相反,我的性子素来淡,但是和那个男人扯在一起,不但不反感,竟然滋生了那么股甜,漫过四肢百骸,直击心脏。
  卷一 青涩年华,红了谁的颊(四)
  周六向来是供我赖床的,有着不起床就不会饿的胃,我一直挨到了下午一点。
  菲菲报了个摄影社团,忙着采风去了,我在寝室百无聊赖,突然想起了邹亦的画,寻思着拿出来看看。
  昨夜直至今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早上不知谁开了窗,雨丝溅进来,把窗台放着的书都打湿了。
  我的大包很不幸地也放在了那块儿,邹亦的画就在里面。由于卷幅比较大,我没完全拉上拉锁,这会儿几乎都被雨打湿了。
  我连忙从上铺翻身下床,拿出包里的画。
  摊开一看,心凉了半截。
  完了,有一半湿了。
  邹亦画的是铺满枫叶的校园,寥寥几种颜色,硬是被他从浅到明画出了好几个不同的层次。
  我不懂画,但也看得出这是一幅佳作,况且还是他亲自送的,此时被雨水弄花了一部分,我心下急得要死。
  连忙找了几个认识的美术系学生补救,但看了画他们都连连摇头。
  这种色调太过复杂,非本人补救不可。
  无奈,我这能硬着头皮去找作画者。
  只知道他住单人寝,具体哪一栋,哪一间,真的不清楚。
  掏出手机,无语地想撞墙,竟然没有存他电话。
  还好这个时间进出寝室楼的人还挺多,我叫住一个偶然看见和邹亦在一起的男生问道:“你好,请问,邹亦在寝吗?”
  他回过头,打量了我好几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中文系的系花柳棉絮。”见我一愣,他又道,“听邹亦提起过。”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又道:“学长,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
  “哦,邹亦啊,刚刚往东边去了,具体去哪,我还真不知道。”
  “那谢谢了。”
  “诶……”他突然叫住了我,看我疑惑地看着他,又道,“没事,祝你好运。”
  我对他莫名其妙的话有点不解,但也没有多想,抱着画就往东边走去。
  东边,除了图书馆之外,就只有一片小树林。
  图书馆太大了,我一时没把握,便去了小树林。
  深秋是枫树的天地,高大的树枝上晃眼地挂着艳红的枫叶,两旁都是被吹下的叶子,铺了一地,脚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窸窣响。
  我在一片茂密的枫树林里搜索着男人的身影,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没发现他,只有几个小情侣在隐蔽的地方打情骂俏。
  我失望地转身,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那抹熟悉的影子,心下一喜,穿过几棵魁梧的枫树,向更深处走去。
  男人双手插着裤袋,背倚着粗壮的树干,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盖着了他侧对着我的脸。
  “邹”我刚喊了一个字就立马捂上了自己的嘴,身形一闪,一棵枫树已隐藏了我纤瘦的身影。
  他的身边,何时还多了一个女子。
  睁着狭长的桃花眼,我慢慢将手自嘴上放下,确定自己不会让人发现,才侧过身看去。
  女子不似我高,但也有一米七,简单的修身白外套,紧身的深色牛仔裤将她修长的美腿包裹得很完美。
  离得远,脸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见一头飘逸的长发在随风飞舞。
  长发。
  募得,我再次睁大了双眸。
  她的头发是褐色的。
  邹亦喜欢褐色头发的女生,邹亦喜欢褐色头发的女生,邹亦喜欢褐色头发的女生。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这句话在反反复复地回响。
  卷一 青涩年华,红了谁的颊(五)
  “还是原来的颜色好看。”那日,他弯了唇,抚着我的长发温柔道。
  原来,一切无关颜色,无关头发。
  有关的只是人而已,人不同,头发一样又如何。
  想着之前的所作所为,不禁觉得好笑。
  柳棉絮,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蠢的傻瓜了,因为男人的一个喜好就去染了头发,结果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酸意漫上,眼前的枫叶仿佛模糊了起来。
  我知道最好打住,然后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可是心下却还不死心地挣扎着,驱使着我再次探头看去。
  女子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的。邹亦还是那个姿势,不动,安静的样子像是听得很认真。
  不知说了多久,远处的男人才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随着他的动作,额前垂下的发丝随意地舞动了下,那个瞬间,我有一种日本美少年从漫画里跃出来的错觉。
  他很俊,也很美。
  美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是一个好的代名词,但此刻置身在枫叶漫天飞舞的树林里,他的确美得不像话。
  菲菲曾经说过:柳棉絮,你要是真和邹亦成了,你们俩只要往校园里随便一站,绝对是条回头率高到爆的风景线。
  当时我还不屑地嘲笑她太夸张了,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不管是谁,或者说不用任何一个人作陪衬或点缀,他本事就是一道耀眼的光芒,耀眼地夺人眼球,却也虚幻地抓不住。
  下一秒,女子缓缓靠近,微点起脚,将红唇凑到一直低垂着脑袋的男人面前,然后……
  邹亦的头发盖住了所有的暧昧,我只瞥见那双白皙修长,常年握画笔的手从裤袋里掏出来,搭上女子纤细的腰肢。
  ……
  浑浑噩噩地回到寝室,目光有点呆滞,不小心被门口的拖板绊了一下。
  “啪嗒”,又长又细的杆子倒在了地上。
  脑子里有根弦跳了一下,手一松,搂在胸前的画卷飘到了地上。
  我回过神来,看着一双涂抹着紫色指甲油的玉手拾起了地上的画卷,拿起来端详了半晌道:“贴吧上说得那个女生是你吧。”
  她没顾我,继续说道:“这种画法,是他特有的。”
  这个他,明显是邹亦。
  “你……”我想问她是什么意思,突然想起之前赵辛萌说裴婕很欣赏他的话,敛了一下眉,我还不至于蠢到以为这个“欣赏”就是单纯的字面上的欣赏。
  思索了下,没有问出这个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
  无论如何,那个男人早已心有所属了不是吗?如果不是那天我跟着他去了画室,这幅画到不了我手里吧。
  重新从她手里拿回画,随意地往垃圾桶里一扔,不管面前女子有点诧异的脸,脱了鞋就往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