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车水马龙01      更新:2023-09-03 10:30      字数:4826
  “不可能。”挥开他的手,她宣誓,“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知道,”他一脸严肃,“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最后……只能是我的。”
  第十二章
  对于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自从两个人发生了实质的关系,姚子微第一次正视这个根本性的问题。她不是喜欢逃避问题的人,但这一次她有点莫名的心慌。
  恨吗?应该恨他的,但搜索一遍自己的心情却找不到一丝仇恨。或许是因为早就有了自知,给得起、逃不掉的,看轻一点反而好受一些。或许是因为——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不可避免的软弱。
  自那一天,方立煜便不再矜持,毫不客气地日日享受她的身体。那一夜粗暴对待,使她先前几日总会不由自主害怕地发颤,而方立煜则耐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克制住奋发的欲望,花费时间与精力调教她的身体,抚摸亲吻她到四肢无力,缓慢地进入,温柔的抽插,时而几下强有力的顶撞……几天下来她的身体竟也渐渐适应了性爱,那种可以毁灭一切的快感日渐强烈,有几次她甚至在他的怀里失去神志。
  这也是他的手段之一吗?如果是,她不得不承认,对于女人,他真是极致地了解。
  痛的感觉已经不再真切,火热的气息,炙热的抚摸,坚硬的欲望,锐利的刺穿,满盈的填充,甚至细微的快感,异常清晰,无法再象以前一般清明如菩提,吹皱了的一池春水,无论如何,她不再平静。难道我真的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吗?这个念头让她前无所有地恐慌。强烈的羞耻感令她不由自主地对方立煜生恨。是他,就是他,令我放荡地如妓女一样,在他的身下承欢呻吟,而心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沉沦。
  “心,要去是要践踏吗?”患得患失日夜加剧,只能用言语来武装自己。
  殊不知如此一问,在方立煜的心中也掀起轩然大波。日夜思绊的身体终于手到擒来,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也不曾因为得到了而感觉无味,反而食味知髓,竟日复一日更加着迷。甚至放弃自己的享受,用精湛的技巧去讨好她的身体,每每看到她僵硬的身体如水一般溶化,然后如花一般在自己的手心绽放,红润的脸庞有魇足的愉悦,竟有比自己射更强烈的快感。
  要她的心。心,要来践踏吗?不,那要来做什么?要来做什么?要来爱……一定要得到,得到人,得到心,得到所有,绝不放手。
  床上耳鬓斯磨,一下床便针锋相对,爱情果真是两个人的战争,如果算得上是爱情的话,压迫与反压迫,抵抗与反抵抗,欺骗与反欺骗,逃离与反逃离……
  尽管身体毫无尊严地投降,但子微的意志却坚定地明白,必须离开。方立煜也明白,所以他一方面不遗余力地诱惑子微,一方面马不停蹄地筹备婚礼。
  两个人状似平静却汹涌的生活,在婚礼当日的早晨终于结束。
  方立煜推开房门,满室光华的房内空无一人,风穿过明晃晃的落地窗,吹落额头一绺黑发。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尽管如此心仍有些刺痛。“婚礼取消吧。”对身后的萧弄玉说。然后独自踏入房间,反手关上门。
  失神地在床沿坐下,昨夜还在这片轻柔之上翻云覆雨,今日却真的不见踪影了。她真的,如此迫不急待地想要逃离吗?但她的身体已经臣服了不是吗?那滑嫩肌肤不止一次主动贴上他的手掌,这算什么?到底算什么?明明那么契合,为什么仍要逃离?他都已经放下身段了,到底要怎样才满足?难道非要他匍匐在她脚下才可以吗?她怎么就这么不知进退?早早便筹备的婚礼,报纸、电视上都做过报道;邀请了生意上所有的伙伴;请来了八杆子打不到亲戚……如此隆重其事,就是为了不让她明白对她的尊重。可结果呢?仍是毫不留情地离开。她高贵,而他就轻贱了吗?
  愤怒地席卷床褥,用力掷在地上,又泄愤似地狠踢两脚。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辈子不要让他找到,否则一定让她不得好死。
  热浆翻腾的大脑在看见被褥上几个红点时,瞬间凝固。血?怎么会有血?昨天他让她受伤了吗?伸手抖开卷成一团的被褥,叮咚一声,有重物坠地,金黄的阳光折射出万道七彩光芒,俨然是那只华贵的粉钻手镯。不应该在这里的,没有他的密码和他的指纹是不可能拿下来的,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血……方立煜的心底一凉。
  “弄玉,”他大吼着冲进客厅。
  厅内正在打电话的箫弄玉,放下话筒,询问似地挑眉。
  “马上给我找到她。”务用置疑的坚定。“不管用什么办法,什么渠道,马上找到她。”
  萧弄玉点了点头,向电话里的人交代了两句,他回身对方立煜说,“我们可以看看监视录像……”
  “那个系统,我早就停用了。”
  “啊?”
  “你给警察局的柯局长打个电话,我要他保证姚子微停在香港这块土地上。另外,”方立煜说,“打电话给律。”
  箫弄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回身又开始拨电话。
  “警局那边搞定了,但找不到律。”
  “是吗?”方立煜略一沉思,“打电话给小伍……”
  “立煜!”箫弄玉惊呼一声,“这样做……”
  “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方立煜打断他,“但我要保证子微的安全。”
  “你确定?”
  “我确定。”斩钉截铁,“叫小伍注意烈煜的动向,另外……叫权叔在盟内帮我找找看有子微的地点。”
  “立煜!”箫弄玉缓缓问道,“值得吗?”
  “如果是水晶呢?你会怎么做?我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而且这一次……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的东西。”
  事到如今,萧弄玉终是了然了。子微失踪,律也消失不见,这事情本就该与林烈煜脱不开关系。虽然林烈煜与立煜是兄弟,却也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这就是立煜一直避免与林烈煜直面,而一味退让的原因。但真正让林烈煜不能动他们却另有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律,那是明的,另一方面却是暗的。方立煜在做盟主期间,能力是有目共赌的,也因此收服了不少人的,这也是林烈煜一直耿耿于怀的。小伍与权叔,一个是青焰盟首席的杀手,一个是德高望重的历代老臣,如今方立煜却动用了这两人的关系,大有与林烈煜正面为敌的姿态。
  看着方立煜一脸决然的模样,他不由轻叹,终于还是要直面了。错过一次,是指水宁吗?当初为了顾全大局,对于水宁的死方立煜一直采取了消极的方式来对待。如今,甚至不惜与林烈煜翻脸,在他的心中,姚子微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两小时后,权叔那边有了消息,五号码头三号货仓。
  “亲爱的哥哥,果然行动力极佳啊。”含笑的林烈煜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面善的男孩。
  “花了好大的力气,差点将佳人的手腕弄断,才拿下那只定位器,本以为能施延一点时间呢,没想到还是没有用啊。应该不是律给你通风报信的吧。”林烈煜扯了扯嘴角说,“现在的他,应该躺在床上连个指头也动不了啊。那会是谁呢?真猜不出来啊,那倒也是,盟里对大哥死心踏地的人真的是太多了啊。”
  “人呢?”方立煜冷冷道。
  “哎呀,我怎么忘了,我可没有对大嫂怎么样。”他脸色瞬间从嘻笑变能严肃,对身后的人说,“阿沙,开灯。”
  叭一声,货仓里百只大灯明晃晃的亮起,照得一切无所遁形。而这一照,更是照出了方立煜的熊熊怒火。只见货仓的中央,从屋顶直垂下一根粗绳,姚子微双手上举,玉腕被缚,悬挂在半空中。
  “放她下来。”方立煜暴喝。
  “我正想放她下来呢。”林烈煜说,“这样吧,大哥你正正经经地和我比一比,无论输赢,人你都带走,怎么样?三局两胜如何?”他做出思考的模样,“第一项比什么呢……比速度如此。记得还是初中吧……你和我一起参加百米赛跑,本来是领先的,却不知怎么快到终点的时候摔跤了,结果让我捡了一个冠军。你一定很遗憾吧,我也一直很遗憾,没能和大哥你好好比一场。谁知道自那场比赛之后,你伤了腿不能再跑了。不过,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拿出全力来拼一拼了。”他眼神一转,变得凶悍,嘴角朝子微撇了撇,“就看谁能先接到大嫂吧。阿沙,一听到我的号令就把放大嫂下来。大哥你要听到我的号令才可以起跑,千万不要抢了。”
  方立煜转动眼珠,只见那个男孩趴在梁上,拿了一把小刀,作势正准备割断挂着子微的麻绳。他眼神一黯,脑内如闪电滑过,从他到子微那里起码半百米,饶是再快也无法保证能赶得及接住她下坠的身体……
  “不用比了”他双肩一放,说,“我认输。”
  林烈煜的眼中闪过怨恨,“又要故伎重拖?以为让着我我就会高兴吗?你不知道吗?你让我了二十年,我恨了你二十年。这一次,无论如何要你好好和我比一比。”
  方立煜叹了口气,“你要比什么我都和你比,只是……先放她下来,别拿不相干的人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只是想你全力以赴。阿沙,断绳子。”
  林烈煜一声令下,方立煜立刻如箭一般飞射出去。刚一起势踏了两步,只见一道黑影从高空落下,“叭”一声,却是那个叫阿沙的男孩,额头一个黑乎乎的洞,汨汨地向外冒血。
  “果然带来了帮手。”林烈煜阴森森地说。
  小伍,方立煜心意翻转。
  “没用的东西。”林烈煜冷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把银亮的沙漠之鹰,斜斜对着前上方射了一枪。
  煜心里大叫不好,等方立煜冲到子微面前时,只来得及位住她的一片衣襟。
  裂帛声,以及清清脆脆的断裂声,子微侧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子微。”小心翼翼转过她的脸。
  “不要碰我。”双目紧闭,眉头微蹙,如车轮滚过沙哑的喉咙说出让人心寒的话语。
  原先的担忧和无力挽救的沮丧,在听到这句话说扩张成愤怒,对林烈煜的愤怒,对姚子微的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愤怒,方立煜固执地抱起她柔弱无骨的身体。
  尚未离地,又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子微的脸瞬间煞白。
  “叫你不要动我。非要我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你才满意?”额头与鼻尖渗出汗,声音因刺痛而微颤,刚刚折断的骨头,经他这一动怕是如刀般错位地刺入肉里。
  方立煜一怔,突然间才明白她那句“不要碰我”的真正含义,但却放又不是,抱又不是。
  一条冰凉的手臂从他的身边擦过,替代了他的臂膀。
  “最好保持现在的姿势,不要再动她。”萧弄玉说,“她就交给我吧。你们兄弟两的事情,今天终是要一个了结。”
  似怜惜,似犹豫,似痛楚,方立煜终于放开手,待转身,只剩下满腔的怒火。一步步踏向面无表情同胞的兄弟,那眉目间的相似,为何却屡屡敌对。“为什么?”他沉重、愤怒而悲哀地再问一声,“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林烈煜笑得虚无飘渺,“因为是兄弟,长得也那么相似;因为是兄弟,接受着完全相同的教育。不过,也不完全一样吧。还记得那年的夏天吗?”他的眼光开始涣散,“从小到大,我自认不比他少一分努力却永远被摆在他的后面。那一次父亲带我和你两个上山,进行野外生存训练。大雨,山洪倾泄,我和大哥一起落入山涧中,随时有被水冲走的危险。父亲伸手来拉我……他先拉的是我,我想,父亲还是爱我多一点吧。等我上岸,他却对你说:‘立煜,你自己上来,我知道你行的。’……就这么一句话我从极喜跌入极悲。大哥才是强者,爸爸就是这样想的。真想看看,作为强者的大哥,和作为弱者的弟弟,差别究竟在哪里。一直想着和大哥你一较高下,却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就做个决断吧。”缓缓扬腕,一把一尺长,雪亮华丽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掌中,刀尖向上,紧贴他的小臂内侧,突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