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丫头，你还真懂，这罐子本来就是我家装玉米种子用的，也不知道那辈传下来的，我爷爷说八成是八国联军闹庚子义和团的时候就来了我家。
  我太爷爷给军队背过军需，后来就带了一件这样的国宝回来！这会儿你们有眼不识金镶玉，我还拿回去装种子得了！”
  摊主拿出个尿素编织袋，准备把差不多27公分高的胖圆罐子给装进去。
  “哎，你这人，我又没说你这不是元青花不是将军罐，这罐体上画的是将军题材，当然是将军罐，谁说不是我都跟他急……
  你开个价么，我看看合适就买，放客厅里插点名人画轴很合适……”江叶林背着手，还真要买下这罐子的意思。
  兴许是大老远运这么一个罐子到京城来摆摊卖挺不容易的，兴许是原样再把罐子带回去说得被乡里乡亲取笑，被家里人数落。
  类似你好好抽那门子疯，隔壁王小二碗橱里叫流动文物贩子高价买去个青花瓷的碗，你就想发财想疯了，把装种子的大罐拿出去卖？！看你碰一鼻子灰去！
  想到这里，这头一次来京城潘家园摆摊的乡农摊主扭过头来，伸出一个巴掌，
  “5000块！少一分不卖！”，至于5万50万，这货可真不敢张口。
  江叶林点了点头，上前伸右手虚扶了一下罐体，眯起眼睛细细体会了一下，轻声道，
  “5000我买了！”
  第7章拐萝莉
  “5000块买一臆造的现代青瓷工艺品？小叶哥，您不会是在救济穷人吧？
  这玩意景德镇满大街，50块一个就能抱走了，500块的高仿一个都能乱真了，您花了5000，这不是糟蹋钱么？
  您还当宝贝似的捧着生怕磕了碰了，在原主那可是装苞米的货色，哎，我还没逛够呢咱咋就回去了呢……”
  小唐姑娘撅着个嘴，一路上絮絮叨叨不停的埋怨，江叶林也不多解释，那包古钱报纸包着扔公文包里，还让姑娘抱着走。
  自个儿则当宝贝似的，捧着用一块大青布裹起来的元青花将军罐，到了大门口，这货来的时候叫的是面的，又热又颠舒适度很差。
  回去的时候直接叫了辆友谊出租车队路过的带空调的波罗乃兹，捧着个胖大的罐子，乐呵呵的就跟捡了大漏一样。
  “咦，司机你走错路了，这是去中关村的方向，咱要去的是月坛南街呀”小唐撅了半天嘴，突然发现波罗乃兹走的不是回小叶哥那四合院的方向，江叶林见了呵呵一笑，
  “照直往前走，咱不回家，直接去友宜宾馆的公司，对了小唐，你会开车不？没车可真不方便呐！”
  “怎么不会！我爹我爷爷都有单位专车，不过月坛所里就两辆老掉牙的北京吉普，平时哪有我这丫头片警把方向盘的机会，怎么，小叶哥打算买车了？
  我可是国家公务员，不是你的私人保姆司机，你还真打算整天使唤我呀！”
  小唐话虽如此，脸上却是浮起一层红晕，心里嘀咕着，小叶哥不会真打算把我拐到他的什么皮包公司里当丫头吧？
  “怎么，不是你自己整天黏着哥，你们所里要我三天跟你报道一次，你可好，一天差不多要来我家三次。
  要不就闯友宜宾馆去找我，小叶哥叫的那亲热劲可不是我冤枉你的吧，我说真的，片警这样伟大的工作，可以留给其他更需要的同志……
  我也不白使唤你，一个月给你1000块工资，再配一辆车，你说咱公司先买辆捷达凑合一下呢，还是干脆直接上奔驰230e？”
  江叶林一脸的认真，小唐闻言脸色晕红，很是踌躇的样子，虽然公务员下海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小唐这样书香门第出来的世家子女，家教很严，家风很正。
  唐老作为京城林业大学的校长，桃李满天下不算，这林大的校长可是正经着享受副部级待遇，如果唐老的孙女从体制内底层公务员做起，那是走的正，行的端，众人都夸一个好字。
  若唐家的孙女居然放弃警察公务员编制，去一个街头混混暴发户开的私人皮包公司当员工，这可没那么容易，起码作为爷爷的唐老就未必答应。
  作为老爹的林业部某司司长老唐就更不能答应！
  “当然是买捷达呗，20万就能拿下，奔驰230e要贵一倍呢，这不都是车一样开，干嘛买那么贵的，我爹我爷爷都开的奥迪100，都没捞着坐奔驰230e……
  你个皮包公司的老板怎么能坐那么好的车！太招摇了！其实买捷达都浪费，干脆买辆昌河面包车，又能拉货，又能钻胡同，油耗又低！”
  小唐倒是个车迷，唐老和老唐都是有单位专车的主，姑娘在警校时就考了驾照，至于一汽引进组装生产的奥迪100，作为德系豪华车的代表，在90年代初乃是公务用车的标配。
  比奥迪100引进要早一年的奔驰230e加长款，当时至少要局级以上干部才能给配上，而且由于太过招摇，后来反倒坐的人比奥迪100要少的多。
  “满大街都是蝗虫一样的面的，要坐面的出胡同随时一招手哥就坐上了，至于还买辆面的养个司机使唤么？
  咱开的是文化传媒娱乐投资有限公司，不是街头拉生意的皮包公司知道不？
  再则说了，越是皮包公司，越是租最豪华的写字楼，用最豪华的的车，这叫形象工程知道不？你开一面的去做几百万的古玩生意谁敢跟你做？”
  江叶林给年轻的女片警上着课洗着脑，他算看出来了，小唐姑娘自个儿是很愿意跟着哥混的，关键是家里的阻力可能不小。
  至于单位上，没编制的协警和合同工都一大把呢，小唐要是要走，多出来这个公务员编制有的是人抢。
  江叶林当然挺喜欢小唐这个田螺一样的姑娘，可又跟男女之间的感情不一样，起码小叶哥暂时只把小唐当自己的妹纸看待。
  这萝莉美女性子爽朗，长相可爱，而且，关键是学什么都快，论办事能力，其实很强，这从姑娘第一天来找辖区内的自己，居然知道在街口买包烟孝敬自己就看出来了。
  而且这姑娘心善又心细，知道在自己回家前，把四合院们上的封条悄悄给摘了……
  “小叶哥，其实我，挺喜欢听你说古玩行当里的那些人和事，那些典故和传承，那些文化和宝贝，不过你现在注册登记的正儿八经是个一人皮包公司，就算一个月给开1000的工资，我爹也不会答应的……”
  小唐的情绪有点低落。
  “唔，有没有办法，比如说临时借调呢？这样你办个停薪留职，保留你那来之不易的警察编制，但是所里不发工资，我跟你签用工合同，咱先签30年怎么样？
  只要公司不倒闭，一准不叫你吃亏！年收入涨幅不低于15％，还有绩效和奖金，等公司业务起来了，分房子配车派助理，咋样？”
  小叶哥是知恩图报的主，小唐姑娘对自己的好，这货心里都清楚，所以公司既然要招人，用熟不用生，所以一心想给自己先配上个小唐这样的助理兼司机兼保姆兼勤杂工。
  何况，唐老和老唐那两尊菩萨，现在能结下善缘，对日后自己的发展可没有坏处。
  “停薪留职？公务员不能吧？国有企业才有这土政策，何况也有24个月的期限，过期不候，30年怎么可能？！
  要说人民警察为人民，我真要到你这个什么文化传媒娱乐投资公司来的话，那也是替人民监督你这个嫌疑分子！
  所里说了，那个案子一天没破，我就得盯着你，三天一报道让我知道你的行踪，这是必须的！”姑娘此刻显然满心纠结。
  “小唐，哥是好人坏人你还不清楚？你对古玩行当又那么感兴趣，你要真想跟哥干一番事业，我准保把你弄过来，你看怎么样？！
  给个痛快话，这宾馆都快到了，过这村可没那店了哦！”江叶林激将道。
  “叶哥，你要搞的定我爹我爷爷，还有所里，那我就来你公司……我是来替你把关的，省的你整天挥霍买那些赝品糟蹋钱！”
  姑娘说完都不敢正眼看江叶林，一脸的晕红。
  “小唐，这事其实简单，就跟所里说，月坛小叶哥新开的公司，很可能有投机倒把的不法勾当，你申请作为警方的卧底，假装离职，进入我公司查明事实真相！
  妥了！这下你干一份活拿两份工资，又冠冕堂皇伸张正义，谁能说个不字？！”江叶林出了个馊主意。
  第8章泡御姐
  华厦银行vip接待室
  “哎哟，小叶哥，您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派个人来就行了，咋一趟趟自己亲自跑银行呢？”
  一身职业裙装的金融部客户经理金沢文笑着跟江叶林握手，大方得体的把他请进了接待室。
  如果说80年代万元户是先富起来的一族，那么90年代初期，拥有百万身家的私营老板，绝对是华厦银行客户经理们最理想的客户。
  国家的银行给国企存贷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给民企存贷款，那是业绩提升的主要来源。
  叶林文化传媒投资有限公司注册资金200万，这在当时5万元过桥注册资金，就能弄一皮包公司的商业大潮下，小叶哥成立的这家投资公司可是实打实的投了200万资金。
  开户存款验资直接就在华厦银行，叶林公司的法人户头，一人股东小叶哥的私人户头都设立在华厦银行，所以小叶哥这客户，对刚担任客户经理不久的金沢文来说，很重要。
  “金经理，谁让俺们叶林公司缺人呢，我这个老板不但得亲自跑银行办业务，还得坐面的过来，要不您过来给我干财务总监，一年我给你2万的年薪，怎么样？”
  江叶林伸手摸出一支长过滤嘴的中南海，这边美女经理已经从背心口袋摸出个朗声打火机，咔……的清脆一声，替他点上了烟。
  “哎哟，您真会说笑话，您那么大的公司哪还能缺人呢，招聘广告一贴出去，想要来入职的人才只怕挤破了脑袋，您说的是真的？年薪2万那可顶我们行长的收入了！”
  金伬文帝都大学国际金融系硕士毕业的海龟白领，因为年轻而被家里安排到华厦银行，从底层开始锻炼，月坛小叶哥只开一皮包公司就想拢人，眼下当然没可能成功。
  “真不来？从社会上招聘，来的人五花八门龙蛇混杂，我哪有那闲工夫一个个考察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不瞒你说，我现在连司机和助理都还没着落呢，今儿个来找你，就是刘备三顾茅庐来请你这个女中诸葛了！”
  江叶林对金沢文的第一印象特别好，这位年轻而美丽的客户经理接待自己时一点没有以貌取人，整个过程都从头到尾都耐心有加，而且设身处地的替自己着想的指点自己。
  整个业务办理过程中，美女经理语调温柔银行业务精通，笑起来尤其好看，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宾至如归笑靥如花，所以江叶林爱才心切动了挖人的心思。
  “那我可真谢谢小叶哥的抬爱了，其实我也感觉和小叶哥您一见如故呢，不过我刚到华厦银行不久，还是家里人的安排……
  这会儿要是为了民企的高收入而跳槽的话，家里老人一准不能答应，欠的方方面面的人情都没还呢，这哪能过河倒拆桥这不是打人脸么，我的领导和同事会怎么看我，一准以为我眼高手低品性定力太差……”
  金沢文咬着嘴唇，心里则幽幽的寻思，
  当初自己可是拒绝了倭国三菱银行京城分行的外企职位，根据家里老人的意愿来华厦银行学以致用，哪能半途而废就给这家伙的皮包公司当什么财务总监，三菱的职位当初可是15万年薪……
  江叶林闻言有点黯然，他知道人家姑娘是给自己留着面子，其实他打听过了，当初三菱银行京城办事处开的薪水，可比2万年薪高的太多，金沢文都没有去，哪能为了区区2万年薪跟自己的皮包公司走……
  不过他对金沢文的印象特别好，而且，公司没有信得过的财务肯定不行，小叶哥又不想事事亲为那不但累的够呛，还真就成了孤家寡人的皮包公司了。
  “是我唐突了，金小姐，我看这样，只要你愿意来，什么时候都行，到时候我扫榻相迎，工资收入福利待遇甚至干股期权绝对好商量……
  我知道你给我留着面子，这会儿我这公司就区区200万资金的小微民营企业而已，这样，什么时候我公司资产超过1个亿了，我再来请你行不？”
  江叶林的话很诚恳，只是口气忒大，这时节，除了港澳的那些家族富豪们二代不算，靠自己的努力短期内从百万级身家能跃升到亿万富翁的人，那可真是凤毛麟角甚至天方夜谭。
  事实上，某些未来的地产大佬这会儿，在海南还只刚淘到人生中的第一个百万而已。
  “那成，小叶哥，我其实很看好你花钱的本事，我一直相信人有多大花钱的本事，才能有多大挣钱的本事。
  不过，您要是十年打拼成亿万富豪的话，我怕那个时候我都相夫教子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了……”
  金沢文的话半真半假，倭国留学的经历使得她耳濡目染接受了不少对方的文化，在倭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