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3-09-03 10:27 字数:4792
“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我问。
她摇摇头,轻轻勾动嘴角,还是没说话。
我忽然醒悟:“你离开华诚,还有其他的原因,对吗?”
迟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轻声道:“我不确定,很不确定。”
我安静地听着。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只是某一天,我们在某个地方遇见了,然后他就喜欢上了我,只是那么一眼,他就决定要我,只是那么一眼……莞尔,你不觉得我们的故事太缺乏安全感了吗?”
“我们了解对方的程度,甚至还比不上彼此一般性的朋友。我在哪里长大,我以前的生命中经历过什么,他从来没问,也不关心。或者可以这么说,他在决定要我前,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迟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只是那么一眼,可以维持多久?”
“也许,不只是那么一眼呢?”我想起了小混说的话。
“嗯?”迟迟疑惑地看着我。
“一切,交给我。”我眼睛一亮,信心十足。
在一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带领下,我和庄昏晓进入了华诚的房间。
他正躺在床上修养,肩部包着厚厚的绷带,染着点点血迹。脸瘦了一圈,看上去有些疲倦。看见我们,他第一句话是:“迟迟好吗?”
“和你一样,不太好。”我说出实话。
闻言,华诚轻轻闭上眼,喉结动了动:“麻烦你们照顾她。”
“为什么你自己不照顾她,为什么要让她走?”庄昏晓问。
“她留下来,不安全。”华诚依旧闭着眼。
“可是你逼走了迟迟,独自一人留下面对危险,你觉得依迟迟的性格,她会好受吗?”我问。
华诚先是沉默,就像睡着一样,轮廓分明的脸一动不动,隔了许久,终于长叹口气:“其实,她不像外表那么坚强……她会哭,也会受伤。”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看过迟迟哭的?”我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华诚,其实你早就认识她了,对吗?”
“没错。”华诚睁开眼,看着前方,看着回忆,缓缓说道:“3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和朋友正在喝酒,接到消息说他的几个手下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收拾了,反正闲着无聊,就去派出所看看情况。就在那里,我看见了迟迟,她正很冷静地向警察叙述她与那几个人打架的情景,没有丝毫惊慌。从派出所出来后,我又看见她拼命保护的那个男朋友向她提出分手,同样,她很冷静地点头答应。当时我就想,这个女人,一定是个冷血动物。可是错了,等他男友走远之后,她居然慢慢蹲下身子,轻声唤着男友的名字,哭了起来,哭得……像个孩子。就在那刻,我才知道,有时候,她也会软弱。之后,也不知怎么的,我查了她的资料,知道她每年都会参加武术比赛,于是,每次都准时在电视机边观看,看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怒。我一直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直到那次在火锅店里碰见她,脑海中突然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那个女人,就是我一直寻找的。也许是因为等待太久,我有些着急,过于强迫她,我明白,她……很讨厌这样的我。”
“为什么不把这话告诉迟迟?”听见华诚这番诚恳的话,我有些动容。
华诚没有回答,只是苦笑。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时,门忽然被人打开,迟迟走了进来。
没错,一切都是我的计谋,这两个人,性子这么硬,肯定不会当着彼此的面玩柔情的,所以,就让迟迟在门外站着,听清楚华诚的真心话。
迟迟走到床前,在华诚身边坐下,两人只是互相看着,不说话。
正当我急得要跳脚时,迟迟开口了:“那样的你,确实讨厌……所以,我们重新开始吧。”
华诚看着她,眼神很柔和,他伸出手,抚摸着迟迟的脸庞,点点头。
终于大结局了!而且大部分是我的功劳!我得意非凡,对着庄昏晓做个胜利的姿势。
庄昏晓先是给我一记讪笑,然后他无意间瞄到窗外,脸上突然出现从未有过的严肃。接着,他快速向我奔来,像是要帮我挡住什么东西,但是……来不及了。
枪响与玻璃破碎声之后,我感到一阵剧痛。
周围似乎都静止下来,时间空间,全静止了。
在陷入黑暗前,我看见庄昏晓的脸,苍白得吓人……
开始履行协议
病房中,一切的物事都是苍白的,墙壁,天花板,被单,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我。
迟迟和华诚站在床边,看见我,都不约而同地低头,只手捂住脸,很难受的样子。
“你们……笑够没有!”我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
没错,他们俩是忍笑忍得难受。
“对不起,莞尔,我错了。”迟迟双掌合拢,做个道歉的姿势,但嘴角还是不自觉往太阳穴伸延。
“还有你,华诚,说到底,我是帮你挡了一枪啊!”怎么好人没好报呢。
“是是是。”华诚点头:“我是该感谢你的……屁股。”
此话一出,两人又笑了出来。
我又羞又恼:“我也不想那个部位中枪好不好!”
根据现场的分析,事情是这样发展的:在我和庄昏晓进入房间时,华诚的仇家恰好就在窗外埋伏着,准备将华诚爆头,可偏偏我挡在中间,让他一直不能得手。终于等到迟迟进来,我得意忘形,向庄昏晓方向挪了几步,移出一个空挡,仇家赶紧趁此良机发出一枪。可与此同时,庄昏晓向我扑来,我一愣,下意识往后退,移回原地,成功地用屁股接收了那颗子弹。
最可恶的是,听说那个杀手在被抓住时还激愤难平,口口声声骂道:“就因为那个屁股啊,我瞄得手都酸了,好不容易等屁股移开,赶紧发出一枪,可那个屁股不知怎么回事,又回来了,都怪那个屁股啊!天杀的屁股啊!”
天知道,我这个受害者都没说话,他却哭天喊地起来,什么人啊。
迟迟停下笑:“说真的,莞尔,还好这次你没伤到要害。”
“我倒宁愿伤到要害,也不愿伤到那个部位啊。”我将脸埋在枕头中:“全被医生给看光了,而且,那医生还是个帅哥!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哀嚎完毕,却发现周围一阵寂静,心里一紧,难道--
果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多帅?”
糟糕,庄昏晓什么时候到的?
我赶紧转移话题:“你终于来了,快点,我要饿死了。”
庄昏晓将香喷喷的鸡汤在我面前转了转,引得我垂涎三尺,他却悠悠地问道:“你真的觉得,那个医生很帅?”
难道大家都觉得受了枪伤是小事吗?每个人都这么整我?
无奈,我只得向迟迟和华诚求助:“你们就忍心看我被他折磨死吗?”
闻言,他们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没人性啊,全是些没人性的!
我捶着枕头,欲哭无泪。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庄昏晓在床边坐下:“他真的很帅?”
“没错,他很帅。”我点点头,但在庄昏晓即将出招时及时补充道:“但比起你还差点点。”
“只是点点?”庄昏晓威胁地挑挑眉毛。
“比你差很多,很多!”我屈服于淫威之下。
庄昏晓这才满意地点头,然后将汤倒在杯子中,插上吸管,递到我嘴边。
鸡汤温热,有着淡淡的清香,趴在床上,一口口地喝着,我忽然问道:“庄昏晓,当我中枪时,你是什么感觉?”
他不说话,只是低头削着苹果。
“问你呢。”我拿脚碰碰他。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庄昏晓道。
“什么?”我满心期待。难道想为我终身不娶,还是跟着我去了?
“我在想。”庄昏晓将苹果递到我手中:“以后谁给我煮饭呢?”
“……”
“医生说,你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我愁眉苦脸:“还要在这趴一个星期?太痛苦了!”
“我和你一样难受。”庄昏晓道。
“真的?”我诧异,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对啊,东南丘陵都已经变成东北平原了,再躺下去,可真的成为四川盆地了。”
“……”我真是,自取其辱啊。
打击完人,庄昏晓开始收拾床头柜上的果皮,这个举动提醒了我:“对了,你去我家打扫卫生没?别忘记了,我可不想回去后认不出自己的屋子。”
“已经认不出了。”庄昏晓轻声说道。
“什么?”我当时没有听清。
庄昏晓看着我,微微一笑:“没事,我会去收拾的。”
一周之后,我准时出院,回到自己家。
在开门前,庄昏晓一直将我扶住,我笑他穷紧张:“都已经完全好了,不用扶了。”
他摇摇头:“还是扶着吧,我怕你摔在地上。”
“怎么可能,我哪里会这么没用?”
我甩脱庄昏晓的手,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站在客厅中,笑着对他说:“看,不是站地好好的吗?”
说完,我转身,看见眼前的情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耳边传来庄昏晓的声音:“现在觉得,扶着你的建议比较好吧。”
“庄!昏!晓!”我厉声询问道:“那堵墙呢,那堵隔开你和我屋子的墙呢?”
他打开冰箱,拿出矿泉水,扭开盖子,喝了一口,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拆掉了。”
“拆……拆掉……了?”我抓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拆掉?!”
“这样我们就能看见彼此了。”他气定神闲。
我彻底傻眼:“难道你现在看不见我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随时都能看见彼此。”
已经没有语言可以形容此时的心情,所以我保持沉默。
“还有,”庄昏晓凑近我,将暖暖的气吹进我耳中:“今天,我会履行那个‘进入’的协议。”
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耳边的风,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忐忑了整天,也没看见庄昏晓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我稍稍安下心来,以为他是开玩笑。
晚饭后,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和往常一样,除了沙发后的那堵墙已经不翼而飞。
正看得入神,突然感觉庄昏晓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我肩上。
没关系,没关系,正常交往动作。
我安慰着自己。
再过了一会,他靠近我的脖子,轻轻地吻起来。
镇静,镇静,只是几个吻。
我再次安慰自己。
接着,他的手,慢慢在我身体上滑动,直到滑进衣服中。
这次,我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绷得紧紧的,气都不敢出一声。
“祝莞尔,你很紧张?”庄昏晓觉察到我的变化。
“紧张?……我,我没有啊。”我违心否认。
“那你为什么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忙低头,果然,居然发现自己正死命掐着庄昏晓的胳膊,忙不迭松开,可指甲印还是留下了,洗不掉的证据啊。
“没关系,别勉强。我可以等,直到你愿意的那天。”庄昏晓温柔地笑笑,揉揉我的头发,起身跨过沙发往自己家走去。
我靠在沙发上,心中并没有意料中的大松口气,而是种说不出的感觉,竟然……有微微的失落。
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在我中枪的那刻,庄昏晓苍白的脸色,那种绝望的神情。
其实,我一直没有向人提起过,在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那瞬间,心中涌起的,竟是一股后悔,后悔没有珍惜与庄昏晓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尽管我们经常吵闹,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总是快乐的。
我站起身,对着庄昏晓的背影说道:“我愿意。”
庄昏晓转身,深深地看着我。
我呼口气,粲然一笑:“庄昏晓,我心甘情愿履行协议。”
洗完澡,走进卧室,发现庄昏晓已经坐在床边等候。
“过来。”他拍拍身边的床。
我依言,在他身边坐下。
虽然平时吼得比谁都厉害,但一到关键时刻,我就成了软脚虾,只是双手交握,头低垂着。
庄昏晓将手伸在我腰间,缓缓将带子解开,浴衣慢慢滑下。他开始吻我的脸,我的肩,我的胸。
我闭上眼,浑身有种奇异的颤粟,紧张而快乐。
庄昏晓轻轻将我放倒在床上,他则随之覆盖上来,他的身体紧紧贴着我,
一种安全的重量。
在昏而柔的灯光下,他的侧脸,完美得不像真人,我情不自禁抚上他的额头,缓慢向下,经过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唇,最后,是坚硬的下巴,并在此辗转。
终于,庄昏晓握住我不听话的手,将它们禁锢在我头上方,然后,他俯下身子,亲吻着我胸前最敏感之地,用舌头划着一个个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