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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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零度 更新:2023-09-03 10:27 字数:5119
要不要喊声冤枉?秦关雷想。“娘子聪慧过人不会坚信眼见为实,令姐的为人相信你比我清楚。”
她若有所误解早命人持扫帚扫他出门,哪会费尽心思的寻他麻烦,每天找来做不完的事让他“反省”、“忏悔”。
说穿了,不过是咽不下一口气又想给他一顿排头吃,因此明知错不在他仍是拿他当靶,日日放冷箭要他难受,好平息心底的一把火。
他猜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妒火,对感情她有了小心眼,不再无心。
“嗯哼!你倒是反将我一军,美人在怀的感觉如何,是否销魂得令你意犹未尽?”玉禅心满脸妒意的质问,不知自己动了情。
好酸的味呀!笑得嘴角直扬的秦关雷柔情似水的搂紧她。“是很销魂呀!我的美人。”
她似嗔似笑的横睇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指的是谁,芙蓉可是洛阳第一美人哦!”
“是第一祸水才是,瞧我下场多惨。”秦关雷没好气的一哼。
他本来想说第一浪女,但是积点口德吧!娘子不见得让她有多好过,月银全无。
玉禅心不自觉地抬起他手臂审视,语气不经意流露出心疼。“还疼吗?”
“疼呀!这么大的口儿哪会不疼。”他故意喊疼的博取她少许的怜惜心。
其实他的伤口好得差不多,面冷心热的任我醉那天夜里就送来上好的金创药,上药不到三天就不再泛疼。
不过他还是得装装样子骗取同情,不然她气消不了。
“你喔!别以为我不谙武就看不出你们三人套好招,你分明想用苦肉计软化我。”她才不上当。
“是骗不了蕙质兰心的你,所以我很认命的由你的相公被贬为长工,日日夜夜的劳动以求得你的宽恕。”他说得活似吃了多大苦。
水有一半是任我醉挑的,何处雨负责劈大半柴火,谁叫他们想出烂法子害他无端受罪,有过大家一起背。
她微露娇柔的笑靥。“哼!看你以后敢不敢招惹貌美的女子。”
妻管夫的神态已然在她脸上出现,玉禅心边说边轻抚着他的长疤痕。
“不是我去招惹她……”见她投来冷冷的一瞟,他识趣的改口说:“除了你我谁都不碰,我有惧内症。”
“你是说我很凶咯!”轻轻挑起眉,她放在伤痕附近的玉指往下一压。
不是很痛却也是一种折磨,秦关雷的身体一阵热血骚动。“咱们成亲吧!”
“你还想娶我?”甜腻的滋味忽然涌进她胸口,她眼神一柔的凝视他。
“没办法,像你这么狡猾又凶狠的女人我不收起来的话,不知又有多少生灵遭受涂炭。”他开玩笑地在她唇上迅速一啄。
“秦、关、雷——”这可恶的男人,损了人还敢偷香。玉禅心无为的低吼声显然渗入了女子的柔媚。
“我喜欢娘子唤我相公的神情,又娇又媚好像是餍足的猫儿。”恬懒闲适好不悠哉。
他极爱她使心机的表情,一点慵懒,一点散漫和一点慧黠。举手投足间散发令人迷醉的娇态。
“小心猫儿的爪子很利。”她故意在他挽起袖的臂上磨磨蹭蹭抓了几下。
为之失笑的秦关雷宠爱地看着她的小动作。“嫁我为妻吧?”
“如果你不担心娶个老是瞧不起你的妻子,待会就跟爹说去。”玉禅心的心态大为转变的斜睨着他。
“咱们的爹。”他眼含深情地强调两人的密不可分。
正考虑要不要向她坦诚自己显赫的家世,但是一见她清灵眼眸的流动就什么都忘了,头一低攫取粉嫩小嘴,含入口中细细品尝。
莫道黄花瘦,怜取眼前人。
他知道她就是一生相伴的可人儿,尽管她内心狡诈、残酷不予人留情分,在他心中仍是万中难求的美娇娘,他陷入她张大的罗网无法挣脱。
“心儿娘子,我真怕我忍不到洞房花烛夜。”他苦笑地拉开两人距离。
玉禅心像是顽劣的仙子将藕臂攀上他双肩,两手不安分地搔弄他耳骨。“有人叫你忍吗?我一向离经叛道。不受礼教约束。”
她不给自己退路的低眉浅笑。
他先是愣了愣,继而邪肆地俯身一咬她玉耳。“别给我叫停,否则我绝饶不了你。”
“相公要强迫我成为坏女子吗?”她故作轻佻的眨眨眼,眼波一动媚态横生。
“你已经够坏了,娘子。”他真是小看她了,女子天生的妩媚尽在她挑情中。
迫不及待的秦关雷雀跃地将她一把抱起,无视日正当中地走过一群下人面前,大大方方的走进他的房,然后关起门恣意而为。
满园不见红花绿叶的桃干轻声叹息,随着风飘向天之尽头,诉说着它的无辜。
善妒的人呀!再也不能怪罪桃花多情,来年春天新芽初绿,桃舞春风满地红,该是结成果的繁华,勿负殷切盼望。
十里杨柳,轻漾笑意。
好个艳阳天。
人成双。
***
“我说二小姐呀!你有没有窝藏秦兄弟在被窝里,京里来了人找他……”
惨叫声在门被推开的剎那像杀猪般的扬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遇到什么灭门惨案,哀戚地连路过的水鸭都跌了一大跤,不解地东张西望。
向来没啥正经的何处雨就爱胡闹,一张嘴荤素不忌地随口嚷嚷,直接闯进房里,从不顾忌是否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事。
主子率性,奴仆同样不拘小节,当他开玩笑来寻人时不晓得一语成真,迎面而来的竹枕正好替他整整型。
颧骨太高的人通常命不好,要打扁一点。
“呢!呵呵……我走错房间了,秦兄弟请继续。”咦!不对,他床上怎么会有女人。“啊!你背着二小姐偷人,这下你死定了。”
秦关雷冷哼地将被褥拉高盖住枕边人。“你想来抓奸还是赶去通风报讯。”
“这个嘛!我考虑考虑。”何处雨颇为认真的思索着。
知情不报他会死得很惨,奸情……详情上报一样不得善终,那么他是该提不提呢?
“我建议最好别说、你还有三百多笔款子还没算,你将会非常的忙碌。”忙到没时间碎嘴。
“说得也是,男人难免一时空虚的时候,我了解,我了解。”他不住的点头,不定的眼神像是要探知锦被下的娇躯是谁。
真是太大胆了,偷人偷到玉壶山庄来。敢情活得不耐烦想早点找阎王下棋。
但是他又有点佩服,秦兄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上床,要是他没误闯有谁知晓,这功力犹胜身为神盗的他,神通广大连人都偷。
唔!好像有什么事被他忽视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了解个头,饭桶。”吃里扒外的家伙。
锦被下传出女子低嘲的声音,他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秦……秦兄弟,你的那位……呃!朋友是不是可以介绍-下?”奇怪,怎么一阵冷意袭上他的背。
“不可以。”秦关雷没得商量的拒绝。
“所谓江湖儿女当不拘小节,就算是交个朋友吧!日后见面好留个情。”至少赶尽杀绝时给她个痛快,省得活着受折磨。
“你跟她不必谈交情,她是我的。”秦关雷语气不悦地表现出对怀中人的重视。
哎呀!秦兄弟真的完了。“你要想清楚呀!二小姐的手段可是非常人能忍受,你千万别让她知道你有女人。”
惨字难写了,他要怎样掩盖才不会被人发现。
“心儿她……咳咳!会体谅的。”他很同情他的下场。
睁大双眼的何处雨惊骇的一瞠。“你脑子生了恶症呀!二小姐不打断你全身筋骨才怪,她要是懂得体谅乌龟都会飞了。”
“是吗?”清冷的女音再度传出。
他想都不想的回答,以为是秦关雷闷着气的声音。
“你要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别被她抓到,最好隐姓埋名蓄起大胡子,二小姐的心狠手辣我可是见识过,想活命就不要回头。”
“雨哥哥心地好生善良,这么为朋友设想,令小妹十分感动。”她感动,他就该痛哭流涕。
“雨哥哥……”不会吧!他没走错房。
那么被子底下的人是……他不敢再往下想,双脚非常合作的往后退。
“别急着走呀!咱们好好聊聊你所知道的一时空虚如何?”莹白小手自锦被下伸出。
“心儿,把身子遮好。”她就是不安于室。
秦关雷溺爱的一唤像是宣判了何处雨的死刑,他两眼一闭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僵着四肢不敢乱动,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拉被声。
不用说一定是秦兄弟怕二小姐着凉,所以刻意将她包得密不透风,因此他什么都不会看到,他绝对不会冒着断颈的危险去窥视二小姐的寸肤寸肌。
虽然他晓得二小姐有多美,丝毫不输艳冠天下的大小姐。
“好麻烦呀你,想闷死我不成。”甫由姑娘成为女人的玉禅心满脸娇艳,小小的埋怨秦关雷保护过度。
他还是不嫌烦地将她裹得只露出一张脸。“我可舍不得闷死我的好娘子。”
她是他的妻了,由里到外都是他一个人的。
“哼!你弄得人家好疼吶!我好不甘心哦!”男人多占了一层便宜。
“第一次嘛!下回就不疼了。”他是心急了些,难免让她难受了。
“最好别诳我,否则我会让你更疼。”天哪!可真累人。
“男子不会因此事而疼,待会命人抬桶热水让你浸浸身,感觉会好过些。”秦关雷好笑地握住她轻捶的手。
她一听又拈起酸来。“你有过很多女人吗?怎么对女人家的事这么清楚。”
“呢!年少的荒唐事就甭提了,我现在心里只有娘子一人。”过往风流如云烟,他已经想不起曾有过的女子面容。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起私密事,句句露骨让人面红耳赤,耳根泛红的何处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瞪眼的看看自己的鞋尖。
但是越来越叫人脸红的话题实在不好有第三人在场,因此他自作主张的往后挪一步,再一步,一步、……
眼看着就要跨出房门口,他正沾沾自喜逃过一劫,背后一道催魂的声音响起——
“你要去哪里?”
***
洛阳城外一间简陋竹庐内,有一书生笨拙的生着火,半湿的柴火让屋内弥漫着白烟,灶上的白粥清澈如水,半生不熟微带焦味。
看不出是烟熏的或是有感而发,他眼角竟挂着不轻流的泪滴,昔日净白双手粗糙不已。
过惯了锦衣玉食、婢仆如云的生活,此刻他才迫切的了解到百无一用是书生所含何意,豪门的富贵叫他忘了圣贤书的教诲,如今落得三餐不继,几近断炊的窘境。
遥想过往他是太不知足了,四书五经在手不懂得上进,浸淫在富家少爷的美梦中,以为左拥右抱便是未来的情境,从未考虑到生计问题,当钱财自会由天滚滚而下,他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一直到成亲当日他还妄想着一箭双雕,既得姐姐的温柔又有妹妹的能干,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但是就是太贪心了,错估未婚妻严以待人的性情,或者说优裕的生活使人产生惰性和自大,导致今日的下场。
刚一开始他也怨过她的无情,不甘心蛰伏于一方小天地过着安贫日子,一切所需都仰赖他人的救济,常有时不我予的感慨。
不过他真正融入平凡百姓的生活才知道一件事,原来玉壶山庄的壮大并非来自祖荫,而是由一介女子运筹帷幄独力撑起,想想他都自觉汗颜。
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靠未婚妻抛头露面营商养他,实在是一件极为可耻的事。
一望栖身的简庐,耿西宁悲从中来,好不欷吁。
“西宁哥、西宁哥,你在不在家……”
一听见春水般细柔轻唤,呛声连连的耿西宁连忙拉起不算脏的袖口一拭眼角,放着一锅清水似的白粥不管快步走出。
自从他离开山庄以后,也只有芙蓉表妹和二姨娘会来探望他,并不时送来米粮和银两助他暂以度日。
只是她们从不曾入内,虽然两人口中说着是避嫌,但他很明白是因为房舍简陋,所以她们不愿进屋以免脏了一身华服。
“芙蓉,你来了,近日可好?”客套的问安是他了解到她并未如想象中温婉柔弱。
以前的他只看见她的美貌而没看进她的心,现在想想实在肤浅。
一张玉容布满愁苦的走近。“不怎么好过,以后怕不能来看你了。”
“嗄!为什么,石家的人要来接你回去吗?”终归是有情的,他不免担忧的轻问。
“唉!谁理石家那口子人好坏,我是指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