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南方网 更新:2023-09-03 10:26 字数:4828
〃一个就够了!抓他最宠的。〃其中一人大喝,率先迎向闻讯而来的燕楼护卫,一场无可避免的打斗立起。
〃谁是叶惊鸿的新宠?〃留下一名男子抓人,他鹰爪先抓住千纤,大声喝问。
千纤那一点武功根本不济事,牢牢被制住。她伸手指向裘蝶叫道:
〃是她!这里是蝶阁,我们全来巴结她,她正是楼主的最宠!〃说完便被丢跌在地上,疼得她哎呼连连。
〃喂!你做啥?〃玉夫人警觉地向裘蝶闪去,可惜太慢,裘蝶已经被黑衣人迅速点昏带走。玉夫人只来得及与他对上一招,便被甩开!
〃快来人!蝶夫人被掳走了!〃玉夫人恨恨地对着远处被黑衣人牵制住的燕楼护卫叫着,然后纵身追去!
但,怎来得及?
玉夫人没追上黑衣人。
护卫们没抢回裘蝶。
裘蝶,被掳走了!
※ ※ ※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碰!
被击飞的躯体彷如一块被抛弃的破布般坠落,跌出一声巨响。
他一点也不在乎眼前的生命在他掌下瞬间灭失。小心翼翼的,他将昏迷中的佳人抱起,生怕有一丁点令她不适的力道扰醒了她。这实在是多虑了,因为她被点了穴道,至少还要昏睡上些许时候的。
他是孙达非,隐伏在燕楼附近已有数日。最近的燕楼极不平静,日日都有欲夺宝者前来兴战,加上波涛暗涌中的权力内斗,每个人的安危都堪虞,而他只在乎裘蝶,只想保护她躲过这一次的浩劫,无意插手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他只想将裘蝶带离燕楼的是是非非,不让任何事端惊扰到她。他这小姐,已经吃了太多苦了呀!无法想像,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
〃站住!〃随后而来的黑衣人警觉到事情有变,大喝着围住他的去路;他们好不容易从燕楼脱身,没意料到居然会有人敢劫走他们的成果!
孙达非没有再走,事实上,他之所以走得缓慢,就是要等这三人前来,一举消灭。这么一来便没有人能知道裘蝶最后的下落,危险就远离了她,无须再被卷入燕楼的事端里。
〃你是何人?居然敢偷袭我等!〃一名大汉怒喝的同时更是掠向孙达非,企图将人质给抢回来,但是被俐落闪开。
孙达非没有与他们废话,抽出斜背在背后的长剑,迎向所有刀光剑影,意在消灭,不在突围。虽然怀中抱着人,但丝毫无碍他身形的变幻移动。这三人的功夫不弱,但显然是不被孙达非看在眼内的。即使在三人有组织的轮攻之下,也只是教他受到皮肉伤而已──这还是为了完好守护裘蝶所致。
不宜久战,他一剑挥开所有迫来的力道之后,趁他们调息转招之间,一一击去,攻个他们措手不及!
三个血窟窿代表着三条人命。
他没有留下来探查鼻息,便迅速离开此地。眼下,没有什么比怀中的人更重要!
※ ※ ※
单膝跪地请罪的燕楼护卫前来报告发生在蝶阁的事件,身上带伤,眼底有暗藏不了的恐惧,畏惧着会得到的惩罚。
〃被人掳走了?!〃首座上的男子牙齿正咬着白布,给自己受伤的左肩上药包扎。像是心思全放在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问出来的话漫不经心,彷佛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女人被劫走,而那女人还是前些天被他公开说出最宠的那一位!
但是他那清淡的口气却一点也无法让下头请罪的人宽心上半分,护卫的恐惧,只增不减。
〃是哪一个夫人?你再说一次,本主没听清楚。〃用力捆住伤处,牢牢系结,脸上看不出痛苦之色,彷佛那伤不在他身上,彷佛先前与〃大漠之鹰〃瀚兀飞有一场死斗的人也不是他似的。
〃是……蝶夫人。〃两名侍卫抖着声再说一次。
〃是蝶夫人吗?〃喃喃念着,像是在想那是哪位一般,花了好些儿时间。然后才唤道:〃司刑房主。〃
掌管司刑房的人立即抱拳站出。〃在。〃
〃护主不力。鞭五十,去右手,丢出燕楼。〃轻拍着衣摆上的灰尘,说得无比随意。一点也听不出是在说着极残酷的刑罚。
跪在下方的人在被司刑房的人押解时,终于出口告饶!
〃楼主!请给小的戴罪立功的机会!属下一定尽力将夫人救回来!请相信──〃虽然机会渺茫,但是基于求生本能,他们只能拚命争取一线机会……
叶惊鸿冷冷一笑。
〃救回来?救回来再当本主的绊脚石吗?〃
众人一愕!楼主不在乎蝶夫人?他不是说过……好吧!就算蝶夫人不是他最宠爱的,可身为一个男人,尤其又是他这么样一个霸气阴邪好战的男人,怎么吞得下这种侮辱?除非他另有想法……
坐在他身边的水柔柔含笑赞道:
〃怎好说是绊脚石呢?师兄,她毕竟是你的最宠呀!莫非是有什么别个安排,趁此让她脱离这是非之地?这真是高招呀!〃
叶惊鸿看了她一眼,懒懒道:
〃既然你如此关心蝶夫人,关心到不惜对本主使用激将法,那本主怎好推却你的盛情?不妨这么着吧,你呢,就派人去杀了她,以全我这师兄的颜面。〃
水柔柔没有因这个提议而动容分毫,一迳冷淡道:
〃师兄的颜面于我何干?〃
〃你是本主的未婚妻,掌管本主的后宫是你的责任之一,自然,清理门户,以全本主颜面,亦是你的本份。〃叶惊鸿挥手让司刑房将人拖走,自己也站起身欲走人。表示事件谈论至此,一切便算完毕,无须多说了。
〃你真舍得?〃水柔柔在他背后问。
叶惊鸿回眸看她,别有深意道:
〃舍不得的是你吧?〃
她心一震,但脸上无波绪:
〃她可不是我的侍妾。〃
昂首大笑,叶惊鸿没接话地跨出大门。
〃我不记得自己曾说过什么好笑的话取悦了你!〃水柔柔追出来,脸色冰冷。
他还是迳自走,裸裎的上身只有醒目的白布一圈一圈裹着泛出血迹的伤处,然而,即使是受了伤,但他结实黝黑的肌肉垒块显示出每一分肌理蕴含着的不容忽视的巨大力量,看上去狂放得惊人。
〃裘蝶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他停住,没有因为她挡住他的去路而不悦,心情甚至是还不错的模样,因为仍愿意继续与她说话,没有走人或打退她。〃你的谋略很好,布局得不错,抓走她确实让本主心神不宁。〃
水柔柔分不清他语气里的真伪,整个人被他搅乱了方寸,不明白他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莫非她猜错了?叶惊鸿对裘蝶的关爱其实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重?是这样吗?
〃你心神不宁,却不想救回她?〃不该问的,却停不住自己的嘴。
〃为什么要?不能自保的人,留在身边何用?〃
〃她可能会爱上别人呀!你不在乎吗?你不是那样的人。该是你的,就算要毁掉,也是自己来,这才是你!〃
叶惊鸿同意。
〃没错,本主会自己来,也容不得自己的女人爱上别人。〃
〃那你居然还不肯前去抢回?〃这人,为何总是教她摸不透?
〃不急。〃弹出一道劲风,将她逼开,让她不再妨碍他的路。他又开步走了,步履仍是悠然自得。
〃你该急的,那人是裘蝶的青梅竹马,花了一辈子恋慕着裘蝶。他们必然会两情相悦,甚至会结为夫妻!〃
〃你以为本主会在乎她嫁过几个男人吗?〃叶惊鸿嗤笑。
〃你不在乎?!〃不可能!
〃横竖裘蝶这一生乐趣太少,让她出去玩玩无妨。如果再加上你的追杀,以及孙达非的相护,正可唱出一出亡命鸳鸯好戏,既掠激又乐趣得紧,你就去吧!清理门户也好,给她添些乐趣也好,让你们都有事可做。本主也好专心应对每一个来夺宝的人。〃
他走远了,而这次,水柔柔没有再追上去。
是失策吗?,自己这样是做错了吗?她以为以叶惊鸿的狂妄与好战,加上对裘蝶特别的情感,一旦知晓是孙达非将人劫走,必然会立即追上去夺人。毕竟,只要是男人,哪能见容自己的女人投入他人怀抱?
男人对女人的贞洁看得比她的命还重不是吗?他应该是宁愿杀了裘蝶,也不愿意见她爱上别人,成为别人的女人不是?难道她错了?这叶惊鸿,连这一点也硬是与常人不同?
好不容易釐清的一点心绪,至此又溃散为零碎,将她的盘算打成一片乱局。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一次的夺宝事端,将是一举歼灭他的唯一机会,若她无法好好把握,那么毫无疑问,她将没有明天。
不是叶惊鸿亡,便是她死。
这不是她愿意选择的路,但她必须走下去。
燕楼的生存法则向来就是残酷的,而她甚至是最没权利抱怨的那一个,因为这是她父亲订下的规则!那叶惊鸿,不过是遵守它,并且发扬光大而已!
九泉之下的父亲,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感到欣慰?
〃嗤〃声蔑笑,她转身面对身后那些拥戴她的人。知道这些人依附于她,各有其心思,为权、为势,以及为了生存。
只一个叶惊鸿,居然逼得燕楼上下人心惶惶,感到朝不保夕,非要推翻他才觉得生命获得保障!这是他的成功,还是他的失败?
至今,她仍猜不透,一手将燕楼带领成江湖上首屈一指、人人畏惧的杀手组织之后,叶惊鸿明明可以让燕楼上下对他忠心臣服的,但他为何不要?宁愿让下属怕他、惧他,逼到他们不得不反?!
单单一个人,是当不成枭雄的,他不明白吗?
她真的不懂。
※ ※ ※
裘蝶晕沉沉地醒了过来,眼前迷蒙的白雾缓缓退去,看到的是陌生的蓝色床帐,她惊呼出声,却只是听到自己蚊吟般的叹息。身子好疲软,好累……不知怎么回事,倦倦然地。
这是哪里?
〃哎,你醒了?太好啦,奴婢立刻去请庄主过来!〃一张清秀的脸蛋探了过来,在裘蝶来不及看清时便已风一般的闪开。咚咚咚地,小跑步远去了。
她又是谁?不是燕楼的丫鬟吧?衣着上不是,面孔也生的紧。
〃你醒了。〃才想坐起呢,陌生的男音已响在身侧。
她讶然地抬头看上去,看到床边矗立着一道顽长的身影。这人……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梨花院。〃像是看出她眼中的疑问,他沉厚的声音这么说着。
啊,是了,是在梨花院有一面之缘。那时他救了她,而她似乎没有跟他道谢呢。
〃这位壮士……〃
〃在下孙达非。〃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让两人的视线无须衔接得太过辛苦。然后对身边的丫鬟道:〃给小姐奉上参茶。〃
〃是,庄主。〃丫鬟动作算是伶俐,马上端茶来到床边给她润口。
裘蝶接过,随意喝了一口,将杯子捧在手中,她问:〃孙壮士,为何……我会在此?〃她记起来了,有一些黑衣人将她自蝶阁掳走,是他吗?是他掳走她吗?所以她才会在此?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孙达非解释道:
〃有人企图掳走你,我阻止了他们。〃一双墨沉沉的眼,始终牢牢盯住她,像是在对着现在的她与幼年时的她做一个嵌合为一的印象。那眉、那眼、那轮廓……
〃是吗?那……我该谢谢你了。〃她小心地对他道谢。对于这个救命恩人,她还是有诸多疑虑。
这世上,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目的去对一个无相干的人伸出援手的。尤其在这江湖上,这些江湖人,更是。
六年来见识的多了,早已不复年幼时的天真,认为人与人之间应该有理所当然的互助与良善之心。当她自己都不再相信这信念时,就不会认为天下间的其他人会具有这样的美德。
这人,他想要什么呢?
〃在下对小姐并无企图。〃彷佛一眼看透她心中所思,孙达非开门见山地说着。〃救出小姐,只为了不让小姐卷入燕楼的风波之中。〃
裘蝶并不因心思被看透而感到羞赧,她望着他,问道:
〃多谢美意。但,壮士,你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在下有这么做的理由。〃孙达非在她的注目之下,眼神清澈诚挚,没有一丝闪烁地面对她的质疑。
他有什么理由?难不成……是〃他〃委托于他的……
〃不是他!〃孙达非很快打破她的幻想,声音显得有些忿怒。〃叶惊鸿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上次他恣意将你丢开,全然不管你是否会受伤的恶行,依然不能让你有分毫觉悟吗?你居然对他仍抱有一丝希望?!〃
她抿唇不语,只是讶异着他的忿怒与失控。这人……应当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呀,为何竟会因这样的事情动怒?这不干他的事呀。
〃我不会允许他再糟蹋你的,我会带你回凤阳,在那边,我早已把老家打理好,就等你回去了!你这样的千金之躯,本就不该沦落江湖,让这些肮脏的事污染你的清灵洁净,从今以后,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