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男孩不逛街      更新:2023-08-28 11:48      字数:5650
  不过,我还是要有礼貌,免得人家以为我爸妈没教好小孩,所以我谨守本分,对著三位老人家稍稍鞠了个45度的躬。
  「吴老爷、陈老爷、孙老爷,我是石瑞,谢谢你们招待我来纽约玩……」希望不会再有下次了,就算有下次,也希望是我心甘情愿的陪老板过来……
  那三位老人家也对我点了点头,其中身材比较矮小的孙老爷问我的亲亲说:「Vincent,你隔
  了两年回来,生活上有没有什麽不习惯的?」
  「还好,就是野狗变多了……」他垂下眼,面色如常:「刚才我已经给了那些狗适度警告,孙伯伯,你可以打电话给狗主人知会一下吗?就说我下手不知轻重,只怕吓到他了。」
  孙老点点头,站起身来,满意的笑著说:「……Vincent,要你回来果然是对的,我们早被那
  些狗烦的不堪其扰,偏偏主人财大气粗,一意孤行,现在我们可有筹码找狗主人谈谈了……」
  说完,他对仍坐在沙发上的吴老陈老使了个眼色,步履从容的跟几位护卫走到内室去了。
  吴老也笑的开心,对我招手说:「……小瑞,过来我身边坐……」
  岳父召唤焉敢不从?我偷眼看了看老板,见他脸色如常,没什麽表示,我放心的走上前,一屁股往吴老旁边空著的位子坐下。
  吴老热络地抓住我的手说:「小瑞呀,这几天Vincent带你四处玩的还愉快吧?」
  看到我的手被别人又拍又握的,即使那人是自己的老爸,老板原来没表情的脸也开始浮现一丝怒气。忍著点,这只是老人家疼爱小辈的表示啦,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嗯,我玩的很开心,吴老爷,谢谢你让黑鹰带我来美国……」我尽量笑的自然,心中却飞快地想著要如何冲淡横在这两父子间的紧张感。
  这时候陈爷把老板叫到一旁说话,他不放心地看这里一眼,我微微一笑,暗示他别担心……岳父?我会想办法搞定他的。
  「小瑞,看的出来Vincent那小子很喜欢你,只不过他的脾气倔的像条牛,很难相处,往後你
  得多担待……」
  这感觉──好像父母将女儿托付给另一个男人的场面话,听的我心下一阵火热,忍不住回握吴老的手,信心满满地保证。
  「吴老,请放心将你的儿子交给我,我石瑞在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人生路上互相扶持、相伴到老死!」
  一口气说完,好爽!这段求老板他爸允婚的台词我练习了好久,趁此刻时机正好,就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吴老果然被我的话弄到一阵错愕,他大概没想到这辈子居然有人要求他“嫁”儿子吧?可我是
  吃了秤铊铁了心,今天一定得磨到吴老首肯为止。
  如果他不答应,我就诱拐老板回台湾,再也不踏上美国的土地!
  吴老轻叹一声,缓缓说:「……Vincent这孩子呀,十八岁以前都跟妈妈住在台湾,也不知道
  有我这个父亲,直到他妈妈病死了,我才差人把他接了过来。为了不让有心人利用,我也没认他这个儿子,只以弟子的身分留在龙翼会……」
  我安静、睁大眼,听著吴老娓娓诉说那段我所不知道的、老板的过去。
  「听到他与投效到我门下的天使杀手James在一起时,我气了好大一阵,没办法相信他居然会喜欢男人……」
  提到James了,我恨恨地瞄老板一眼,却见他正专心聆听陈老说著什麽。
  「……不顾我这老头子的反对,他硬是决定跟James在一起,直到两年前受伤,跟我要求退出
  龙翼会回到台湾,我还纳闷,为什麽他会如此绝决地与James分手……」
  「因为……James背叛了他吧……」我低低说。
  「Vincent有一流的身手,出神入化的枪法,以及果断睿智的判断力,这些优点将他推向黑道
  公认的超一流杀手之列──只可惜他对感情放的太重,即使知道James打算杀了他,也不忍痛下毒手要了对方的命……一个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是呀,从前他也是像疼爱我一般的宠著那个叫James的、像天使一般的年轻人吧?若不是受到了背叛,我跟他应该会像两条平行线,一个在纽约、一个在南台湾,老死都不可能往来……
  老板他爸,你……对我说这些到底是何用意?要说是挑拨离间也不像,可是却成功地让我的心情盪到谷底。
  发现我脸色不对劲,吴老赶忙说:「小瑞,Vincent过往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很高兴你
  们能在一起,比起那个心机深沉的James,我更喜欢这样单纯的你,也知道你的确能照顾好Vincent,让他不至於愤世嫉俗的过他的人生……」
  「……」话梗在喉咙,我不知该如何回应,虽然我嘴巴上满满地说会照顾他,其实心知肚明,被照顾地好好的是姓石名瑞的我。
  「我儿子……就拜托你了,也请你常常提醒他,偶尔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这麽说,你真的愿意将Vincent交给我罗?」我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吴老哈哈笑,用手摸摸我的头,就像老板常做的那样,父子果然就是父子,血缘这东西啊……哎!
  纽约的最後一晚,老板在床上抱紧我,问:「今晚老狐狸跟你提了什麽,还握著你的手说了好久好久?」
  我清清喉咙,转了个背对著他的姿势:「……也没什麽,他只是跟我讲了些你从前跟James交
  往的情形……」
  老板的身体立时绷的像琴弦般老紧。
  「这死老头……都过去的事了……」他的声音好沉,听不出他说这话时的情绪究竟是怎样。
  我缄默一会,问:「老板,我问你……当你发现James想杀你时,为什麽没有一枪毙了他?是
  因为……情分仍在吗?」
  老板的手从背後环紧我,就著这个姿势在我耳边细语:「……错了……我之所以不杀他,一个
  人跑到台湾去,是为了让那个人夜夜不得安宁,害怕随时可能发现真相的我跑回来索命……」
  看不见情人的脸,却觉得他似乎正轻轻地、邪纵地笑著。
  「……这比一枪杀了他还要好……」
  他的身体炽热起来,在这样严肃的气氛下,不该有的欲望竟然轻易昂扬了。
  「……相反的,瑞瑞……若是你背叛了,我绝对毫不犹豫一枪杀了你……然後陪你一起去……
  」
  我笑了,心情悠悠如清风朗月───
  22
  久违的星期五晚上,老板在厨房忙著晚餐,我──哼哼,不怀好意地打电话给David。
  「David,今晚等你来打麻将哦!」我故作愉快、毫无芥蒂的说。
  「……小瑞……今晚我忙……没空过去……」他心虚,左推又闪、一直避不见面。
  「你真的很忙啊?我已经叫大个去接你了,现在就在你的门外,快些开门让他进去吧!」
  我边说边想像著大个破门而入时,David惊慌失措的惨样。
  没三秒钟,电话那头传来大叫声:「……你不可以……擅闯民宅……」
  ───电话断讯中───
  廿分钟过後,大个已经用他那台50cc的小小达可达将人带过来了,时间算的真凖,我刚把晚餐放在餐桌上呢!
  「鸿门宴……」David进门时咕哝了句,手中除了寸步不离的notebook外,还另外提了个大袋
  子。
  大个随後跟进,久别重逢,面对最好的麻吉,我忍不住张开双臂,要跟他来个大大地拥抱:「大个……」「石瑞……」
  老板及时出现,揪住我们两个,像掰开异性相吸的磁铁,硬生生地分开了。
  「瑞瑞,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许跟别人抱在一起的。」他冷著脸说。
  我委屈的扁扁嘴,看看大个,又看看情人:「可是……可是大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况且这次他又帮了我大忙……」
  老板果然挨不住我装可怜的模样,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抓住我跟大个的手交叠在一起。
  「那你们就握握手好了,这可是我所能容忍的最大极限……」
  面对这样的醋罈子,连大个都甘拜下风,我们看著握在一起的手,装腔作势摇了摇、相对哈哈大笑。
  老板走回餐桌前,经过David身边时,意外地展开愉快的笑容,说:「David,你也来啦!我在纽约时还一直惦记著你呢,多亏了你才让瑞瑞有了这趟纽约之行……」
  情人在威恐恫吓方面特别有天份──
  David陪著笑,将纤长的身材隐在大个後面,说:「哪里,别客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他笑成打也打不死的蟑螂样,即使想骂他也骂不出口;接著他又款款移著莲步,嬝嫋的紧靠著我,说:「小瑞,这些给你。」
  把手上的大袋子交到我手中,里面是一叠一叠整齐的黑字白纸。
  「……这是代你上课的几天帮你做的笔记,还有针对那几个授课的教授,我把他们过去几年间的讲义大纲及考古题都整理了出来,你这学期的期末考,甚至是下学期的毕业考──都没问题了!」
  对他的气愤,在弹指间──灰、飞、烟、灭!
  大个在一旁听了好生羡幕,大声抗议:「咦,为什麽不顺便替我做一份?」
  「你?想的美!想要的话,到我家打扫一星期就给!」大概是忆及被大个逼去上课的冤仇,
  David又恢复了往日气势。
  我赶紧出来打圆场:「大个,我们选的课差不多,再影印一份给你就好啦!」
  转头我又忍不住说起眼镜男:「David,你也别老是欺负我麻吉嘛!大个有很多的打工,还要
  上课,若是再逼他去你那打扫,就有虐待的嫌疑罗!」
  大个猛点头:「对、对、还是石瑞了解我……」
  David不敢再表示任何异议,不过这不代表他怕我、或是觉得我的话有理──「狐假虎威」听
  过没?David怕的是我背後的老板。
  吃完饭,二话不说上牌桌,洗洗搓搓之间,David随口问:「小瑞,纽约还好玩吗?见到吴老
  爷子没?」
  「吴老?我想他还蛮喜欢我这个女婿吧!」话刚说完,左右两边的大个David一副心绞痛发作
  的样子,老板则脸微红,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难怪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这下子你可得了个超级大靠山了……」David
  揉揉又疼又紧的胸口,打趣地说。
  我点点头:「所以David,你可不能再干出卖我的事了,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看他稍稍受惊的眼神,我暗自得意,可能是吃多了老板的口水,自己恐吓人的功夫也进步神速。
  David随手丢了张牌,脸转向老板,换著话题说:「对了,Vincent,你们滞留美国的那几天,我听说纽约发生了些有趣的事呢!」
  老板眼不抬、眉不动,淡淡问了句:「有趣的事?」
  「刚开始是市长坐著专用座车,到机场迎接澳洲姊妹市市长来访时,座车前头那只纯银打制的小标志被不知不觉打掉了……事後勘查,是被枪击中的……」
  老板不置可否的应了声,考虑著该不该丢掉手中的牌。
  「……隔了两天……」David愈说愈带劲:「预定在公开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