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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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零度 更新:2023-08-28 11:37 字数:4951
陈信点点头,转念一想,他们想管就管得了吗?那也得看他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陈信接着问道:“二弟,那咱们怎么办?”
秦元目光闪烁,不答反问道:“大哥你说咱们怎么办好?”
陈信不假思索的答道:“还能怎么办?我也没别的想法,咱们好好的守着易州,让城内的百姓和弟兄们都过上好日子就行。还有就是——”说到这里,陈信顿了顿,脸上露出一副痴迷的笑容:“你嫂子能好好的就行了。”
秦元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不由得往下沉,淡然问道:“大哥就没想到再进一步?”
陈信决然的摇摇头:“我以前是怎么样都行,如今却不这么想了,我不想离开你嫂子,这世道这么乱,我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秦元听罢,眸光不由得黯淡下来,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慢慢地站起身,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好了,我们改日再谈吧,天晚了,大哥也该歇息了。”陈信本能的觉察到秦元心中不高兴,但他又弄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他看了看秦元的神色也没有再往下解释的意思。两人便寒暄告辞。
陈信迫不及待的回房,文丹溪正就着烛光在看书。陈信一看她,心中的烦闷顿时一扫而光,他脸上挂着笑,轻手轻脚的凑到她背后紧紧的抱着她,将下巴搁在她头上跟着她一起看书。
“丹溪,我认得一千字了。”
“哦,你真用功。”前几天他不还说才认识八百字吗?怎么进步这么神速?
陈信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以前一看书就犯困,可是最近黑子给我找了一堆书,我全都看进去了。”
文丹溪心中警铃大作,忙追问道:“都些什么书?”
“我只记得几部,好似叫做《飞花艳想》、《绣楼恨》、《鸳鸯梦》。”
“二信,那些书不能看,是教人学坏的。”文丹溪无力的劝诫道。
“没关系啊,我只对你一个人使坏不就行了。”文丹溪心说,我就是怕你对我使坏。
陈信连忙解释道:“真的很好看的,不信咱们一起看。”
文丹溪无奈的摇摇头,她觉得此时的二信好像她中学时代刚进入青春懵懂期的男生一样让人哭笑不得。她只得转移到别的话题上:“二弟又跟你谈论天下大势了?”陈信想起秦元的话不觉有些闷闷的,便将两人刚才的谈话全都告诉了文丹溪。
文丹溪思索半晌,至于前一件事,她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在太平时期,她肯定得担心朝廷的猜疑和迫害。毕竟封建时代的帝王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绝对奉行“宁愿枉杀一万,不愿漏掉一人”的原则。但是现在,京城已经岌岌可危,他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这些。而秦元的闷然不乐,大概是对陈信这种不思进取、小富即安的想法有些失望吧。或许,他的抱负和野心远不止于此。
想到这些,文丹溪试探着问陈信:“二信,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陈信挠挠头:“能有什么想法,就是天天和你在一起,不让你受欺负了,不让你饿着了冻着就行。”
文丹溪笑笑,这人的愿望倒真的挺朴素的。
“难道你没有别的想法?”
陈信思索了片刻,忙答道:“有有,就是能找到师父,然后你再生几个孩子,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委婉的话这二货听不明白,她干脆将话挑明了说:“难道你就没想到要称王称霸?”
陈信皱皱眉头思索片刻,最后坚定的摇摇头:“我才不像那些人那么傻,打下那么多地盘有什么用呢?自己能住的不就那一块地方吗?难道夜里还能换地方睡吗?抢那么多的金银,一辈子也花不完结果都留给别人了。他们还傻拉吧唧的娶那么多女人,一个媳妇儿还不够吗?”
文丹溪点点头,接着试探道:“你怎么能说他们傻呢?身边有一大群美人环绕难道不好吗?他们想宠哪个就宠哪个。”
陈信撇撇嘴,一本正经的说道:“还不傻啊,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这连田间老农都懂的道理他们都不懂。整天拎着一根细萝卜找处挖坑。到最后萝卜也坏了,坑也撅不深,还不如照着一个合心合意的坑使劲的撅,又舒服又不累。”
文丹溪不禁瞠目结舌,半晌无言。
陈信看文丹溪一副木木呆呆的样子,以为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吭哧了一会儿,很不自然的低声解释道:“你看你,让你跟我一起看书还不干。我说的话你都不明白。我说的萝卜是男人身上的那种萝卜啦。”
“哈哈……”文丹溪突然不可抑止的伏在桌上大笑起来。陈信唬了一跳,他茫然的挠挠头:她到底笑什么呢?他没说什么好笑的话呀。
第七十四章兄弟
陈信一脸郁卒的问道:“丹溪;你为什么要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文丹溪渐渐止了笑;点点头正色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陈信脸上立即多云转晴,嘿嘿笑着。他把头埋在她的肩上温声说道:“媳妇儿;我们上床去睡觉吧。”
文丹溪扭扭身子拒绝他:“先不睡,我再看会儿书。”
陈信灵机一动:“那我们一起到床上去看。”说完;不等她拒绝;他一把抱起她就往床上走去。他笑嘻嘻的把帐子撩开将文丹溪放到床沿上,弯腰帮她脱去鞋子,又将烛台往床头挪了挪。然后从柜子里面拿出那本他最喜欢的《飞花艳想》,蹬掉鞋跳上床将文丹溪搂在怀里一起看书。没看了几页;陈信就开始浮想联翩、蠢蠢欲动。文丹溪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娇声说道:“二信;今日我们已经做过了,今晚就不能了。”
陈信抱着她的手不觉又紧了紧,只好点头道:“嗯,好吧。”这几天先让她好好休息,他正好趁机研读一下“兵法”,改日再战,他定会让她刮目相看。两人看了一会书,便吹灯歇息。
次日一早,两人刚刚起床。秦元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陈信赶紧带他去书房,文丹溪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秦元又带来了什么消息。大约一顿饭的功夫,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书房。秦元浅笑着冲文丹溪点点头告辞离去,陈信则是一脸忧容。
“二信,你怎么了?”陈信摇摇头,在屋里转了几圈,似有满腹的焦躁。文丹溪也没再追问,她招招手让春草端来早饭。
陈信心不在焉的叉起一个小笼包,没滋没味的吃着。他再次接到文丹溪询问的目光,只好闷声说道:“二弟说我和老三分别去秦州和霸州,因为鞑子快来了,他让我们先把兵马拉过去,等待合适的时机占领这两处。
文丹溪没说话,随手拿起书架上的地图,她发现秦州和霸州离易州不远,这两个城市在太平时期都是边关重镇,交通位置非要显要。若是真能占领两地,三地连成一片,倒是挺有战略意义的。
看了一会儿,文丹溪说道:“二弟的考虑不无道理,若是这两地被鞑子或是其他人占了,我们易州怕也会遭到牵连。”
“我知道这些,可是我不想离开你。他还说我……算了,不说了。”陈信一脸的难过和不舍。
文丹溪想了想,说道:“二信,你去吧,我在家等着你。”她现在也不得不考虑他们以后的去向问题了。大梁王朝即将灭亡,国内内乱四起,群雄逐鹿。东虏步步紧逼,大有入主中原之势。假如大梁真像历史上的明朝一样最终被异族取代,那么他们以及子孙后代都要受鞑子的奴役统治。——这种事极有可能,历史上少数民族取得统治权以后都对汉人进行了奴役和残酷的压迫,比如蒙元和满清。这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另一方面,她也觉得陈信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野心,而且他这人性格单纯耿直,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成为一个镇守一方的铁血战将。至于秦元,她目前看不透此人,但据他的行为来看,他似乎更倾向于成为辅佐他人。
陈信见文丹溪默然不语,眉头微锁,以为她是为要离开自己不高兴,连忙摸着她的手安慰道:“媳妇儿,你就别担心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文丹溪突然说道:“二信,假如将来我们有了更大的地盘,更多的士兵,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办?”
陈信一脸茫然:“不知道。”
文丹溪冷不丁的说道:“其实我觉得秦元比你更适合当老大。”陈信沉吟半晌,迟疑着点点头。
陈信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然后霍然放下筷子,起身便走:“媳妇,我去去就来。”文丹溪摇摇头,这人的性子就是急躁,听风就是雨。
陈信走后,她也放下了筷子,独坐桌前,低头思索。
陈信急匆匆的的找到秦元,劈头就是一句:“二弟,我以后不当老大了,你来当。”
秦元得知这个消息后,犹如五雷轰顶,脸色煞白,他颤声问道:“大哥这是什么话?”
陈信:“……你比我聪明比我能干,以后还是你来当吧,你若是想占地盘,我们几个帮你打就是。”
秦元的嘴角挂起一丝苦笑,沉声问道:“大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
陈信忙说道:“反正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咱们谁当老大不一样,以后照样是兄弟。”他看秦元一脸的狐疑,急忙辩解:“你嫂子提醒我也是出于好心,你可别误会她。”秦元心里彻底明白。他什么也没说,只快步走到门口,咣当一声推开房门,大厅里,韩师爷和很多幕僚正在讨论问题。
秦元凝声吩咐:“你们给将军好好讲两地的情况,我去去就来。”说完,还朝着韩师爷使了个眼色。韩师爷会意,上前想法缠住陈信。
秦元有点踉跄的走出院门,去找文丹溪。
文丹溪看着他这副样子,一脸的讶然,忙关切的问道:“二弟,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秦元摇摇头,目光直视着文丹溪。文丹溪越发狐疑,因为秦元平常跟她见面时,从来不曾这么直直的看着自己。今日这是……
文丹溪肚里不住寻思,脸上仍是一派平静:“二弟,你有话尽管对我说。”
秦元立即意识到这样不妥,连忙移过目光,沉声问道:“嫂子是不是对小弟有什么误会?”
文丹溪立即摇头:“绝对没有。”接着又反问道:“二弟何出此言?”
秦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既然没有误会,嫂子为何对大哥说那番话?”
文丹溪此时已经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她飞快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二弟,你听我慢慢说好吗?”秦元默然点头。
文丹溪朗声说道:“你和你大哥的谈话,我也知道了大半。我也明白二弟你嘴上虽没说,但心里却在为你大哥这人太安于现状而苦恼。”秦元张了张嘴,想否认,但他看到文丹溪那副笃定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她早看清自己的心思,就是再否认也没用。他只好老老实实的继续听着。
文丹溪接着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到,你大哥他也许根本不可能成为你想要他成为的那种人?”
秦元微怔了一下,接着略有些踌躇的说道:“也许大哥只是暂时这样,以后会好起来的。”
文丹溪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不,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一个单纯耿直的人。他在打仗方面确实比别人强上一头,但是,他也仅止于此。因为他的经历塑造了他的性格,他的性格又决定了他能成为怎样的人。这即是性格决定命运。”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自信已经对陈信的性格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他单纯质朴,直爽大方,重情重义,但是,可能是由于幼年的经历,所以他对家庭极度渴望和重视,有时候甚至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没有太大的野心,也没有能够称王称霸的那种禀性。但文丹溪却没有丝毫的失望。相反,她在前世受够了那些所谓的有上进心的男人,她就希望找一个能一心一意待她,不整天慨叹怀才不遇,没有野心也不花心的男人。她也没想到着要妻荣夫贵,也没有想过靠着丈夫去过奢华生活。
秦元听了文丹溪的话,呆立半晌,他在心里默默的重复着那两句话:“经历塑造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大哥这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低头想了许久,然后抬头,重重的点头道:“嫂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可是关于让大哥让贤于我的话,还望嫂子切莫再提起。”
文丹溪刚想插话解释,秦元却根本不容她插话,面色凝重的说道:“我知道嫂子是好心,也知道大哥没往旁的地方去想。可是请嫂子为我想想,我们当日五个弟兄八拜为交,当着黄天厚土并各路神明起了重誓,若有人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