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绝对零度      更新:2023-08-28 11:37      字数:4878
  警惕之心。秦元一条条的将两家的恩怨过往全说给众人听,这当然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郑子朋全身颤抖着,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头如捣蒜似的乞求道:“陈大哥,秦二哥,小弟我被猪油蒙了心,我不知好歹,求你们饶了我这次,小弟情愿将黑龙山让出来,从此鞍前马后的伺候几位大哥。”
  刀疤脸暴睁双眼,呸了一声怒骂道:“瞧你那副没出息样儿,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
  一说到娘们,郑子朋突然小眼一闪,顿生急智他膝行数步,对着陈信和秦元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两位大哥容禀,小弟以前从来没有过要和破虏军做对的想法,一切起因都是因为周良瑾那个毒妇。几日前她私下里派媒人替小妹向将军提亲,将军当场拒绝。那媒婆回去又夸大其词加油添醋了一番,小妹当时气得几欲寻死,小弟的父母去得早,我们兄妹自小相依为命,小妹这一闹我也觉着六神无主,更兼着周良瑾那婆娘在我耳边聒噪,说我枉为男子汉大丈夫,妻子被人掳去不敢报仇,妹子被人羞辱只能忍气吞声云云。我后来又听堂哥打听到西华山的李万也去打鞑子了……所以我最后才答应,趁此机会去伏击那李万……小弟错了,我不该误听妇人的谗言,求大哥饶了我这遭。”
  座上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皱皱眉头,周良瑾这个妇人太毒了!
  但是陈信却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怒斥道:“郑子朋,你若是像条好汉,一来就给我认罪,把罪责都担了。没准我一好心还真放了你,但你却没有一丁点担当,出了事,先是攀三扯四,如今更是把过错都往一个女人身上推,你这种人活着真是我们男人的耻辱,来人,把这两人给我拉下去砍了。”
  郑子朋吓得面人无人色,以头碰地,急急分辩道:“将军我说的是实话,都是周良瑾那妇人撺掇我的。”
  “那周氏有错不假,但你做为一寨之主,就没有一点主见吗?”
  郑子朋有些急不择言的辩解道:“陈大哥,女人家真吹起枕头风来,有几个男人能挡住?大哥你也是有妻子的人,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郑子朋这话一出,全场哗然一片议论纷纷。在大青石坐上的文丹溪也听到了,她不禁暗自骂这个郑子朋,好端端的牵扯到自己身上做什么。
  再看陈信是青筋暴露,双目放火,他怒指着郑子朋吩咐道:“先给我打这厮的嘴!你那婆娘是什么东西,也敢拿来跟我比。别跟他废话,拉下去砍了!”
  郑子朋郑子清两人一听吓得屁滚尿流,郑子清更是爬行几步,带着哭腔乞求道:“将军,我是受他差遣,你不能杀我啊。”
  郑子朋听了大骂道:“郑子清,若不是你在一旁煽风点火,我能下这个决定吗?”
  郑子清反唇相讥:“怪我煽风点火?你做为一寨之主,自己没主意怪得了谁?”
  “……”
  兄弟两人吵得眼红脖子粗,这真叫狗咬狗一嘴毛。
  “还愣着干什么,拉下去砍了!”
  “是!”两个行刑手走过来土拖着郑子朋兄弟两人就走,刀疤脸亲自跑过去监刑。接着秦元又审讯了十几个头目,按罪责不等各有惩罚,其他的士兵喽啰先收进军中。观察一段时日再决定去留。
  遗憾的是军师郑同、周良瑾和郑美云三人却先行逃走了,破虏军搜遍了山寨也没找到。此事也就先放下了。不过,黑龙山上的粮食兵器若干金银珠宝自然都归了雁鸣山,郑子朋平素就吝啬得出名,特别敛财,所以小小的黑龙山所积的财货竟比雁鸣多上几倍。再加上鞑子留下的马匹兵器等,破虏军算是发了一批大财。一连数日,刀疤脸和洪大胡子等人带着士兵们一趟趟的往回拉。
  待财物全部拉回来后,陈信和秦元等人便开始按功封赏,这次在战争中受伤的士兵均有赏赐,那些牺牲的士兵,有家小的则把抚恤血给家人,没有的就分给了朋友同乡。尸体也全部运回来葬在雁鸣山西边的坟茔中。这也是破虏军比其他匪兵勇悍齐心的主要原因:战士们每回都是有功必赏,有错必罚。即便是伤残了也自有军队供养。
  赏完了各级将士,陈信又将那些上等的珠宝玉器送了一大包给文丹溪。
  文丹溪开始是拒而不收,有周良瑾那个前车之鉴,她现在是越发注意自己的言行。最后秦元和洪大胡子等人也上来劝说让她收下,文丹溪知道这些汉子都喜欢豪爽的人,再三推辞也不大好只得收下。不过,她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部分都分给了当日留下来守山的三十多个士兵,特别提出好办法的赵六斤等人。其余部分,则拿去给全山的士兵们加餐。这事一经在山上传开,自然又引起了一片轰动。
  山上的士兵无不夸耀自家有个好主母。陈信听了也是欣喜异常,比自己受到夸奖还高兴。
  第五十章秋游
  接下来的日子,陈信便一直在山上养伤,练兵的事都交给了刀疤脸。山上的内务则有秦元打理,李冰雁则在一旁协助打杂。
  秋收之后,山下的田里便要开始种小麦了。文丹溪让赵六斤带人去买了数百头耕牛,还特意让人到城中最好的铁匠那儿定做了几十套铁犁,这样耕起地来就省力多了。
  文丹溪通过书籍了解到,这个王朝的科技还是挺有建树的,相当于历史上明朝中后期的平准。但是由于统治阶级的忽视,再加上连年不断的战争兵祸,很多书籍被破坏毁灭,大量技术失传,人才得不到重用。社会生力遭到了极为严重的破坏,比起本朝太平时期倒是倒退了不少。文丹溪在叹息之余打算尽自己的力量挽回一些。
  她便嘱咐那些负责采买的士兵若是碰到书籍或是手抄本能买的都买下来。山上的士兵们也都知道了他们的夫人不爱金银珠宝只喜欢书本,言谈之间又多了些敬重。古代的识字率很低,人们对于文化人是很敬重的。陈信看到文丹溪在山中的地位呈直线上升,心里在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失落,他生怕人们说自己配不上文丹溪,因此在养伤的同时更是发愤读书认字。
  九月份的时候,从东南几省和中原地区又来了几批流民。易州地广人稀,而且由于常年遭鞑子侵扰,不少百姓内迁,导致治下荒地很多,本地官府对赋税卡得也不严。有很多是三不管地带,这也同时给各路土匪们提供便利的土壤。
  破虏军上次和鞑子的对战中兵力损失惨重,这次自然要趁机招兵买马。招兵的事文丹溪不好插手,她便让人贴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招聘启事:易州雁鸣山陈将军摩下,招聘下列人员:凡是人品端正,有一技之长的人,不论男女,不拘老少,一律欢迎,待遇优厚,工钱面议。附注:尤其紧缺以下人员:农把式、铁匠,工匠等等,要来从速。她让人把这纸招聘启事贴到易州城中各处显眼的地方。
  不过,刚开始时并没有显著的效果,人们对于新奇的事物总要先观望一阵。过了几天,才有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应聘。大多数时间是赵六斤在主持面试,文丹溪有空闲时也会亲自前去,文丹溪特地嘱咐赵六斤要多招女人。因为山上光棍太多了,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帮他们娶媳妇。李冰雁则在一旁笑话是,大姑娘做媒婆——先人后已。
  李冰雁自从和文丹溪那晚彻底坦白以后,两人谁也没再提这事。文丹溪则觉得对于这种事,最好的安慰就是尽力遗忘。被害者身边的人,绝对不能动辄做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所以文丹溪平日都是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也从不会流露出小心翼翼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的神情。然后,她又想法让李冰雁忙碌起来,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她暂时想不到别的方法,便以要照顾陈信为由,将自己手头的事务转给了她大半,李冰雁为了帮她自然是不遗余力。渐渐地,文丹溪也由发现,她确实是一个管家的能手,将雁鸣山的后山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文丹溪也抽出不少时间我跟陈信相处。陈信自然乐于这个改变。每天笑呵呵的在她面前转悠。
  “丹溪,你看这山上景致多好,不如我们去秋游吧。”
  文丹溪想了想,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她又带上了两个孩子和李冰雁,陈信一看这架势,不禁有些纠结。他摸着后脑勺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和秦元刀疤脸还有贺黑子也给拽上。秦元和贺黑子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自己肩负着什么任务。一行人说说笑笑,向山中走去。文丹溪提议去湖边烧烤。刀疤脸和两个豆丁是举双脚欢迎。
  文丹溪和让人带了铁架和和木炭火石还有盐和辣酱等各式调料,至于材料倒也没带多少,反正山中有的是,湖中有鱼虾,山林中有野生动物。
  到了湖边后,众人拣了一个凉快又敞亮的地方,把烧烤工具摆开。不用人吩咐,刀疤脸和贺黑子便带着人或是去湖边钓鱼,或是去林中打猎。陈信本想去打猎的,但他舍不得离开文丹溪,最后决定留下来和秦元一起钓鱼。
  秦元将鱼饵放好,熟练轻巧的一甩鱼线,然后便悠闲自得的看着湖面,静等鱼儿上钩。相较于他的悠然自得,陈信却没有消停的时候,他随意把鱼线抛入水中后,便开始左顾右盼起来,一双眼睛随着文丹溪的身影四处移动。
  秦元在一旁意味深长的说道:“大哥,钓鱼之人一定要镇定沉静,耐心等待,否则便不是你钓鱼,而是鱼钓你了。”
  陈信初时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什么它钓我,最后它还不是被我吃到嘴里。”说完,他才察觉到秦元话里有话,他忍不住瞪了秦元一眼说道:“你们读书人说话就是不爽快,你有啥想法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别让我猜来猜去的。”
  秦元淡然一笑,目光扫了一眼文丹溪那边,她们此时正有说有笑的摆弄着烤架,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秦元顿了一顿,正色道:“大哥可记得郑子朋那天说过关于女人的话?”
  陈信一听这个,顿时火气直往上冲:“我说二弟,你不会也赞成郑子朋那厮的混话吧?他家那婆娘是什么人 ,我的……这个又是什么人,那是天地之别,能比吗?”
  秦元不急不恼:“小弟当然知道嫂子跟那周良瑾不同,但古人有言:温柔乡即是英雄冢。我是想劝大哥不要整日沉溺于儿女情长,以免坏了英雄气概。”
  陈信面色一沉,盯着秦元看了一会儿,沉声问道:“你们四个都这么想?”
  秦元点头:“不止我们这么想。”
  陈信霍地一下站起身,沿着湖岸踱了几步,又重重地坐下来,盯着湖面缓缓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心悦一个女人怎么就失了英雄气概了?若是当英雄就得丢掉七情六欲,还当个鸟英雄啊,不如当个狗熊痛快。”秦元哭笑不得看着陈信,摇摇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陈信接着话锋一转道:“二弟,你也不能因为受过女人的伤害,心里头就处处防备着女人。女人跟咱们男人一样,都有好有孬,你不能一杆子打翻天下所有的女人吧。”他这话音一落,秦元脸上颜色顿改,他木木的看着湖面发怔,半天不说一句话。陈信自知失言,忙说道:“你瞧我这张嘴,二弟,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秦元恍若未闻,仍是一动不动。陈信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恰在这时,刀疤脸和贺黑子打猎回来了。两人大声招呼着:“大侄儿快过来瞧瞧,叔叔给你们打了什么好吃的。”
  “叔叔,是什么呀?”两个小娃子卖着小短腿飞快的朝两人跑去。雪贞看了一眼连忙转报给文丹溪:“姑姑,我们有鸡吃了。”
  刀疤脸也一脸得意的吩咐身后的小兵:“你们几个去把这山鸡和野羊给拾掇拾掇。”文丹溪也走过来耐心的告诉他们要怎么处理,怎么用竹签串肉串。
  刀疤脸又跑过去看陈信和秦元,一看桶里是空空如也,一条鱼也没有,他忍不住打击两人:“老大老二,你们是怎么搞的,这么半天一条鱼也没钓上来。”秦元猛然回过神,勉强一笑:“不急,这就来了。”说着,他一提钓杆,啪的一声甩上来一条三斤多重的胖头鱼。贺黑子让杂役拿过去处理。四人便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一边钓鱼一边谈天说地,秦元很快就恢复了原样,跟三人像往常一样谈笑风生。
  不多时,文丹溪他们那边便传来了浓郁的香气,刀疤脸受不住诱惑第一个跑过去。他在旁边眼巴巴等了一会儿,然后手里拿着一串有点焦黑的肉串,乐颠乐颠的跑回去炫耀:“嘿嘿,这可是第一串,嫂子说我功劳最大就给我了。”
  陈信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