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节
作者:
朝令夕改 更新:2023-08-28 11:35 字数:4961
见孙品香紧紧的盯着自己,代璇微微一笑便将信纸折起扣到桌上道:“姐姐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么?”
“二哥那般郑重叮嘱,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孙品香很诚实的摇头道:“只是哥哥不要我看,“我然会遵从他的吩咐了。”
代璇呵呵笑起来,眉毛弯弯:“难道你不好奇?万一立马有关于你的终身大事……”
孙品香眨了眨眼睛,随后便瘪嘴低声道:“二哥说这些是证据,怎么会牵扯到我,妹妹又骗人。”
“不信就算了。”代璇笑着将信件全都拆看了,又统一整理好往书本中一夹,然后便抱着书开了门道:“姐姐在此稍后,待我将这些东西放到书房去可好?”
孙品香自然是点头答应的,代璇留了紫萍陪着她,便自己个去了李叔勤的书房。只一路上代璇都在想,这些东西要不要说明其来历呢,还是直接偷偷的放进去等待李叔勤发觉?
只是代璇也不曾想到,自孙品香鬼鬼祟祟来到李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人盯上,就连她一向准确的第六感警报也没有拉响——代璇乐滋滋的解决了一桩心事,就连脚下也变得轻快了许多,可是却没有发现那近在咫尺的危险。
戊一双鹰眼看着那个身材已经开始变得窈窕的女子背影,心里是盘算了许久的,究竟是直接下手去抢呢,还是连人带物件统统销毁?
密探也是惜命的,因为他们的工作通常伴随着高风险和高死亡率,戊自然不例外,若他真的猖狂到在府君内宅杀人夺物,那离着不得好死也就不远了。
所以代璇平平安安的进了书房,放下东西后又平平安安的回了听松阁,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到地狱边缘游走了一遭。
夜暮时分,当李叔勤终于搞定一整天的工作而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见到不远的地方冒起了火光。那是他家宅子!
“走水啦!走水啦!”
一声嚎叫拉开了忙乱的大幕,李府后宅柴房突然走水,冒起了滚滚浓烟,吓傻了一帮子丫鬟婆子。
彼时代璇正在上房陪云氏说话,顿时就惊起了一身冷汗,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的浓烟,俱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好端端的怎的会走水?这可不是天干物燥容易起火的时候!
遭了!代璇只愣了一下便麻利的转身往外跑,却是被云氏给一把拽了回来:“你干嘛去?!救火自有管事们负责,你去了只是添乱!还是老老实实陪着娘在此等候罢。”
虽然对被看轻有些不忿,但代璇也知道云氏是处于关心,也并未着恼,只是她的去处却并非云氏以为的走水的地方,而是尚未波及到的书房!
也许代璇是杯弓蛇影了,虽然说走水是突发件,可她第一想到的就是有人纵火!纵火的缘由呢?最大的可能当然就是李叔勤的书房!
“娘亲快放手,我不去后面,去爹爹书房。”代璇说着,便使劲儿挣脱了云氏的手,拉着安珀就跑了出去。
因为后宅走水的缘故,整个府里都是一片乱糟糟,虽然也能勉强说一句乱中有序,可比起平日里就差得远了,若非代璇身子灵活,这一路上撞飞的人能有七八个了。
看到书房的院子依旧有铁将军把门,代璇不由得松了口气,“点灯、开门!”
带着钥匙的嬷嬷有些不情愿,觉得代璇这是瞎胡闹,只是却拗不过代璇的坚持,面对老板“要么从了我要么滚蛋”的威胁,相信没有多少人不会妥协——木门才开,却有一个黑影突然袭来!
代璇本就处于警戒状态,自然没这么容易被抓住,反而是安珀阻拦及时,双方砰地对了一掌!
那黑衣人并不恋战,只是接着这一掌之力飞身后退企图爬过另一边的高墙逃窜,却被安珀手中一条细细的银亮丝线给阻住,只一个呼吸之间,那人身上便是血花四溅!
随着身体重重坠落,却有一叠白纸从他怀中跌出散落在地,点点血迹沾染其上,犹如冬日里的傲雪红梅。
那人顾不得还在渗血的腰伤,却一门心思去抓那些散落的纸,安珀手一动,顿时在对方的手腕上画了一个细细的血色手镯——那只手只差分毫就能将信纸一把抓起,手上的血色触目惊心。
安珀飞起一脚将人揣至墙边,才收起丝线退后到代璇身边道:“姑娘,那些纸张?”
代璇上前两步,弯腰拾起所有的纸往怀里一揣,才看着远处似乎已经动弹不得的黑衣人道:“带回去,严加拷问。”
安珀应了,正待上前,却听得破空声忽然响起,再看时,那黑衣人却已然停止了呼吸。
309章 事后处置
“谁!”安珀脸色一沉,飞身便扑了出去,却不料竟是一只扁毛畜生扑棱棱飞起,不见半个人影。
代璇心中后怕,若这人不是意在灭口,而是有别的打算,这麻烦就大了!
“安珀回来!”代璇朝正站在墙头上的安珀喊了一声,便亲自上前捡起了那叠纸,果然如她所料,正是先前她拿到书房里的那些。
安珀很不爽的挑了死人面巾,那是一张毫不出众的脸,也极其陌生,遂道:“这人真是胆大,竟然偷到府君宅里来了!”接着就蹲下.身往黑衣怀里摸去。
站在稍远处的丫鬟婆子们见了,面色顿时有些怪异起来:这丫鬟也太胆大了,人都死了,还敢去摸?何况那还是个男子!
安珀却不在乎这些,须臾便一脸喜色的从黑衣人怀里扒拉出一包东西,掂了掂后也不请示代璇,顺手就塞进了怀里。
“安珀姑娘,你方才从那人身上拿了什么?”一具尸体和一包银两相比,怎么还是银两的吸引力大于对死人的畏惧,旁边一个婆子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
安珀转头瞧去,就看见那婆子脸上堆着笑,眼睛却盯着她胸口鼓起来的地方,恨不能东西是她的一般。
“反正是我的战利品,你没必要知道吧?”安珀斜了一眼,一边说着手中还摆弄着那长长的钢丝一样的线团,随手用雪白的帕子擦了擦那末端的红色血迹。
听着这不客气的话,那婆子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安珀说的话忒不客气。那婆子心中怒起,然而却在看到安珀手中那带血的丝帕时又住了嘴。这可是个敢杀人的主儿!
代璇撇头看了安珀一眼没吭声,只管将拾起的信件敛在一起,道:“安珀你去看看书房还有没有人。”
整个院子里都亮起了灯,若有人自然无所遁形·可那书房里还是乌起码黑一片,若是藏了人,反而不易被发现。
安珀应了声,便从旁边的婆子手里接过火把·举着就上前踹开了门,在屋中转了一圈才出来道:“姑娘放心,一只活物都没有的,只是有些乱,大约是那贼人翻过。”
代璇笑了一声,随后便摇头道:“这贼也是个傻得,虽然说书房向来少有人·偷盗起来容易,可除了书多,哪里会有什么值钱的财物?”
安珀挑了挑眉没吭声,她自然知道那黑衣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小贼,更不要说是为了金银而上门了,否则哪里会怀揣了那么一堆纸!至于她收起来的那包东西,自然也不是什么金银。
其余人中间,那些聪明的也许能猜到其中有古怪·但是更多的人是不明所以,见代璇如此说,便也就如此信了去·甚至还哄笑了一声。
代璇也跟着笑了,纤手指了指墙角的那具尸体道:“今日大家都跟着受惊了,待明日我便禀明了娘亲,大家都有赏!”
也有人见代璇面不改色的看着尸体,心里不住的嘀咕,难道京城来的姑娘都是这般胆大的?便忍不住问道:“姑娘,那人······是不是拖出去扔了?”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若是有下人死了,体面的当然是有主子发话给办了丧事,而若是死的不光彩的·也就是一张破席子拉去城外乱葬岗的命,这人虽不是李家的下人,可也脱不出去,难道姑娘还会给这个企图对她不利的人办丧事不成!
“倒是不用。”代璇笑着摇摇头,正待此时,却是前院的王管事带着人来了·看见那尸体便不由得面色一变,急匆匆的看向代璇。
“王管事莫急,姑娘无恙。”却是紫苏福了福身,开口安抚了一句。
“姑娘受惊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大胆的贼人,竟敢偷到我们府里来!”王管事说着,倒很是有些愤慨。
代璇摇了摇头,并未附和,只是看了看王管事身后的正匆匆而来的人,待看清了面目,才道:“江侍卫怎的来了?”来人正是护送她来代州的那一队英王府护卫的头子,江夏。
江夏躬身行了一礼,才道:“是李大人请属下护卫姑娘安危,听闻姑娘来到此处,才匆匆赶来,幸好姑娘无事,否则属下怕是难逃殿下怒火了。”说着眼神又撇了撇不远处的尸体,一脸的庆幸。
代璇还未吭声,倒是安珀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们办事不利,才让贼人钻了空子!只,”安珀口中停顿了一下,嘴角却是勾了勾:“便是如此,难道殿下就不会生气了?”
这话倒是不错的,便是没有造成大祸,可这府里进了贼人终究是他的疏忽,赵ˇ宁素来严格,还是绝对少不了惩戒。只安珀这话听着不像是提点,到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代璇瞅了安珀一眼,见她老实的闭嘴了,才朝江夏道:“我听着后面声音渐息,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站在院子里往北望去,虽然还能看见些许烟气,但彷如之前那样吓人的浓烟已经不见了,喧哗声也都停了下来,想必是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正是,李大人已经赶去后头,夫人也安然无恙,姑娘无需担心。”江夏躬身,一板一眼道:“这尸体是否让属下处置了去?”
代璇原就想着这人虽然死不能审问逼供,可尸体也要查验一番,也许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交给王管事自然是不合适的,这人顶多叫人把尸体扔去乱葬岗,如今既然江夏开了口,正好便宜。
“也好,你跟在殿下身边,大约也没少做这种事情。”代璇随口说了句,接着便觉察不对住了嘴,咳了两声道:“那就交给江侍卫了。”
江夏提了尸体匆匆而去,代璇也带着人急急忙忙回了上房,才进门就听见有人叫请大夫,顿时心内一凛,提着裙子蒙头就跑,却是在门口和李叔勤撞了个满怀,立即便抓着李叔勤衣襟道:“爹爹,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的叫什么大夫?”
李叔勤也没心思斥责代璇的失礼,反而道:“方才你不好好陪着你娘,往外跑什么?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说完便抓着代璇肩膀上下打量了一回,见人和平时无异,才松了口气道:“是你娘,方才晕倒了,我怕她是动了胎气。”
见李叔勤往屋子里瞅了一眼,代璇便明白了,忙掀了帘子进了内室,就看见云氏正躺在床上,鼓鼓的肚子看着像是一个球。
“娘亲?”代璇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两声,却不见云氏睁眼,心中顿时悬了起来,不由得就去握住了云氏的手,跟复读机似的又唤了两声。
云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了女儿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脸蛋就在自己手心蹭着,刚想开口,却有一阵痛楚从腹部升起,下意识的就呻吟了一声。
“娘亲,你醒了!”代璇顿时精神一阵,抬头就看见云氏那皱起的眉,和眉下一双黑亮的眼睛,“娘亲,你且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便听得外间有人道大夫来了,代璇才起身,便见的帘子掀起,却是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当初代璇离京前便跟孙氏提过要从京城带个大夫来代州,寻摸了几日却没见合适的,反而是英王府送了人来,道是宫中出来的医女,医术不俗,代璇看过后便将人带了来。
“麻烦你了,齐大夫。”代璇客气了一句,连忙让到一旁。
齐医女也不客气,只点了点头,便径自坐下替云氏诊脉,半晌后才道:“无碍,夫人只是因一时着急才动了胎气,吃几服安胎药即可。”
因着云氏信奉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平时除了食补,并不喝药安胎,眼下听齐医女这么说,顿时就道:“一定得喝药?”
“夫人莫担心,奴婢开的方子都是很温和的,对胎儿决计无害,宫中娘娘们也时常用这个方子安胎的。”齐医女柔声解释道。
代璇正待说话,却见李叔勤使了个眼色,顿时就悟了,连忙请了齐医女出去开方抓药,留下李叔勤和云氏进行沟通。等她再回来时,隔老远就听见内室传出来李叔勤的笑声。
代璇停住脚步,扒着帘子从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