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3-08-22 20:49      字数:4931
  两房太太还没到上房,就先吵开了。
  萧众望倒记得蔡氏喜欢君子兰,她用的锦囊就是蓝色的,道:“你不是也有一个这样的?”
  蔡氏掏了出来,大声道:“你瞧清楚,我这个都用旧了,用了两年啦!”她吞了一口唾沫,“我在云儿的屋里,也瞧过那样一个锦囊,这个我有印象的,不是她拿了,去哪儿了,那锦囊装的可是三百二十万两银票……”
  蔡氏跳着脚,此刻也红了眼,与朱氏撒泼相比,丝毫不逊色:“这么些年,你就会欺负我,拿我当枺幽螅缃裼痔羲糇挪唐抛雍蛋说溃钡梦胰ビ胱约旱呐眩赝坊苟镂乙话偻蛄揭保≈焓希慊刮乙保』刮遥』褂心愦釉贫嵌米叩娜俣蛄剑驳靡徊⒛贸隼矗俏遗亩鳎臼裁幢荒愕昧巳ァ!?br />
  朱氏也不服输,“明明是你得了,还说是我拿了,定是瞧见那个锦囊是你喜欢的式样,你就收起来。我又不喜欢君子兰,我拿它做什么?”
  “就是你拿了!你别不否认,要不你为什么让朱婆子堵在路口等蔡婆子,回来的路上,我可问过了,蔡婆子承认了,你身边的朱婆子确实说了一堆难听的话,要不是她挑唆,蔡婆子为什么会胡说八道,编造一大堆,气得我失了理智与自己的女儿为难……”
  两个太太也顾不得体面了,你扑我,我扑你,两个纠缠成一团,你抓我的发,我挠你的脸,萧众望兄弟俩看着两个人,以前那样好,为了银子,居然都失了理智。
  萧众敬大喝一声:“大嫂,那银票过了我的手,我瞧过的确张张都是十万两的。”
  “我给的也是十万两,我眼瞧着小蝶数的呢,怎么就变成二十万两、五万两的,分明是你们得了钱,故意瞒着我!”蔡氏气得不轻,她到底年轻些,按住朱氏的头不撒手,“你是她丈夫,得了笔三百二十万两的银票,自然帮着她,就你们俩,我还不知道么,到了手东西会承认吗?”
  萧众望也迷糊,当时就萧众敬数了一遍,刚折叠好,就被他夺走了,他甚至都没看,心想着自家兄弟也不会骗了他去。
  三百二十万两,毕竟不是小数目,对于萧众望这可是一笔巨财,他从未见过蔡氏发这么大的火,一向也处是得体、娴静的,她既然说没得,那只是大房的人,毕竟蔡氏一人只带了萧初雪,而朱氏可领了她的两个儿媳。
  萧初冰的心里乱成了一团,身边的小冬轻扯了她一下,“四小姐,当时你也在啊,你可瞧清楚了?”
  萧初雨道:“听她们一说,我当时确实好像……见到那么一个锦囊,可我着实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那锦囊什么时候没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娘拿箱子的时候,确实没在里面。姐姐屋里丢了这东西,那也是事实,否则不会气成那样。那箱子里的锦囊那么多,我也没留意呀……”
  蔡氏大吼着,拼命压住朱氏的头,用脚踹着:“把银票交出来,我便饶了你这回,你就想着为自个的儿女,我也有儿女要顾,你不能两头得便宜,交出来!我不要多了,你好歹还我二百万两!听到了没有。”
  蔡婆子垂着头,知道惹了祸,轻声道:“我亦瞧见过,当时还觉得眼熟愣了一下,后来才忆起,大太太喜欢君子兰,用的都是那样的锦囊、香包……”她用力地想着,很用心地想,突地蔡婆子大叫一声,“啊!奴婢想起来了,好像是……是……”
  萧众望振臂一喝:“住手!”
  萧众敬又将朱氏给拉开,两个太太衣衫凌乱,头发也乱了,朱氏脸上还有几道用手指掠过的划痕,她抬手轻抚生疼的脸颊,愤然瞪着朱氏。
  萧众敬追问:“是什么?”
  蔡婆子道:“确实有这么一个锦囊,是从公主内室衣柜里搜出来的,后来被奴婢丢到了箱子里,我们搜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二奶奶还拿了一下,以为她是在看上面的花,也没太注意。”
  朱氏和蔡氏傻眼了。
  蔡氏厉声道:“你能确定。”
  蔡婆子又回想了一片,努力地想,肯定地道:“奴婢能确定,二奶奶确实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当时大家都忙着搜东西,也就没太注意。”
  萧初雪也跟着回忆道:“我也确实瞧见过,可后来姐姐说要拿药丸,打开的时候并没有那个锦囊。”
  朱氏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扫把星,偷拿了东西不支声,害得我们在这儿大打一场。”她扭头就走,蔡氏追在后面,拽着她道:“我可告诉你,你们不交回二百万两银子,我和你们二房没完,今儿那银子,可都是我们大房的!你们二房可不能把什么便宜都占尽了!”
  朱氏气哼哼的,走得极快,回到北苑,立成就令人把王氏唤了来。
  萧元乙低声道:“你是不是拿了个蓝底绣君子兰的锦囊?”
  王氏微愣。
  萧元乙道:“若是拿了,就拿出来,别惹母亲生这么大的气。”
  王氏道:“当时就觉得那锦囊眼熟,我就看了一眼,我正看着,大嫂就接过去了。你们不信可以问大嫂,她还说了一句‘大太太就喜欢这种花式的锦囊’。”
  萧元乙问:“你可记得里面装的什么?”
  正文 264 谁拿了银票
  王氏想了一阵,“我只看了上面的花式,没打开看,里面好像是装的是纸,我当时还纳愣呢,被大嫂夺去瞧,然后就我看到妆台小抽里有没用过的百花坊胭脂,就把那胭脂给顺手丢到箱子了。”
  萧元乙舒了口气,王氏比不得高氏,王氏没娘家,要是她犯了错,朱氏就会借故将她降为姨娘,最近大半年朱氏提了不止三回了。“母亲,她不会说谎。再问问大奶奶。”
  高氏夫妇也被唤来了。
  高氏见一家子追问那个锦囊的事,心头就犯嘀咕,嚅嚅地道:“是我拿了。”
  朱氏长吐了口气,“既是你拿了,就交出来,那里面可是三百二十万两银票呢。”她摆了摆手。
  高氏一听立即就傻眼了,“银……银票……怎么会,那里面明明是……是……”
  萧元甲急了,“是什么?”
  “是一叠草纸!”
  王氏跳了起来,“大嫂,你编个谎话也要大家信啊,谁把一叠草纸装在锦囊里,还藏得那么好。回府后,母亲和伯母为这事还打了一架,你快拿出来吧。”
  指定是见财起义,明明是银票,也要说成是草纸。
  朱氏道:“快拿出来。”
  高氏急得想哭,她也是拿走后才觉得奇怪,一直想不明白谁把那东西装在锦囊里,可这会儿明白了,分明是有人用的计,可也不对啊,谁会想到她因着那花式特别,会突地将锦囊揣到自己腰包,那样的颜色和花式,应该是大太太最喜欢的。
  这事还没睡明白,大管家领着两个管事婆子过来了:“奉伯爵爷之令,要拿朱婆子问话。”
  朱婆子站在路口,是奉了朱氏之命打听情况,大家都念着云罗身上的银票。要是云罗同意给,能给多少,朱氏就想与蔡氏平分,就说了那几句话。就成挑唆了。
  蔡婆子怕惹祸上身,推了个干干净净,还道:“朱婆子,要是公主不肯主动交,就得想办法自己拿,那么多银票带入宫以后就成别人的了……奴婢听她说了这些,当时也是糊涂了,见了大太太就说了一堆胡话。”
  朱婆子只觉气急,她的确说了这些话,可没想竟成了挑唆蔡婆子。
  萧众望厉喝一声:“挑唆主子。搬弄是非,杖毙!”
  一晚上,两房人都不得安宁。
  大房的朱氏审高氏,要她交出来,可高氏就交出一只空锦囊。气得朱氏第一次冲着她大骂。
  王氏暗叹惊险,差一点这事就落到她头上,也幸而高氏自己认了,否则和她争执起来,她哪敢和高氏争执,高氏是有娘家的人,她可斗不过高氏。自从王家获罪。王氏没少受气,素日要看朱氏的脸色,又被高氏欺着。
  高氏直说冤枉,朱氏却认为一定是她私吞了去,带了下人搜屋子,是什么也没搜出来。虽然有一千多两银票,又有几十两零碎银子,却是萧元甲夫妇俩自己节俭下来的。
  萧元甲想了一阵,只觉不对劲,“娘。你不觉得今儿的事古怪得很么?好好的,二妹妹提什么银票,又提什么锦囊……”
  萧众敬挑着眉,指着萧元甲骂道:“你二妹妹待咱们不好,你休要胡说八道,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你伯母是什么人,要不是她得了好处,会拿了自己的银票贴进来……”
  朱氏也在回想,“大嫂一定没拿,否则不会气成这样。”
  萧众敬道:“大家都没拿,那么多银票,谁拿去了?”
  高氏赌咒发誓地道:“儿媳真没拿银票,是拿了这锦囊,可里面塞的是纸。”
  朱氏啐骂道:“堂堂官家小姐,也干这些顺手牵羊的事,这就是教训,这回我们是信了你,若落到别人手里,信不信你可得另说。”
  一整晚上,两房人闹得鸡飞狗跳,也没理出个头绪。
  蔡氏因着这事,当天晚上就气病了。
  萧初雪与萧初真几个,也在一边低声议论,都认定是二房的人偷拿了去。
  很快二房那边就有了结果,说那锦囊是高氏拿了,可高氏说里面装的是草纸。
  大房人就没一个信的,连萧众望也不信,可又说不出什么事来。
  云罗轻叹了一声。“事儿都过了,何必这么大动肝火,母亲怎的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又有谁惹着她了?”
  萧众望想说府里的事,又怕云罗的身子承不住。“闹了些误会,已经不碍事了。”
  云罗正要上马车,道:“爹回去的时候,别问了把我的话告诉母亲,创业易,守业难,我明白这个道理。母亲若是舍不得把店铺全交人帮忙打理,先交一部分也是好的,就是这儿,也是昨儿疏儿求到我跟前,我才想到的。回头呀,我也得欠金记大钱庄大东家一份人情。”
  萧众望笑道:“既是云儿推荐的,想来定是好的,我回头就与你母亲说。”
  马车直往宫门奔去,近了宫门又换成了宫中的轿子。
  萧众望道:“有什么难处就与家里说一声。”
  “我知道了。父亲保重!”她欠了欠身,重重一拜,上轿离去。
  袁小蝶三人紧跟其后,慕容祯在前带路,兜转迂回间就到了归鸿斋,这是一处极雅的楼阁,有一座二层楼高的阁楼,东、西又有厢房,院子里摆了一个大缸,缸里养锦鲤,青石地板清扫得一尘不染,朱红色的苑墙,朱红色的铁门。阁楼的四角翘檐上挂着斗大的铜铃,一阵风过,铿铿作响。
  慕容祯看她此刻扮作的娇弱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进宫苑,云罗放开袁小蝶的手,道:“你们去看看布置得如何,住得不舒服,我可不想住呢。”她猛一转身,指着慕容祯,“宫里有什么好的,怎就想到把我弄到这儿来,我还是喜欢住在宫外,你讨两亩地也成,我可以自己建屋子,这上一回街规矩又多,又麻烦又费时间……”
  慕容祯挺着胸膛,他很喜欢这样直白说话的她,“你以为是我的主意,这可是皇上的意思,户部的人听说将百乐门归入朝廷,一个个比成了他自家的还高兴,把你弄宫里来住,这主意是户部尚书出的,你要找麻烦,你找他的去。我可是为你争取了……”
  云罗像个不讲理的孩子,嘟着嘴道:“我不管,反正不能长住宫里,你得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最后在宫外有座我自己的府邸,你是知道的,我又不是真只百乐门这一处生意,各处的事多了,我要住在这里,他们找不着我,是要出大乱子的,一出大乱子,你知道我一天会损失多少银子?”
  他也很想知道,原想再查她的底,可他知道,她不喜欢,也不再动人力去查了。
  她比划了一个根指头。
  “十万两银子?”
  云罗垂眸,一脸不悦。
  “一千万!”
  “你当我比皇上还有钱啦?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这么说,她是一天一百万两银子的收益。
  不可能,哪有这么多,一天有十万就很不得了。
  “一天十万……”她沉吟着,“一年三千多万,我哪有这么有钱,手里的银子从没上过五百万,除了本钱、消耗、才再到我手上的一年也就五百万两银子吧,生意似乎越做越大,店子也越开越多,我的生意好做了,官太太一个都亏本了?”
  她摇着头,“一天两天无事,再这样下去,怕要出大事。”
  慕容祯好奇地问:“出什么大事?”
  “商人比官员有钱、再有权,就没人愿意做好官了,可不是要出大事。”云罗笑问,“你就这么想当储君,我看你皇伯父是‘俯首甘为孺子牛’,够辛苦的呀!这打理天下,可是件苦差,想想就够辛苦的。”
  慕容祯沉吟着“俯首甘为孺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