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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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氏0度 更新:2023-08-22 20:49 字数:4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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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浣,杜绎又要离开了。和上次一样,给云罗留下了十六本书,还有一些算术功课:“就照我的法子,再把剩下的细算一遍,不可错了。”
“是!”
蔡世荃因杜绎离去,次日告辞回转临安府。
花无双与汪婶子私下议论说,“荃公子就是为了拜杜先生为师来的。”偏杜绎不领这情,教的算术又是杜绎怎么都不明白的,他只算了几个步骤,还是步步皆错,再无兴致,倒是云罗拿着算盘计算得津津有味。
然,就在云罗以为杜绎带着罗孝已经离开时,这日正在床上大睡,阿翠风风火火上了阁楼,立在床前禀道:“小姐,杜先生来了!”
云罗随口答道:“来了就来了呗”音落,她挑了挑眉,刚才阿翠说谁,惊道:“杜先生?你说杜先生来了!”整个人弹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是离开江南么?怎的回来了?”
阿翠道:“人已到书房,请小姐尽快过去。”
云罗三两下着好衣衫,喝了小半盏茶水。
书房里,杜绎兴致勃勃地捧着一本《白蛇传》正看得津津有味,云罗顿时一怔,这本不是她藏在自己内室的东西么,剧本版给了花无双,花无双闲下来时抄了两本,这是自己所写的小说,早前在订剧本版前给花无双瞧过,想让她提出修改意见,可这会儿……竟然出现在杜绎的手里。
难不成,花无双看过小说,她自己又抄写了一本。
云罗款款施礼,“拜见先生。”
杜绎刚离钱塘,某日住在水乡山郭的小客栈中,闲来无事,便令罗孝取了书来,罗孝惊奇地发现里面有本以前没见过的,随手取给了杜绎。
杜绎接过,翻看了几页,就被里面的故事给吸引了,写的虽说是白蛇为了报恩,爱上红尘书生的故事,却具有一定现实讥讽意义。“罗孝,这是你新买的?”他合手一看,但见封面写着‘云五公子著’的字样。”
罗孝反问:“这书不是先生在钱塘买的吗?”
杜绎道:“不是我的。”
也非罗孝买的。
正文 106 戏本
杜绎一想这可能是住在萧府时谁无意放在包袱里,他问过附近几家文房铺,众人都没听说过这本书,那么这解释只得一个,就是这本书写出来不久。杜绎反复思量,但见笔迹绢秀,不像来自男子,他考究和观察过蔡世荃,此人傲气不小,才华寻常。
此刻,杜绎手捧《白蛇传》,“这本书是你放在我包袱里的?”这和他以前见过的不同,一本书里不仅有诗词还有动人的故事情节,白素贞对许仙的一片痴情跃然于纸,青儿敢爱敢恨让人敬佩,许仙的懦弱,法海的无情,以及白状元孝心动天,都足可以深入人心。
云罗一愣,她手头是有一本,可上面修改之处颇多,还是花无双动笔帮她重新抄写了一份,她搁书的箱子里还挂着大锁呢,是不可能有人拿出来的。
外面,传来花无双的声音:“是我放的。”二人扭头,只见花无双进了书房院门,一袭素雅的装扮。
云罗惊呼一声“琴师”。
花无双近了书房,“那日,我看先生和书僮不备,偷偷溜到这里,把这本书与先生的书搁到一起。”那是杜先生决定离开那日的事。
云罗问:“琴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绎去而复返,只怕多是为了这事。
花无双看着一边的罗孝。
杜绎示意罗孝退去。
花无双吐了口气,“杜先生可知云五公子是谁?”
杜绎知道花无双是云罗的琴师,听府里的人说,花无双待云罗很好,几乎是倾囊相授,从琴棋书画再到歌舞音律,但凡花无双会的,她都用心教云罗,云罗这一年多的书法进益不少。多是受益于琴师的促督与教诲。
杜绎的目光落在云罗身上,这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但这样的功底,杜绎不相信是她写的。还是试探性地问:“你不会说是萧初云吧?”
“不错,他就是萧小姐。”花无双抬起漂亮的下颌,神色里颇是不满地道:“先生教授小姐,整日让她做什么算术功课,你这是想误了她的一身才华吗?我这么做,就是想告诉先生,我家小姐是神童,先生不可误人子弟,更不可视她为寻常女子。无双请求先生用心教诲我家小姐!”
她撩裙一拜,竟如同一个母亲般的疼爱自己的孩子。那种望女为凤的心切落到杜绎的眼里,竟是道不出的慈爱与真切。
杜绎拿着《白蛇传》,一遍又一遍地翻看,惊问:“真是云儿写的?是云儿写的?”像在求证,像是不信。
花无双道:“确实是萧小姐所写。她很认真的修改过,这一本是我手抄的。”
难怪这梅花小楷写得如此清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连杜绎也不得不夸上“好字”,花无双,她年轻时原就是名动江南的风尘才女,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与玉倾城并称为“花玉双艳”。
云罗此刻跳着脚,“琴师,这是我们的秘密。”怎么可以说出去。
花无双着实不喜欢杜绎让云罗做那些没完没了的算术题,她觉得杜绎应该真心真意的教授云罗,就如她一样,使她当最心爱的孩子。当自己才艺的传承,甚至希望云罗可以青出于蓝,唯有这样,才不辜负她教授云罗一场。
花无双扬起头“云儿”,第一次这样唤云罗。却是这样的亲切而情感流露,“我知道没事先与你商量,你也许会生气。可是云儿,我不想你被学废了,明明你在诗词文学上可以有更大的进步,为什么要去做奇奇怪怪的算术题,而这些还是许多鸿学大儒都计算不清的《玄门算经》。一个不慎,你就可能变得疯癫痴傻,我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
杜绎“你……”了一声。
花无双厉声道:“我不管你让云儿做这些算经的真实用意,但我不许伤害到云儿。”她顿了片刻,“花无双请求杜先生教授云儿诗词歌赋、历史文学。”
云罗忙道:“琴师误会先生了,是我要学算术。先生也教过我诗词文学……”
可这些日子,花无双看到的是杜绎教云罗算经,在读书方面竟是给云罗搁几本书便不再过问了。她做这一切,就是想证明:云罗在文学方向在有着极高的天赋。她着实不忍心看到这样一个难得一见的苗子被人所误。
花无双此刻不信,道:“云儿如今会使算盘,会看账目,对一个女子而言,已经足够。”
杜绎一脸深思,云罗在文学方面的造诣远远超乎他的预料,没想这本小说竟是她写的,通俗之中又有一分高雅,故事千回百转,情节感人肺腑,这是一通俗易懂的传记,以白蛇与许仙的爱情故事为主,而里面的人物个个鲜活灵动。便是他一看就被吸引住了,瞧过的野史传记不少,过往诸人却没有一个能写出这样动人的故事。
他错了么?
他只是想知道《玄门算经》中会变化的算术题,想解开玄机子、玄真子兄妹留给后世的谜底,飞仙之谜、卜卦之术、玄女心经……全都藏在那本《玄门算经》中,这亦成为世人追捧此算经的缘故。
但是杜绎也曾算过,算着算着他自己就迷糊了,没想云罗一点即通,稍有不明白的,他一解释就懂,他甚至认为在算经方面云罗亦拥有着少见的天赋。这一会子,花无双夸赞云罗在诗词文学上的天赋造诣,请求杜绎顷囊教诲。
若云罗是男子,将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而她是女子,这样的天赋令杜绎咋舌。如果用“神童”一词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与那些困在笼里整日熟背“三经四书”的孩子,云罗比他们更有才学和灵性。
杜绎看着跪拜在地花无双,她是真心疼爱云罗,“花琴师,老夫会真心教诲萧初云,只要她想学,老夫都会教。”
云罗笑道:“先生的才学我都学,花师傅教的我也学,就算再有几个师傅、先生我也都学。”
杜绎微愣片刻,“口气不小。”
花无双却一脸肃色,“小姐想学什么,我一定为云儿寻到最好的师傅和先生。”
杜绎摇手,“人怎么可以样样精通,我倒觉得让云儿身边的丫头各学技艺倒也不错。”
花无双粲然一笑,“我相信无论云儿想学什么,都一定能学好。”她深深一拜,“还请先生莫将云儿是云五公子的事说出去,云儿太小,不能过早被声名所累。”
第一次,花无双与杜绎就云儿的教诲问题进行了一次深谈,而结果就是,两个人商量出了更紧更满的课程,每天上午从之前的一堂课,改成了四堂课,杜绎上三堂课,其间两节是诗词文学,一堂为算经;下午则从一堂课改为三堂,一堂是杜绎的历史,一堂是花无双的琴课(棋课),一堂书画课。
汪婶子对此很有意见,“一个小孩子,整日的学那么多,也不怕累着了孩子。”看着她的一对孪生女儿,比云罗还大几岁了,可是学简单的算术,便一个个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有了杜绎的建议,让云罗身边的丫头各学技艺后,绣桃主攻绣技,阿碧跟汪婶子学厨艺,阿翠则学算术。
杜绎生怕云罗在《玄门算经》出了岔子,允许她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空慧。
空慧知晓这事后,只是微微一笑,杜绎的言辞之间对云罗颇是爱惜,又给空慧看了云罗写的《白蛇传》,笑言“这法海和尚多管闲事,以妖人有别为由,害得人家夫妻分离,你这和尚可不要干这样的事。”原以为空慧会以小说里有个和尚为反派人物的形象反感,他却道:“佛门有佛门之守,他只是不想乱了三道伦常……”没有瞧不见法海这个人物,反而觉得法海也有自己的坚守。
杜绎与空慧帮云罗改了小说里的一些诗词、言语后,重新修订,于同年的中秋佳节来临之际,请江南最大、最出名的琼华印书坊采取刻字蜡印三千本《白蛇传》,书一问世,立即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抢购,不过几天时间,不仅是文人墨客还是深闺小姐、内宅太太、奶奶都对此书颇是偏爱。
空慧根据云罗对《玄门算经》算出的诸多答案,居然从中找出了《玄女心经》第四层、五层、六层心法口诀,之后他又用心地教了云罗,从算经中得知七、八、九层口诀藏有关六层口诀之中,而算经里多有提点,修炼此功更是慎之又慎,因为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走火入魔,而寻找心法更是答案精确,错不得半分。
云罗面对学问,严谨、用心又轻松自如,连大人们都叫苦的学习,她却应付自如。夏天刚过,蔡家人就听说杜绎回转江南教诲云罗的事,他留在府里一呆就是好几月,蔡世荃又心动了,想再去钱塘,可又想到云罗学的算术就一阵头疼,而考功名是用不到算术的。
蔡大太太道:“世荃别再去打扰云儿。听说如今杜先生盯得紧,每日除了教她读书,旁人谁也不见,朱婉去了好几回,都被丫头们给拦住了。”
蔡大太太发了话,蔡世荃未去钱塘,留在临安府私塾里与蔡家二房的几个孩子一道读书。
正文 107 勤学
云罗便带了绣桃、阿翠两个轮流到书房里陪读,这其间花无双领了一个比云罗稍大的女娃入府,与云罗作伴,这女娃字‘小花儿’,自称是花无双从良姐妹的女儿,是一个长得极为灵透的小姑娘,与云罗一道在书房里读书识字,接受杜绎与花无双的教诲。
谁也不曾想到,杜绎在萧府一呆就是整一年,这一年他用心教授云罗,从诗词文学到历史典故,野史经传,但凡能教的一古碌都讲了。
小花儿一脸懞懂地看着云罗,今天说的是历史人物,与其说是杜绎在讲,云罗也讲了不少,师生之间一问一答,或提出建议,或有所质疑,云罗直问得杜绎时而沉思,时而微怔,她倒成了一个过客。
小花儿忆起母亲与姨母私下提起时说的话,“公子爷是个能人,再过数年,只怕是个厉害人物。”公子爷很厉害,会像云罗这样么?
十月,春姨娘诞下一女,写家书传京城,萧众望与蔡氏令人送来了两车礼物,一车吃食,一车布料、摆件,那些精致的摆件,正静默倾诉着,萧众望而今位高权重,不仅是皇帝跟前的重臣,而是权倾朝野的人物。
萧众望给这女儿取名“初真”,听说在春姨娘之前,夏姨娘亦产下一女,取名“初疏”,其名字缘于冬姨娘笑言“亦是天真亦疏狂”,冬姨娘认为夏姨娘本是疏狂人,不知是取笑她,还是旁的缘故,竟让萧众望给夏姨娘所生的女儿取了“初疏”的名字,萧众望又给春姨娘所生的女儿取了“初真”。
夏姨娘知晓缘故后,少不得在心里暗恨冬姨娘。
就在春、夏二姨娘双双生女后不久,萧众望再度纳了一位贵妾,人称秦姨娘,原是宁国公世子的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