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9 节
作者:
天马行空 更新:2023-08-22 20:46 字数:4730
糊的人影,近些年来那个模糊的人影都没有了,身为人子,非但没参加自己母妃的葬礼,也没在母妃的坟前上过一炷香填过一抔土拔过一棵草,这样的人还配为人子吗?
听到他的话,田朵流泪了,而且哭地稀里哗啦地响,吓得杨敏之手足无措地直在屋子里转毛毛圈,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小姨母从来都没这么不注意形象地大哭过,即便当初小姨夫离她而去,去给天顺帝当官,她也是在人前笑成一朵花。回房后关紧了门窗默默垂泪,现在却被他弄得哭成了这样。
一向能说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不让小姨哭,但是他素有急智,忙命人去准备饭食。一面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吃地,一面口齿不清地给田朵说,“姨母,你别哭了,我吃还不成吗,我三天没吃饭,我一顿饭将所有的饭食补齐还不成吗?”
田朵当时一看这招挺管用,更加卖力地哭起来,边哭边还说,“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若不然二姐会怪我没将你照顾好。”
等感觉他吃得差不多饱了,田朵才用帕子擦了下眼角的泪,告诉他,以后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准再糟践自己的身体,然后命人将早年给田雪画得素描像拿过来给了他让他留作念想。
第二天,田朵就带了他,还有星儿,龙儿去阿拉善山给田雪上坟,当看见田雪的坟头上并无一棵杂草,四周的翠竹几年下来已成了一片小竹林时。他在田雪的坟头上大哭了一场,并提出想为田雪守三年孝。
那会几国交战,田朵怎可能让他独自守孝,于是,说想尽孝也行,只是现在兵荒马乱。她母妃就他这么个儿子,若万一有个什么地,她没法给死去的二姐交代,况且守孝不守孝都是为堵活人的耳目,真正的孝字存心中。他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能吃饱能穿暖能早日成亲生个儿子才是对他母妃最大的孝顺,想必那会她母妃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而眠。
一句话噎地杨敏之再也不敢提上山为母守孝的事,但是他在阿拉善山附近偷偷买了个庄子,时不时会过去住段时间,田朵派了足够的人手给他使用,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随他去了。
而今,观灯台上发生了爆炸,也不晓得几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田朵久等不来消息,换了身便于出行的胡服套装,掩藏后重新打造地各色暗器装备,吩咐侍女若王上回来就说他去宫门外看二皇子及几个公主去了。
谁料一出宫门就碰见复命的内侍急匆匆地走了回来,并说二皇子已带着几位公主回宫了。
田朵问那内侍,二皇子和几位公主可安好?在外面有没遇到什么事?
那内侍垂着头说没遇到什么事,只是几位公主在外面游玩地累了,怕扰了娘娘休息,所以回宫才没来拜见,等明日晨起会过来给娘娘请安。
田朵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冷哼一声,抬腿就向星儿所住的东宫而去。
一入东宫,就闻见跌打药酒所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清香,服侍星儿的人看见田朵正要张口大声唱叫,被田朵凌厉若刀锋地眼神一扫,立马若蔫了地茄子般低垂了头。
进得屋来,就看见杨敏之和星儿相互*着上身,互给对方擦药酒,两人,一个后背上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一个肩膀上被人重重劈了一斧子,只听星儿咬牙忍痛道,“太白哥,快点,若不然娘亲来了,肯定不会轻饶我们地?”
杨敏之手脚麻利地将外翻地飞肉用特制的消过毒的医用剪刀给剪除,在伤口上先洒了跌打药酒,又上了金疮药,方用白色的细纱包扎好伤口。
星儿的伤口处理后,只见他咬牙低头让杨敏之平趴在床上,用同样的手法给杨敏之包扎。
等两人将伤口都处理好了,方命令道,“四喜,去拿两身衣裳来。”
四喜是星儿的贴身小厮,从星雨岛带来的假太监一枚,也就是守在门外想报信的那个小内侍。
田朵不吭不响地去衣柜里给两人一人拿了一身衣裳递过去,结果,杨敏之一歪脑袋就看见了田朵,而星儿因背对着田朵,很是后知后觉地接过衣裳自己穿了起来,边穿边向杨敏之抱怨,“太白哥,照理说,娘亲早该到了哦,怎么今儿这么慢还没到,你说,不会娘亲先去看龙儿妹妹吧,要是让娘亲知道龙儿差点就给……,咦,太白哥,你眼睛咋啦,我看看,你背上受伤,又不是神经有毛病,你只挤咕眼作甚?莫非是今儿风大,你眼角中风了?”
说着还去抻杨敏之的眼皮要看他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杨敏之一副你是祖宗我真败给你的眼神,从床上跳下来,恭敬地喊了声,“姨母在上,请恕敏之没有保护弟弟,有负姨母的重托,请姨母责罚。”说着就跪在地上请罪。
星儿这才回转过身,和杨敏之并排跪在地上,“娘亲金安,星儿作为男人,没护住龙儿妹妹和众姐妹,有负娘亲的信任,星儿自愿闭门思过一个月。”
这两人一个没喊皇后娘娘,一个没喊母后,一个叫姨母,一个叫娘亲,个个都打亲情牌,希望能减轻点责罚。
田朵绕着两人转了两圈,直转得两人头顶冒虚汗,浑身都紧绷着,将自身的真力与灵元力都集中在屁股上,以防田朵冷不丁地就踹上他们两脚,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田朵有动静,就在两人稍有松懈地时候,两人的屁股上结结实实地一人被踹了一脚。
被踹了这么一脚后,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两人喘足气,就听田朵道,“去给我弄两碗冷水,两幅搓衣板来。”
不一会儿就有小内侍将要的东西拿了上来。
田朵指着那搓衣板和两碗冷水,“去,头顶两碗冷水,一边门后一个,明儿早上,那碗里的冷水向外撒一点,你们两个就接着跟我跪着,什么时候能做到碗中水滴水不漏地跪倒第二天早上,什么时候算完,你们两个跪着的时候,脑子也别跟我闲着,明儿早上吃早饭前给我交一份检查报告,什么时候反思地够深刻什么时候算过,若不然,哼哼,……”
“娘亲,我和太白哥身上都有伤呢,能不能等伤好了再体罚。”星儿哭丧着脸道,心里简直委屈地要死,头顶碗满满的冷水,还不让撒,她以为这是玩杂技呢。
田朵绕着星儿转了一圈,冷哼一声道,“身上有伤是借口吗,那些想刺杀你们的凶手难道会因为你们身上有伤就不杀了你们了吗,你来告诉我,若我是那刺杀你们的杀手,你们两个现在还有命在吗?在岛上没教过你们,不管在哪里都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高度警惕,现在整的一个两个浑身都是伤,还有脸来给我哭疼,来人再给我多加四碗冷水,两人肩上一边多顶一碗。”
“姨母,星儿的伤在肩上……”杨敏之试图为星儿说清,却听星儿咬牙道,“太白哥,别说了,我顶。”
田朵亲自看着他们跪在门后的搓衣板上,由内侍将满满的六碗水放在他们的头顶和肩上,出了大殿,将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暗卫叫出来问清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弄得两人都受伤。
原来一开始几人看冰雕看花灯玩猜谜玩得都很畅快,可是随着离王庭越来越远,向王庭方向而来的人流与向外城走的人流就变得越来越拥堵不堪,他们这些改了装的暗卫虽然极力给各位主子挤出一条路来方便众人出行,可无奈人太多了,有那好色的贵族子弟就趁机想占些女孩子的便宜。
因着几个主子都穿得是平民衣裳,所以那些人就趁着人多拥挤的时候,要非礼长公主,结果让杨敏之和星儿二话不说就将那些人给揍成了连爹娘都认不出来的猪头,本来这事自家主子没吃亏,揍了也就揍了,想非礼长公主,没将那些人一刀杀了喂鱼都是好地。
☆、【322】割袍断义
可是正当他们护着几个主子再往前走的时候,那被打地贵公子的哥哥,一看弟弟给揍成了那样,亦是二话不说动手就打,再接下来他派人将几个公主就近安排进了一间茶楼,正好碰见奚王妃在上面开了个包间带着两个女儿观灯,于是就将五位公主委托给了奚王妃。
而剩下的人就成了群殴,他们虽然身手个个都不错,可是耐不过人多,而小公主在楼上看到两个哥哥受欺负,当场从茶楼里的窗户跳了出来,只见她在那些人中间东挪西跳的乱窜,可但凡她经过的地方那些人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本来这事到这里,他们收拾收拾也就带着几个小主子回宫了,可谁料半道上又杀出几个贵公子要为先前那些人伸张正义,结果两拨人又打了起来,且很明显地这后一拨人的身手与他们的身手不分伯仲,但是他们跟人已经打了一场,在体力上难免不及他们。
不过,幸好被赶来接王妃和女儿的奚王爷看见才解了困局,原来这一拨人是来自大山深处的巫族王子董旦,因着他们到辽越的时候已过了新年,所以在他们将度牒递交了鸿胪寺之后,鸿胪寺将他们安排在了驿馆,等过了上元节再正式由辽越帝召见。
而先前意欲非礼长公主的那哥俩,一个是草原贵族瓜尔佳。卓亮的老来子瓜尔佳。万顺,一个是瓜尔佳。卓亮最得宠小妾的娘家侄子马彪,也就是说瓜尔佳。万顺和马彪是姑表弟。
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田朵让跪在地上的暗卫起来,每人罚了他们半个月的俸禄,又给了他们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和补充恢复体力的灵果。
起身回了坤宁宫,在路过耶律芳菲的颐园时,田朵略停顿了下,在听小宫女说德妃已去了颐园后就回了坤宁宫,然后从坤宁宫的后门去了龙儿所居的百花宫。
一进百花宫。闻着素净淡雅的兰花香,田朵先用神识扫视了整个百花宫,不期然地就闻到了那个混蛋的气息。
淡定如初的走进龙儿的寝室,并唤了声。“龙儿。”
只听龙儿慌忙应了一声就急匆匆地从寝室内走了出来,“娘亲,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田朵望着龙儿身上仍有些泥土的衣衫,往寝室内瞥了一眼,“谁在里面,你不换衣裳睡觉。”
龙儿垂眸盯着脚尖,身子正好堵住寝室的门,“没谁,就我自己。”
随之一把抱住田朵。摇晃着田朵的胳膊撒娇,“娘亲,今晚我去你的坤宁宫睡吧,我好久都不和娘亲你一起睡了,我想你了。好不好,还有,娘,你肯定处罚哥哥了,龙儿的肩膀也很不舒服呢。”
田朵白她一眼,“来人,将公主送回我的坤宁宫。”
自有侍女答应。将龙儿抱起来就走,龙儿很想挣开那些宫女,可看到娘亲那凌厉的眼色,吓得脖子一缩,只能在心里为干爹祈祷,自求多福吧。
作为女儿。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大人间的恩怨,一边是生她的亲生爹娘,一边养恩不比生恩小的干爹,虽然娘亲说当初是干爹将她从娘亲身边带走,可是干爹这些年对她的疼惜也不是假的。而今,她刚从宫外回来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可是还没等问明白干爹的来意,娘亲就来了,她很为难地。
估摸着龙儿差不多回到了坤宁宫,田朵挥手让余下的人退下。
在听到侍女动作轻微的关门声,田朵才朝着寝室的方向道,“出来吧。”
慕容潮汐也没想到她会半夜来,不是该去操心谁炸的观灯台,该怎么对付伤了她儿子的凶手吗?还有那个差点被坏了名声的长公主,任何一个都能拖得她来不了龙儿这里,可怎么她就来了呢,且一来就将让人将龙儿送走,还真是防他如防贼啊,既然被戳穿,索性大大方方地从内室走了出来,微眯了凤眼上下打量着她,邪笑一声道,“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田朵真想甩给他个大水球淹死他,如果这里不是她女儿的闺房,“你来干什么?”
慕容潮汐环视了周遭的摆设,无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知道她顾忌什么,索性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来看看我干女儿不成吗?顺道私会下我未来孩儿的亲娘怎么啦!”
田朵的脸瞬间黑了,在慕容潮汐暗自得意时,身影一闪就到了他的身后,在他没做出防御前,一柄短小的利刃若割洋葱般顺着他箍发用的玉制玳瑁就割了下去。
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相伴的是根根碎发因承受不住地心引力而自然下垂并遮挡住了那双表面明媚实则阴暗的凤眼。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今日断你发,是不想龙儿恨我,你好自为之。”田朵说完看也不看慕容潮汐转身走了出去。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嘶啦一声锦衣的碎裂声,随之一片碎布以强势的劲风之力袭向田朵的耳廓,不过等那片布到达她耳旁的时候早已没多少力道,田朵不分吹灰之力地就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它,然后就听慕容潮汐压抑着嗓音道,“割袍断义,从今你我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