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作者:天马行空      更新:2023-08-22 20:46      字数:4705
  能变得和二姐一样聪明!”
  杨柳噗嗤一笑,“我就让你再吃一个,你要没变得和你二姐一样聪明,下次买什么回来都没你的份,我看你还长不长记性!”说着伸手抻了一个裹子递给田花。“长,只要能让我吃饱,我干啥都成!”田花笑眯眯地接过裹子美美地咬了一口。“你呢,小五,表个态;以后能不能改改那木头脾气!”杨柳正色望着田朵道。“我不怕晒,情愿守着爹娘种地!”田朵望了眼田雨,又道,“娘,我有个想法,想说给你听听?”
  “说来听听!”杨柳心里清楚人的脾性是天生地,一时半会哪儿那么容易改变,倒也没非让田朵点头表态非说能改,只想她以后别那么木,只对自己在意的人或事上心,外表木就算了,骨子里还冷情得很。
  “你看在咱家弄个种子代销点怎么样,咱村和附近村都没专门干这地,村民买种子要么让人从城里捎,要么就得上十来里地远的镇上去买,这太不方便,若是我们能从顾老板哪儿谈下货源,我觉得咱们将这活先揽下来肯定能成!”
  田朵一本正经地望向杨柳,“这事我曾给大姐提过,大姐也觉得好,就是没个领事会算账的人,我觉得娘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魄力做成这事,你看这事能行不,你要觉得行,我过两天就去找顾老板商谈这事,你要觉得不行,这事就当我没说,反正我觉得金窝银窝不如咱家这狗窝,而且有咱帮顾老板卖苞米种的交情在先,这事若咱不抢个先机,让别人先占了,你们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我觉得怪可惜的,虽然我不会说好听话,和娘你也不对眼,但打心眼里我觉得娘的眼光还是挺独到。三姐,四姐你们也想想,若这个事能干好,好好经营个三年五载,干嘛好好的小日子不过,非要去跟别人做奴做婢的委曲求全!”
  “恩,倒也是个门路,这事等你爹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琢磨琢磨,若成,这事就赶早不赶晚,莫让别人抢了先!”嘴上这么说,其实杨柳对这个种子代买点的主意还真认同。
  晚上,田壮上工回来,一家人又将这事认真商量了一遍,都觉得事是可行,就怕田朵搞不来种子,或者怕人家顾老板要求先付银子后提种,或是要求拿东西抵押,他们家就这一处祖屋,无论如何是不能拿去抵押地,做生意谁都知道担风险,而田壮这样的老实人只求踏踏实实地干活换口饭吃,投机倒把的事他打心眼里不赞成,但若是在家里卖些与农田生息相关的种子,他又觉得这事挺靠谱,这老百姓一年四季那季能不买种子种地,虽说有些人自家留种子,但自家留的种子,和从种子铺买回来的种子,种出来的产量就是不一样。
  开种子代销店的事经全家商讨就这么敲定下来,剩下来的就要看田朵能不能将种子经销权拿到,杨柳怕别人抢占先机,第二天就提出要和田朵一块去找顾老板,理由是怕田朵一个小孩子办不成事,她刚去了趟南阳城,见过些世面,有她跟着能有六七分把握成事。
  田朵说这事不能一开始就找顾老板,人家顾老板是个干大事的人,那是她们这样的升斗小民说见就能见地,况且她们既想从顾老板那儿弄种子,又不想给人银子,等于是空手套白狼,天下哪儿有这么好还这么容易就办成的事,所以这事不能从顾老板哪儿先下手,得从顾少爷和顾小姐哪儿博得同情,然后关着顾少爷和顾小姐地面子先从顾老板哪儿整点种子回来买,等第一批种子买了钱,再用赚来的钱从顾老板哪儿进货,这样一环套着一环走,才能实现白手起家。
  所以杨柳明天跟着她进城没用,且她也不能独自去见顾少爷和顾小姐,得找个会谈生意的年轻人陪着她去见顾少爷和顾小姐,这样先交流感情,然后不经意间自然提出来这个想法才会水到渠成,而且这个年轻人她也想好了,就是田府六少爷田伟琦,上次弄种子的事,田伟琦也有参与,且凭她和田伟琦以前的交情,想来田伟琦应该会帮他们这个忙。
  接着说,虽然这次杨柳没和她去成,但到真正签契约的时候,杨柳可以作为种子代卖点的老板和顾老板签订契约,如此这般地向杨柳解释了一番,杨柳神色间虽难免失望,倒也没再要求和田朵一块进城。
  ☆、【92】来也!
  次日,天刚刚蒙蒙亮,田朵就跟着田壮去了田府,田壮带着田朵来到田府专门供下人们出入的后门,然后托相熟的小厮去向田伟琦递话。
  不一会儿,那小厮出来传话说六少爷还没起床,让田壮和田朵在外边等着,田壮陪着田朵直等到天大亮,田伟琦也没出来,眼看着就到上工的时间,田壮吩咐门房一个相熟的老李头帮他照看着田朵,又央了个认识的小厮再次帮他们带话,叮嘱田朵今儿若等不到田伟琦,就让她先回家,说那事也不是着急能办成的事。
  田朵点头嗯了声,乖巧地让田壮先去上工,她再等一会儿,若还是等不来,那她就再想办法,叮嘱田壮别操心她,还有万一她今儿去南阳城回不来也让田壮和田雨说一声,不用担心她,她会照顾好自个地。
  田壮临走时候又再三麻烦那个老李头帮她照看下闺女,然后才匆匆去田府正在修缮的烟雨楼上工。
  田壮前脚走,田朵后脚告别老李头,拜托老李头,若是他家六少爷来了,就说有个姓卫的人找他,她来只是帮忙传个话,说完,一溜烟地就从田府的后门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村口的官道上,她才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喘口气,这会天已大亮,官道上赶路的人挺多,田朵在路边歇了一会儿,看着一个个手拿包袱,有的拖家带口地往南走,有的脚底都磨出了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结成了暗红色的痂,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破破烂烂脏兮兮皱巴巴地也不知多少天没洗了。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田朵觉得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有补丁,但胜在干净整洁,忽地一个叫“难民”,一个叫“迁移”的两个词儿从她的脑海里跳了出来,她一直盯着那拨人走了好远,不明白他们的家乡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他们离乡背井永不停歇地向南走,也不明白他们要走到什么时候才会停下重新安家?
  待看着那拨人走远,田朵觉得歇的也差不多了,起身拍打了下屁股上的土,看看四下无人。就轻喊了声“紫筱,你在哪里?听到我的声音请回答!”这句话说出来,田朵就觉得有点汗颜,心说,这是干什么,搞得跟警察解救受困民众似地。
  不一会儿。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乱蓬蓬还打着结儿的小女叫花子啃着只大鸡腿就出来了,“你终于憋不住,肯召唤我出来了!”说着三下两下就解决了手中的肥大鸡腿。将啃完的鸡骨头随手一抛,掰扯下另一个鸡腿递向田朵,“你要不要也来只?正宗虞山叫花鸡!”
  田朵一看到那肥大油腻的鸡腿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穆老太往她嘴里硬塞鸡腿的事,胃里的胃酸直往喉管窜。“哇”地一声,田朵扣着嗓子干呕了几下,难受得她眼角发酸直想流泪,她这边是如此难受,而小女叫花子还一个劲地向她推荐,“这个真的很好吃,正宗虞山叫花鸡的做法。再加上新鲜小嫩野山鸡,真的很棒,不吃你可别后悔!”
  “那个,我不后悔,你还是先找个地将你的叫花鸡吃完了才出来”田朵抠着嗓子直朝那小女叫化摆手道。
  小女叫花看她那么难受,张口咬了一大嘴鸡腿上的肉,心说这小主子还真奇怪,这么好吃地叫花鸡居然都能吐,这几天暗里观察了好几天,吃地最好地一顿就是黄饼子,其余吃的都是黑不溜秋地糠馍馍,一天到晚连点荤腥都不沾,怪不得瘦的给干柴棍似地,就这看见了香喷喷的鸡腿还不马上抢着吃,颠倒吐了个昏天黑地,真是个怪人,当然,她不吃最好,这个小嫩山鸡其实还不够塞自己的牙缝呢,唉,当一个不被主子重视的暗卫真苦,当一个吃不饱肉还得忍受着浑身脏臭的小女叫花子更苦那!
  田朵望着那小女叫花子啃吃叫花鸡还摇头摆脑一副不安静的样子,实在和她心目中的紫筱差得太远了,她觉得女暗卫即使不像卫烙那样冰冷如霜,也要是个沉静如水使人感觉不到存在的淡漠世情之人,抑或是个仗剑而行一身煞气令人望而生畏地女魔头,可看看这位活脱脱就像个离家出走游行江湖的淘气小姐,穆老太派这么个活宝放她身边能保护她安全吗?她有点怀疑恩!
  不一会儿,小女叫花子就将手中的叫花鸡啃完了,吐出最后一口骨头渣,将油得放光的油手胡乱在脏衣服上蹭了几下,走到田朵跟前,一脸严肃道,“属……啊,紫筱来也!”
  看着刚正经一个字又恢复了俏皮样的小女叫花,田朵点头嗯了声,心说还来也,你以为你是怪侠神偷我来也,嘴上却道,“你干嘛非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不嫌身上有味啊!”
  “干咱这行的,这点味算什么,有的在粪池里都能憋上一天,你想想那是什么感觉,什么境界,少主你过得太安逸啦!”紫筱用手捅了下鼻孔,挖出一团黑呼呼的鼻屎搓成一团随手一扔,只听“啊”地一声大叫,“这次是鼻子,下次可就是眼,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安分点!”
  田朵只见一个人影匆忙间逃走,看那摸样很有些像赖皮狗皮三,她抬头疑惑地望向紫筱,“那人一直跟着我来?”
  “对头!”紫筱隔空来了个响指,“不过有时我还蛮佩服你,若不是你从田府跑得快,很可能就得又被田六的大哥给堵上,虽然我的身手还凑合,但总归是双拳难敌四手,新官上任还没点火就差点让人来个下马威,回去我可就在众位兄弟姐妹跟前丢人了,幸亏少主你别的不行,这危险感知的意识还是蛮强,好好训练训练,没准还真能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高高手!”
  “卫烙呢,为什么师傅会换你过来?”田朵神色平静地望着紫筱道。
  “咳,这个嘛!”紫筱偷瞥了眼田朵,四下看看,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护卫少主不利,鉴于初犯,死罪可饶,活罪难免,被派去野狼谷与兽为伍,为期三个月,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卫烙的造化,反正以前送进去的人暂时还没有人从里面活着出来过!”
  “那卫烙现在的处境岂不很危险?”田朵诧异地望着紫筱,“我又没出什么事,小卫的护卫在我看来是很好地,师傅怎么会认为小卫没保护好我?她又没问过的意见,我也没说过小卫的护卫干得不好,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当然地说处罚就处罚,说换人就换人!”
  “这个不是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能质疑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听从命令,恪尽职守,别说你上次受到那么大的惊吓,就是少你一根头发丝,就是失职,所以,为了将来我不步卫烙的后尘,少主你以后还是离田伟琦远一点,此人不像你想的表面那么简单,当然,若你非要和田伟琦接触,那我也只能加大护卫你的力度,毕竟你才是主子!”
  紫筱慢悠悠地又道,“当然,像卫烙那样完全将你交到田伟琦的手上自己却一边溜达着玩去那就更不可取,因而,说的不好听点,以后你就是上茅厕我也得跟着,真正做到寸步不离,如影相随的暗卫最高境界!”
  “是嘛!”田朵低声呢喃一句,复而抬头冲紫筱微微一笑,“那就走吧!”说完,抬脚率先向南阳城而去。
  日近中午,走地她们两个口干舌燥终于到了南阳城,可到了东城门,不知从哪儿来了一大批难民,三三两两地或躺,或坐,或站,将东城门围了个里外三圈,东城门也紧紧关闭,只见城头上有人吆喝喊话,问下面的这些难民都是从哪儿来的?
  上面喊得热闹,下面孩子的哭闹声,老人的痛苦呻吟声,壮年人对守门士兵无故关闭城门不让进城的愤怒质问声,各种噪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毒热的日头别提有多让人心烦,妇人们哭天抹泪地一会一个又晕过一个地报给站在城池下正与官兵交涉的主事男人,那些硬撑着的大老爷们听到自己的至友亲朋一个接一个昏过去,语气难免有些激烈,口不择言,气的上面的官兵干脆撒丫子不管,一边凉快去了,反正城门紧闭,难民叫破天也进不了城,一会儿自有上头的人过来解决!
  田朵望着这混乱不堪的场面,听着妇人们哭嚷着喊“醒醒不要睡!”“马上就能进城喝到清凉的水,吃白乎乎的大米粥,再忍忍,再坚持一下下就好!”等鼓励亲人的话语,她的心很痛,很震撼,可又不晓得应该不应该进穗园弄些清凉的蔬果出来,若是田伟琦在她身边,她会毫不犹豫的进穗园整批蔬果出来,可现在在她身边的是紫筱,一个不明底细的暗卫,就在这时突地一个妇人凄厉的哭声响在她的耳边,“冰儿,冰儿,你不能抛下娘就这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