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人离开了罗浮宫。一起來到了人间。
  这是五年后。她第一次來人间。眼前的一切。直让她觉得新奇。走到一座村落。眼前高山绿水。让她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师父。这里的风景好美啊。”
  伸手紧拽住他的衣袖。她面上欣喜着大声叫道。
  “嗯。”
  他只是低声应了一声。伸手紧牵起她的手往与殁魅璃约定的地方走去。來到相约的地方。他洠в腥盟ァＶ皇侨盟诿磐饩簿驳群蜃抛约骸Ｋ馈＜幢闼睦镌偃绾蜗胍勒嫦唷５恰Ｖ灰亲约嚎诙运倒幕啊Ｋ且欢ɑ崽摹?br />
  她总是这样懂事。懂事的让他心疼。
  ☆、第一百零四章　命与她孰轻孰重
  一身着紫色薄纱。削肩外露的女子。身姿慵懒地立于窗前。阳光从窗户缝隙里透射进來。照射到了她如玉般白晳的脸庞上。长睫浓密卷翘。偶尔一眨一眨地宛若一只展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你來了。”
  听到屋子外面有脚步声传來。她如若含朱丹般的唇瓣微微开启。轻声问道。声音娇媚。闻之使人酥骨三分。转过身來。黑色眼眸中如清水般透亮流澈。眸光里面带着半分嘲意看向枫桥夜雪。
  “嗯。”
  枫桥夜雪走近。沉重应了一声。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感到后悔了。”她粉唇微启。面上绽出一抹妖媚的笑容。纤腰轻摇。缓步向他慢慢走近过來。那垂下膝下的青丝。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在微风中轻轻飘扬着。如风中柳絮。
  “你今日來此是想要來问本尊。有关于陆小姐起死回生之后。她究竟还能够活多久的事情吧。”殁魅璃娇艳的脸上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长睫微颤。瞥目目光清冷瞟了他一眼。艳如血色的唇瓣微启。冷冷吐出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八字吐出。字字如毒。刺痛着他的心。
  “天上神仙一直自诩为六界最为高尚的人。最洠в邢氲健５阶詈笞龀龅氖虑椤＞故钦庋牧钊瞬桓蚁嘈拧Ｄ闼龅恼庖磺小Ｋ档暮锰恍Ｄ闶浅扇颂煜隆Ｈ弥性骋涣恕Ｋ档牟缓锰恍Ｕ獠还褪悄忝窍山缧闹凶约旱南敕āＪ裁聪墓徊Ｊ裁刺煜峦骋弧Ｕ獠还褪悄忝钦庑┫扇宋约旱谋傲有形罢业慕杩凇！?br />
  她在笑。笑他的活该。笑他的痴傻。笑他的自作自受。早知今日自己会入戏如此之深。当初又为何答应去演这样一场戏。
  枫桥夜雪垂下眼帘。自嘲一笑。
  “不过。你既然是紫莲的师兄。那往后也就是本尊的师兄了。”说至此。殁魅璃娇艳的脸庞染上了一抹霞色。又开口道：“如此。本尊便对你不再有隐瞒了。”
  走至窗前。夕阳的余晖从窗外透射进來。几抹残红投射到了她绝艳的脸上。殁魅璃目光瞥向屋子外面蹲身坐于墙角之下的女子。声似叹息道：“她现在表面上看來。虽然像是活了下來。可是。洠в辛顺Ｈ说暮粑＇有了常人的脉搏。那还算是一个正常人么。”
  说及此。殁魅璃又摇了摇头。一脸可惜道：“如此绝色的女子。人生如此曲折。当真是可惜了。现在。她身子孱弱至此。经常神游。人也日渐消瘦。不久后。她的呼吸还有心跳也会慢慢地变得微弱。直到某一天它们自己停止跳动。”
  闻言。枫桥夜雪的脸色一片煞白。泛白的嘴唇止不住颤抖不断。微风中。白衣之下。他消瘦的身子因为害怕而在不停地颤抖着。袖中双拳紧握成拳。手被之上露出条条青色暗流。骨节泛白。仿佛随时会刺破他手被上的皮肉。暴露到空气中來。
  他的蔓蔓不应该是如此。她应该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身着艳色红裳的女子才是。她有女扮男装的豪气。她有纤手抚琴的优雅。她也有害羞脸红的可爱。
  “你是魔界至尊。你应该有办法能够将她救活才是。”
  他像千疮百孔的心。如今似乎已经不能再遭受到一丝一毫的磨难了。双眼紧盯着殁魅璃。他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溺水浮木。想要紧紧将她抓住。目光乞求看着她。希望能够从她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良久。殁魅璃面色为难地对他摇了摇头。“五丈城楼之上。她义无反顾的纵身跳下。枫桥夜雪。六年前你究竟伤她有多深。”
  她抬起眼帘來。问他道。妖治的眼角泛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你竟然能够让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狠得下心來这样伤害自己。原因却只是因为想要将你永远地记在她的心里。”
  殁魅璃的话。让枫桥夜雪面上神色一恍。浮出一抹苦痛。看着他面上表情的变化。殁魅璃低头笑了笑。“凡人之命总是孱弱至此。你若想要帮她续命。那能用的办法。就只能是将你此生的所有修为渡到她的身上了。不过。如若真是这样了。枫桥夜雪也就要从这六界之中消失了。”
  性命与她孰轻孰重。此刻。殁魅璃心中很是好奇枫桥夜雪的选择。
  “消失就消失吧。只是这件事情不让她知道了就好了。”
  他面上洠в兴亢恋挠淘ァ＜负踉陂怊攘党稣饩浠昂蟆Ｋ憬幼乓涣臣岫ɑ卮鹆恕５拖峦穪怼Ｋ庵幸黄龅５蜕溃骸澳憔驮侔镂乙淮伟伞＝业娜啃尬纱剿纳砩稀Ｈ盟盐彝橇恕Ｔ俳突叵墓娜魏我桓龅胤健Ｈ盟桓鋈思绦钕氯グ伞！?br />
  “将你再忘记。”
  殁魅璃面上冷冷一笑。出言讽刺道：“枫桥夜雪。你还真是自私的过份。你以为让她将你忘记了。那样你就会死的安心了么。”
  闻言。枫桥夜雪身子狠狠一颤。那藏于白袖中的双拳捏的很紧紧。紧地骨头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颤抖着双唇。一脸苦痛道：“六年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她。那一日。看着她一身红装从城楼之上坠落而下之时。我便知道自己此生再也不能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了。六年后的今日。你就让我再自私一回吧。如果。将修为渡给她后。我已不在。那就帮我。让她从此将我忘记的一干二净。让她可以一个人在人间继续地好好的生活下去。”
  殁魅璃面上微微一怔。而然。微声叹自己道：“想不到。你竟是个情种。”
  说话的语气。听不出是在讽刺。还是在感慨。
  “不过。有本尊在。那你就不需要真正消失于六界了。本尊只要求你答应本尊一个条件。在本尊将你的全部修为渡至她身上之后。你就要离开仙界。离开灵云山。从此留在魔界。永远不再与她相见。”
  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震惊的表情。殁魅璃轻勾起唇角。笑道：“这件事情。本尊现在不急着要你的答案。你多些时间去想一想。用你一生修为换來的性命。你应该比本尊还要心疼她才是。”
  “我答应你。”
  当那一抹紫色快要消逝之前。他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我答应你离开仙界。离开灵云山。留在魔界。从些不再与她相见。”
  ☆、第一百零五章　师父，帮帮小鱼
  两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是很长。说短却也不是很短。瘦弱不堪的她。一个人紧紧抱着身子。犹如五年前的那一次初遇一般。孤零零地蹲坐在墙角。听到有脚步声缓缓响起。她慢慢抬起头來。看着他带着一个美艳女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师父。”
  这一声师父。花去了她身上一半的力气。想要站起身來。却总感觉双腿一点儿力气也洠в小２园孜抟凰垦牧臣铡Ｒ蛭姆蚜颂嗥Φ脑倒省６旧狭艘荒ǖ暮煸巍Ｋ皇址鲎派砗蟮耐燎健Ｒ皇址鲎抛约翰欢戏⒉耐取；夯赫局绷松硖濉?br />
  他眉头微蹙。出声轻责道：“站在那里不要乱动。”
  而后。回过头又对殁魅璃说道：“等我。我会去找你。”
  “好的。”
  殁魅璃面上浮出一抹近似于甜蜜的笑意。目光别有深意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已经时日不多的风逝流萤。
  那时。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只是一直深信着枫桥夜雪对她说出的那些话。‘近日來。你越來越嗜睡。身子越來越畏寒。是因为受了些风寒的缘故。多穿一些衣服就会好了。’
  真的只是因为身体受了些风寒的缘故么。对于这一说话。她心里并不清楚。她只是因为相信他不会骗自己。所以。对于他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深信不疑。
  枫桥夜雪走近到她面前。将身上外袍脱下。披在了她的肩上。手指在触碰到她瘦弱凸出的肩胛骨之时。心头又忍不住狠狠一颤。一阵锥心之痛。从他的心头蔓延到了全身。快要让他无法呼吸。那浮于额前的青丝。遮挡住了此刻他满是忧虑的眼眸。看着她苍白如纸。洠в幸凰垦康牧臣铡Ｋ苄奶邸Ｐ奶鄣叵胍艚舯牖忱铩？墒恰Ｊ直鄄鸥崭仗鹨恍Ｋ钟淘チ恕＜溉罩蟆Ｋ阋哟死肟山缋肟恕Ａ粼谒肀叩娜瞬挥Ω檬撬恕?br />
  这一日。枫桥夜雪将风逝流萤带回了灵云山。当夜。他便一个人前往魔界找殁魅璃。将自身一世修为全部渡出。也是这一日。他离开了仙界。再也洠в谢亓樵粕健?br />
  这一身修为是殁魅璃代他交给风逝流萤。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与魔族有协议这一件事情。他让殁魅璃对她说了谎。说自己在凡间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说那女子辜负了自己。说自己错手杀了她。说自己罪孽深重。再也不会回去灵云山了。
  却难想。当罗浮宫人走宫寂的时候。风逝流萤却还是一个人在那里苦苦守候着。等着他再回來。
  外界流言滚滚。所有人都说着他的不是。可是。她心里却一直坚信着。自己用心爱着的那个人。他从來洠в衅约骸Ｋ泊觼聿皇悄切┤丝谥兴档呐淹健Ｋ龅恼庖磺小Ｒ欢ㄊ怯锌嘀缘摹＜词埂Ｗ约簺＇有机会听到他将苦衷与自己诉说。她也依旧选择相信他。
  “原來。二师伯比流萤师姐爱的还要深还要痛苦啊。”
  我紧咬着双唇。低声抽泣着道：“我本以为二师伯是个坏男人。却洠в邢氲绞俏椅蠡崴恕６Σ闪恕Ｋ敲聪不读饔┦恪５阶詈笪司人狗牌艘簧男尬＠肟肆樵粕健＠肟讼山纭Ｈ椿共荒芨嫠咚约旱恼媸敌囊狻！?br />
  我被他们的故事感动坏了。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可是。流萤师姐却从來不知道他的心意。她心里面一直以为二师伯喜欢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不行。”
  想到此。我一下子从地面上站起。抬起头來泪眼汪汪看向紫莲。道：“师父。你能帮帮小鱼吗。”
  “帮你。”
  他一脸狐疑看着我。“帮你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让为师帮你去把风逝流萤从禁牢里面带出來不成。”
  “可以么。”
  听紫莲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激动地身子直发抖。瞪大着眼睛看着他道：“师父。你真的能将流萤师姐从禁牢里面给偷偷带出來么。”
  “不能。”
  他缓缓摇了摇头。道：“禁牢里面机关重重。为师虽是仙身。却也对它无甚方法。再者。灵云山的山规。小鱼你心中也是知晓的。为师若是一意孤行。将风逝流萤放出。那么此事牵涉到的人就不只是你我师徒二人了。就连此刻正身在魔界的枫桥夜雪也会受之牵连。”
  “不怕。不怕牵连。”
  我对紫莲摆手。一脸轻松道：“如果真的牵连到了。那我们就一起回魔界吧。回到魔界有啻霄保护着我们。那些仙人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了。”
  “啻霄。”
  紫莲眉头微皱。抬起眼帘看着我。问道：“你口中所说的啻霄。是那个魔界左护法啻霄么。”
  “魔界左护法。不不不。”我连连摆头对他解释道：“他三千年前是魔界护法。不过现在已经坐上了魔尊的位置了。他是我哥哥。所以我带你们回魔界躲着。啻霄他一定会同意的。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來保护我们。不让那些仙人将我们抓回去。”
  “你是啻霄的妹妹。”
  他伸手过來一把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平淡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竟泛出了几份激动之色。“那你有多大了。”
  “多大。”
  一时听他问起。我也想不起來了。见他面色一脸凝重的模样。貌似我年龄对他而言很重要一般。我伸手拽开了他紧握在我手腕上的手。开始掰着手指数年岁。小声念道：“一千年。二千年。三千年。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
  言罢。我笑眯眯地看向紫莲。道：“师父。你怎么突然之间会问到小鱼的年岁了呀。”
  我双手托着下巴。眨着眼睛对他撒娇道：“小鱼之前骗了你。说自己只有十五岁。其实。小鱼已经有三千多岁了。好像是三千零三十岁。又好像是三千三百岁。现在小鱼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