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
一意孤行 更新:2023-08-17 14:12 字数:4947
她和云皇在一起,不过是家族的利益,云皇也不过当她是皇宫里一件精致的摆设,一件逗人的乐子,皇宫里本身就没有情,她刚入宫时就已经明白,所以她又何须为无情的人守身如玉。
只是,她就算再如何的放浪形骸,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和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做出如此淫(和谐)乱宫闱的事。
这,算不算是她的报应?报应她害死了皇后,报应她弃自己的女儿不顾,只为得到那个孤独冰冷的位置。
人人都恨她,现在,她的天儿也恨她。
可她该去恨谁,她不过是一个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庶女。在这个皇宫中,到处都是阴谋诡计,就算她想安稳度日,不招惹别人,可谁能保证别人就能放过她,她不过是想要活下去,她有错么?
她想要活着,想要有尊严的活着,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家族里那些为难过她和她母亲的人都得到报应,除了站在这个高高的凤位,她又能怎样。
更何况这个皇宫里的女人,那个不想站在那个位置,她不去算计,就要等着被别人算计,人人都是如此活着,她也不过是顺应了这个皇宫里生活的法则而已。
她没有错!
就算她有错,该遭此报应,可她的女儿有什么错,她的女儿至从出生,就下落不明,她的女儿何其无辜。
夜凉如水,皇后不知道在浴盆里坐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已经冰冷,浴桶里的水也早就凉透,她抹掉脸上的泪水,风华绝代的一笑。
起身,披上纱衣,掩去一身的污秽,步出偏殿。
皇后刚一进寝宫,一道银光便从她脸颊旁掠过,“噌”的一声,一只铁镖就插在了她身旁的门框上。
皇后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飞镖吓到,这些年来,这一幕出现过太多次,多到皇后都已经麻木,她习以为常的拔下飞镖,展开上面的纸条。
上面写着“苏城文家”四个大字。
送来这消息的人,就是刚才从御乾殿出来的黑衣人,他是皇后暗中培养的暗卫,特意安排在云谦墨身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刚才云谦墨离席去见了云皇,他也暗自跟随而去。
皇后看过之后,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掉,待看到整张纸都化作了灰烬,这才转身回到床上,心里合计着,是不是要跟家族的那些个人提起此事。皇后躺在黄花梨木细细雕刻的牡丹花床上,看着头顶的白色纱帐,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云浩天离开前,歇斯底里的冷笑。
云浩天根本就不应该成为云国的君王,虽然,她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到女儿的下落,可谁能保证,云浩天就不能找到?
如若云浩天做上了皇位,她对那个家来说就没有用处了,反正她迟早是要被人放弃的棋子,不若趁着现在,为她的女儿做点事情,也算是在自己死去之前,给自己积点福分。
或许,她可以考虑,找云谦墨好好谈谈……
皇后打定注意,便放心睡去,经过这疯狂的一夜,许多人的生活,都在不知道不觉中,悄悄的发生着改变。
黎花枝和文洋的生活也是一样,在她们还没察觉的时候,一个天大的惊喜就已经等待着他们。
中秋后的第五天,黎花枝就收到了望江楼的小石头,送来的玄铁锯子和下水管道。黎花枝收到东西的时候,小石头带了一封秦玉函的书信。
那死奸商,除了说蒸酒的过滤器,过些时候会亲自送来之外,还在信里将他自己好一顿的夸,并且还跟她诉苦说,那下水管结头处的车丝接口,是如何的难做,他又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工匠们做出来,那字里行间毫不掩饰的自夸自擂,让黎花枝后脑滑下无数黑线。
她怎么以前就没发觉,那死奸商居然如此自恋!
看完信后,黎花枝便让小宇去了文家小院,将老刘几人找了过来,她拿出之前画好的图纸,详细的跟他讲了新房子里,如何安装下水管道的事情,就将刚得到的玄铁锯子,交给了老刘。
下水管道是铁的,长短的调整,一般的工具怕是做不到的,所以她才特意让秦玉函用玄铁做了这把锯子,玄铁在一般的铁器面前,那就是无坚不摧的。
而老刘,看到古醉庄里的那些个下水管道,也着实惊奇了一把。
早在以前,黎花枝将文家的新房修成了三层的小楼时,老刘就惊奇过,每层楼的地板上,特意留下的那些个小圆洞究竟何意,如今总算清楚,那些一定就是给下水管道预留的通道。
时间过得很快,家里的房子经过近两个月的建造,终于在九月的时候,文家小院就已经出落出来。
文家小院出落出来的时候,杏花村的村民是恨恨的羡慕了一把,就连村长那只老狐狸都说,这样的房子,哪怕就是住上一间,他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房子还是在以前的小茅屋的位置上,只是扩大了面积,也按照现代的别墅式样,修建成了一个地下室和三层楼的小洋房。
小洋房里的地面上铺着的,是从杨石匠那里买来的大理石,杨石匠的手艺确实不错,光面打磨得光滑细致,都可以照得出人影。一楼进门是连着两个正厅,旁边还分散着四间边房。
二楼前后是阳台,白玉石的栏杆,站在前面的阳台上,能看到远处的一片麦田,和楼下的小花园,而后面的阳台,能看到屋后的一个小院子,里面修的是牲口的圈舍。
二楼的楼梯转角出来,就是连着前面阳台的小厅,小厅的一边是四间房,每间房都是一个小套间,有一个独立的小厅,卧室和卫生间。而后面的阳台正好连通,这四个房间。
只是每个房间和后阳台之间做了落地的推拉移门,而且每扇移门的上半截都是镂空的窗格,上面蒙着透明的纱绢,即防蚊虫,又透光,跟现代的窗户差不了多少。黎花枝还给每个房间挂上了落地窗帘,晚上拉上窗帘,就是自己的独立空间。
三楼和二楼的格局差不了多少,也是四个房间和一个连接阳台会客的小厅,只是连接前阳台的小厅修成了露天的屋顶花园。小花园里放着石头的桌椅,几张齐忠制作的躺椅,和小木几。
不只如此,每个房间的卫生间,也是按照现代的卫生间规格做的,里面浴室和厕所看是在一起,实际上中间隔了屏风和花格,形成两个独立的空间。厕所是按照冲水马桶的理念来的,不过却没有水箱,而是单独在一旁放着一个木桶,木桶上随时有根滴水的竹筒。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黎花枝对小洋楼的用水系统,可是下了功夫的,她将原本接在山洞里的竹筒,根据每间房的顺序,每间房都装了竹筒,通了水,所以浴室里的那个大澡盆上也接着竹管,平日不用水的时候,就用橡胶树的树干堵上,用水的时候将木塞子拿掉,就成了自来水。
而且,洗完澡,直接将浴盆底下连着下水管道的小洞拔开,洗澡水自然就随着下水管道冲到了专门挖的蓄粪池子里。
因为小洋楼用水量的增加,黎花枝已经将之前那个转进地下的豁口,堵上了一半,在堵上这半边的石壁上,打通了山洞的崖壁,小溪里的水就顺着竹林旁的崖壁流进了文家小院里挖好的那口荷花塘里。
文家小院的荷塘是挖成一条河道的模样,从小院出来一路引进了,通往村口那条小河的水渠里。
河道的两边和底部都用如大理石地砖厚度的青石砖铺过,青石砖的河道上,细细的沉淀了一层干净的河沙和小沙砾,小洋和小柱子也从村口的河边找来了,各式各样好看的鹅暖石,放在塘底。
黎花枝心念一动,在塘里稀稀拉拉的种上些睡莲和水草,模仿着娃娃鱼的生态环境,又往里放了些小鱼苗,最后,把之前养在水缸里的那条娃娃鱼和它的幼崽放到了塘里,然后,齐忠和小宇又去山洞的小溪里抓了不少,都一起养在了荷塘里。
为了防止娃娃鱼逃跑,黎花枝又在荷塘和水渠的连接处,用蒙上了好几层细纱网的围栏,挡在荷塘和水渠的接口处。
黎花枝想过,若是真能养活,她就可以大量的人工养殖娃娃鱼,然后,将人工养殖的娃娃鱼卖去望江楼,或者自己再开个酒楼什么的,娃娃鱼的鱼皮正好收集起来,做成护肤品,再在苏城开个美容院,这样也算物尽其用了。
挖了这条河道,文家小院前,原本的那一亩土地就去了三分之一,黎花枝见剩下的土地也做不了什么,索性就将剩下的土地,沿着河道种成了一片玫瑰花田。
因为,那一米多宽的河道是横栏在小洋楼外的,虽然水位只刚刚没过人半只小腿,可进出文家小院就得淌水,要不就得绕到河道和水渠的交接处,跨水渠出去。
为了进出方便,河道上是黎花枝,用竹子搭的一个小竹桥。而去古醉庄的石梯正好在那一片玫瑰花田旁,所以,上古醉庄去也得经过这座竹桥。
靠近院子里面,在小竹桥的两边岸上,种着一排金银花,黎花枝有查过,金银花,花开春秋两季,花期一月有余,因为金银花总两朵花并蒂而开,所以,又叫‘鸳鸯藤’。这个名字,黎花枝分外的喜欢,就让文洋在自家的小院里种上了,等到鸳鸯藤开花的时候,还能摘下来泡茶。
文家小院里,原本的那颗老杏树依旧还在,对小洋来说,那是文家小院的标志,以前他总在树上摘果子吃,有太多美好的记忆,而黎花枝也舍不得它,所以,在修建新房的时候,黎花枝特意交代了老刘,不能伤了那颗老杏树。
杏树下,竹林边,在靠近塘边的位置,停着一叶小筏子,筏子上放着竹桌竹椅,那翠绿的竹桌子上,还放着一套煮茶的茶具。
文家小院出落之后,黎花枝一家、小宇、齐忠和晚寂兄妹就搬进了小院的洋房。可是,春娘和婉娘姐妹两家,就没有跟着搬去文家小院,以后留守在古醉庄里,看守酒庄。
而东苑之前就被黎花枝设定为接待客人的地方,所以,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动,黎花枝一行,只拿走了自己的衣服细软,一应家具都留在了庄里,文家小院的房间里,都是齐忠后来新做的家具摆设。
因为之前古醉庄竣工的时候,文家已经请过村里人吃了流水宴,所以这次就没有再大摆宴席,只是请了村长和老刘和他一队的工人,一起吃了个竣工酒,就算了事。
饭后,小宇给老刘他们结了工钱,一队人马拿了钱,便乐乐呵呵的出了文家小院,文洋则带着小洋和小柱子去了屋顶花园读书练字,而黎花枝和老村长正围着小竹桌,煮茶聊天。
“花枝丫头,你这院子虽小,胜在别致,倒是比古醉庄里还要雅致几分。那小洋房里,记得也给我留上一间,老人家以后少不得,要来叨扰你们。”
老村长手拿着小石头送来的琉璃茶盏,喝着小风炉上刚煮好的茉莉花茶,闻着院子里的金银花香,一脸的惬意。
黎花枝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老狐狸,“能让你时不时的来蹭下饭,就已经不错了,还想住到我家来,想得也忒美了吧。”
“文洋——”村长抬头,望向小洋楼上的屋顶花园,就要开口。
“别叫。”黎花枝赶忙出声打断,他的话头。
老村长在文洋的心中,那就是一长辈,尊老爱幼是文洋的优良美德,若真让他喊答应了,那就不只叨扰那么简单了。
“行了,行了!我怕你了,房间给你留着,你想什么时候来住,就什么后来住。”
老村长看着一脸恼火的黎花枝,双眼冒着精光,嘿嘿的笑着。
黎花枝看得冷哼一声,灌下一小杯茉莉花茶,这才一脸嫌弃的开口,“牙不见眼的,哪有一点一村之长的形象了,杏花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老村长哪里管她,能让她吃瘪就行,“嘿,老人家乐意,你管不着。”
“别笑了,我有正事和你商量呢。”
老村长还在笑,端起了琉璃茶盏,笑望着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他听着。黎花枝嫌弃的撇了撇,这才开口,“我们村现在种的都是一季的水稻吧,你想不想让村里的水稻种上两季,而且每季的稻子收成比往年的都多。”
“怎么做?”老村长脸上笑容一顿,眼中精光尽现。
黎花枝却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卖起了关子,端着琉璃茶盏有条不紊的噬着,脸上的笑容,牙不见眼的,竟和老村长出奇的相似,果然,文洋没有说错,黎花枝和老村长,那就是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先别急,我家现在建了酒庄,要的粮食很多,到时候村里的稻子都必须卖给我,而且,要比市价低一层,你觉得怎么样?”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