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
热带雨淋 更新:2023-08-17 14:08 字数:4789
“在我们那个世界,叫小姐是有贬义的。还有,以后别奴婢奴婢的,听起来很怪!要不,这样吧!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按你们这里的叫法叫我,在我面前,你就叫我熙音,好不好?”
春花点点头,复又疑惑地问道“对了,刚才您说‘你们那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是我们老家啦!”楚熙音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您说话真有意思!”春花笑着说。
“好啦好啦!春花先回去休息吧!”楚熙音边说边将春花往门外推,推了半天,春花却是纹丝不动。
“可是……”
“别可是可是了!不然,我下次不给你做东西吃了!”楚熙音相信这世上只有食物才能威胁得到春花。
春花大概想起了蛋炒饭的味道,咽了口口水,说道“那,奴……我……我……先回房了。”
春花移动胖乎乎的身体缓缓向门外走去。
待春花走后,楚熙音搭好门闩。这一天,可真是够折腾的,稀奇古怪的事一大堆,洗个澡清醒清醒挺不错的!至少,不用嫁给那昏君!至少,有奕川王爷在!
走到屏风后,楚熙音缓缓褪去身上的胡服。
这水温恰到好处,不烫不凉。
楚熙音闭上眼,静静地靠在浴桶中,任凭玫瑰花瓣撞击着她白皙粉嫩的肌肤。
不知不觉中,楚熙音沉沉地睡去……
大腿与胳膊处忽然传来的一阵刺骨清凉让楚熙音猛地惊醒!
房间的蜡烛何时灭了?她的身体为何悬在空中?
不对,是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杀千刀的鬼面男子!
楚熙音伸手摸了摸,鬼脸面具!
“你是那柜中的男子?”楚熙音怯怯地问道。
那鬼魅并不答话,只是呼吸变得急促了许多。
楚熙音这才想起刚刚自己在沐浴,身体并无一覆盖物。
“放开我!”楚熙音声音提高八度,在鬼魅怀中一阵挣扎。虽然她对这鬼面男子有那么一丝同情,但是,这男子还没让她同情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她这么一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怎能将一身清白毁于一只鬼的手中!
“啪!”
楚熙音被鬼面男子重重的扔在了床上,幸好这床垫得结实,否则,她真会飙出一连串脏话诅咒这杀千刀的男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鬼面男子灼灼地望着楚熙音,眼里是说不出的痛。
楚熙音生怕被他看去什么似的,迅速钻进被窝。
鬼面男子缓缓在床边坐下。夜,将他的一席黑色一起融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鬼面男子静静地看着楚熙音,这是他一千多年来的唯一愿望……
楚熙音被他眼底的忧郁深深刺痛,故作轻松地问说“再看,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掉!”不经意间她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鬼面男子笑了,一千多年来,他不曾笑过,今日,只因她的一句俏皮话,一个小动作,笑了……
“笑点真低!不过,你的笑声蛮挺好听的!以后多笑笑,说不定能早日投胎,与你的她相遇呢!”刚说完,楚熙音便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那女子是他不能触及的心病,如今,她又刺痛了他一下。
鬼面男子的笑容僵在鬼脸面具下,一双眸子里是无可奈何的悲伤。他何尝不想早日与她相遇,只是,一千多年了,他遇到过无数与她有着相同容貌的女子,可终究,不是他的她。如果没有她,他宁可在黑暗中永生永世地保留他们的记忆,也不愿为了投胎而喝下那碗能够忘记她的鬼汤。
“对不起!”楚熙音探出一只手,附在鬼面男子的手上。
鬼面男子微微一怔,他已有许久不曾感受过人身体的温暖。现在,这只柔软的小手轻轻地覆盖在他手背,虽然只有点点温暖,但足以点燃他冰冷的心。
“你无需道歉!”鬼面男子想把另一只手覆在楚熙音手上,犹豫片刻,还是将手缩了回去,他不能给予她所需要的温暖,他是没有温度的鬼!
是啊!她凭什么道歉?明明是这杀千刀的鬼面男子把她推向这地方!再怎么说,该道歉的也应该是他!
“那你该向我道歉。好端端的你把我带到这里,还害我差点嫁给一个昏君!我不管,你得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楚熙音撅着嘴抱怨道。
鬼面男子眼中满是歉疚,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什么鬼用!难道,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甚至于杀人放火都可以一句对不起就草草了事么?
“我不管,你既然带我来,就一定有办法带我回去!你要是不带我回去,我就不让你走。你要是不带我回去,我就……我就……”一时间,楚熙音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吓唬到鬼。
“我真不知道如何带你回去!”鬼面男子的手从楚熙音手中慢慢抽离出来,满是委屈地说道。
楚熙音腾地坐起来,猛地抓住男子的手。就在这短短一瞬间,她的余光瞟到了旁边的烛台。
对了,这鬼面男子每次出现都会把灯熄灭,他八成是怕光。
“你如果不带我回去,我就点灯让你灰飞烟灭!”楚熙音威胁他道。
楚熙音坐起来的一瞬间,被子从她肩膀滑落至腰际,无限风光在月色的撩拨下愈发诱人。
鬼面男子不自然地转过身子,从楚熙音手中轻轻挣脱。
“我不怕光!”鬼面男子淡淡地说道。
“那为什么你每次见我都选在晚上?而且,你每次出现都要把灯给灭了?”楚熙音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怕你见着我这张鬼脸害怕!”说话间,鬼面男子已隐入了一片黑暗中,只余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你去死吧!”楚熙音狠狠地对着男子的背影骂道。
他真希望她这诅咒能灵验,他多想彻彻底底地死去。
可是,命运又岂能遂了人愿?
第16章 第十六章 古怪太妃
望着那鬼面男子的背影,楚熙音竟有一丝错觉。
他的背影,很像……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嘴里喃喃念着他的名字,脑海里是他拂之不去的身影……
奕川、奕川……
一遍又一遍,越念心越痛。
楚熙音伸手去摸右手手腕上的紫檀佛珠,每次忍受不了思念他的痛时,她便会摸一摸紫檀佛珠,以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佛珠……怎么……不见了!
她记得,在进入木柜之前,她明明戴在手上了。
那串紫檀佛珠,她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才会取下。难道,洗澡的时候掉在衣服里面了?
楚熙音迅速从床上弹起,看看窗外,此时,天已蒙蒙亮。
借着窗外的光,楚熙音跑到屏风后,将衣服抖了抖,紫檀佛珠不在里面。
又在冰凉的浴桶里捞了半天,亦没发现紫檀佛珠。
丢了紫檀佛珠,楚熙音心里愈发难以平静。
穿好衣服后,她又将整个房间翻了一遍,仍是没有找到。
楚熙音撅着嘴,怏怏不乐地坐在床边。
一阵若有若无的琴音,从屋外隐隐飘来。
楚熙音像被施了咒似的,循着琴音往屋外走去。
这琴声,声声簌簌,一弦一拨撩人心弦。
楚熙音气喘吁吁地快步穿梭于重重雅园。
琴声忽止,楚熙音抬眼一看,一座古色古香的别致古亭立于清澈的池水中央。
古亭四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奇珍异兽,古亭上方的木匾上镂刻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古文汉字。
在其左侧有一条通往古亭二楼的木质长廊。楚熙音轻轻走上长廊,这长廊的木质很好,踏上去不会发出陈年腐木般的嘎吱嘎吱声响。
长廊尽头,一丰腴的雍容贵妇背对楚熙音而坐。
妇人双手似触未触地搭在琴弦上,其姿态不失大方。
妇人的目光痴痴地落在远方的某一个点上。
莫非,刚才那首曲子出自此妇人之手?
楚熙音不敢冒然上前打断妇人,只是安静地站在其身后,期盼着妇人再奏上一曲。
妇人在楚熙音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回了头。
就在妇人回头的瞬间,楚熙音像化石般呆住。
她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等美妇人!
这妇人脸蛋虽稍显丰腴,但其五官却是精致万分。一双柳眉轻轻挑起眉下两弯碧波,两弯碧波中央轻捻出一只挺翘的俊鼻,鼻尖下方中央处的深沟直直通向那张诱人的樱桃小嘴。
樱桃小嘴缓缓打开“你是谁?”
楚熙音浑身一个激灵,这声音真是甜得人骨头都酥掉了。
楚熙音刚想回答她,贵妇人忽然翻了个白眼,道“王爷府里什么时候来了个长相如此不堪入目的丫头?”
长相……如此……不堪入目!!!!!!
楚熙音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评价过。
先前对这妇人的好印象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四散而开。
贵妇人优雅地转过身子,正面面向将楚熙音,将她自上而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这身衣服倒是还凑合”说话间,贵妇人自然地将两手搭在膝盖上。
“不过,该凸的地方不够凸,该翘的地方不够翘。”贵妇人一边挑剔着楚熙音的身材,一边直了直身子,以向楚熙音炫耀她那傲人的身材。
“那是,我这相貌、这身材,怎能与夫人相比?夫人色艺双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清雅脱俗、丰姿冶丽、貌若天仙……我,自叹不如,自叹不如!”楚熙音微微翘起嘴唇颔首说道。
贵妇人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媚笑。这黄毛小丫头,算她识相!
“不过……”楚熙音忽然止住不说。
贵妇人许久没听过外人如此称赞她。今日,这小丫头嘴里倒是蹦出许多她爱听的字眼。
“不过什么?”贵妇人催促道。
“不过可惜……”楚熙音笑着卖起了关子。
“可惜什么?”贵妇人抑制不住好奇心。
“可惜,当您转过身来时,我便不这么想了……”楚熙音故意凑近贵妇人,久久盯着她的脸。
“你什么意思?”贵妇人被她这么一瞧,紧张地捂着脸问道。
“哎呀!刚才我还以为是自己眼睛不大好使,以为您眼角旁那几条花花的东西,是鱼尾纹。故不敢随意猜测夫人年龄。可现在凑近一看,方知夫人眼角的鱼尾纹还不止一点点呢!夫人应该过了天命之年了吧?保养得真好呢!”楚熙音憋住笑,淡定地说道。
“你……”贵妇人气得脸都绿了。
女人有三怕,一怕被人评论相貌,二怕被人攻击身材,三怕被人看出年龄。
她,作为一长辈,居然开口便是攻击她楚熙音的相貌与身材。她楚熙音又何必给她留情面呢?
“熙音小姐,您在这儿呀?奴婢找您找了大半天。”春花站在楚熙音背后,气喘吁吁地说道。
楚熙音刚转过身,忽见春花半蹲身子对她面前的贵妇人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是太……妃?难道是四王爷的母亲?
据史书记载,奕川的父亲奕澈本是皇亲贵族,因不忍当朝皇帝的残暴统治,而一手策划了一场血雨腥风的皇权争夺战。在此次皇权争夺战中,奕澈因施仁政而得到众臣拥护,顺利夺取了政权。就在他欣喜地披上黄袍那一刻,一支毒箭刺穿他的胸膛,还来不及立下遗诏的他就这样在欣喜与惊异中载着他尚未完成的皇帝梦而去。
奕澈的死,给新王朝的建立埋下了隐患,他的六个儿子中,长子奕慎,先天弱智,根本不可能继承皇位。次子奕弘,心性颇野,只崇尚闲云野鹤般的自在生活,也难当此大任。三子奕洋,其母出生于皇室,不仅有几分姿色,还颇擅长心计。在其母的悉心教导下,奕洋从小便懂得察言观色,讨好奕澈,故深得奕澈喜爱。只是,不知为何,这奕洋打小性格古怪,一般人根本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四子奕川,容貌俊美,聪慧过人且宅心仁厚,又曾随父亲征战沙场,屡立战功,故深得百姓爱戴,群臣拥护。老五、老六年纪尚小,难当此大任。
故而在其兄弟六人当中,唯一能与奕洋争夺皇位的便只有奕川。朝廷大臣大多心向奕川,一心拥护他即位。熟知,奕洋的母亲,搬出两点理由坚决反对奕川登基。其一,长幼有序,既然奕洋是兄长,也就理所当然地先于奕川拥有继承皇位的权利。其二,奕川的母亲是个出生卑微的官妓,想必曾经伺候过不少朝廷重臣。这奕川,还不知是哪位朝臣的野种!倘若让他登基,先帝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岂不是要落于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手中?
奕洋母亲搬出的这两点理由确实很有效。弄得朝廷大臣个个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与奕川沾上什么关系,落个谋朝篡位的千古罪名。
在朝廷百官中,唯有太尉楚海山,不惧谣言,坚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