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节
作者:
插翅难飞 更新:2023-08-17 14:06 字数:5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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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阿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忘记说了,柳二品是文曲星下凡,乃柳后卿在朝中的眼线。
其实世间有很多类似柳二品类的人,他们以凡人之身□□一方平安,或是官员、或是捕快,有些甚至是市井百姓。柳后卿在世间游走,时常会与他们交集,有时他们也需要他相助,以解完成不了的难事。
这回,柳二品就遇到了一个大难题。他邀柳后卿入书房,皱着眉头与他说:“如今朝中动荡,皇上听信小人言,妄杀几位忠臣。我觉察到邪气日盛,怕是有大祸发生,所以请你来镇。”
柳后卿颔首,同样面露焦色,他将近日来所遇见的奇闻怪事一一告知,接着就从袖里拿出一样东西。
柳二品低头看去,是根黑羽,不过半截小指长短。他不明所以,忙问:“这是什么?”
柳后卿回道:“这是我从宋鸿鼻中取出来之物,那日我就一黑烟从宋公子身上冒出,然后钻到宋鸿鼻中,之后宋鸿性情大变,我施法将黑烟收入乾坤袋中,没想到会是这个玩意。”
“这倒奇了怪了,你可找到什么线索?”
柳后卿摇了摇头:“对手很聪明,未露蛛丝马迹,光凭这个我也找不出其真身。”
“那该如何是好?”
柳二品叹息,小小的眼紧眯成缝。柳后卿将黑羽收好,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心中有个猜测,可又不敢轻易定论。
在京城的第一晚,小乞睡得还算好,但是半夜三更她突然被阵凉意惊醒,不由睁开了眼。
那道黑影又出现了,从金陵又到了京城,像是追着她似的,更奇怪的是,它就立在榻边看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干嘛。
小乞见到这模糊的一团影,着实吓了大跳,缓过神后,她又生气起来,骂它:“半夜三更的,你怎么能随便偷看人睡觉?有什么事也不说,讨厌死个人!再这样信不信我一把火烧死你?”
小乞凶巴巴的一顿骂过后,黑影就不见了。出完这口恶气,小乞倒头睡去,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第二天清早,小乞起身洗漱,思量了半晌,她终于决定去找爹爹,只是在此之前,她要打扮一下,不想让爹爹见着她这副穷酸样。
柳后卿竟然破天荒的来了句:“我替你买身好的衣裳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乞虽然这么想,但心里还是美滋滋,就这样她同柳后卿出去了,柳后卿带着她从城南逛到城北,然后再去城东跑了圈,结果看中城西的铺子替她寻了身好衣裳。
小乞还以为他真是为她好,陪她逛了这么多绸庄衣铺,其实他只是在借逛街之名看了遍皇城的风水。乍一看也没什么大问题,细看就觉得不对了,几处镇邪之物多少有残缺,而且缺得巧妙,尽是人眼见不到之处。
小乞换好衣裳之时,柳后卿正在摸人家门口的石龟,对其敲敲打打,玩得不亦乐乎。她好奇地探过头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柳后卿无意抬眸,正好撞上一副盈盈秋眸,小乞弯起眉眼,额一点两鬓双环垂落粉腮边,乌发衬雪肌,分外俏艳。
柳后卿不由微愣,心口似被重击怦然一动,然而静心细想,他又觉得此番异动没道理,便继续摸石龟,悄悄地将龟腹处的洞填好。
“好了,没事了。”
说着,柳后卿起身拍去手上脏灰,再两手负于身后往前走去。小乞换了穿身秋棠色的襦裙,还稍作打扮,可他就像眼瞎,都没多看她一眼。
小乞很失落,不由自主嘟起嘴,她小跑着追了上去,半垂首小声道:“我想去找我爹爹,这般打扮行吗?”
柳后驻步侧首,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点点头:“可以。”
他连句好听的话都不给,似乎就是随意敷衍。小乞不悦,心想:找九太子和阿奎出来,都比找他强。
半晌,小乞都不说话,而柳后卿竟然好心起来,说:“你不是想去找你爹?我陪你去吧。”
听他这般说小乞缓了脚步,说实话她心里乱得很,正想找个人陪同去,柳后卿正好填了这个缺。
小乞转眼又高兴起来,连忙把包里的纸笺拿出来给他看,上面罗列了几个问题:比如当年你为何不辞而别、你为何要出家当和尚……
柳后卿粗略一扫,一张纸写得满当当,大概有几十个问题。在来京城的路上,小乞看不出有何异色,也不露紧张模样,没想她偷偷地写下这个,想必等这天等了很久。
柳后卿看后莞尔而笑,端正地折好纸笺还她手里,接着叫来辆驴车,让他送去伽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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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后卿与小乞到伽蓝寺时已是夕阳西下,最后一批香客正从寺里头出来,门边立了个小沙弥,双手合十鞠身相送,模样十分恭敬。
小乞下车之后,呆呆立站在树边不敢上前,眼看人走光,寺门即将关上,她才挪了脚,可几步之后又停住了。
小乞蹙起眉,小嘴一抿,貌似为难。柳后卿看出她内心忐忑,便自个儿走到寺门边,对小沙弥鞠礼道:“这位师父有礼,我从金陵远道而来,想见见智圆师父,哦……我是他的远房亲戚。”
小乞见此不由自主地躲到树后,小心探出半个脑袋窥视。接着,她看见小沙弥点下头,窜入门内,隔了半晌也没见有人出来。
小乞的心快要跳出嗓眼,不敢再朝那里看,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声:“阿弥陀佛。”,一下子犹如被人提筋,不由抖擞起来。
小乞想看却又不敢看,她怕爹爹不认得她的模样了,又怕爹爹不肯认她,踌躇半晌,她终于忍不住探头,只见柳后卿在和一僧说话。
小乞瞪圆了脸,一下子心卟嗵乱跳,她见那僧人年纪不大,样貌清秀、身形修长,再仔细看上几眼,除了光头和一袭僧袍,其余的都和她梦里所见的人儿一模一样。
是爹爹,他是爹爹!小乞情难自禁,差一点叫出声音。
不知柳后卿和他说了什么话,那人蓦然转头看来。四目交错,彼此都认出了对方,小乞呆怔在树后,眼睁睁地看着他,鼻子一酸,泪珠儿便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爹爹”二字卡在嗓眼,这番父女重逢的场景实在和想像中不同。小乞准备了很久、想了很久,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她每天都会有脑中过一遍,然而此时此刻,她如泥雕木塑,有口难开。
过了良久,小乞终于缓回神,那僧也像如梦初醒,毕恭毕敬地朝她合手施礼。此举如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小乞心头,没想到爹爹竟然如此生分。
忽然之间,那人变得陌生起来,小乞记得爹爹把她当作宝,一见到她笑得合不拢嘴,从来不会摆出那番模样。
这时,柳后卿回眸招了下手,示意小乞赶忙过来。小乞的双腿如被焊在原处,当她缓过神后,突然调头走了。
小乞这般反应出乎意料,柳后卿不知她是难过还是失望,趁她没走远,他疾步追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关切问道:“怎么了?”
小乞低头不语,削弱双肩微微发颤,柳后卿听到几声若有似无的轻泣,忽然之间心疼如刀绞。
他柔缓了语气,伸手抚了下她的头心,说:“你不是一直很想找你爹吗?反正人都来了,该问的就去问吧。”
小乞缄默,甚至没有抬头看他,扭了身想走。
“琪儿,莫走,进来喝杯茶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与小乞记忆中的一样。她不由驻步,迟疑许久方才转头。她的爹爹在不远处,神色复杂难辨。
“去吧,我们好不容易才到这处。”
柳后卿在她耳边轻言,一只手紧握住她汗涔涔的掌。小乞感觉到手心的暖,苍白的脸色缓和些许,她就像抓到救命草,用力收紧手,心中大石也随之落地。
柳后卿舒了口气,拉着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小乞终于能好好看眼失踪五年的爹爹,他眉眼没变、笑也没变,望着她时的眼神依旧充满怜爱。
爹爹盯着她半晌,随后扬起一抹略微苦涩的笑。“琪儿长这么大了,胎记也不见了,真没想到你会找过来。”
小乞吸吸鼻子又红了眼眶,半天都不说话。
爹爹又道:“外边挺冷的,我们还是去庙里说话吧。”话落,他看看柳后卿,柳后卿再看了眼小乞,随后点点头。
柳后卿拉着小一同入了伽蓝寺。如今宋潇已是住持,寺中大小和僧十余人皆由他掌管。到了房中宋潇沏上一壶茶,请柳后卿与小乞品。
寒暄之词少不了,听他开口闭口“阿弥陀佛”,小乞莫明生气起来,心头哀怨突然化作愤恨,她很想问个明白:为何要抛下她来到这里当和尚,他怎么能狠心留她一人独自过活?可是万般情愫无从开口,小乞咬唇,脸瞥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年琪儿定是过得不易吧?”
终于,爹爹开了口,听来很关心这个女儿。小乞脸似挂了浆,抿嘴不说话,柳后卿见之,帮替她把话说了。
“的确不容易,她被刘嬷嬷带出宋府,在金华住了段日子,后来刘嬷嬷去世了,她就独自一人到了饶州,在那里讨生活。”
说这话时,柳后卿的语气极为平淡,可不知怎么的,听来让人心酸不已。宋潇眉宇间浮起一丝愧疚,随后他轻叹一声,说:“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狠心,真是苦了琪儿了。”
从头至尾,他都没说“是爹爹对不起你”这类的话。小乞心里正在翻江倒海,她需要他的解释!
终于,她鼓足勇气,哑着嗓子问:“爹爹,你为何要走?”
这话听来像是质问,无奈中又夹了一丝愤怒。宋潇垂首拈起佛珠,几番欲言又止。
见他这般缩头缩脑,小乞怒不可遏,这几年来她风餐露宿、举目无亲,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他却什么事都不告诉她,甚至早已忘了世间有她这么个女儿,竟然遁入空门做起和尚。
她恨、她不服、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当作垃圾扔掉了!
宋潇似乎被她的怒目盯得不自在,纠结半晌,终于开口说出一句让人意料不到的话。
“琪儿,其实你并非我亲生女,你是我在外头捡来的。”
“咣”的一声,小乞如被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柳后卿也是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紧接着,宋潇又是一声叹气,说出隐藏许久的秘密。
十五年之前,他还是宋家公子,虽说地位不高,但也算讨爹爹喜欢,家中某些大事爹爹会交于他把持,甚至给他物色了几位大家闺秀,想等他双十年纪就成婚。
然而他对女人完全没感觉,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书生,此书生不但貌美,而且才气佳,很符合他的择偶标准。两人从相谈甚欢,发展成了知已;再从知己,发展成了“夫妻”,整日厮混在一起做见不得光的事。
某日,他与情郎郊游时听到婴儿啼哭,他们寻声找到了一个弃婴,虽然这弃婴脸上有红记,不过眼睛大而圆,很讨人喜欢。这时情郎就说了,我们两个都是公的,无法生出个娃儿来,更何况我们已经发过誓,终身不会娶女子为妻,如今正好捡到这个小娃,不如就把他当女儿养。
他对那书生是情深意切,听这番一说,他也就答应了。因书生时常要出远门,他就将小乞带到宋府,说是自己的女儿。爹爹得知之后气得半死,甚至还为此翻脸,可是他我素我行,排除万难细心照顾小乞。
不过好景不长,情郎出远门多次后就和人跑了,把他和小乞撇下不管了,那年正是小乞五岁的时候。之后,他一直打听情郎下落,当年两人爱情的见证——小乞就成了多余的东西。
终于某天,他打听到情郎在京城,接着他就抛下年幼的女儿千里寻故人,到了京城之后才得知情郎已死,他在万分悲痛之时,毅然决然遁入空门,出家当了一个和尚。
话说到此,宋潇面露悲色,似乎对于情郎仍有爱意,最后他深切感叹道:“之所以把这些事都告诉你们,那是因为我已了却尘缘,一心向佛,不想再伤及无辜。”
小乞听完这整个故事傻了眼,老天给她开了个莫大的玩笑,让她从地到天,再从天到地,兜兜转转到最后,她竟然什么都不是!之前所有一切全是假象,连爹爹这号人物都是假的!
小乞无法接受,蓦然起身奔出门,情急之下她掀翻了茶案,扯下了门帘,一路跌跌撞撞。
宋潇叹气又拈起佛珠,闭眸念经,似乎这么做就能减少其负罪感。
柳后卿在追小乞之前,突然揪住他的衣襟问了一句话:“五岁时小乞失足落水,之后怎么把她救活的?”
宋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