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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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火车 更新:2021-02-17 20:23 字数:4991
清玉已经往回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屋里的门开了,太监三才笑嘻嘻的来请她进屋。
清玉看眼三才,纳闷问:“既是太子爷来了,必有要事,等他们说完我再来就可。”
“小舅母快进来吧,我能有什么事儿。”太子笑嘻嘻的走到门口,身子跟没骨头似得,靠在门框上。
清玉见状也没必要再推辞,进屋了。禾晏正在屋中央站着,他本是起身来迎她的,半路被太子冲了先。
太子坐在上座之上,清玉和禾晏一起坐在右下手。
太子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吹了吹茶,品了两口,顿了会儿,才幸灾乐祸道:“我听说黄大人查你家的案子查得很紧啊。”
禾晏懒懒得抬眼瞧他一眼,随即垂下眸子没说话。
太子乐呵的笑了几声,张大眼,身子倾向禾晏的方向。“我的好舅舅,你就不好奇?”
“我的好奇,改变不了事实。”禾晏语气生冷的回答,似乎很讨厌太子提起这个话题。
清玉用余光打量禾晏,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些日子她也很关心青天府那件案子,可这事儿就好像凭空被人遗忘了一般,再没有什么新鲜消息传出来。越是这样,清玉越觉得此事蹊跷。随着时间的延长,清玉已经越来越做好心理准备,相信那个禾玄的身份是真的了。
若她们母子是假的,朝廷必不会查察这么久。
“前几日,柳家老太爷上书参的就是这事儿,据说言辞十分激烈呢。柳老爷子可是个机智沉稳的人,我等后辈只能望其项背。如今他老人家都出头了,你还不急?噢,对了,我怎么忘了,你不喜欢柳家人!”太子顺便讽刺了一句。
禾晏眸光骤然冰冷,弄得太子不敢看他的眼睛。太子只能讪笑着摸摸鼻子,心想到底自己是太子,还是禾晏是太子?明明他比禾晏的品级尊贵,可每次他都觉得矮人一头。可是,太子偏偏喜欢和禾晏这样的人交往,禾晏这个人十分聪明、口齿直白、万分可靠,这些优点叫他尤为难以割舍。禾晏一个人的才华抵得上千军万马,太子自不会放过。
禾晏是个聪明人,可自己是个支配聪明人的人,所以他更聪明。
太子想到此,也不觉得委屈了,自负的笑了笑。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而他就是个难得的伯乐。自己真是太了不起了!太子在心里给自己赞美夸奖了一通,毫不吝啬。
太子心情好了,透露的消息也就更多了。“这些日子,我东宫密探全为你这些家务事跑腿儿了。黄大人已经查到当年禾玄母子的去向,勐泐暴乱之后,他们母子侥幸逃脱,本欲要回去找老王爷的,似是半路遇见意外,耽误了些时候,再回去的时候,老王爷已经回京娶妻。禾玄母子便踏上上京的路,因钱资有限,母子俩一路上走走停停。”
“不会是走到今日才到?”清玉问。
太子笑了笑,很高兴终于有人回应他了。“自然不是,天晓得路上发生什么事儿了。那个隗氏精着呢,就是不肯当众说!私下里,悄悄地跟那个黄大人说的,那个黄岐属猴的,防范甚严,我东宫密探半点声没听见!唉,就为这事儿害得我这心痒痒的呀,半个月了,没吃好没睡好。小舅母,你瞧瞧我,是不是瘦了?”
“耿尚的大军不日便会过江,太子好兴致,倒有闲情关心别人的家事,且以此说笑。”禾晏冷眼截话道。
“什么?你说什么!”太子坐不住了,蹭的站起来,惊讶的看着禾晏。“过江?过什么江?”
“江。”禾晏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天下人都知道何为江,博学的太子爷,有功夫笑话别人家丑的太子爷会不知道?”
“唉,禾晏,你是不是过分了点。”太子不爽的坐下,指着禾晏气愤道,这会子他没有客气的按照辈分称呼他为“小舅舅”了。
“明珠公主也回来了。”禾晏轻笑一声感慨,看着太子不爽快,他倒是觉得舒服了点。
“什么明珠公主,提她做什么,说正经事。你不是跟我说你没去湖广么,你怎么知道他耿尚要过江!”太子有点不敢相信,他派去了那么多东宫密探都没探出消息,怎么禾晏在家一坐就什么都知道了。
“如今在民间,两文钱尚可以买一碗阳春面。”禾晏道。
“什么?阳春面?你一个王爷,想吃面自有御厨给你做。”太子皱眉,转头才回过味儿来,他记得自己以前在民间行走,面可是一文钱一碗。“你是说,市面上米面的价格上扬?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人报我!”
“那是因太子的属下觉得这是小事。”禾晏笑了笑,又补充一句,“棉花的价格也在涨,不过不会有太大的涨幅,秋收之后即可回落。”
“为什么?”太子问。
禾晏看眼他,讥讽道:“有的事儿自己查,才会记得清楚,吃教训。”
太子埋怨的看禾晏一眼,二话不说,起身就带人去查了。
片刻之后,二十几名密探来东宫回报。
太子面色冷峻,厉声责命首领速速回报。
“近五年每到初秋之时,皆会有这样的情况。米棉之价上扬,属下打听过,这些被收购的粮棉的走向皆是江南方向。耿尚十分聪明,每次都趁着夏末秋收之前囤积粮食,叫人以为这不过新米下来之前的自然的情况。粮食只收米,米的价格高,便会有人选择吃面,以致面价上扬,却不是涨得很过分;不过半月有余的功夫,只要填饱肚子,百姓不会有太多埋怨,也便不会引起官家的注意。米只要存储方法得当,囤积三五年也可。”
☆、第119章
太子眯眼冷哼道:“湖广耿尚蓄谋已久!本宫以为耿尚这厮让明珠公主回来;是为了叫朝廷吃个定心丸;没想到竟是虚晃一枪。明珠公主;呵呵,我这妹妹竟好意思言辞恳切的上书父皇;说她跟耿尚夫妻恩爱。狗屁恩爱!耿尚分明把我皇家的女儿当棋子用!”
太子气急;破口骂人。众随从惶恐;皆跪地祈求太子爷息怒。
太子背着手在屋中央徘徊了几圈;而后又坐下,思忖了好一会儿,突然起来,直奔皇帝的寝宫;预备陈述详情。
清玉在竹舍内坐了半晌,见禾晏还没有忙完手头的事儿;也便闲着无趣的饮茶。饮了几口,便觉得干饮茶好没滋味,清玉便闲着无聊想嗑瓜子,却又怕声音吵了禾晏。清玉突然想起在北园剥的瓜子仁,让缪嬷嬷拿来一起吃。
缪嬷嬷揭开锦帕,将里头包着的瓜子仁儿悉数倒入暮雪备好的白骨瓷的精致的小碟子里头。丫鬟小豆子已将她要看的书送了过来,清玉一边瞧书,一边抓几粒瓜子仁送进嘴里,口感十分脆香,不愧是北园的东西。清玉看得正起劲儿,便继续伸手朝着小碟子的方向,却碰到了温热的手指。
清玉抬头,见禾晏正笑着拿一粒瓜子仁,塞进嘴里。
清玉眨眼看她:“香么,这可是北园的瓜子。”
“北园的?”禾晏对上清玉的眸子,看眼一碟子冒尖的瓜子仁,动了动眼珠子,随即了然的笑了笑。他用极其温柔的口气询问清玉,是不是在北园受了什么委屈。
“委屈谈不上,只不过是多剥了几个瓜子罢了。”清玉淡然笑道,又拿了几颗瓜子仁塞进嘴里。
“噢,明白了。”禾晏笑着抱住了清玉,轻柔的抚了抚她的额头道,“原来我媳妇真受委屈了。”
清玉没有否认,看望明珠公主的建议是禾晏提出来的,他自该有责任。若非禾晏亲自开口,她便可随其它的贵夫人一般,随便打发些礼品派人送去北园即可。
“我自小便同她一起在宫里长大,宫里头的皇子公主们鲜少有愿意和我接触的,除了她。”禾晏解释道。
清玉一手拖着下颚,侧头看着禾晏,似在仔细听禾晏讲述故事。
“我小时候与她感情自然会亲厚些,她生病,咱们亲自上门瞧瞧比较好。”禾晏道。
清玉抿抿嘴,勉强点头,敷衍了禾晏的话。
禾晏瞧出她的不悦,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眯着眼用食指轻轻的点了一点清玉的额头。“怎么,莫非你吃醋了?不信我?”
“信,自然信。”清玉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询问禾晏,“所以王爷喜欢竹,也是随她?”
“竹?”禾晏扬扬眉。
“北园也有竹舍,虽不及王爷的气派,却也是清幽别致的佳地。”清玉回道。
禾晏闻言冷笑一声,感慨道:“呵,看来她没少为难你,是有些过分了,回头为夫替你教训她。”
“王爷说大话呢?您怎么能随便教训公主呢,可使不得。”清玉回道。
“欺负我媳妇的,就算是皇亲贵胄,儿时好友,本王亦不会放过!”禾晏朝清玉神秘一笑,吩咐她不必等自己吃饭了。他有急事,需要立马就进宫面圣。
清玉送走了禾晏,失望的叹口气,叫人收拾干净了竹舍,带人回到自己的寝房。看来丈夫她未必能靠上了,以后还得靠自己。
缪嬷嬷见清玉的面色不大好,关切的询问她如何。清玉摇摇头,没说话。缪嬷嬷是什么人,伺候主子的经验足有三十多年,最大的本领就是察言观色。缪嬷嬷猜测主子是因为明珠公主的事儿闹心,赶忙劝慰她其实不必在意,哪个明眼人不晓得王爷是真心心疼主子的。
“倒不是担心这个,最大的问题还在北园那儿。我瞧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儿个她故意挑衅我几次也罢了,竟还扯谎跟我说她得的是慢性的头痛病,我依稀可辨她屋子里药味的药材来源,那几样可不是治头痛的,是治疗伤风的。”清玉道。
“伤风?”缪嬷嬷惊讶的扬扬眉,话中还是有很多疑惑。在她看来,伤风和头痛都是病,只不过病的种类不同罢了。
“头痛病是长期的,且不好治,自会叫人听了为难担心很久。伤风却不同,这种小病对于御医来说,治愈简直易如反掌。明珠公主故意夸大,其目的是何居心,一目了然。”
缪嬷嬷闻此言恍然大悟,佩服自家主子的分析。正是这个理儿,刚才瞧王爷跟王妃提起明珠公主的时候,总觉得王爷待明珠公主跟别人不大一样。如果王爷知道了明珠公主得了慢性病,那以后何止只叫王妃一人去瞧一次,将来保不齐他能亲自上门看望。瞧着明珠郡主一副愿意倒搭的架势,会发生什么事儿还真说不准。
“主子,那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缪嬷嬷担忧的问。
“且先等等吧,她还有伤风病没好,估计会养几日,这几日她暂且不会有过多的动作。”清玉回道。
隔日,北园突然传来明珠公主的消息,信中,明珠公主希望清玉得空,可以陪她一起小住。清玉干脆地回她没空。
明珠公主派人又再请,清玉又给拒绝了。
当明珠公主的请帖第三次送上门了,清玉有些坐不住了,直接将三张请帖放到禾晏跟前。
禾晏读了内容,哈哈笑了几句,看着清玉不说话。
“你倒是给个意见。”清玉道。
禾晏抿嘴笑了笑,半开玩笑道:“要主意可以,老样子,你得先亲我一下。”
“老样子?这貌似是第一次?”清玉回忆道。
“有了第一次,以后就成了老样子了。”禾晏笑道,话因还未落,他便觉得自己的脸颊落下两片柔软的东西,短时觉得幸福满溢于心。
禾晏心满意足的品了品清玉的吻,美滋滋的乐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对她举起三章请帖,直接撕了。“你可以不去。”
“可她是公主,再说我三番四次的拒绝她,在礼节上总归是不大好。”
“皇上今儿个已经下了密旨,将明珠公主在北园监禁。她不可以接触任何外人,故而你不必去了。”禾晏微笑道。
“监禁?因为她是耿尚的妻子么?”清玉问。
“倒也不是,因我跟皇帝告了黑状。我和圣上说,明珠公主尚书所言她与耿尚鹣鲽情深,很有可能动情至深,不分大道,难保此次来京就是为了替耿尚探听消息的。”禾晏轻笑一声,接着解释道。“皇帝一听明珠公主大老远的回来是跟他抢皇位,纵是他的亲生女儿,照样不念情。”
湖广耿尚是坐定了要谋反的人,明珠公主作为他的妻子受牵连,也在情理之中。别说皇帝,就是她忽听这话也会信了此说法。
“明珠此时回来确实可疑,不过她也就是个被耿尚利用的棋子罢了,顶不了什么大用。本来我念着小时候的旧情,预备放她一马,谁知道这厮竟然公然挑衅欺负我的王妃。你说,本王作为二十四孝丈夫,怎能不替你出头?”禾晏扬头,骄傲地说道。
清玉笑着冲禾晏行礼,高兴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