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扑火      更新:2023-08-14 17:04      字数:5129
  耳边似乎响起无数嗡嗡嗡的尖叫声。
  她低声喃喃着:千万别给我输葡萄糖啊……
  老娘在减肥,输了葡萄糖,这些天就白熬了啊……
  —
  导演还以为凌雅在演,不爽地嘀咕:“怎么也不说就自己加戏?到时候还不是要剪掉?”看见钟子良疯了似的冲了上去,才觉得不对劲。
  钟子良是亲眼看着凌雅跑着跑着摔在地上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一紧缩,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二话不说冲过去抱起她,摸了摸她的额头,摸出了一手的汗,还有点高热的趋势。钟子良边把她抱紧了些,大怒朝周围的人吼:“还发什么呆,叫救护车!”
  他焦急地把她抱出丛林,搂得死紧。
  周围的人一窝蜂涌了上来,乱成一团。
  导演大叫:“镇静镇静!打120!”
  阿瑞一看不对劲,赶紧追过来,低声提醒钟子良要注意形象。钟子良青筋暴起,“注意个屁啊!她都快死了还注意什么形象!你们给我拿点糖来。甜的,什么都行。”
  Jimmy姗姗来迟,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见凌雅躺在他怀里,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了?”
  “可乐行吗?”有人急匆匆拿着可乐来问。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听说过低血糖的人,在神智还稍微清醒的时候,灌糖水可以快速升糖。但是陷入昏迷的就不一定行了。
  钟子良劈手夺过那人的可乐,把凌雅小心地放在地上,把可乐一拧,往她嘴里灌。可是昏迷的人哪里会喝,那可乐很自然就顺着她的唇边滑了下来。
  钟子良喝了一口可乐,捏开她的下颚。
  众目睽睽之下,阿瑞突然明白了他要干什么,立刻大叫一声:“不要啊!!!!!”
  钟子良已经俯下头去。
  他与她双唇交接,把可乐灌了进去。甜蜜的触感顺着舌尖蔓延,没等钟子良细细咀嚼那愉悦感,他克制着直起身,喝了一口,又继续灌她。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看好戏似地齐齐挤了上来。
  钟子良抬头,完全不顾形象怒喝一声:“让开点,想闷死人吗!”吓得众人纷纷倒退几步。
  灌了好几口,凌雅忽然似乎有了点意识,微微呢喃了一声,钟子良紧张的神经稍稍松了些,转头瞪着阿瑞:“糖呢!”
  “在路上了,去买了。”
  徐静心里有些不安。
  跑两下步不会死人吧。
  她犹豫着没忍住,压低了声问旁边站着的经纪人:“没那么脆弱吧?”
  这下可撞枪口上了。钟子良蓦然直盯着她,阴冷的眼神直盯得她脸色发白:“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也活不了。”说着又低头继续照顾凌雅。
  徐静被他的眼神看得害怕,一时竟倒退了一步,下意识抓住了经纪人的手。
  卧槽,钟子良真是昏头了,这种话也敢说出口。还想不想要形象了?
  阿瑞擦着汗赶紧解释:“没有,他看着好朋友晕了,急昏头了。别怕别怕,他就是随口说的。”
  徐静惊魂未定,立刻低下头,再也没敢说话。徐静也不是没听说过钟子良背后的势力,据说几次艺人被掌嘴事件都和他有关系。要是这时候钟子良来一句“我说真的。”那可就要吓死人了。
  幸好钟子良没再理她,继续给凌雅喂可乐,又不停给她擦汗,整个后背都湿了。好几分钟后,有助理急匆匆拿着一把糖回来:“糖来了!”
  钟子良:“快给我。”剥了糖纸就往她嘴里塞。
  与此同时,救护车正长鸣着往这边迅疾开来。
  —
  作者有话要说:入V头三章,终于发完了,谢谢大家观赏,么么哒!
  正文 第38章 影帝都闷骚
  沉重的眼皮艰难地睁开一丝缝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刺鼻得她忍不住皱眉。
  静谧的病房;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她顺着呼吸声看去,见面容疲惫的高大男人趴在床边;似乎正做着什么噩梦;痛苦地皱起眉来。
  只要钟子良不笑;就特别像电影里常常出现的大反派,随时跟着一堆小喽啰。老大一不爽,那些人就会冒出来“哗啦”一声亮家伙。他手指一挥,立刻吓得人腿软。
  唯一的不同,就是眼前的老大,美得让人腿软。
  凌雅正想伸出手去碰他的脸;可手只是稍稍动了一下,手背立刻就传来撕扯的刺痛感;她这才低头去看——
  她的手背上贴了几条白胶布,交错纵横,她知道白胶布底下藏着一个针头,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液体。一抬头,那条长管子直戳进一个大吊瓶的屁股。那瓶里的液体只剩一小半了,这瓶子的旁边,还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大吊瓶挂在旁边。
  这液体是……妈蛋,不会吧!
  凌雅傻眼了,脑子轰隆隆一阵响,像被火车碾过似的,惊得她一个箭步就要跳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是勇猛的飞天小女侠,结果是垂死挣扎的鸭子,扑腾了几下翅膀,就摔在床上了。背部重重地砸在床上,发出鸭子的惨叫:“啊!”
  凌雅龇牙咧嘴地摸着腰,艰难地还想再爬起来,却听见“咣”的一声,钟子良猛然站了起来,椅子差点没被弄翻。
  “关你屁事。”凌雅抓着栏杆,才起了半边身,就被钟子良按了回去。
  “你真的很难懂啊。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饿晕了还想演大力水手?乖乖躺着会死吗?”
  凌雅一愣,心里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想往那吊瓶看了几眼,可那字太小,看不清楚。被钟子良压着,又起不来。她气急败坏地一捏他的手背,捏得他痛叫一声,下意识缩了手。
  “你他妈给我打的是什么东西啊!”
  钟子良显然被捏疼了,脸色特别难看,缓过气来了才说:“葡萄糖啊。”
  ……白饿了。
  当头一棍把她打傻了。
  这些天熬得胃疼,晚上失眠,饿醒。
  望见她爱吃的东西,碰也不碰一筷子,流口水生生忍着……
  靠牛奶过活……
  妈的这些苦全部白熬了!!
  整整两瓶葡萄糖啊!
  要让她醒过来,半瓶就够了。
  凌雅气昏了,猛地把那胶布一拉开,赫然露出狰狞的针头来。
  钟子良一低头,看她那架势,立刻要去抓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凌雅速度比他快得多,下手狠。她用拇指按住了针眼,忍痛飞快地拔出了针头。手指底下全是血,特别吓人,按的位置虽然正确。可到底手指不是卫生棉,怎么会吸血啊。
  钟子良想抓她的手顿在半空,转而伸手帮她按了床头急救的铃。但是那脸色像锅底似的黑,唇抿成一条线,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气得不轻,忍了又忍,脸色变了几次:“你真是有病!这是为你好!”
  凌雅正疼得要命,咬牙冲他吼:“你知道什么,我在减肥。”那钻心的疼从手背传来,那心情越发暴躁,抓起个枕头往他一扔:“你就不能让我静一静吗。”
  以前他们特别有默契,她朝他扔东西,他一定会轻松地躲开,再嘲笑她:“想扔我,下辈子吧!迟钝的肥猪!”
  不知道是故意不躲,还是因为熬夜守着床边反应迟钝了,他这次竟然没躲。
  那枕头“啪”一下砸中了他的脸。
  钟子良被打懵了,一时脸色僵硬,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其实枕头砸在脸上不太疼,可是心里就像被什么揪着了,一阵阵生疼。
  凌雅一愣,望着他愠怒的脸绷紧了,钟子良以前经常假装生气,那眼角眉梢还是隐隐透着笑意的,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凌雅的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她不是针对他,她只是失手了。
  凌雅试了几次,这句辩解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妈的,喂老娘肥肉,还得老娘说对不起,说不出口哇!
  真想让他试着不吃饭一星期,最后发现一斤没瘦,反而胖了。看他脾气好不好得起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钟子良忽然就泄气似地,微微笑出声来,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自嘲式地缓缓点头:“没错,我就是贱。”
  那无可奈何的声调,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听在耳里说不出的心酸。他似乎特别苦闷,捡起枕头放回床上:“是我多管闲事。以后我也不管你了。”说着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每一步走得极慢,踩得极用力。
  凌雅看着他的背影走到门边,似乎微微顿了一下脚步,可很快就拉上门,“啪”一下关了。
  隔着房门,隐隐听见他喊医生的声音,“里面的人都流血流死了,你们还不过来!急救铃是用来装饰的吗!”
  对外人的火爆脾气和在她面前的外冷内热,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却巧妙地融合在钟子良身上。
  不知道怎么的,直觉告诉她,钟子良才是字母A。
  —
  凌雅心里开始倒数:“三,二,一。”那个“一”足足迟了几秒才数下去,可病房的门还是纹丝不动。
  她骂了一句脏话,终于还是一手掀了被子,一手按住手背,“噔噔噔”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准备去追钟子良回来。
  她一把扯开门,猛然刹住了脚步。眼前的男人倒抽一口气,一只手顿在半空,似乎本来是要敲门的,却被她突然冲出来吓了一跳。
  凌雅一呆。
  妹的!
  早知道晚点再出来。
  站在门外的钟子良似乎刚刚跑回来,还喘着气。凌雅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白衬衫,微微发皱了。那领口完全是乱七八糟,比装扮更乱七八糟的是他的脸色。
  凌雅的火气不知道怎么了就消了大半。
  他非常愕然,挺迟疑地把手放了下来:“你出来干什么。”
  凌雅忽然扬手“啪”扇了他一巴掌!
  钟子良猝不及防,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打人,下意识地一手捂住了右脸,冲她发火:“喂!死胖子你够了。别以为我……”话还没说完,又被凌雅狠狠一把抱住了。
  钟子良一愣,没推开她。因为他已经一秒变雕塑,浑身僵住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雅挺满意地抱抱他,又低声自言自语:“哎,打了一巴掌心里舒服多了。”还顺势往他胸前蹭了蹭:“还挺软的嘛。”
  钟子良:“……”
  钟子良的手迟疑着,犹豫好一阵,最后还是选择了回抱住她。
  他感受着那温软的怀抱,那消毒水的味道闻着也不觉得难闻,心底还似乎跳跃冒出类似狂喜的情绪来。
  他认命似地闭起眼,也收起了毒舌,不愿意去破坏一丝这安宁的气氛。他觉得他真的是没救了,给点阳光就灿烂一整天。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别人满腔的爱意,都比不上她随口喊一声矮冬瓜。
  就像那些偏执狂似的,明知道喜欢她不是什么好习惯,可就是有心无力,认定了就没法改过来了。
  丢了公众形象,丢了面子,可能在她心里什么形象都没有了。这些全部是他最恨的事情,这两天一个不漏,全做了。
  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太难受了,可他没有好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陷入这泥潭。
  他曾经嘲笑过那些痴情的男人,鄙视他们疯狂地迷恋某个女人,被女人控制。可最后他竟然可笑地变成了他们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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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雅看抱得差不多了,也就松开了他。钟子良还是一直沉默,没什么反应。
  凌雅说:“你雪中砸冰,在我减肥的时候灌我葡萄糖,我真的感动得要哭了。没什么能给你的,只能回赠一个耳光和一个拥抱。扯平了哈。我们和好吧?”
  钟子良没吭声,他已经彻底化身成一座雕塑,思绪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别生气了啊,这么小气。”她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完全没反应,赶紧凑上去看:“娘啊,这么脆弱,不是打傻了吧?”
  钟子良这才回过神来,慢悠悠地说:“到底是谁傻啊!为了瘦二两胸部,几天不吃饭?女人为了瘦,真的什么傻事都做得出来。我也见惯不怪了。”
  “是啦是啦,男人永远很理智。尤其在玩弱智的游戏的时候,那时候的智商是男人一生的巅峰啊!”凌雅大笑,一边去勾他的手:“好啦,不生气了?”
  “哪敢啊,女王大人。”钟子良随口说着,边转头张望,见整个走廊都没几个人,有些不爽地嘀咕:“这什么医院啊。你的血都止住了,那医生还不来?”
  “哪有这么娇弱啊。”凌雅志得意满,一时没按好,那血Biu一下渗了出来。凌雅目瞪口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