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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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报恩 更新:2023-08-14 17:03 字数:4717
好在伺候夫君脱衣这种事情她还是会的,陆向东踏进大大的浴桶,热气氤氲,连视线都有些模糊,“搓背。”他像一个下达指令的机器,而他的皇后就是一个听话的操作机器,宴春枝走进他接过帕子默默地替他搓背。“皇上,会不会太重了。”
少女并不细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犹如蚊呐,这样的事情她只替母亲做过,只是每次母亲说她的力气每次都太大了,母亲这样说的时候总是叹气,说这样的人福薄。
陆向东闭着眼感受热气扑在脸上、身上的感觉,他对她的期待到底是因为所谓的“先知”呢,还是因为其他某些因素?他忍不住想,“很合适。”帝王的眼睛紧紧闭着,宴春枝从他脸上看不出喜乐,“白日太后是不是召见你了。”他用的肯定句,甚至连反问都不是,一个不姓
“文”的皇后,他可以想象他亲爱的母后到底会多痛恨这个皇后。
宴春枝想了想答道,“嗯,不过太后没有为难臣妾,只是教导臣妾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皇后。”文太后那种气势是她永远都只能仰望的,往日在南源虽也听过一些关于太后的传言,只是今日见了才真正明白那些传言都没有半分作假。
陆向东突然轻轻笑了笑,这短时间他很少召妃子侍寝,就算有也只是来皇后的咸福宫而已,难怪太后会心血来潮教导他的皇后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皇后,“太后的气色如何?”虽然有些不孝,但是想到文太后费尽心机、拐弯抹角地讲了大半天,最后发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时的心情,陆向东突然觉得心情很好。
宴春枝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笑了起来,只当是自己又做错了些什么,心里更加忐忑起来,“臣妾刚去长乐宫的时候,太后的起色看起来不错,就是臣妾觉得离开的时候太后的起色有些不大好。”宴春枝有些迷茫,总觉得是自己惹太后生气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皇上,是不是臣妾惹太后生气了?”心里忐忑,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止,陆向东舒服地闭上眼,“没有,太后她老人家是自己把自己气着了。”微微勾起嘴角,“以后太后教导你,你就只管听着就好。”他扭过头来,“懂了吗?”
帝王白皙的脸此刻被热气熏得泛红,看起来比女子脸上的脂粉还要好看些,宴春枝突然觉得愧疚起来,“皇上,为什么要让臣妾这样的人做皇后呢?”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她今日在长乐宫见到了文皇贵妃,听说是文丞相的女儿,长得很美,那是一种空灵的美,那种灵动让她不禁自惭形秽起来。
“皇上,已经换人了。”福竹尖尖的声音突然从屏风外传来,还没来得及回答的陆向东闭上眼淡淡道,“这里有皇后就够了。”没有动静,过了一会福竹的声音再次传来,“皇上,皇后千金贵体,恐怕不合适。”不合适?陆向东勾起嘴角,出口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福竹,朕提醒你了,认清楚谁是你的主子。”
“是。”悉悉索索的动作声音渐渐消失,陆向东睁开眼看着迷蒙不清的热气,“皇后,你觉得这合适吗?”宴春枝这一次难得的一次听懂皇帝的话,点点头道,“回皇上,臣妾觉得很合适。”陆向东今晚第三次轻笑起来。
他忍不住想,如果“原剧情”中的宴春枝一直保持现在这种愚笨呆木的性格,永远不要变得聪明,那她的结局会不会好很多?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在原来的轨迹上面,他此刻所想不过是一个永远得不到验证的假设罢了。
入夜,两个人如以往每一个夜晚一样躺在床上,宴春枝的眼睛睁得很大,她在想这些日子在宫里的生活,在想此刻躺在她身边男人,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男人。旁边熟悉平缓的呼吸声传来,宴春枝像一个小偷一样小心翼翼地翻身,接着朦胧的月光看年轻的帝王的面容。
正如她白日所见一样,即使此刻看得不清晰,皇帝的俊美依旧。她总觉得皇帝的脸白得有些不正常,还有他身上始终带着的淡淡的药香。宴春枝伸出手,学着刚才皇帝的动作,闭上眼用指尖在他的眉眼上游动,皇帝的五官很深刻,鼻息里全是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少女有些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此刻的她像一个偷偷做坏事的小孩一样,既兴奋又紧张。
挺直的鼻梁往下……,她没敢往下了,因为在黑夜里她看见皇帝突然睁开的眼睛正盯着她看,“记住了吗?”皇帝没有斥责她的逾矩,开口第一句却是问她,记住了吗。宴春枝本不应该明白皇帝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在这个几乎不能看见清晰的彼此的夜里,宴春枝觉得她自己懂了,于是她点点头回道,“记住了。”
陆向东在黑夜里露出一个她不看见的笑容,伸出手来搂住她的腰,让两个人更加靠近彼此。怀里的少女身上仍旧是那种淡淡的皂角香气,陆向东心血来潮凑近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睡吧,朕的皇后。”
☆、76
福竹禀报皇贵妃求见的时候陆向东的心情正差;不过也还是放下周铭的折子吩咐道,“传。”文尤和许多穿越女一样有着自己的矜持,况且她还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女子,陆向东虽然对她不能产生好感,但对于她的理智还是很欣赏的。
因为已经贵为皇贵妃,文尤这一次并没有在服装上下心思;她还是很清楚这个世界制度的森严,也明白此刻她身在皇宫。“皇上。”面容姣好的少女微微福身;陆向东抬起眼淡淡道,“免礼。”文尤心里虽然对皇帝此刻的冷淡有些不满;但终究是知道她没资格去抱怨。
“贵妃求见朕,有何要事?”陆向东开门见山,甚至没给文尤做开场白的时间。文尤的身子几乎是侧对着陆向东;视线微微上抬就能让年轻的皇帝看到她优美的脖颈。“皇上,臣妾……”
文尤的眼睛红红的,直勾勾地盯着陆向东看,可惜此刻心情不佳的皇帝对此并不感兴趣,“想必贵妃在宫外就已经听过朕爱美人的传言吧?”年轻的帝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她,文尤看着皇帝有些病态的苍白的面容心突然漏了一拍,不过她还是很聪明地没有回答。
陆向东轻轻笑了笑,从案几前起身走到窗前,“你是聪明人。”文尤的眼神仍旧是一片迷茫,好似她真的听不懂他的话一样,陆向东突然想他的皇后看看,什么才是“不懂”。和文尤比起来,宴春枝的脸越发普通起来,但除了陆向东没人敢如此说。
美人迷茫无措的表情,皇帝只是转过头去轻笑,并不说话,文尤也知道有些事情太过了并不好,于是道,“皇上,过几日太后大寿,臣妾想为太后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文尤的声音很轻,却不会让人听不清楚,只会让人心生好感。
陆向东终于回头看她,“只要不会太过惊喜,朕都准了。”皇帝的语气有着明显的不耐烦,而文尤却像不知道一样疑惑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年轻的帝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她,文尤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这里不是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如果面前这个男人愿意,她随时可能丢掉自己的命。
“如果有,文贵妃你难道是想要为朕分忧吗?”年轻的帝王狭长的丹凤眼微眯,让她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可是想想自己后面一系列的计划只好硬着头皮道,“臣妾不敢,只是想让皇上您更轻松一些。”
陆向东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样,或许是笑得太过火了,陆向东剧烈咳嗽起来,文尤有些急上前想要拍拍皇帝的背,却被他挥开了手,“臣妾该死。”文尤是一个聪明人,真是不枉陆向东对她的评价,只在注意到他眼里的不耐烦后立马就跪了下去,果真是能伸能屈。
只是不知道这样有胆色的女子,真的会安分地呆在他的后院吗?陆向东用手捶锤自己的胸口,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好奇。眼角瞥到案几上那个已经空了的药碗,看来他亲爱的母后真的是已经等不及了呢。
“贵妃,武国始终是姓陆的。”陆向东记得当初他亲爱的舅舅鼓动群臣上谏太后垂帘听政,文太后推辞了一番后状似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那个时候他还天真地觉得自己虽然生理年龄小但脑子却是够用的,可是他的母后告诉他,她不希望他过得那么辛苦。
或许这句话当初她的确是真心的,可是当一个掌握了从未感受过的权利,她真的会愿意放下这份权利吗?答案是否定的,陆向东看向那个空碗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凌厉。文尤觉得自己的背在出汗,可是她却连腰都不能直起来,只能低着头猜测着喜怒无端的帝王的想法。
“退下吧,朕累了。”年轻的帝王疲惫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文尤颤抖着起身慢慢退下,陆向东的视线看向窗外被月光照的通亮的宫廷,吩咐道,“福竹,摆驾咸福宫。”
福竹跟在皇帝身后,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主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连续召皇后侍寝,连一开始似乎颇得圣心的文贵妃到现在连一次都还没有被召见过。想到那边的传话和皇帝最近对自己的警告,福竹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今晚的月色很好,陆向东到咸福宫的时候皇后正在绣一个荷包,陆向东站在门口看到她的时候想,他的皇后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文尤那种文学修养了,“皇上?”虽然皇帝最近经常来自己这儿,但这种没有通报的临时兴起还是第一次,所以她的意外陆向东觉得自己可以原谅。
“今晚月色很好,陪朕在园子里逛逛吧。”皇帝的心情不算好,周铭的折子上提到的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涉及到的人,陆向东的火气就忍不住上冒。“皇上,晚风凉,不如我们回去吧。”宴春枝小小声建议,皇帝不喜欢□预,但是他现在的脸色真的有些不好。
白皙苍白的脸虽然很俊美,可是那种病态连皇帝的威严都没有掩盖住,她可以想象他到底是有多不舒服。“皇后,你害不害怕?”帝王突然停下脚步这样问道,没有料到他会问出这样一句话的宴春枝愣了两秒才道,“臣妾应该害怕什么呢?”明明都是迷茫,文尤给人的感觉是无措惹人怜惜,他的皇后却只会给人愚木的印象。
不知道该怕什么是么?陆向东轻轻笑了笑,“这样便好。”陆向东突然想到白日他去长乐宫请安文太后的话,“一个皇帝的作为决不能仅仅以个人无端的喜好来决定。”文太后说这话时是在他面前前所未有的义正言辞。“回去吧。”
半夜,陆向东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时额头上、背上全是汗,而宴春枝的脸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皇上?”宴春枝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梦,只从他的反应猜想这大概不是什么好梦。年轻的帝王虚弱地朝她笑笑,“朕很好。”宴春枝下床唤人拿来一盆凉水,拧了毛巾半蹲在床边有些手足无措地替陆向东擦拭。陆向东眨眨眼突然觉得很累,“是不是觉得朕很可怜?”
感觉到额上的动作微微一滞,陆向东继续道,“不回答也没关系。”他睁开眼抬起手指指案几,“朕的案几上,就是在那个位置,每日都会放一碗药。”他突然笑了笑,“朕从几岁喝到现在。”宴春枝依旧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虽然不明白皇帝到底想要说什么,但她至少知道这个时候她只要倾听就够了。
“那可是母后口中的补药呢。”陆向东闭上眼喃喃道,他记得第一次喝这个药是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那个时候他刚刚经历了明南王,也就是他的皇叔的兵变。刚才梦里出现的最后一幕就是皇叔被砍下头的那一幕。
在那之前他曾经认为除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文太后,明南王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可是到最后他的皇叔用鲜血和杀戮告诉他,帝王之家,信任永远都是一件奢侈品。而他身为帝王,更不应该去奢望。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一个人。
陆向东伸出手握住仍旧在他脸上擦拭的宴春枝的手腕,因为没有防备她就这样倒在他胸口,年轻的帝王用一种充满杀意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说你是我的。”他没有用“朕”,这是第一次,宴春枝想要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是腰上的手收的很紧,她直觉自己要是这样讲,皇帝或许会掐死自己也不一定,“我是你的。”
几日过后文太后寿辰,虽然文太后已经说过不要太铺张,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下面想要讨好她的人可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有这么一个机会。太后的寿辰贺礼自然是不需要送给皇帝过目,但陆向东却特意让人暗地里记下了那些官员,哪些世家送了些什么贺礼。皇帝知道药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喝下去了,所以他必须加快收网的速度。
陆向东坐在上位,文太后在一旁带着淡淡的笑容看下面言笑晏晏的场面,“不知母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