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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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搏 更新:2023-08-14 17:01 字数:4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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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奕酒劲儿上头,打个酒嗝,把话也打掉了。站起身子摇摇晃晃,似乎踩在棉花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公孙先生主持结义赞礼,下意识一伸手,将祈奕搀住了。
祈奕被人抓住不舒服,就在公孙策怀里扭过身子,摇摇头,盯着公孙策,半晌看清楚了,她倒认出了公孙先生,笑嘻嘻伸手就抓公孙先生虎须:“嘿嘿嘿,公孙先生啊,干娘说的对,先生果然美髯公,若是红脸就更似关公了。你这个红脸关公摇着鹅毛扇,包公抱着尚方剑,呵呵呵呵,这叫一红一黑,所向披靡!”
丁月华却急着祈奕先头话,扑过来将祈奕抓回去:“妹妹,你说完啊,后来怎的啦?”
祈奕已经忘记先头话:“什么怎的啦?”
丁月华做个抹脖子动作:“拧他脖子啊?”
祈奕吃吃笑,左看右看,压低声音:“嘘,杀人抵命,知道不?
丁月华手指戳在祈奕头上:“胆小鬼,只要他该杀,就杀了再说呗,管他抵命不抵命,告诉我,他是谁,我替你去拧下他的脖子来?”
祈奕虽然醉了却还记得清楚,丁月华再是武功盖世也拧不到张岩脖子,因摇头:“不成呢,隔着千山万水呢!”
起初礼成,双侠哄着妹子撤退,丁月华哪里肯呢,拉着祈奕不放手,说要妹妹一起。白玉堂也吩咐丫头服侍祈奕进房休息,祈奕也不要,跟丁月华勾肩搭背嘻嘻笑:“哎呀好烦啊,你们走开,我要姐姐说话。”
大家一看,这两个酒醉佬怎么能较真呢,只得顺着他们,只求他们不吵不闹就好。两个酒醉佬,一个身份特殊,大家俱都不放心,再者酒席未散,陷空岛除了白玉堂其余双侠都去喝酒。
开封府七子则留下包公公孙先生。大家远远坐在下首,任由两位姑娘坐在上首主位榻上信马由缰,海阔天空。
南清宫一干人等本来吃了散伙饭就卸任了,这会儿临危受命,继续服侍两位小姐,明儿再散。
就这般,一大群人围着二人劝说他们沐浴歇息,二人全不理会,只顾东扯西拉天南地北说笑。
包公与公孙先生原是要等着二人安静歇息,就算交差了。熟料他们二位聊着聊着聊起杀人来了。这个话题听着膈应。包公不免苦笑,再次示意丫头搀扶白玉衡先撤。
熟料丁月华酒醉不分好歹,拦在祈奕身前,谁上前就拳打脚踢,嘴里好嚷嚷:“妹妹别怕,我保护你。”
祈奕醉了就还知道拍马屁,跟哪儿树根大拇指:“姐姐仗义,英雄啊!”
丁月华被祈奕拍得晕呼呼,豪情万丈:“那是,我丁月华巾帼不让须眉,铁骨铮铮女丈夫,提得起,放得下,绝不攀龙附凤呢,我不争了,五哥我不要了,让给你了。”
这话一出,满室皆惊,俱尴尬,所有人等,包括白玉堂都想听听白玉衡如何回答,熟料祈奕醉了说话也有水准,她嘻嘻一笑,也把手戳上丁月华额头:“错!你喜欢直管上前抓住,哪有你这样让来让去呢!”
丁月华皱眉:“我是为你啊,你不喜欢啊?”
祈奕又笑:“笨!我喜欢的自己会去抓,我排除万难,遇佛杀佛,遇鬼杀鬼,何须你送!”
丁月华看看自己手:“抓住?”
祈奕点点:“嗯!管他皇帝老子还是包青天,只要你喜欢,直管一把抓住!”
丁月华醉得狠了,说这话忘记了初衷,皱着眉头推搡祈奕:“包青天可是有铡刀啊?”
祈奕已经被丫头哄得瞌睡眯眯,眼见睡熟,丁月华兀自叨叨,祈奕不过随口比喻,不想丁月华一句赶一句上来纠缠,祈奕嫌他呱噪,有些恼了,一挥手:“笨蛋啊,包青天铡刀铡恶人,你几时见他铡老婆?”
这话让公孙先生差点失笑。
八王府婆子听到这儿吓着了,皇帝老子岂能随口说呢,包公跟这儿镇着呢。急忙伸手捂住祈奕嘴:“公主,您累了,老奴服侍您睡下可好呢?”
祈奕原本昏昏欲睡,被人捂住惊醒了,十分不耐,跟哪儿拼命挣扎,丁月华也上来帮忙,把一群婆子大的东倒西歪。
包公见这事儿不得下地,依着两位天不怕地不怕姑娘性子,也不知道她们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遂对团团转悠的白玉堂言道:“锦衣候,事急从权,你想法子让节义公主安睡吧,这样下去可不成,太后皇上王爷面前都不好交代。”
白玉堂点头应承,上前伸手在祈奕脑后一拂,祈奕软绵绵就到了,白玉堂弯腰抱起义妹沉声吩咐婆子:“前头带路。”
丫头婆子忙忙起身,张灯推门。
丁月华见祈奕被制又闹起来,追打白玉堂,被迫子拦门关住,她便死命拍门,嘴里叨叨:“妹妹别怕,我来救你。”
包公皱眉吩咐道:“去叫双侠。”
第 78 章
丁月华醉酒撒风整治意想情敌白玉衡之事,以及白玉衡醉酒开涮圣上与包公之事,俱被包公一体压服,严令不许外泄。
开封府是出奇的作风严谨,像段鹏似的败类百年难遇。南清宫曾是天子潜邸,仆从也是训练有素,除了正经主子谁也别想轻易打动她们,获得点滴消息。
故而,白玉衡之轻挑言行,除了当事人,便只有其生父八贤王知道。
八贤王之前只觉得这个女儿生性聪慧,只是个性太过倔强,不想竟然言谈也是荒诞不羁,很不符合八贤王心目中淑女的典范。长叹一声,八贤王抚着满面五柳美髯,沉吟着要如何唆使圣上来年开恩科取士,那时候自己就可以遍选天下才郎,再行赐婚。
八贤王想得美满如意,心里美滋滋,摇头晃脑,眼眸灼灼:男服学堂,女服嫁,本王就是这个主意!
熟料,这个主意首先被南清宫二公子赵祥不看好。
八贤王闻言起了薄怒,看着儿子,眼眸犀利起来:“这却为何?难不成你也跟那些迂腐之人一个心思,瞧不起妹子,以为她是被人遗弃,不能再嫁,失了德行,难觅良配?”
赵祥忙闻言哪里敢认呢,忙着摆手解释:“小妹冰雪聪慧,才貌双全,花落谁家是谁家福气。孩儿绝无此意,父王明察!”
八贤王稍稍缓和神情:“绝无此意,却是何意?”
赵祥放缓语调:“回禀父王,孩儿所虑有三,其一就是她有重孝在身,那日父王也听见了,皇兄已经亲口答应了她,三月后会同他兄弟回家守孝。二来,小妹思想恐怕不是父王能够左右,且以儿子跟小妹接触,小妹因为陈世美与范桐之故,对读书人很是不屑。其三,小妹心中或许自有她自己考量,父王在有所决定之前,最好先行问过小妹自己,再做决定。”
八贤王把眼一瞪,拂袖不悦:“嘟,女儿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岂能凭着自己心性,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信口哓哓!”
父母做主?
赵祥差点失笑,对于白玉衡是不是愿意回归南清宫赵祥知之甚详,那丫头从前白衣之身尚且不屑,遑论如今人家有了封号,又有了敕造公主府?
只是这话敢想不敢言,白玉衡敢惹八贤王,赵祥却不敢,因而态度更加恭顺:“是是是,是孩儿糊涂,见识浅薄。”
及至八贤王拂袖而去,赵祥抬起头来,英俊的脸上满是戏谑,一双赵家特有的丹凤眼里精光灼灼:“在家从父?也得人家先人认您才成呢,父王!”
回头却说开封府,隔天,祈奕自然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除了觉得有些微头晕,并无甚不适,只是记不得自己如何安寝,说些什么。看左右并无丁月华踪影,心里撇嘴:就知道丁月华是找茬子,不是真心结拜了。
南清宫一干婆子人等具被打发,只留下春兰秋菊留下服侍。对于祈奕询问昨夜情形,她两个口径一致,除了告知祈奕丁月华去向,其他概是一问三不知。
祈奕本来不予人服侍,无奈醉酒过后浑身懒散乏力,只得任凭她们伺候梳洗。厅堂之上,白玉堂已经恭候多时,兄妹一笑共进早餐。
祈奕在丫头婆子嘴里问不到消息,丁月华又无踪影,看着白玉堂今日满眼温煦,似乎心情不错,遂想老虎口里拔拔牙,悄声询问道:“义兄,我昨日可好呢?有无醉酒胡话?”
白玉堂脑海瞬间划过昨日二女所言。
……“我把五哥让与你!”
……“我若喜欢自己抓!”
白玉堂翘起嘴角。
虽然祈奕没有言明喜爱谁,至少那话说明她心中已经有了想要亲近之人,白玉堂便想当下与祈奕接触者,直觉自己胜算很大。心中甚为感激丁月华替自己透露春意。
白玉堂心中偷着美,眼眸闪一闪,且不会承认,面色不变,言笑盈盈,一概否认:“不过米酒,那里就醉了,你喝了便嚷嚷要睡,一夜无事,应该没醉。“
祈奕闻言略想一想,似乎是这样呢,她便得意洋洋起来,拿筷子敲碗:“哎哟,这般说来我这酒量见长啊。”
白玉堂闻言顿时有咬舌冲动,她那样的酒量落在别人手里还能了得?一时后悔莫及,思忖半晌,递上盛好粥碗:“虽然酒量不错,女孩子家还是少饮为好,尤其皇宫人多嘴杂,阴私横生,更要谨慎,义妹你要切记。”
祈奕就笑:“这是当然,宫里我有仇人呢,岂会掉以轻心。”
白玉堂一时没反应过来:“仇人?”
祈奕伸出一双手,做个张牙舞爪的样子:“他一家子害得我满门凄凉,玉瑞就是被她庞家打废了,她又当着众人,故意踩我手指。哼,这账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呢,眼下我是没法子,奈何不得,且别犯在我手里。”
白玉堂一惊,慌忙抓住祈奕胳膊,神情颇为紧张:“义妹且别跟她硬碰,庞妃在后宫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庞太师盘踞朝堂多年,爪牙遍布,且庞家跟江湖黑道也有旁门左道具有牵连。你与太后虽然亲密,错不过是初来乍到,太后能够明面压服她,却难以防备她暗使阴招,这却是令人防不胜防。义妹且听义兄,暂且忍耐,候我与玉瑞回京,自与他家清算开销。”
白玉堂一着急,手与祈奕紧紧相握,上半身趋近祈奕,他暖暖呼吸就在咫尺,俊眼红唇只隔些许,令人遐思无限。祈奕暗啐一声,红了脸,急忙挣脱手来,故意抬高音量,大大咧咧道:“这我当然知道,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岂会拿着鸡蛋碰石头,切我也不是鸡蛋呢。”
白玉堂却关心甚切,只怕义妹白玉衡会意气用事,惹下祸端,故将祈奕摁下:“好好坐下听我说。”
白玉堂一边给她递碗筷,一边絮语叮嘱:“且别掉以轻心,即便是皇上,义妹也要远着点,他倒底不是你亲兄长。”
祈奕闻言顿时变了脸,生气拿汤匙直敲粥碗:“嗨嗨嗨,什么跟什么呀?我本来就不是亲的,何需提醒!”
白玉堂差点想捂祈奕嘴巴,终于缩了回去,眼眸流转,小声言道:“你别嚷嚷,听我说,男人心思你不懂,他现在不是出自南清宫了,你不要以为有太后撑腰就天下无敌。须知庞妃跟他,跟他,关系要更亲亲密些。”
这话说到后来白玉堂自己面色又绯红了。
祈奕听着这话,睨着白玉堂,这谁不知道啊,圣上最宠庞妃,她虽不是皇后,却是皇帝接触第一批女人,仁宗心里只怕把她算作结发妻子了,否则也不会为了庞妃不遗余力了。
只是,他跟庞妃关系密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祈奕正要开口反讽,陷空岛众侠士笑嘻嘻鱼贯而入。
白玉堂忙着抱拳相迎,言笑盈盈,亲密随和。
祈奕身着男装,也忙起身抱拳:“见过各位兄长。”
今日几人态度与昨日大不相同,一个个点头回礼,微笑落座。陷空岛四人中,蒋平跟祈奕最熟悉,人不落座,走到祈奕跟前竖起大拇指:“小妹好气概,好酒量,巾帼不让须眉也!”
陷空岛五义,除了白玉堂聪明刚烈,最最即便狡诈者便是四侠,祈奕难眠对他之言有所怀疑,闻言四周一扫视,却见各人笑容和煦,似乎不像讥讽。这才抱拳:“不敢当,远远不及四哥。”
祈奕不知道,在她扫视个人之前,白玉堂已经对他四位哥哥眼神警告一遍,将一应不和谐提前筛去了。
祈奕心情甚好,特特往他们身后瞄了瞄,却没言语。
蒋平心知肚明,笑道:“小妹你找什么?“
祈奕笑道:“怎不见丁家姐姐?“
除了白玉堂,各人都笑了:“丁家跟襄阳王有亲,太后还朝,圣上传令让所有总是皇亲都到京中朝贺,襄阳王昨日来京,她们兄妹三人今日一早过府拜访去了。”
襄阳王?
设置铜网阵的襄阳王么?
祈奕心里一沉,不由自主瞟眼白玉堂:“襄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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