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
负债赌博 更新:2023-08-03 11:08 字数:4734
净莲的一箭,震惊了很多人,身影交错之际,楚河的一个愣神让熬盛的左手抓住了他的右臂,本就裂开的衣袖“撕拉”一声,断裂。楚河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毒血,熬盛用剑尖挑着半截衣袖挡开,身形急退,沾染毒血的衣料烧成了黑灰。
楚河脸色发白,喘着粗气防备的盯着熬盛,刚刚那一刻,好险。
敖盛似是呆了一般,没有急着反攻,反而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左手,口中喃喃自语。
“你又想说什么?”楚河道,蛇吃龙,果然不是一般的波折。
敖盛盯着他看了半天,眼中的怀疑变成了肯定,“那天晚上,不是你!”
楚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熬盛说的那天晚上指的是哪天晚上,他怔怔的看着熬盛,不可思议的道:“什么?难道有人借了我的东风……该死的!”
“果然不是你!”敖盛皱眉,刚刚他拽住了楚河的胳膊,比常人略低的温度和滑腻的触感,很像,但却不是记忆中的感觉,他开口试探了一下,楚河的反应不像是假装的。
“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敖盛问,一直以为是楚河,现在,他有必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楚河心里更加郁闷,看敖盛的反应,他也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该死的,究竟是谁借了他的渡仙草占了他想要的人。
“快说,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敖盛举剑,眼中威胁的意味十足。
“那天晚上我把你打飞出去之后,忽然有人出手偷袭了我,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人在后山,天已经亮了……”,想起那晚的狼狈,楚河恨的牙痒痒,其实他的话有所保留,半夜的时候他就醒了,渡仙草的药力差点把他暴死,他急忙抓了一个巡逻的小妖怪就地发泄了一通,就赶去找魔虚商量对策,被对方嘲笑了一番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来到邀月殿。本以为敖盛被人救走了,没想到……没想到!!
“敖公子,既然另有其人,冤有头债有主……”
“下药的人是你!”若不是楚河下药,他怎么会被人强了去,原来还知道是谁,这下好了,找人寻仇都不知道该去找谁,想到这儿,熬盛心里的怒火更上了一层楼。
楚河看着熬盛眼中越烧越旺的小火苗,彻底无语了,他这到底是走了哪门子的霉运,被这样一个人提着剑拼命,明明他什么便宜都没占到。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剁了他不可,二人同时在心里发誓。
成年
魔虚脸上苍白,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往下掉,费力挡下景阳杀气腾腾的一击,他气喘吁吁的对着魔铃大吼:“铃,还不动手!”
魔铃挡在魔虚身前,掏出了别在腰间的“灭”,清脆的铃声响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头顶传来一阵一阵的轰鸣,那感觉就像是魂魄要被勾出体外一样。
魔铃得意的笑着,灭是她最厉害的法宝,甭管你是人是仙还是妖魔,只要有魂魄,灭都能给你勾出来,毁了。
趁着景阳几人恍惚的瞬间,魔铃带着魔虚后撤,四位长老跳出了蒙毅和萧律的包围,他们迅速站位,东南西北,一角一个,澎湃的妖气从四人身上迸发,渐渐连成了一个圈,将众人围在里面。
“围住了!”魔虚吩咐四位长老,一边说一边挥刀,魔气幻化的刀刃飞向包围圈中里的几个人。蒙毅飞速捞起芍药,景阳将净莲护在身后,两人和萧律熬盛一起也围成圈各守一方抵挡着铺天盖地的攻击。
铃铛还在摇晃,声音越来越急,几个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他们一边全力抵抗着铃声对魂魄的侵扰,一边奋力阻挡魔虚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攻击,渐渐顾左失右,力不从心,被护在中间的芍药仙子最先承受不住,“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蒙毅心急如焚,“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谁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是对方的三重攻防配合默契,他们疲于防守已是不堪,哪里还顾得上去反击?如此下去,要么是魂魄先受伤,要么就是被魔刀所伤,无论哪一种,他们几个人今天都无法全身而退了。
楚河站在魔虚身后,惊魂未定,刚刚差一点就交代了,他见魔虚出手狠辣状若疯狂,忍不住开口道:“你下手轻点,别弄死了,我还等着要活的呢。”说着解下腰带一甩,蛇一样缠上了熬盛的腰,“熬公子,那天晚上没做完的事情,咱们今天换个地方继续。”
景阳眼见熬盛遇险,挥剑去斩,楚河早有防范,在腰带上凝聚了妖力,一下子竟没能斩断,魔虚见机大喝一声,凌厉的魔气凝聚在刀刃处,冲着景阳当头劈下,景阳回剑去挡,眼见来不及,一把弓已经先他一步迎上了魔气化形的刀锋。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净莲被呛得“咳咳”直咳嗽,伴随着胸口的剧烈起伏,伤处传来的疼痛让他脸色煞白。抬头对上景阳夜一般黑寂的眼眸,净莲吓得脖子一缩,紧闭着嘴巴咽下喉咙里的腥甜,乖乖躲在他身后,芍药仙子则眼带责备的轻柔的为他抚背顺气。
景阳的第二击,终于斩断了楚河的腰带,熬盛脱困,四人又继续着手忙脚乱的濒于应付。然而就在此时,魔铃见众人法力渐渐不支,就使劲儿催动灭,原本巴掌大小的铃铛越长越大,眨眼睛的功夫就像一口锺一般罩在众人头顶。她屈指一弹,“嗡”的一声,铃音直穿耳膜,余韵悠长,景阳六人胸口发闷,好不容易稳住的魂魄着了魔一般想要脱离躯体的羁绊。“嗡”的一声,头顶的铃又是一响,芍药首先坚持不住,抱头倒下,接着是蒙毅和萧律,就这么瞬间的功夫,魔虚的刀刃在三人身上飞快的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痕,景阳汗流浃背,左手费力将净莲搂在怀里,以身相互,右手以剑勉强支撑着身体,熬盛同他一般,也十分的狼狈。
“还不投降?”魔虚收起刀,狂傲的问。
没有人回答。
魔铃见状再次催动灭,“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蒙毅、芍药和萧律三人的魂魄受不了铃声的诱惑,有了脱离身体的趋势,景阳敖盛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脑海中一片迷蒙,神魂激荡,再也无力去顾及戒备魔虚和楚河了。
场中唯一清醒的,只有净莲,他越过五人,站到了最前方,不知为什么,在灭的魔音包围中,他仍然神台清明,不受一丝影响,也许是他本体休眠的时间太长,以至于神识比修行千年的神仙还要稳固的多。
景阳双眼模糊的看着挡在几人面前的白色身影,心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力不从心,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躲在净莲的身后。血海崖那一次,他只是认为自己考虑不周,不该将净莲独自留在阴无伤身边,那样的自责还没有触及他内心深处的自信。多少年了,天帝三子所代表的尊贵出身和超乎一般神仙的修为水平让他从来都自信的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不论他想保护什么人,都可以完完全全的将他护在羽翼之下,更不用说眼前这个他最最在乎的人。然而,今天的情形无异于给了他当头一棒,不该再将净莲搅进来,不该掉以轻心,还有,月华去找离隐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要活的,你呢?”楚河问魔虚。
魔虚看着净莲倔强的脸,笑着说: “我也要活的,活的多有意思!”。
两个人脸上都是志得意满的笑容,今天这一仗,妖魔对妖仙,他们大获全胜。楚河挽起袖子准备上前活捉敖盛,魔虚则肆无忌惮的打量净莲,泛红的双眼中全是血腥和残忍,那眼光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伴随着一声急过一声的催魂魔音,蒙毅、萧律和芍药三人的魂魄已经完全脱离了身体,向着悬在半空的灭飘去,景阳和熬盛仍在苦苦挣扎,艰难的控制着神台。
净莲一边全身戒备的防着魔虚和楚河,一边心焦如焚,再不想办法阻止,后果不堪设想。他咬牙又摸出红色的小箭,魔虚楚河如临大敌,以兵器护在身前,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手,魔铃则躲在二人身后,继续小心的操控着灭。
净莲扬手一甩,箭出人意料的击向了悬在众人头顶的灭,然而法力不济的缘故,他的奋力一击也只是将灭撞的轻轻摇晃了几下。
萧律三人的魂魄在空中顿了一顿,景阳和敖盛抓住这一瞬间的清醒攻向楚河与魔虚,四位长老觉察,大喝一声,八只手掌妖力凝聚迎向二人。
一切都发生的一息间,紧接着铃声复又响起,景阳敖盛的全力一击效果大打折扣,被楚河与魔虚拦下,他俩却没能躲开四位长老的联手一击,双双吐血。这下子,二人再也抗不住灭的侵扰,神台激荡,魂魄离体。净莲急了,他想都没想就跳起来伸手去抓景阳和敖盛的魂魄,手却从虚空中穿过……
魔铃看着他徒劳无功的举动,翻了个白眼轻蔑的说:“小神仙,不要白费力气了,凭我的勾魂摄魄之术,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们。”
一时间,天地间除了铃音,再无声响可闻。
“在本王面前……你也配提勾魂摄魄之术?”冷冷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几人举目望去,阎罗王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房间,他身后一片瓦砾中硕果仅存的一间屋子,轰然倒塌,尘埃中,几人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闪了一下,下一刻,净莲身前多了一个人。
来人足足比净莲高出半个头,修长的身躯包裹在纯黑的长袍中,黑发束起,一双浅灰色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圈,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和审判生死的淡然冷漠。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魔铃恼怒,屈指准备再次发动灭,忽然黑影一闪,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击在灭上,她定睛一看,来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条黑色的长鞭。
“你又是谁?”这一次开口的是魔虚,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眼看就要到手了,又冒出了一个实力强大的程咬金,这种郁卒已经不是牙痒痒就可以解决的了的。
黑衣人没有理会他,反而扭过头盯着楚河,灰色的眼眸中冷冰冰的视线让楚河不寒而栗。
“蛇王,楚河?”简短的四个字,听不出情绪,楚河心中一凛,还没反应过来,黑色的鞭子就抽了过来,躲不及也挡不住,右半边身子传来火辣辣的疼。
“记住,我乃地府,空桑。”
黑色的光芒自空桑眉心溢出,环绕在景阳几人身边,随着黑芒渐盛,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在这片空间释放。
怅然的、寂静的,带着冰凉入骨的寒意,就像是地府中承载着世人所有悲欢离合终日里无波无澜的忘川水。
在这股气息的包裹中,灭所带来的影响被隔绝在外,五人离体的魂魄归位,双眼也恢复了清明。
黑鞭又是一击,灭在众人头顶剧烈摇晃,魔铃赶紧收回法宝,双手抚摸着铃铛表面一道浅浅的裂痕,心痛不已,只是,她已经不敢再说什么,在冥王面前摆弄勾魂摄魄,说好听了叫班门弄斧,说直白一点那是自寻死路。
阎罗王走上前,将众人护在身后,净莲急忙去扶景阳,芍药倚着蒙毅,蒙毅揽着萧律,空桑缓缓回转身,犹豫了一下,伸手撑住了敖盛。
逆转
空桑的到来,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魔虚几人手中最大的依仗,化为了虚有。
“恭喜。”景阳道。
空桑点点头。
净莲更是从空桑出现那一刻起就没舍得移开视线,他拉着空桑的衣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伸手比了比二人的身高,精致的脸上眉头皱成了一团。
“不喜欢?”空桑问,他和净莲一直交好,忽然间自己先他一步成年,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不习惯呢。
“没有,”净莲挠着脑袋,有些困惑,“为什么你长的比我快?”
空桑闻言,动作僵硬的抽回支撑着敖盛的那条胳膊,眼见包括阎罗王在内的几人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他轻咳了一声,对净莲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到了该成年的时候吧,说不定哪天你一觉醒来,也会和我一样。”
对于空桑的说法,阎罗王明显不敢苟同,但是也没有开口拆穿他的谎言,其他几人不了解情况,听他这么说,心想大概就是这样了,突发的事件,甚至心底暗暗庆幸,幸亏空桑及时成年并且赶过来,不然今天真就危险了。
敖盛强压下心里涌上来的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定定的看着这个刚才还把手借给自己的人。从相识至今两人每天不是动嘴就是动手,今天东风压倒西风明天西风压倒东风,久而久之,竟也闹出了许多乐趣来。少年的模样,相处的方式,让他有意无意间忽略了眼前人的身份,刚刚那一股庞大的冰冷的气息惊醒了他,似乎是在昭示着空桑超然的地位和贵重的身份。
他将空桑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