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朝令夕改      更新:2023-07-28 11:31      字数:5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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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me : BT…X  Date : 12…02…2005 23:33  Line : 2155  Read : 285
  '3220' 刺凤(妖梅)
  刺凤 BY
  剑月
  内容简介:
  为了一块白底缀红纹的玉佩,谈三耗费七百三十个日子的辛劳
  想讨师父欢欣片刻,偿尽那一如凝看雪地红梅的眷恋目光
  半日之差,玉佩落入少年的手底,而少年,如花般地笑着,只求一个代价
  仅仅是,杀一个人而已……
  想望得太深,谈三无力拒绝
  握紧玉佩的他,未能晓得,这趟血腥旅程他是否言悔………
  谈三第七百三十次走进街角王老爹的木材坊,将最后一次的工钱一两碎银放进自个儿的腰包。
  那里鼓涨涨的,五百两货真价实。都是一两的碎银,沉甸甸却又是令人轻松的。
  谈三拐过街角,迎面就是丁老板的玉器行了。
  那本来已经堆不住笑容的脸突然凝固了起来,看起来像冻僵的烧鸡。
  反正坐在柜台后的丁老板就是这样的感觉,在他还没有仔细的去品味这种滑稽的感觉时,他发现他的双脚竟然离开了地面,眼前是谈三狰狞的面孔。
  他吼叫道:“那块玉佩呢?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丁老板拼命的找回呼吸战战兢兢的问:“什么……什么玉佩?”
  在照角镇里的人都知道永远别去惹发狂的谈三小子。
  两年前那个混小子可是把镇长的少爷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那个护短的镇长居然屁都没放过。
  第二天有人就传言谈三是京里某大官的私生子。
  是不是私生子对淳朴的照角镇人来说那太遥远了,而谈三的拳头却是眼前的事儿。
  但是……玉佩?什么玉佩啊?
  丁老板说:“三小子,你发什么疯啊,我这店里的玉佩少说也有几十块,你说的是哪块啊?”
  谈三急急忙忙的说:“就是那块儿啊,白底缀红纹的,就像……对了,就像开在雪地里的梅花。”
  “我这里没有雪地里的梅花啊,那玩意儿不是应该到应老爷的园子里去看吗?”
  “是玉佩,玉佩,放在这儿,这个柜台左边的玉佩,昨天还在这里,现在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三爷!小老儿怎么弄啊,那玉佩不在这儿就是卖了呗。上午那会儿刚卖的,是个白衣的少年公子买走的。”
  谈三怎个儿愣了下来。卖了!在那儿摆了七百三十天无人问津,就今天他好不容易存够了钱,它却被卖了。
  怎么天老爷下起雪来了似的。
  谈三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放开丁老板,急急忙忙的向山里的家跑。
  回山的路满眼都是在雪地里盛放的红梅,这般美景原是不用去什么园子里的。
  半山腰,两间砖瓦房子赫然出现在眼里,烟囱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冒出让人心底里生暖的薄烟来。
  师父!谈三叫着冲进房间,那个窗明几净的地方除了窗边的一支红梅什么也没有。
  没有去找,不知为什么全身上下就是知道那个人走了。
  没有留下一句话。
  “爹爹,我饿了。”孩子推开门,伸出了手。“肚子里叫个不停,想吃东西。”
  房里的床上明明躺了两个人却像没有看见他一样,连头都没回。
  爹爹压住一个阿姨,两个人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叫喊。
  “爹爹,我要吃东西。”不敢走上去,却仍然叫着。
  “滚!”那个从一出生就是天地的男人像往常一样扔过来一个破碗。“小杂种,我没东西给你吃,快滚!否则我扭断你的脖子。”
  破碗擦过了脸。好痛。眼前一抹血红。
  “你干嘛?这么对自己的儿子!”女人推开男人走到面前,呛人的香味!
  “走开!”
  “啊!”女人叫了一声。
  “叫你别去管那臭小子。他也不是我的儿子。是个傻女人留下的。”爹爹说的时候语气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叹息。
  “你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
  “你才是!”爹爹大叫了起来。“你来是服伺我的,不是他。你给他做什么饭?”
  热腾腾的让人想起娘亲的饭菜撒到了地上。
  小孩还是伸出了手抓起饭菜混着泥土吃进嘴里,好饿!
  接下来却是天昏地转的疼痛,那个叫着爹爹的人,那个在别的孩子眼中是保护者的人将他扔进了冰天雪地里。
  不想再醒来!
  谈三蓦地从飘着梅香的床上一跃而起,敏捷的躲进床与墙的阴影之间。
  一个黑影从渐渐开启的房门缝隙里挤了进来。
  他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像一只猫,但和谈三相比,他………差得太远了。
  来人走近床铺,猛的右手一道寒芒向中央刺去,触手却是棉絮的柔软。
  中计了。他想。但是已经晚了。身后一只有着粗大骨节的手扣住了喉口。
  他想,这个人的呼出的气息有着让人灼热的味道。
  “你是谁?”谈三的心中实际上是有点火大的。从梦魇中被唤起的轻松感,比不上看见唯一一床有着师父气息的棉被被迫退休的愤怒来得强烈。
  所以他决定视这个人为敌。
  完全忘记这个人本来就是来杀他的。
  灯光下,刺客有着鹿儿一般湿润的眼神。
  “你是谁?”谈三再次问。
  黑衣少年动了动身子,示意被扣住的喉头。
  淡淡的梅香萦绕在鼻端,让谈三有点怔忪。
  松开手,刺客意外的吵闹。
  “你快点放手啦,弄得我这么痛,真是个蛮子。告诉你,你别以为小爷我好欺负,我可是有后台的。江南大侠是我爹,两江女侠是我娘。我外公是南海岛主,我哥哥是武林盟主。我姐夫是慕容山庄的,我表哥是黑道盟的老大,我表姐夫是……?嗯……大哥,别激动,刀子滑了手就不好了。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对,没有恶意,被杀死在床上也是善意,好心送你一程呗,脱离人间苦境嘛。”谈三想,你这小子当我傻瓜!
  “我真的没恶意。我其实是来请你帮忙的。你看……”刺客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万员钱庄的,五万两。”
  谈三有点楞,他不是神仙,他知道赚钱的辛苦,实际上为了区区五百两他费了两年的工夫,当然,所谓区区五百两指的是和这张银票相比较。
  “你知道,找人帮忙也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真工夫,所以我才这样,惊扰到老兄你我道歉。你不知道,现在欺世盗名之徒实在太多了。你要被我这花拳绣腿给废了,我这银票……嘿嘿……也就省了。当然,现在,不是这样了。这张银票绝绝对对是你老兄的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谈三问。反正问问也没损失。
  “简单!对大哥你来说,小菜一碟。杀个人而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轻松明白,明白轻松。五万就是你的了。”
  杀个人而已!这小子一定有问题。谈三又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为钱杀人。”
  “嘿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你白梅山人的名声在这行也是赫赫有名的。我从江南远道而来,到这冰天雪地鸟不生蛋的地方,刚才又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嗯……可不可以让我坐下来?”
  谈三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当然那小子还站着。
  “你是说,这儿的白梅山人一直在为钱杀人。”
  “嘿,大哥你是不是胡涂了,自个儿闯出的名声也不要了吗?”
  谈三的眼神有点飘忽,望望窗户外面,这个的夜晚从来都没有月亮。
  原来这里的红梅都是被鲜血浸染了的吗?
  “大哥……你哑啦?”
  “小子,今个这生意不接了,你走吧。”
  “不行!”当耳一声大吼。“这行有这行的规矩,你怎么能拒人千里之外呢?”
  “你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我,今晚,立刻,金盆洗手不干了,你还能把我怎样不成?”
  “大哥,不过是给你光荣的历史添上一笔而已,你又何必拒绝这送上门来的银票。而且,现在要找到像你这样好功夫又好信用的杀手实在很难了,你洗手不干,岂不是我们的损失。”
  谈三突地一笑说:“你可别忘了,我不用问你杀谁,只要杀了你这银票不也是我的了吗?你还要在这里纠缠不休?”
  黑衣少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大哥,你别威胁我啊!”
  “明白了就滚啊!”
  “嘿嘿,可惜我也是有备而来,明天这张银票要是没我的吩咐,也就是张废纸而已。”
  “你白痴啊!谁管你银票可不可以兑现,我只要你现在………滚。”谈三打了个呵欠,有点不耐烦了。
  少年的声音突然妖媚了起来。他说:“白大哥你看看我。”
  苟延残喘的灯心草似乎跳了一下。
  谈三一抬眼,一双柔情似水的黑眸和他相对。
  一瞬间,他有种冲动,一辈子溺在这样的眼波里就再也不要醒。
  白梅香像疯了似的蔓延开来。
  呵,谈三一记冷笑说:“利诱不行就来色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这句话说得少年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大哥你说话还真毒,我这模样你还看不上眼么?”
  少年像平常人般说着话,谈三的冷汗却开始流了起来。
  眼睛像有了自己的意志直向那逐渐泄露的肌肤上瞟去,一股子热流从小腹到四肢百骸让人麻酥酥的疼,最后却试图回到小腹点火。
  莫非今个儿就莫名其妙丢了这十七年的处男之身。谈三勉强集中心情想,早听说这江湖上多的是淫娃荡妇,没料到这好好的少年郎竟也这样?这江湖还真是个好玩的地方。
  “行。你他妈还真是个汉子。”刺客少年眨巴眨巴眼睛说:“很少有男人在我衣服脱到这种程度的时候还无动于衷。”最后,他做出结论。“你不是个白痴就是个太监。”
  白痴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艳福。至于太监,男人在某些时候是太监那是种美德,男人在男人面前成太监那叫正常。敢情这小子早就没活在正常世界了?
  谈三心中一动,突地一笑。
  看在刺客少年眼里是木头上开花,有点诡异。暗自想着是不是有戏?心里有点窃喜,却看见谈三走向对面,猛的推开窗户。雪白雪白的雪花夹带着风雨从小小的两扇纸窗涌了进来。
  “我的娘!你要冻死我吗?”刺客少年大叫,赤裸裸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什么暧昧气氛在这样的夜晚,在熄灭的炉火旁边,即使冒出小小的细芽也自然消灭。
  谈三笑的时候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说:“穿上衣服走吧,杀人那种玩意儿一点都不适合你。”
  刺客少年恨恨的瞪了谈三一眼,以脱衣服的时候十倍的速度开始穿。
  谈三说:“这江湖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想强奸你,你还怨我了?”
  刺客少年说:“有人会脱了衣服等人强奸吗?你这白痴。送上门的都不吃。”
  谈三只是笑。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其实,人如果真的不想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逼你的。人丧失原则的屈服,只在于人过于脆弱。
  我是个坚持原则的人。谈三得意的想,这就是所谓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他得意的眼光淡淡的扫过失败者的地方,有一种胜利者的快意,他很想对刺客少年道,我战胜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谈三像一条战败的狗趴了下来。
  他叫住了穿好衣服似乎要走的刺客少年问:“你要杀什么人?”
  谈三没有去看刺客少年吃惊的眼神,他盯着少年腰间的那块玉佩决定了初出江湖的时间和目的。
  时间,今晚。
  目的,杀人。
  那块白底缀红纹的玉佩,像雪地里盛放的红梅。
  谈三说:“你早上穿白衣,在镇上的丁家玉铺花五百两买了一块玉佩。”
  刺客少年真的很吃惊,他说:“我花了四百五十两,你怎么知道的?”
  谈三苦笑,他暗自想要告诉全镇的人丁老板是个奸商。
  “我求那块玉佩求了七百三十个日子。”他说到,“我替你杀人,我要那五万两银票和你腰间的这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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