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匆匆      更新:2021-02-17 20:13      字数:5091
  用这些人、这些歌,来增加人民对故朝的离心力,以表示推翻大明皇朝是顺天应人
  的德政。
  城东有三座城门,面对着凤阳府城的西门,中央的城门叫独山门,一条大道约三里
  左右衔接府城,那时的府城真是小得可怜,而西残破不堪。
  所以后来满清朝代,拆掉了府城,府衙搬入皇城,皇城便成了凤阳府城,中都完全
  消失了。
  独山门路北,有一座凤凰阁,两层,面对着皇城东北角的凤凰山,这座山,也就是
  凤阳地名的由来。
  这条大道,其实原来是凤阳府城的城西,为了建中都,拆掉了一半城,开辟大道,
  不许有人居住。
  三更天,一个黑影象一个无质的幽灵,悠然飞升第一重三丈高的檐,似乎不象是个
  人。
  第二重裳檐底部,巨大的朱漆金字大匾,远在五里外也可以看清凤凰阁三个大金字,
  据说出于第一代用王世子的大手笔,颇有颜字的气势。
  黑影揉升,从匾后掏出一个竹筒纳入怀中,快速地飘身而下,消失在府城方向。
  在城西的一座旧宅内,黑衣点亮了莱油灯,取出竹简内的一纸方胜,就灯下展开。
  纸上写了两行字:四月最后一天以前期间,请至敝处相会,过期过销。知名不具。
  今大是四月二十七,还有两天。
  口口口口口口又是三更天,淮海劳的临贺县城,耸立在城墙上观风楼内,进出院约
  灯光。
  守城和守阁的兵马都睡着了,谁去管这不许闲杂人乱闯的观风楼是否有人?
  两个人席地而坐,点了一根烛,地下摊开三张画信般的柬贴,画了许多只有懂的人,
  了解其实含义的符号,旁人看了,一定认为是小孩子信手涂鸦的鬼画符。
  “三件买卖,期限相错不远。那位戴了头罩,仅露出双目的人指指点点:“资料、
  花红。期限等等,都在符记上,你老兄过目。”
  对面坐着的人,一身黑,也戴了头罩,仔细察看三张符记。
  “新郑老槐庄贺远年。”这人拾起第一张符记,用怪怪嗓音说:“花红三千两,不
  干,这笔买卖回绝,不加考虑……”
  “事主说,必要时可增至五千。”哪人急急地表示,居然有讨价还价余地,“免谈,
  在下无法向黑豹启齿。”这人斩钉截铁拒绝:“黑豹不杀正人君子,这是他的金科玉律,
  贺永年也许有点嫉恶如仇,难免有时涉有武断是非之嫌,但仍然算是正人君子,我了解
  这个人。”
  那人接过符记,信手撕成碎片。
  “炼魂仙客于道全。”这人念第二张符记,信手递给那人:“黑豹已经宰了这个人,
  你的消息欠灵通。”
  “宰了?可能吗?”那人眼有疑云。
  两个妖道被杀,目击的人不敢张扬,外界只知道无极真仙死在黑豹手中,再就是中
  介入这笔买卖,洽商在两妖道升天之前,即使知道死汛,也来不及更改了。
  “不信你可以向南京的人打听,这笔花红你瞧着办好了。”这人拾起第三张符记:
  “天骄欧良……”
  “怎么啦?”那人问。
  “新任的铁血门门主。”
  “有困难?”
  “当然有困难。”这人说:“黑豹两度入京,杀掉老铁血门门主三绝秀才,再杀新
  任门主,需三度入京,怎会没有困难?”
  “该回绝?”
  “这……”
  “花红极高,可否请老兄先与黑豹商量?”那人有点焦急“好在期限很长,也许可
  以过一段时日……”
  “好,我也许作得了主。”这人说:“看两万银子份上,黑豹不会拒绝三度人京,
  我想.我知道事主是何来路了,加两成用金,能出得起两万五千两银子的人,举目天下
  屈指可数,哼!他们好大的胆子。
  “老兄怀疑是谁?”那人说:“我的手下接洽的事,我从不过问的。”
  “雇请黑豹杀三绝秀才的同一批人。”
  “天龙地虎?”那人大吃一惊:“算了算了,回绝也罢!这些人惹不得,上次他们
  杀人灭口的手段不象话,我可不想被灭口“接下这笔买卖。”这人沉声说:“出面的人,
  不会是天龙地虎,哼!他们用的是一石二鸟的毒计。”
  “怎么说?”
  “要找出黑豹的根底,替他们被杀的首脑报仇,从两处地方下手,一是从你们中介
  入身上追,一是京都布网张罗等黑豹送死,如果不成功,至少可以杀死他们的死对头新
  铁血门主。”
  铁血门一直是天龙地虎发展的最大威协,花三五万银子除去劲敌的首脑,值得的。
  “可是……”
  “只要你和你的手下,能周详地部署,免蹈覆车之鉴,他们怎能循线掘出你们的根
  来?放手去干啦!事先已知道底细,还想不出对策吗?”
  “对,他娘的!斗法就斗法,谁怕谁呀!”那人兴奋地说:“这些杂种还真难缠呢!
  哼!他们敢在老虎嘴边拔毛,咱们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错了,他们要拔黑豹的毛。”这人眼中放射出可怕的幽光:“反正他们有的是
  造孽钱,一石二鸟的毒计成功,不但报了仇,还可以除去心腹大患。
  天骄欧良的才干,虽然比三绝秀才差了那么一段距离,但任副门主时,表现就可圈
  可点。
  除掉天骄,铁血门就没有后继的人才了,天龙地虎就可以在京城内,替曹家四大天
  王放心大胆招兵买马建立根基啦!”
  “什么根基?”
  “造反的根基。”
  “什么?老天……”
  “没你的事,千万不可张扬。”这人挺身站起:“好好部署,千万小心,回对方的
  答复,期限是两个月,六月底不成功,退回一半预付准花红。”
  “是的,这……要不要提高花红?”
  “不必了,你知道提高之后,他们便会起疑,布置就会更为加强,对黑豹不利。”
  “好,我这就按规矩进行。”
  “祝顺利,告辞。”
  “好走。”
  口口口口口口两个月,期限长得很呢!
  次日,一匹健马取道颖州出境,奔向河南。
  骑士是扮成了浪人的李平平,这次,他的名又改了,叫李再平,年龄也从二十四岁
  改为二十八岁。
  李平平、李不平李再平,就是这么一回事,闯荡江湖的人,谁又没有几个假名?有
  些人甚至连姓也改了,甚至连成名的绰号也加以放弃呢!
  在南京,他就知道夺魄魔女到河南去了,他要追上前去,看这魔女到底在玩什么阴
  谋诡计。
  夺魄魔女从不掩藏身分,驾轻车邀游,不难打听出行踪,所以他一点也不焦急。
  踏入河南境地,稻田没有了,麦地里一片青葱,五月初,是旅客最写意的季节。
  他的江湖门栏精,一到陈州,便打听出九灵宫的人,在三天前经过郾城,向许州走
  了。
  马比车快,一个人沿途少麻烦,第五天,便在虎牢关,追上了向西急进的两辆轻车。
  口口口口口口轻车在艳阳下向西急驶,随车的男女因沿途增加,目下已增至十八骑,
  大概是魔女沿途召集,或者闻风赶来助拳的人,可知魔女在江湖的号召力颇为强大。九
  灵宫的声威有目共睹。
  这条东西大富道是交通的大动脉,车马与步行的旅客络绎于途,往来的旅客很少过
  问旁人的事,匆匆赶路谁也不留心过往的人是老几。
  轻车超越五名骑士,五骑士四高一矮,都佩了剑,鞍后有长程的马包。
  五骑士并不急于赶路,而且客气地让至路侧,让轻车超越,不介意轻车掀起的尘埃。
  第一位身材高的骑士,瞥了车厢中的图案一眼,那是一个朱漆圆圈,中间绘了一座
  宫形黄色图案的标志,相当醒目,内行人一看便知轻车的来路。
  “小心。”骑士缓下坐骑,向后面身材矮的骑上说,“九灵宫的人,夺魄魔女的轻
  车,咱们落后远一点,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穿女骑装眉目如划的女骑士说:“这种人,离远一点免生是非。”
  是一个不想惹事把非的好女孩,通常这种才貌出众,会些武功的年轻少女,具有好
  胜逞强的坏德性,这位女郎总算与众不同。
  不久,身后蹄声得得,李平平的住马小驰而至,他虽是江湖浪人的装扮,但身上没
  带有兵刃,脸上一团和气,不会让人把他看成混混坏胚。
  他是跟踪轻车的,保持两三里的距离,所以速度须与轻车相等。
  超越时,他看到马上女骑士的面庞,眼神一变,随即转首他顾,健马逐渐加快。
  女骑士也看清了他;怔了一怔,眼神中先是涌起疑云,急后脸色一变。
  叭一声鞭响,女骑士突然策马急驰。
  随行的四位中年骑士吃了一惊,不约不而同急急加鞭衔尾。
  “丫头,你怎么啦?”第二名骑土急叫。
  “追上那个人。”女骑士匆匆扭头招呼。
  五匹马放骑狂驰,片刻便赶上小驰的李平平。
  他不走了,勒住僵泰然倒览五个围住他的人。
  女骑士与他并立,迷们地向他打量,神情百变,似乎认识他,却又不敢断定。
  “请问兄……兄台贵……姓?”女骑士终于脸红地问。
  “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的眼……眼睛……”
  “我的睛睛……”
  “很象我一位要好的朋友。”女骑士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我……我受到震撼,所
  以很冒昧……”
  “朋友是谁?”
  “姓李,也许……他是你的兄弟,或者……”
  “姑娘,你贵姓?”
  “姓贺……”
  “唉呀!”他惊呼,装得神似。
  “兄台……”
  “你是新郑老槐庄贺大侠的千金,贺淑华姑娘。”
  “咦?兄台……”
  “我叫李再平。”
  “李再平?大啊!你是……”姑娘兴奋大叫。
  “李不平是我二哥。”他用马鞭向路旁的大树下一指:“到林子把小歇,我有事奉
  告。”
  各自束妥坐骑,姑娘替己方人引见。
  为首的骑士,是她的堂叔贺永泰,另三人是老槐庄的子侄,与她同辈。
  贺永泰一听他是李不平的弟弟,无限感激地向他寒喧,向他的二哥致意问好,亲热
  得不得了。
  “不平哥还好吗?”姑娘殷切地问:“京都一别,不胜思念,恩情深重,欲报无
  由……”
  “他还好。”他还真不忍看姑娘泪水在眼眶里转的窘态,急急把话岔开:“二哥去
  年返家,曾经谈及与姑娘在京都偶然相遇的概略经过,所以姑娘一问,我就知道你就是
  贺大侠的千金了,哦!贺大叔,你们远离家乡,携剑西行有事吗?”
  “是有一点事。”贺永泰苦笑:“身在江湖,有许多事不得不挺身而出。不能逃避
  的。”
  “九灵宫的人?”他指指西面大道,轻车已经消失在前两道路折向处。
  “不是。”贺永泰说:“华山几个歹徒,无缘无故封杀了名剑客霸剑公羊浩,公羊
  家的人捎书请家兄出面主持公道,但家兄……”
  “令兄不良于行,所以……”
  “淑华侄女只好亲自跑一趟,唉!真是烦人。”
  “不要急于前往,好吗?”他诚恳地说。
  “老弟台的意思……”
  “是不是华山五彪做的好事?”
  “正是这五个恶贱。”
  “那就有头绪了。”他恍然说。
  “什么头绪?”
  “华山五彪的师父,与黄山五道门的祖师玄灵丹士,有深厚的交情,很可能是结伴
  为非作歹的伙伴,我二哥助淑华姑娘杀死了武道门的元坤法师,玄灵丹士必定暗中与华
  山五彪勾结,制造事故,引你贺家的人至华山决战。”
  “唉呀!”淑华姑娘惊呼。
  “同时,武道门在南京凤阳,派人以三千至五千两银子,雇请黑豹行刺令尊,双管
  齐下,你们必须赶快回老槐庄应变。”
  “老天!黑豹……”五个人同声惊呼。
  “我二哥要我转告淑华姑娘,说黑豹不杀正人君子,已经拒绝了这笔买卖,武道门
  不会甘心,很可能别找杀手,所以你们绝不可远走华山,中了他们引兽离巢毒计,赶快
  回去严加防备,至要至要。”
  “哦!不平哥认识黑豹?”淑华姑娘心细,心中一宽,便找出他话中的破绽。
  “他有朋友认识。”他含糊其词:“总之,黑豹对令尊颇为尊敬,黑豹不杀正人君
  子的宗旨,永不会改变的,话我已经传到,诸位赶快往回走。”
  他走向坐骑,行礼告别。
  “我……我们,注定了见也匆匆,别也匆匆吗?”身后的淑华姑娘便咽着低语。
  他止步沉吟片刻,突又反鞍上马。
  “再见。”他一挥手、一抖疆,健马驰出官道,回头再次挥手,健马飞驰。
  “丫头,他……”贺永泰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