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冷夏      更新:2021-02-17 20:13      字数:4746
  时候,的确老将她抱上膝头,称赞她美得像己近的母后……
  “怎么了?”密洛克的声音这又拉回她远走的思绪:“公主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有,”她低了头,怕密洛克从她的表情看出她的心事:“只是看见城中的女人个个长得美丽,所以好奇问问罢了!”天知道她的脑子里,尽是稍早那个男人的影像。
  “是吗?”密洛克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落了一抹笑之后便又转身朝营帐的方向走去:“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既然公主不想多说,那他自然不会多问,可是他却不难听见心头一道小小的声音如此轻道;也该是待嫁的年纪了……
  一直等自己看不到密洛克的身影,娣妮这才又转头望向水中的倒影;望着自己一头的短发,她的思绪再度毫无目地的漫游。
  她一向不知道美丽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可是记忆中的父王总是称赞母后很美,她也不知道所谓的爱情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滋味,可是父王爱惜母后的那种情感,有那么一剎那的时间,她竟也渴望得到那样的爱惜。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为什么一向自认为冷静的她,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那个男人的影像?他性感略具磁性的声音跟他诱人的五官,又是怎么跑上她的脑海里的?
  他说明天同一个时间会在那里等她,他真的会去吗?为什么到这一刻,她竟也让自己有所期待了呢?
  ******
  “碰!”
  艾伊用力地拍向了桌面,脸上半浮的青丝仍明显地表达了他的愤怒;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让人这么羞辱过,就连上一代的法老也多少听他几分,而那个图腾哈马,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般羞辱他,他……
  “艾伊,”安克珊才一查觉艾伊的脸色不对,便赶紧上前安抚道:“就当他是个小孩子嘛,别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她的手才一触及他的肩头,便马上让他甩了开。
  “你懂什么?”就因为法老是个小孩子,所以他才觉得更加地没有面子:“我艾伊可是堂堂的指挥官,在各大臣面前是什么地位?就算他法老不听我的话,我可有整个埃及的人要管,他那么羞辱我,要我艾伊以后怎么管制下人?”
  “可是……”安克珊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觉得泪水早已经不断地在眼眶中打转,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艾伊生气的时候了,总让她有种手足无措的惶恐。几乎只要他一生气,她便觉得不知所措。
  “够了!”
  他斥喝了一声,最讨厌女人动不动就拿眼泪来做为武器,他艾伊在这个时候最不需要一个没用的女人来防碍他思绪。如果他没有办法再透过法老来掌管整个埃及,那一定还会有其它的办法……
  他转了身,才想离开这个地方,但还走不到几步,就因为脑中划过的这个念头,而让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辜且不谈要掌管整个埃及……他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安克珊;如果法老不在了,那令牌自然就会落到安克珊的手中。只要任何一个娶安克珊的人,顺理其章地便会成为下一任的法老……
  如果说,他真的有办法除去法老,再让自己迎娶安克珊,那他不就可以成为下一代的法老,整个埃及不就会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吗?
  “艾伊,”看见他停下了自己的身子,安克珊缓缓地抬起一双含泪的双眼:“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的……
  但也就因为那个念头才刚刚划过自己的脑海,艾伊随即换了一个脸色:“说什么傻话,”他佯装了一抹虚伪的笑容,慢慢地朝她的方向走进,心里头却不停地低语;有谁会比安克珊更适合的棋子呢?“我只不过是心情不好罢了,用不着什么事都担到自己的头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惹你生气的……”不知道为什么,好象她愈是要替自己辩解什么,泪水就愈是显得猖狂……
  “别再说了,”艾伊顺势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过去就算了。”他还有长远的未来要等着计划呢!
  “艾伊,”她将头整个埋进他宽厚的胸膛:“……我爱你……我真的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
  是吗?
  这样的话让艾伊的嘴角不自觉地半扬,随手便将她紧紧地拥进自己的怀里;只要一想到自己成为法老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的接近,再加上安克珊又是他此刻最有利的棋子,他就愈是显得得意……
  现在,他只要想究竟要怎么样除去图腾哈马,那整个埃及的大权自然会落到他的手里。
  是的,相信整个埃及很快就会落到他的手里的……
  第四章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图腾哈马原是低头沉思的姿势,在看见那法娣妮的身影之后,随即扬了一抹性感的微笑轻道。
  己经是黄昏了,埃及的天空上开始出现了一抹橘红,那法娣妮站在石边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地走到他身旁不远的石边坐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不期待会看到他的,在见到他之后,心里头竟然有种莫名奇妙的心情,是惊喜?还是愉快?老实说,她一时也说不上来:“……我以为你早就走了。”她低了头,有种心虚。
  “为什么?”他反问:“我说过会在这个地方等你的,没有理由人都没看到,就先走人了吧?”
  他的话让她又抬起头来,以一双美丽的黑眸直直地望向他英俊的脸庞,一直说不上来心头的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但彷佛只要一触及他的眼眸,她的心头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为什么?”她不懂:“为什么还要再见到我?”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早己经问了自己不下千次了,却怎么也得不到答案。或许这么问他,反而可以知道点什么……
  “为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可能只是需要一个人聊聊天吧。”在宫殿里面,根本找不到一个谈天的对象,身为法老的他,不管说些什么,听起来都像是个命令,难得这个女人似乎对他一点了解也没有,说起话来也无由地少了一种压力。
  只不过,除了找个谈天的对象之外,他的确很想再见她一面,至于为了什么,他想,暂时不是那么重要了……
  找个谈天的对象?
  娣妮望着他,脑子里却不断地重复这个句子;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找不到谈天的对象,更何况他又待在宫殿里面,更是不缺平民百性的青睐,投怀送抱的女性更一定是不胜枚举,就算真的需要聊天的对象,也应该不是她才对。
  “你……”她抿抿一双干涩的嘴唇:“可以这样溜出来吗?”她一直以为宫殿的守卫一向森严,宫殿里面也一向是自给自足的,若非特殊节日,宫殿里的人更是很少出城,宫殿既然不是人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地方,怎么她就一连见到他两天?
  溜出来?
  图腾哈马半挑了眉头,对这个句子感到一丝的好笑;身为埃及法老这么久,他倒是从来没有用溜的走出宫殿的大门,她要是真知道他法老的身份,铁定会为现在的句子而感到难尴吧?
  “咳!”他轻咳了几声,在抑住了喉间的那股笑意之后才又缓缓地开口:“我不用溜出来,”他说得理所当然:“在宫殿里面,一旦交接了,自然就没事了。更何况我一个设计坟墓的小官,法老自然用不着我二十四小时跟在身边。”
  交接?
  这个字眼剎时又让她拉回了所有的注意力;这么说,就算宫殿里面的守卫森严,她还是有机会可以混进宫殿?这样的想法让她的心里再度燃起了一线希望,原以为替父亲报仇的机会可能更加的渺茫,看来,并不真的像他们当初所想的那样……“那么宫殿里交接的时候,一定得格外的小心,是不是?”
  法老抬起头,半挑了眉头,直望向她美丽的脸庞,有那么一剎那的时间,他的心里也不禁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你似乎对宫殿里的事特别的有兴趣?”几乎每每只要一提到宫殿,他就从她的眼神中看见了一丝的神采;难到说,她也只不过是一般的平民老百姓,对于宫殿里奢华的生活仍有所渴望?
  为什么这样的念头竟会让他感到些许的失望?
  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那法娣妮便赶紧低下了头,心虚地把玩着手上那法族所遗留下来的戒指:“没有,”她敷衍道,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父亲的脸孔:“只是小的时候,父亲常常跟我提起古法老王的传说,久了,自然对宫殿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
  “是吗?”法老淡淡的一声:“那你的父亲,想必是很疼你才对。”记忆中的父王,从来不曾经他说过任何的事,几乎从他一懂事以来,就被强迫学习宫中该有的规矩,也或许是因为他是父王嗣下唯一的男孩,所以下一任法老的重任,很自然地就落在他的肩上。
  父亲……
  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字,似乎也连带着将十年前的那个景象推到她的记忆中又重演了一遍;只不过,己经过了十年了,泪水再也无法为她弥补些什么,所以她也只是低了头,冷冷的一声:“他死了,”她永远不会忘记十年前那个红色的夜晚:“……十年前,在一场莫名的暴乱中,让人杀死了。”
  “是吗?”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当父王垂老病死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只觉得肩上所扛的,是掌管整个埃及的大任。或许,当人在面对亲人死亡的时候,应该觉得难过才对。
  “没关系,”她摇摇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但是,望着她美丽的脸庞,他不禁感到一阵疑惑,虽然可以从她的身上感受到那么淡淡的感伤,但却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泪水,是因为事情过得太久,以致于忘了该怎么掉泪,还是她也同他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种丧亲的感觉?
  “所以……”他低沉的语气再度划开那抹宁静:“你就决定一个人开始流浪?”要不然,像她这样一个来自异乡的女子,应该不会单身来到这个地方……
  流浪?
  娣妮的思绪成了一片短暂的空白;那法族的人一生出来就注定要流浪,就算父王没有去世,她也会同着那法族的族人们,一起流浪到许多的地方。久了,流浪这两个字便显得没什么意义。
  “嗯,”她点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情绪,只不过,会让她流浪到这里的,是因为……“听说当年杀死父亲的凶手现在在塔尔爱拉玛城,所以也就跟着流浪到这里……”
  “就为了找杀父仇人?”
  “嗯。”她没有说出法老的名字,心里还没忘记他曾提过,自己也在宫殿工作的事……
  “十年了……”法老低沉了一会;十年前的她,大概也只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吧?“你还记得他的样子?”
  怎么会忘记呢?
  娣妮在心里头自问;虽然记忆中,只记得那抹略带稚童的声音,可是,就如同密洛克所说的,埃及的法老只有一个,图腾哈马的名字也只有那么一个,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坚定地说道,誓死要杀了法老替父亲报仇的。
  “是吗?”他的脸上仍是那抹诱人的微笑;并不是在笑她,只是在笑所谓的恨,可以让人做多少的事……“如果找到了呢?”她身为一个女人,又可以做些什么?
  “我会拿他的血来祭祀父亲的坟墓。”
  “之后呢?”他又问
  之后?
  这样的问句却反让她落得无言以对;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没有想过自己的末来会落到什么样的地步。
  十年以来,她一心只想替父亲报仇,从来没有想过一旦自己替父亲报仇之后,她要做些什么,让他这么一问,她的整个脑袋瓜子里只有一整片的空白。
  是啊,之后呢?
  是该为自己另外找寻一个方向?还是继续她流浪的日子吗?可是没有了目标,不管她流浪到哪里,是不是都会变得毫无目地?
  看她一直没有接口,法老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又笑道:“看来,你是从来没有想过。”
  的确是没有;她美丽的黑眸满是茫然,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报了仇之后还有以后,密洛克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
  为什么?
  她在心里头不断地自问;是不是只要报了仇之后,就不再有恨了?还是报了仇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重要了?
  “值得吗?”
  他的问话这又拉回她远走的思绪,她抬了头,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花了十年去恨一个人,值得吗?”他又重复了一次:“更何况,杀了他并不会让你变得好过一些。”就像这些年来,他为了治理整个埃及,不也嗜杀了很多无辜的生命,这并没有让他的日子因此而变得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