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风格1      更新:2021-02-17 20:10      字数:4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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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喑堂是柄过于锋利的凶刀,历来都牢牢握在总盟手中。洛惜鸣是草莽出身,更是由低微的刺客一路升格分堂主,几十年来怕是首例。我颇为好奇,总盟何以对这个非亲非故的年青人放得下心。
  洛惜鸣没有约我在竹楼,他挑了堂内议事处,这是间独特的屋子,四壁都有特殊材料浇筑,不漏半点音响。洛惜鸣是个随性的人,平日之事不论公私,都在喝酒聊天间谈论,今日举止非常,并非愉快的先兆。
  “恭喜。”我施施然踏进门,身上襦裙青罗垂地,“分堂主才能启用的地方到底气派,以后喝酒小叙,是否都要改地方了?”
  洛惜鸣伏在桌案旁,案上秉烛映墨台,灯火摇曳。听我进来,他手上的狼毫笔一顿,一笔将成的小楷霎时写败,笔尖在白纸上晕开一道墨迹。
  “青夕喜欢这个地方,我自乐意,只怕此处没什么闲情雅致可寻。”他毫不在意地笑笑,顺手将写废的宣纸团起抛在一旁。
  大门在我身后重重合上,临合前我最后瞟了门外一眼,三个影子迅速闪开。那是洛惜鸣的心腹死士,我推算暗处还潜伏着十多人,如此一来,监听里屋绝无可能。
  火光噌然腾起,一片光亮绕屋而行,直照中心。
  “你在这种地方练字。”我皱眉,看他案上一点灯火,议事厅没有窗格,四周皆是密闭,环屋照明在墙上映出光影,灯影诡异。
  他在用左手练字。
  “青夕说我的字缺刚劲,我可一直记得。不时刻苦练,岂不年年遭你笑话?”他闻言笑道,“此处虽不雅致,但一盏青灯熏墨,唯缺红袖添香,青夕善解我意,可愿来做灯下伴读人?”
  我心头一跳,却只凉凉道:“红袖添香的佳人,你自己早选好了。”
  洛惜鸣手中笔毫一滞,他搁下笔,脸上笑意渐收。
  “洛堂主的私事,青夕管不到。但眼下……我查过了,这次被杀的三个刺客里,有两个参与了两年前那次合围。”我抬眼。
  江湖恩怨,情仇生杀,本是很寻常的事,但洛惜鸣得罪了绝不能招惹的人。
  我知道的不多,我只记得洛惜鸣在两年前出了一次刀,那是笔大单,齐喑堂的名册上记录当日出动了二十一个刀手,他们被派去杀一个了不起的人,最后活着回来的刀手只三人。
  更为蹊跷的是其后两年,那笔联名委托的下单人接二连三地死去,齐喑堂幸存的三人里唯洛惜鸣一人独活。那些人是被杀死的,死在一柄很快的剑下。
  “出任务的名册收在密室,你如何能看到?”洛惜鸣波澜不惊的声音有了起伏。
  “消息已经走漏给了朱颜阁,总盟既然不管,那便是让你自生自灭。朱颜阁做的情报生意,只要出价够高,她们什么消息都卖。”我垂眼,略有烦躁地搭上腰间青瓷刀,“我能问到,以柳寒衣通天之才,自然也能。你……该避一避了。”
  “我早已退无可退,唯有以刀对刀。”他摇摇头,“我唯一的庆幸,是组织的记录上没有你。”
  “……”
  洛惜鸣拂袖起身,灯火随他袖风飘摇。
  “青夕,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个委托。”他中断了先前的话题,单刀直入。
  “交给别人吧。我不喜欢在冬天动手,天冷了,出刀就慢。”
  “我知道你的规矩,找你也有原由。”他沉吟片刻,“我要你保护一个人。”
  我哑然失笑。
  “刺客的刀只沾血,不问其他。”
  “要护一个人,为此需要杀两人。”洛惜鸣顿了顿,“两个人……也是杀手。”
  “我拒绝。”
  若非万不得已,同类不相食。杀人是为了自己活,而杀持刀人则是为自己买棺材,我们的手里的兵刃都太锋利,动辄无几幸免。
  “青夕……”他微微皱眉。
  “交给别人吧。这是桩大委托,堂中新进的刀手中不乏顶尖,一个个都瞅着这出人头地的机会。猎杀两名持刀人,又能护住目标,若能完成,定当一鸣惊人……”我默默摇头,“我对那些东西再无奢求,还是留一命,深冬里去看一次雪。”
  洛惜鸣低头咬了咬下唇,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见他这样的窘迫,杀手们最善于隐藏胸中翻滚的情绪与杀意。我忽然想起八年前,他也是这样犹豫的表情站在我眼前,握着刀的右手微微颤抖,溅下一片破碎的月光。
  “我信得过的,只有你一人。”他重新抬起头,声音有如铁石冲破了满屋寂旷。
  我垂下眼,心中响起的声音像是叹息。改变一个人的决定,有时只要一句话便足够。
  “……不必说了。”我打断他,“告诉我,动刀的时辰,布局,目标,越详细越好。新上任的堂主,开门生意做得大一些,才有好彩头。”
  我终于知道此次委托缘何重要。
  委托人是万银楼的庄主陈运来,他在一个夜晚收到一封黑信,信被人用一柄薄刀钉在他卧房的门板上,信中言明十日后将捻其人头悬于高楼。
  万银楼是灰都最大的钱庄,但它的生意不止在灰都。盘子做大了难免招风,万银楼在短短五年内霸为南方第一钱庄,**白道上得罪的人数不胜数。而陈运来确实并非善男信女,只道无商不奸,他为商却更多一份残狠,万银楼镀金的车轮一路开过,碾死的穷苦人绝对多于我们的刀下亡魂。
  事情的微妙之处在于,万银楼是九死盟暗地里最大的财源,而陈运来是我们最大的庄家。万银楼与组织来往甚密,甚至有人揣测它就是九死盟下楼、阁、门、行中代号为“楼”的一支,虽只是无凭无据的揣测,却也足见双方密切。
  齐喑堂平日里为陈运来除些人,封些口,事情办的漂亮利落。九死盟有饲养镖客,但陈运来点名齐喑堂,不仅因为往日的信任,更因为这个男人不愿放过写信的人,他要那人死。
  “九死盟的镖客也已出动,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对刺客见血封喉,但谁都知道,若是陈庄主有了闪失,参与其间的都脱不了干系。我一共派三人,多了瞒不过刺客。一个女孩扮作侍女在陈运来近身,山鸦混迹人群伺机而动,你潜在最暗处,收网。”洛惜鸣沉吟道,“山鸦是第一层网,这是颗明子,也是颗弃子。”
  “山鸦入堂在你我之前,难得的老手,盟里如何舍得?”
  “技艺再精,不为己用,则杀。”洛惜鸣伸开手,悠闲地拨弄案头烛火,明灭的火光在他手中里时消时长,喘息微弱,“他最近与九死盟的暗敌来往过密,何等可笑,他分明对组织的行事之风了如指掌,却盲目自信能逃脱暗探的追踪。”
  他说的暗敌当是杀人行业里的另一个龙头黑虎帮,同行业里的霸主们不仅仅会抢生意,还会抢人。
  “他是你说要杀的第二人。借刀杀人,也不用我动手。”我摇摇头,“但山鸦既有二心,难保他不会走漏风声。”
  “他与黑虎帮约定在半月后逃离,这半个月里他会尽心尽力,伪装忠诚以免生事。我派在对面的细作报明黑虎帮与此事没有干系。”洛惜鸣的声音温润如玉,“山鸦为组织卖了半辈子命,就在最后的时间里送他个清名。以殉职的名义死去,九死盟也不会亏待夫人和孩子们,总好过背叛的下场。”
  他又笑得很温和,许多女孩子喜欢他那样笑,说他知书达理,书香门第,她们在深闺绣楼里锁了太久,早看不到人心。
  我看着他笑,心里却如同刀背刮过般寒然。
  “那个女孩呢?”我默默问道。
  “那女孩是个新手,她本在极危险的位置,但刺客会将她混同于镖客而疏忽。你有两次机会捕捉到刺客,山鸦被刺穿时,和那个女孩出刀时。只要你的刀和平日一样快,那孩子就不会死。”他温言道。
  “我想知道……你与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告诉山鸦,他是齐喑堂的梁柱,首战当仁不让。那女孩不过十三四岁,听说把她放在第二刀压阵,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什么都藏不住,比你当年差远了。”洛惜鸣顿了顿,“不过,她长得和你有几分相像。”
  “是吗。年纪轻轻入了这行,却都是薄命。”我淡淡道。
  “他们不知你的涉入,都以为自己是夺命的那刀。”
  “自以为是伺捕猎物的螳螂,却看不见背后的黄雀么……那黄雀的背后,又会有什么呢?”
  灯火倏忽,洛惜鸣的影子一下子沉默了。
  “青夕,你听到的每个字都是实话。”
  他的视线划过右手,他曾能用那只手反弹十支七弦,也能用它舞出剑影血涟,但现在他的手安安静静隐在袖子里,腕上一道深深的剑伤断了手筋,没入骨骼。
  “这次的事,我本想自己去。并非因为凶险,只因为即使是我,也知道这样的安排令人寒心。但事情总需有人做,那人必须相信我,我也信得过,她的刀要足够快,像我当年一样。”
  “不会有人和你一样快了……”我听出他话里的悲凉。
  “会的。如果没有你的那刀,我失去的就不只是一只手。青夕,你的刀比我更快,只有那样的速度才能追上……”
  他猛然踏前,这样近的距离会触动刺客本能的防卫线,但我甚至没有想到去触碰裙带里夹的刀。
  “这次的事情过后,每年冬天你都可以去看雪。”他搂上我的肩,神情柔软下来,“这次行动的目标是刺客,但在此之上,还有一件事,不惜一切也要完成……”
  从议事厅里出来,天已薄暮,我看不见门口的死士,却能感到一双双枭利的眼睛潜伏在暗处,死士的守卫让我安心相信方才的谈话只是天知地知。我们是生于黑暗的人,只有比别人潜的更暗才能窥清全局,也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感到片刻安心。
  我听到女人尖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议事厅地点偏僻,周围禁止通行,声源其实很远,但我们的听力异于常人。
  “堂主那里怎么突然催起绸缎,几个绣织坊的姐妹日夜赶工,现在都怨声连天了……”外墙那头传来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墙外仍在齐喑堂内,这样毫无顾忌与意义的闲聊,该是堂中的下人。
  “唉,你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孤陋孤陋。”年长一点的侍女说话更大声。言语间,我走到的地方与她们只一墙之隔。
  “姐姐你说嘛。”
  “堂内有喜事啊,再一个月,洛堂主就要迎娶盟主的千金沈小姐。”侍女咯咯笑着的声音愈发尖锐,“听说是小姐执意要嫁呢,好像是在上次盟主寿宴上瞥见了祝寿的洛堂主,一见倾心。盟主膝下只一个独女,一直捧着怕化掉,洛堂主真是好福气。”
  “难怪这么年轻就升了堂主,这么说起来,洛堂主还是个吃软饭的啦。”年轻的侍女毫无心机,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闭嘴!叫你你乱说。洛堂主可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但是盟主提拔他肯定也是考虑女儿的名分嘛,既然拦不住大小姐,嫁给个分堂主总比该给个来路不明的刀手好听多了。”年长的侍女看着年轻侍女大彻大悟的表情,迅速口无遮拦地得意起来,这个女人并不比身边的后辈懂得处世之道。
  “郎才女貌,也挺般配呀……”年轻的侍女笑了。
  我快步走着,让带出的风声盖过那些声音,我偶尔会痛恨自己的敏锐感官,它让一些言语像针扎一样响在那里,也让我听到方才微妙的距离下,狂跳的心脏带出不安而颤抖的声音。
  我伸手压住腰间的青瓷刀,冰冷坚实的触感从指间传来,让我找到和栖身黑暗一样的安心。
  只有这些能让我安心。
  (三) 飞火流光
  更新时间2012…9…8 13:12:15  字数:8925
  我睁开眼,周围的黑暗如流水般包裹隐藏着身躯,我俯瞰脚下的金碧辉煌,宴会熙攘,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我正在飞鸿酒楼,万银楼做东,大宴方圆百里的商客名流,西陵钱庄、天字票行、景应楼皆是钱庄庄主亲自前来,除了金鸾行未有人赴宴,南方商会中尚有余力的商行如数到齐,万银楼可谓一呼百应。
  陈运来是个狠角,十日之约恰是今天,他大摆筵席赤裸裸地对刺客嘲笑挑衅,不仅是仗着齐喑堂天衣无缝的守备,更有一分杀鸡儆猴之意。洛惜鸣接到的委托是将刺客以最残忍血腥的方式当众处决,趁着鲜血未干,赐在场每位宾客一杯血酒。有了这样的血溅当场,纵是再有对陈运来不满的人,也绝不敢再动他陈庄主一根指头。
  洛惜鸣的布置犀利而准确,丝毫不似他平日的随性。不过三颗棋子,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