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卖吻      更新:2023-07-20 20:24      字数:4810
  厉择良身后的小林偷偷瞄了詹东圳一眼,看这男人表面上文文弱弱,皮肤很白长得很文静好说话的样子,也够聪明的,只要厉择良一发话,那还能容写意反抗。
  “那就去坐坐吧。”果然,厉择良直接就下了道圣旨。
  于是,他们一起上了同一个车。
  厉择良和詹东圳坐一排,写意和小林坐俩人对面。
  她和詹东圳四目相对,用腹语对话。
  你拉着我去吃饭干嘛?
  詹东圳望着她绽放出一个很迷人的笑。
  你不知道我很讨厌这种场合吗?
  詹东圳还是继续笑。
  况且我老板最近看我很不顺眼,我躲都来不及还要去吃饭。你还要他胁迫我去?你小子有人性吗?
  詹东圳继续笑,同时侧了侧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厉择良的方向。
  电光石火间,写意倏地就明白了。他这么兴师动众地来厉氏要谈什么,写意自然一目了然。他也许是要她在中间搭个桥,为他说些好话。
  她忽然就安静下来,不再对詹东圳吹胡子瞪眼。他和她不是普通的朋友。对方有难不说赴汤蹈火,也力当倾囊相助。可是她说的话,对厉择良有作用吗?想到这里,写意不禁将视线偷偷挪到厉择良脸上,却发现他居然也在看她,目光若有若无。
  写意立刻收回目光,胸腔中的心脏嗵嗵嗵地捣腾着,不知道刚才她和詹东圳的一阵腹语有没有被他识破。
  “詹先生和沈律师认识?”厉择良随口问。
  “我们是老乡。”写意说。
  厉择良“哦”了一声,又调头看詹东圳。
  詹东圳笑道:“我和写意还有些渊源。如果厉总有兴趣,一会酒桌上跟你聊。”
  这回,厉择良又“哦”了一下,意味深长,随后却陪笑说:“如果涉及到沈律师隐私,我怕还是不听为好。”
  写意分别瞧了两人一眼,下了个定义:男的一旦假起来,真的很恶心。
  吃饭的过程非常压抑。她被厉择良分配在了一个角落,容不得她搭半句腔。房间里除了詹东圳很多人在吸烟,当然以厉择良这个烟枪为首。
  她很讨厌烟味,更厌恶吸二手烟。
  厉择良旁边的詹东圳还在一口一口地被厉氏的人轮番劝酒,脸色越喝越惨白。她不禁有点担心。他原本就是个烟酒不沾的人,但是一旦人在商场上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所以,写意一直觉得詹东圳不适合做一个商人。
  “那我适合做什么?”以前他问她。
  “做个书呆子不错。”她为他的人生设计了书呆子这个职业。
  反观厉择良,好像天生就是做这行的,个性很强势。那些尔虞我诈的,呵,他最喜欢。
  詹东圳是以一种低姿态来A市与厉氏谈判的。商场上有种习惯,你若酒喝得不多,便显得不真诚,所以他应付得很艰难。而厉择良的眼神就像个坐在台下看好戏的旁观者。
  酒过三巡之后,詹东圳上洗手间。
  写意看着他的背影不放心,便随后跟了出去。
  她走到洗手间之前的拐角,却被人拉进了一个漆黑的空包间,她正要惊呼就被人温柔地捂住。接着,灯打开,她才看见那人是詹东圳。
  “我就知道你会跟来。”詹东圳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是那个……”写意说。
  “你认为是哪个?”
  写意不想和他提朱安槐的事,转题道:“你喝醉没?”
  “还好,暂时受得了。”詹东圳说着捧起她的脸,“你老是蹙着个眉毛干嘛?”
  “蓝田湾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你不用担心。”她很毅然地说。
  “刚才开你玩笑的,不指望你能帮得上忙。”
  “东圳……”
  “突然听你这样叫我感觉还挺生疏的。”詹东圳笑,“今天逼你一起纯粹想多看看你,上次你回家匆匆就走了,还是铭皓跟我提我才知道,好些时候没见了,你就好像处处躲着我们这些人。”
  “我哪有,都是工作忙得昏天黑地的缘故,你尽瞎想。”
  这时酒意上头,詹东圳突然觉得有些晕眩。他弯下腰将额头放在写意的肩膀。
  “我有点头晕,让我靠靠。”
  写意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不该逞强的。看你瘦了好多。”
  听见她的数落,詹东圳会心一笑,“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写意也会这么温柔。”
  “好了,好了,便宜也被你占够了,我们俩同时消失再不回去的话人家会怀疑的。”
  写意轻轻推开他,詹东圳也顺势起身。
  俩人一同去,进门的时候詹东圳示意她先走,自己则靠在墙边等一会儿。
  “喂。”写意推门前回身叫了他。
  “嗯?”他抬头。
  “谢谢。”她莫名其妙地说。
  “不用了。”他却听得明白,冲她一笑。
  写意进门入座,看见厉择良一个人在吸烟。
  不知她刚才是否察觉到在她和詹东圳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的时候,厉择良路过那间屋子外面并且略微停顿了稍许。
  3——7
  她坐了好半会儿,詹枺诓怕乩础?br />
  他的精神已比出去之前大好,不知道是否在她进来以后,他又独自一个人回去吐过。她晓得有些人要是喝得难受的时候去吐一吐,会舒畅许多。
  写意原本就是吃过饭,所以她压根是一口也不想再吃。而且,在这里她本来就无关紧要的,也没多余的人来注意她。房间里烟雾弥漫地熏得她想吐,只求上帝让这顿饭尽快结束。
  她无所事事,但也总不能无聊的拿个手机出来打游戏吧,那且不将厉氏的脸丢尽了。所以,她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便是面带微笑,装作聚精会神地听他们讲话。
  一时下来,也将东圳那边的人的身份搞清楚了。
  詹东圳身边最亲近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男秘书,姓李:另一个大概是公关部的经理姓赵,三十岁左右,长得不是倾国倾城,但是那双眼睛在顾盼神飞之间煞是迷人。
  这个赵经理确实海量,所以大概就由她专门对付厉择良了。美女劝酒,且先干为敬,哪还有不喝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厉择良酒意上来有些醉,还是他平时就喜欢和美女眉来眼去,和那个赵美女越聊越投机。写意不禁在心中咒骂:喝,喝,喝,喝死你。她心中刚骂完,就见厉择良有意无意地瞄了她一眼。
  不会吧,他连她骂他都有感应?
  为了掩饰自己的腹诽,她急忙心虚地冲他傻笑一个。
  这一下又正好落入赵美女的眼中。
  “呀!厉总你看,我们把沈小姐给冷落了。”赵美女随即站起身,让服务员斟了两杯酒,“沈小姐,既然你是东圳的朋友,也是我赵凌菲的朋友。难得有机会,我就借花献佛占着厉总的地盘儿敬你一杯。”
  很少有下属这样称呼老板的,写意听到略微意外,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说着,赵凌菲一手举杯一手将另一杯就要送到写意面前,“沈小姐,我敬你。”
  这一句还未说完,就见詹东圳阻止道:“凌菲,她不会喝酒,你就不要难为她了。”
  赵凌菲二话不说听了老板的话,可是这酒也没有就这么收回来了,于是眼波一转又将话题转到厉择良身上,“厉总,你看你们的沈小姐不会喝酒,俗话说君子有怜香惜玉之举,你是不是代个劳?”
  方才,她敬厉择良的酒,只要扯得出个理由,厉择良都来者不拒。但是偏偏这一次他却盈盈一笑,“我看怜香惜玉的是詹总吧,我从中就这样夺人所愿终究不好。”
  厉择良不但让赵凌菲碰了个软钉子,还将皮球踢给了詹东圳。
  幸好这个男人说话时候咬字清楚,不然让别人将那四个字听成夺人所爱,她沈写意在公司还怎么混。写意心中一冷笑,好你个厉择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洗刷我。
  没想到詹东圳却也耿直,写意看他那眼神就是准备喝了。她知道这些话和这杯酒于他詹东圳是无所谓的。但是若是他这一杯替自己喝下去,还指不准厉择良以没完没了地唱她呢。
  于是,她起身,将她跟前装橙汁的玻璃杯双手端起来,“不敢请厉先生代劳。赵经理,我确实不会喝酒,现在就以水代酒与你干一杯,也算尽一下我的诚意。”说完,她咕噜咕噜地将一大杯橙汁喝了下去。
  “詹总和我们沈律师是旧识?”厉择良靠在椅背上好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们俩一块长大的。”詹东圳说。
  “哦?那也算青梅竹马了。”厉择良显得并不太吃惊,仿佛并不是以前完全不知道。
  这顿饭吃到很晚。
  厉择良安排人送詹东圳一行去酒店。目送完詹东圳以后,他故作体恤下属,亲切地问:“沈小姐一个人怎么回去呢?”假惺惺地关心了她一下。
  “我打车。”写意识相地说。
  他点头,显然对此回答基本满意。
  写意在出租车上接到詹东圳的电话。
  “我们出来喝咖啡。”
  “不要。”
  “那就喝茶。”詹东圳马上换了个提议。
  “一天到晚就吃吃喝喝。刚才你怎么不说,我都回家了。”写意说。
  “我替你说句话,那个姓厉的都巴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要是再我当着他的面约你喝咖啡,啧啧啧,不堪设想……”
  “喂,喂,喂,我和他的关系很纯洁的,你别胡说好不好?”
  “我也想请你很纯洁地喝杯清茶。”詹东圳说。
  “你这人烦不烦。”写意没好气地说。
  “小意……”詹东圳毫不气馁,“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你了。”
  “瞎说,明明是二十分钟以前才见过。”
  “……”詹东圳便不说话了。
  “喂。”
  “……”电话那头仍然沉默。
  “你别太小气了,好不好?”
  “……”
  “冬冬——”她忍不住叫了他小名。
  “……”他坚持到底。
  “好了好了,我们喝茶。”
  写意投降。
  这男人就爱利用她的弱点。谁让以前老是她演皇帝,他演皇后呢,这些坏毛病都是被她给惯的。
  约在詹东圳入住的酒店顶楼的旋转咖啡厅里见面,写意在门口就看见他坐在窗前靠里的位置等她。
  詹东圳已经完全没有在电话里跟她说话的那种孩子气,脸望着窗外璀璨的灯火,神色若有所思。他的五官清秀,皮肤也很白,引得旁人频频侧目。有个年轻的女士走过去搭讪道:“这位先生,这里有人坐吗?”他弯起眼睛,温柔地笑道:“对不起,我在等我的女伴。”
  喝茶的时候,写意聊起近况,特别提到厉择良对她的奇特态度。
  “小心隔墙有耳,被你们公司的人听见你就惨了。”詹东圳说。
  写意一怔,不以为意继续抱怨
  突然,詹东圳问她:“厉择良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她一时没明白詹东圳指的是哪个方面。
  “没什么。”他转过头去,故意不看她。
  “喂,你别话说一半好不好?”写意追问。
  “说……”詹东圳顿了顿,“说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可爱。”
  随即,他难以被觉察地笑了笑,笑容很狡黠。
  4——1
  杨望杰的日常生活非常平淡,朝九晚五,两点一线,并且周六加班。
  他的家在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县城里,所以大学毕业以后能留在A市还算不易。家中没什么背景,父母都是县城里的退休工人。
  因为在A城念了四年的书,又加上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好几年了,所以认识的朋友还算多。而认识沈写意,纯粹一个巧合。
  那一周他刚好休年假,回老家一趟。对于他仍然独身的状态,母亲有些忧心,于是便给同在A城的表姐打来电话,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老姐。
  他也不是刻意独身,而是总觉得既然没有那么合适条件的人,就往后看看再说。
  周末,表姐约他去家里吃饭。
  “望杰,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表姐替你参考。”
  “合得来就好。”他不知如何回答,随口说了句。
  从现实的角度来说,对方至少没有家庭的经济负担。
  “那也的门当户对。”
  “凑合就行。”面对表姐的直白,他倒有些不好意思。
  “你姐夫公司有个女孩挺不错。性格挺自立的,不像如今一些年轻人疯疯癫癫。”表姐说。“就是也是个外地的。”
  然后,给了他一张照片。
  那是张合影,杨望杰顺着表姐指的人瞧去。一群人中间的那个那沈写意的年轻女孩,有点瘦高瘦高的,照相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咧着牙笑。
  看着这个表情,杨望杰也忍不住笑了。
  但是从第一次见面他送她的时候,她就说过。
  “我……不知道吴委明叫我来是因为他们夫妻两想介绍我们认识。”
  “也许说这些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