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不了她诚恳的请求。心想用这段强借来的时间喘息、疗伤。
  她结婚那天，我一定可以微笑面对！
  有没有试过忘了带手提电话出街吗？感觉比忘了带银包出门还要差。然後，就会发现，不知不觉，人类已是如此倚赖这电器，忘了我们以前，四处寻觅电话亭的日子。
  但当身边的人都会有意无意伤害你时，手提电话即成了束缚，被困到透不过气。我害怕窒息而死，为此整整一个月没带手提电话。
  直至王子结婚前一天，我才因著责任，系回那束缚。
  就被困吧！能绑多久？过了最痛苦的明天，我会重生！
  妹子来电，商谈明天结婚事宜。
  回老家，门口贴著的红色对联、屋内的赤色「囍」字，刺眼得很。
  「哥，你来了！快试试这伴郎服合不合穿！」妹子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我应该满足了！
  「好！」
  换过伴郎服後行出来，刚见妹子呕吐著。
  「害喜得很厉害吗？」怀了四个月还会害喜的吗？
  「我的程度算轻了，妈说怀我时，头三个月每天起码呕三次！」
  「三个月？」
  我一愣，忍不住抓著妹的肩膊问道：「妹，你现在究竟有几个月身孕？」
  「哥，你发什麽疯？我怀了三个月！三个月呀！」
  不是四个月，而是三个月！
  那就是说，妹肚子里的人命不是在王子和我拍拖前弄出来的，而是在和我拍拖的期间。
  太好！原来是我一直搞不清！王子也没说过这人命是和我拍拖前弄出的！
  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以为他是无意的！
  答案却是最老套的：他一脚搭两船！
  妈的！那混蛋！
  还没消化这抽痛我内脏的消息，我眼角一瞥，看见足以把我被抽出来的内脏放进榨汁机榨碎的东西！
  我抓起妹的手，看著她的无名指问道：「你的戒指……是红榴石麽？」
  「红榴石？什麽东东？不是！这是红宝石！宁说他是学生，没能力买贵的，待他有钱後，就买只好的给我！刚才试了没拿下，正好！哥，戒指归你管，麻烦你待回找宁，把他那只也拿著好吗？」
  我把那只熟悉得很的戒指握在掌心，很想告诉妹子，叫她别担心！若不见了，哥有只一模一样的戒指做後备。
  a）t王子爱著我和妹。
  b）t王子只爱我妹，把我当作玩物。
  以上的想法一直在我脑中存在著。有趣的是，我从没想过答案C：
  王子谁都不爱！
  我瞪著掌心的赤红，大笑起来！
  我和妹，是多麽愚蠢！
  回想那带有承诺意味的生日礼物：
  1）t巨型咖喱牛肉包：我不想让人有种事後孔明之感，但我真的，从来不太爱吃面包！
  2）tMP3上的「承诺」：「嗯……你要…是还很爱我，我就…爱你如你爱我那麽多，我…们做恋人。」这句话，带有条件性！前提是，我还爱他！有趣，经过他的「爱情」洗礼，我还爱他吗？我真的不知，但他明显计算过，认为我不会！
  到最後，那伪红榴石，点明这份恋情，如镜花水月！
  我不明，为何他要这样伤害我，枉论知道他玩弄我妹的目的。
  而现在，原因我已不在乎，我要确保明天的婚礼照旧进行！我亦准许自己用秦以玺的身份活一晚，向伤我至深的王子收帐！
  前往王子家途中我喝酒壮胆，也好名正言顺以醉酒疯汉身份，在他公寓门前大吵大叫：「开门！杜熙宁！你这变态无耻下流万能插苏来者不拒爱滋病患……」
  确定声量大得邻居听得清清楚楚，再五分钟应有警察干涉之际…
  「你发什麽疯！」王子终於开门。
  「我人都到门口了！以往你不是以热烈拥抱欢迎我的吗？现在就算不抱，也去倒杯水来招呼我呀！」我手抓著门边，以防他关门。
  「你都不在乎我娶你妹，现在怎麽回忆过去呀！怎样，想在我的last　single　night来一个single　party吗？不用喝水了，喝我下面弄出来的『牛奶』吧！又不是没喝过！来，进来让我操你！要不然我就在邻居探头探脑的状况下强上你！」
  看！同志反面的场面呀！多难看，比王姓导演的强奸12345还要丑陋、还要猥亵！
  不，更难看的还没上场！
  他要胁我後，老神在在认为我必屈服，转身走进公寓里，我关上门，对准他小脚上五寸大腿下五寸（传说中的夺命上五寸下五寸）　，一腿伸下去！
  王子顿时摔在地上，我也没缓下来，坐在他背上压得他动弹不得，再拉他的手往身後，扯下自己的褓呔硬套在他手腕，再脱下他的皮带，缠著他双脚！
  全套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得让我觉得自己很有潜质成为SM强奸犯！
  王子终於切切实实感到恐布！这是我从他拼命挣扎扯得手腕都擦伤，又破口大骂粗言秽语尽出而得之。
  他在骂什麽？我听不到，我只一心一意，脱下自己和他的内裤，套弄自己几下，就硬进他那应该没人碰过的洞！
  「XX！停！好痛！」终於，他其中一句狮吼闯进我耳朵中！
  痛？
  够我心痛吗？
  在你嫌弃我是同性恋时。
  在你交女友时。
  在你在天台说那番话时。
  在你陷害我，迫我和大型犬分手时。
  在我知道妹大肚时。
  在我发现，你对我的一切，全是虚假时……
  我把他的身体翻过来，解了皮带，屈摺他的脚，并把皮带缚著他的小腿大腿。
  他另一只脚一自由，就向我的小腹伸去。
  毕竟他一向身高体健，若不是我来阴的，根本不能偷袭成功！所以这有力一脚，自然把我踢飞，并冒起呕吐感！
  但独脚蟹的他攻击力有限，我按著小腹，用自己掉在地上的皮带，困好他剩馀的脚。
  我撑开他双脚，在他的血液充当润滑剂後，这次进入顺利多了！
  我没看他的脸，随便盯著他的小腹作成固定视点，重覆进出的机械式动作！
  滴、滴……
  奇怪，他家的天花板漏水，滴在他小腹上！
  「贱人！是你在强奸我！别他妈的滴泪装可怜！」王子说著，使劲用身上剩下的武器——牙，朝我的肩膊咬下去。
  痛，不过比不上我曾尝过的！我反而，被那个「泪」字震住！
  我伸手摸脸，果然湿的。我哭什麽？今天上来，我是打定主意毁掉这个毁掉我的人！我要伤害他！打他打不过，困起来打，以他个性，伤害不大！所以我强奸他，撑开他的腿，摧毁他自尊！
  伤害王子罢了，我哭什麽？
  你已夺去我的理性了，还要操控我的泪线？
  我愤怒，也朝他的肩膊咬去！
  若我能元神出窍，用medium　shot看这画面，应该像在看由颜姓配音，专说森林野兽生态的「哭泣的森林」。
  「看，小明（狮子）　和小强（狮子）　在草原上亘相噬交，非要致对方於死地不可！」颜姓DJ，应会这样说。
  口腔里一直弥漫著腥甜铁锈味……
  我用最後一点气力，翻找衣物里的数码相数，避过自己的脸拍下他的脸和他被插的样子。
  「明天别耍花样！去娶我妹，给她幸福！要不我把照片带回学校派！」
  继强奸犯後，我又多项出路：流氓！
  我穿好衣服，在解下他的束缚前，扫视四周。
  血、精液，有我的有他的，中学时fool女会不是设定我和他的关系是鬼畜吗？
  完来是真的！
  翌日，天气：风和日丽。
  幸好王子和我妹因为经济关系，暂且不设酒席！所谓「结婚」，就真是只有在注册处签纸而已。
  他的身体状况，应能应付。
  我和他全身没有一处没伤痕，各人面上都挂了彩，不过都则上胶布盖了牙印，对上他人疑惑眼神，我还可开朗答道：「这是我和新郎哥的single　fight嘛！」
  一切没异样，他准时到礼堂。一对新人就对号入座，听著证婚人宣读婚约条文。
  两人看著文件，提起笔……
  「GAY！」
  新郎大笔一挥，在整张纸上填满这个字！
  全场，呆若木鸡。
  「哈哈……我不会娶你，因为我是gay的！重点是，我的对象是你哥哥！」他站起来道。
  「宁……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这话。
  「不信？」他扯开衣襟，身上紫红伤痕暴露在空气中。「看！这是你哥弄的，他昨晚还上了我呀！」说著，他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冲向我，也把我衣襟扯开。
  一式一样的伤痕，铁证如山！
  这就是你的反击？
  他拉著我冲出礼堂，像对为爱私奔的小爱侣！
  最後一瞥礼堂，妹子倒下……
  他把我拖到街上马路旁，我挣扎著。
  「去死！」我想打他，他这次已能避开！
  他甩开我的手，笑道：「你玩完了！」
  他想装酷，转身过马路离去。
  我不明白，他为何会看不见迎面而来的私家车！
  我更不懂，我为何要推开他！
  直至我躺在石屎地，眼睛慢慢睁不开，眯成一线，就只看到一线蓝天……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庄子．逍遥游》
  天空蓝色，其实不然。只是因其无垠无底，才会像蓝色。
  原意或许非如此，但我读时，认为庄子想说的，就是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
  所以，合上眼时，我在想，会不会这一切，也只是
  庄周梦蝶。
  我跛了。
  不论医生先生用词多隐晦语气多婉转眼神多闪避……跛了就是跛了！事实如此，我这一生都要一拐一拐，双足实在踏在地上的日子，已不复再。
  躺在医院一个星期，没人探过我。
  妈妈、爸爸、妹妹，像平空消失了。
  我受伤的事，他们是不知，还是知道却不愿再见我？我想选择相信前者，理性告诉我後者机率占九成。
  呃，要说探访，不是没有「人」，若那称得上是一个人。
  我一睁开眼，他的态度转了十万八千度，在我身边痛哭流涕，做尽一切浪漫的事要我原谅……
  小受不小心被车撞得东歪西倒，然後小攻在医院守著多天，然後几把眼泪、几个不眠不休的惭愧，终能感动小受，然後两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若有人这样想，是因为他真的看BL小说太多！抱歉，我的人生，不是BL小说！
  说回现实情况，我醒来说，王子先生还要耍酷地倚在门边，冷笑道：「怎样了？失去一切的滋味，好吗？」
  这一刻，不禁有点痛恨孟子先生。
  我又一次，因他妈的四端，去救那孺子入井。
  然後，我得到什麽？保了那无形的四肢，却害我实体的右脚瘸了？
  而，我保住的孺子，明明无形的四肢都没了，却能四肢健全地嘲笑我的伤残。
  若你自己有你所说的四端，劳烦你从棺木弹出来，给我解释这是什麽一回事！
  「你现在什麽都没有了，除了我！」
  蓦地，我听到有声音。
  这是金星语，因为我完全听不懂！
  换个说法吧！他所说的话，存在著多大的谬误，害我完全听不明。
  首先，我并非什麽也没有，起码我没被车撞得挂掉，起码……我的家人，只是暂时气我……另外，我不记得自己何曾拥有过他，毕竟经过这一切，我若还相信他是爱我的，那我不应躺在骨科，而是精神科！
  「怎样？我也什麽都没有，凑合正好！」王子高傲道。
  「你在开那门子的玩笑？」我搞清了，原来不是我，是他！他有精神病！
  「是怕你妹吗？她小产了，我和她之间的牵绊已消失了！」
  …………
  一片空白。
  谢……谢谢你告诉我！
  我果然，如他所说，一切都毁掉了！
  「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和你一起吗？」我很想笑著回答，却怎样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神经。
  「哈！你不是爱我的吗？无条件地。」王子先生，说这话时，是多麽的理所当然。
  「不是！」我推开你的一刻，把我对你剩馀的爱都推走了。
  现在，我只在想，为何那辆车，不把你撞死！
  「不了吗？有趣！在你毁了我之後！」
  去死！你真是疯透了，才把「你」「我」混乱来用。
  「随便！我走了，再见。」说著，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
  待他走了後，我就像临死前般，将过去一切回想一次。
  还爱他吗？
  不知道，有没有也没关系了。
  反正，比较起来，到现在，我一定恨他比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