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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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更新:2021-02-17 20:06 字数:4761
“老爷爷如何能说这种话,且随我去诊治腿脚,这件事情不用担心,我夫君一力承当。”陆真真说罢,捅了捅木子峻。
木子峻看着陆真真那副仗义的样子,无奈地摇头,朝那老汉说道:“我娘子说得对,老大爷尽管放心。”
老汉听罢,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一行老泪就这么顺着脸颊落下。
他们两个见状,互望一眼,各自眼中都有难言的感受。
“走,先扶老爷爷去城里澡堂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厚实的衣衫,再去给大夫诊治腿脚。”木子峻说罢,伸手扶起老汉,他也不嫌弃老汉身上那又是破旧又是脏兮兮的衣衫,还有老汉长时间不洗澡身上的一股异味儿。
还好澡堂离农贸街不是很远,这个澡堂小,是专门给城里一些平民百姓自己家里烧不起柴的人家冬季里偶尔来洗上一两次,价格也很公道。
陆真真不方便进去,便在门口等着。
没多久木子峻便扶了老爷爷出来,洗过澡换过衣衫的老人家看着没有脏兮兮时看起来那么苍老,反而显得年轻些,顶多也就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两人送老人家到附近一家药铺给大夫瞧,趁着木子峻随大夫在抓药的空档,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
“老大爷姓什么?家中是做什么的?”陆真真看着老人家,低声问道。
“老夫姓罗,贱名竹,如今认识我的都喊我一声罗大爷。”罗大爷介绍完自己,低头轻叹一声继续道:“当年老夫年轻时,是在一家客栈当主厨的,谁知后来客栈失意不做了,老夫便带着妻子儿子搬到这城来谋生,后来儿子长大娶妻后……老夫日子就不安生了。”
陆真真听罢,点了点头,对罗大爷很是同情,心里更是狠狠把罗大爷的儿子骂了个遍。
可是,正当自个儿想着想着,陆真真突然想起罗大爷刚刚好像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主厨!
☆、第一六三章 陈家的仇人
“罗大爷!”陆真真猛抬头看着罗大爷,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罗大爷说年轻时是客栈的主厨,可不知主要是做哪方面的菜?”
罗大爷本来还以为陆真真会问什么大事情,原来是这件事情。但是也正是这件事情,他昂起头来,骄傲地说到:“当年我拜师,师父乃是皇宫退下来的御厨,专门做饭给皇上太后吃的。”
呃……虽然这点也蛮吸引人的,但是她想知道的是他做菜的风格,早上钟想几才说过,要给新开的园子找厨子,这罗大爷若是合适……倒也可以留用。
“拜师时,师父曾有言让我们徒弟几个外出游历,学习品尝各地色香味俱全的名菜,我们几个师兄弟的手艺颇广,最主要的还是南方菜色为精,因为我师父当年是照顾太后的御医,太后身体欠妥常年食用比较清淡的菜色。”罗大爷说着,似乎是在回忆当年拜师学艺的情景。
陆真真点头,这边是南方,南方人多喜爱清淡菜色,这点也符合。“罗大爷,我与朋友合开了一家园子,需要请一个厨师帮手,也不知道罗大爷可有意?”
罗大爷听罢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却是哈哈哈笑了几声。“姑娘不嫌弃我这个跛脚的老头?也还没试过我做出的菜色,便对我这般开口是否有欠妥当?”
陆真真笑了笑:“罗大爷尽可放心,只要尝过大爷所做的菜色符合我们的要求,不管大爷今年几多岁数。也不管男女,不分哪里人,都可进入我们园子为厨。”
罗大爷这次收起脸上显得有点讽刺他自己的笑,正色地看着陆真真。当厨师乃是他毕生的梦想。只可惜他的厨师梦只做了短短时间便瓦解,如今有这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衡量着要不要把握。
为什么要衡量呢。主要还是自己这年岁……如他这般的人都成花甲老人,半身埋进黄土地,哪儿还谈什么梦想不梦想的。
但是若不试一试,那他有家无处归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
“罗大爷可以好好考虑一番再做定夺,不忙的。”陆真真见他犹豫,便开口说道。
反正距离园子正式开业还有很长一年的时间,厨子的事情确实可以不用着急。
罗大爷低头轻轻点了几下。其实他心里已经衡量好,只不过被陆真真这么一说,却又再次犹豫起来。
木子峻抓了药,回到两人身边,见陆真真脸蛋红扑扑。而罗大爷则是低头不语。“走吧,回咱们铺头去。”
“回铺头?”陆真真抬头看着木子峻,缓缓站起身来问:“不是要先安顿好罗大爷么?”
木子峻伸手轻轻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说到:“铺头自然有人会安排。”
这时候外头已经不早了,中午时分,行人有点少,陆真真便点头说到:“那且走吧。”
木子峻想伸手扶罗大爷,可那罗大爷为了展示自己能走路,非不让木子峻扶,拄着大夫给他的一根木拐杖。艰难地站起身来,然后挪了挪脚步,笑嘿嘿地说:“瞧,说了能走的。”
木子峻与陆真真对望一眼,他自然不知道罗大爷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倔强,但是陆真真却是一清二楚。罗大爷是想让他们看看。其实他还没老!
因为罗大爷坚持要自己走,这么一段距离走了将近半个钟才到,正好铺头的恒明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木子峻只上前跟他低语几声,恒明便走过来朝陆真真点了点头又对罗大爷说道:“罗大爷请随我走吧。”
恒明打量着这个罗大爷,正是整日在巷子里闭目不知生死的老头儿,这会儿洗了澡换了一身衣衫,咋一看却认不出来了。
罗大爷跟陆真真木子峻两个谢了又谢,这才跟着恒明离开。
“我们也回去吧!”木子峻伸手拉着陆真真,声音暖暖地说:“中午就在木府吃饭,我已经让人通知你娘了。”
陆真真撅起嘴,他这安排!自己都没同意呢,就跑去跟娘亲说自己中午不回家吃饭!
“主要是想让老夫人多多了解你。”木子峻解释着,两人边朝城门口而去。
想起老夫人,陆真真便又想起钟想几的奶奶,有一些时日没去看望她了,改天有空得去看望看望她老人家。毕竟钟家若非因为自己,估计钟想几会有多几个弟弟妹妹。
“想什么呢?”木子峻见陆真真沉默不言,低头问道。
陆真真抬头一笑,摇摇头。“快些回去吧,我肚子饿死了。”
木子峻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笑脸。
两人回到木府时,下人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老夫人这次带了好几个丫鬟仆从,加上木府原本的那几个下人,顿时觉得有点儿拥挤了。
不过午饭还是吃得很热闹,唯一遗憾的就是木子峻的母亲已经不在了,若她还在,见到儿子如今这么幸福,想必会很开心吧。
吃过午饭,陆真真打着饱嗝走出木府大门,木子峻自然相送。
木府离元下坊也就那么点儿距离,而且如今方圆百里之内有出现哪个陌生人他都能一清二楚,这点儿距离根本不怕会出什么事儿。
主要是这两个人腻歪得很,还未成婚呢便整日如胶似漆,给旁人看了去,羡慕的人更羡慕,指手画脚的人笑得嘴唇都裂到后脑勺。
回到元下坊,便见到牌坊下拴着一辆马车,仔细看,这辆马车不正是自家舅舅陈落斌的么!
他来了?莫不是他已经查到当年是谁陷害陈家的?
这件事情木子峻有派人去调查,只是事情过去太多年,当年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不在不全,想要查明真相这么短短几日根本没那么容易。
只是陈落斌却不一样,他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这件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无论如何他跟别人比起来都更加了解当年的情况。
这样查起来,更要事半功倍。
陆真真看了木子峻一眼,点头一起进了自家院子。
院子里没人,忙走进屋,却见到一脸阴沉的陈落斌,还有正抹着眼泪的陈氏,跟正在安慰陈氏的舅母,置于陈竟深跟陆展贺两个早不知被支开到哪里去玩儿去了。
“娘,舅舅舅母。”陆真真打了招呼之后,便走到陈氏身边,看了看舅母又看了看陈氏问:“娘,你这是怎么了?”
陈氏本流着泪,想让她开口说话已是不可能,陆真真遂回头看着陈落斌问:“舅舅,我娘这是怎么了?”
陈落斌抬头看了看陆真真,心想着自己这个外甥女比她母亲可是强上许多,虽相处时日不多,却能看出她是个有主意的。于是便道:“舅舅已经查出当年是谁陷害陈家。”
果然,陆真真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以陈落斌那日的样子,便不会让这件事情拖太久,没想到这么几日,便已经查到了。“舅舅,那人是谁!”
陈落斌双眼微眯,闪耀着些许危险的光芒,双手早已紧紧握成拳头。“此事主谋共有两个。”
陆真真放开扶着陈氏的手,走到木子峻身边,一起盯着陈落斌,等着他的答案。
“乃是陆志山小妾刘春阳跟城里刘知府二人合谋所为。”陈落斌说罢,望着陈氏极其悔恨地说道:“当年就不应该让姐姐嫁给陆志山这个混蛋!竟任由小妾陷害亲家,我定要把刘氏这个贱人手刃当下!”
说罢,陈落斌咻地一声站起来,双手握拳就准备往门口走去。
屋内众人见状连忙拉着他,不让他冲动。
这十几年的流放,人非人鬼非鬼的生活令他可以瞬间失去理智,若是真失手做下什么悔恨终身的事情来,却是大家都不想的。
“舅舅,切勿冲动!”陆真真拉着他的手,当着他的面劝说道:“十几年都过去了,不在乎这几日。”
一旁的木子峻伸手按住陈落斌的肩膀,沉声说道:“真真说得对,不在乎这一时。”
“是了是了,你也得想想我与深儿啊……”舅母追到他身后,拉着他的手臂竟也哭泣出声。想来她这几日为了安抚劝服陈落斌不要这么急于报仇,过得是多么担惊受怕。
“你先坐下,听听大家的意见。”陈氏哭腔的声音响起,又说:“空口无凭,得把找到的证据说出来,那刘知府在城中逍遥了这么多年,老树盘根,是个不容易对付的。”
“娘亲说得没错,就算要对付,也要名正言顺,总不能就这么去把他打杀了吧!就算是皇帝来了,他也没这个滥杀的权利啊!”陆真真说着,边推着陈落斌往后退去。
木子峻松开陈落斌的肩膀,任由他被陆真真几人推着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舅舅且说说,你是怎么查出来当年之事是刘氏所为。”陆真真这次站到陈落斌身旁,生怕他一个冲动又要往外冲去。
陈落斌铁青着脸,冷冷‘哼’了一声,阴沉地说到:“我找到当年陈府的一个小管家,便是他收受了刘氏的银子,趁着库房人不注意,放了几包私盐进去!”
☆、第一六四章 十里红妆之一
“她刘春阳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底哪里对不住她了!”陈氏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悲愤,掩面泪流不止。“从进了陆府门,我真诚待她,可她却为什么要陷陈家于不义!”
陈落斌听罢,即使是满腔愤怒也只能低头沉声叹气。
“娘,你何必耿耿于怀,那刘氏若还有半点人性,必定不会陷害我们几母子,将我们逐出陆府。”陆真真说罢,慢慢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娘是心地太过善良,这才让刘氏得了便宜去。”
“刘氏早与那刘知府有瓜葛,嘴上向外人宣称二人是同姓兄妹,实际上二人早有苟且之事。”陈落斌说着,抬头 看着陈氏说道:“而且我派出的人还查到,那陆展祥便是刘春阳与刘知府苟且所生的孽种!”
屋里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陈落斌,这个……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了。刘春阳从小服侍陆志山,后来直接被纳为小妾,又怎么会在成亲之前与那刘知府有苟且之事呢!
陈落斌看出大家的疑惑,便说道:“那刘春阳本只是个丫鬟,就算爬上陆志山的床顶多只是个通房丫鬟,又怎么会那么顺利便当了他的小妾!”
如此说来,刘春阳乃是爬上陆志山的床之后,再勾引刘知府,令刘知府暗中助她成为陆志山的小妾的?
想必当时刘春阳并非陆志山所中意,而是因为有了陆家的第一个骨血而被陆志山纳为妾,只是……那个所谓的陆家第一个骨血竟然是刘春阳与那刘知府的!
这是天大的一个笑话,陆志山若是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疼爱着的大儿子竟然是自己小妾与别的男人所生的孽种。不知会不会抓狂!
此时此刻,屋内的众人皆沉默了,大家都在为刘春阳的这些个恶行感到痛恨,甚至大家心里不知不觉中都在想有什么办法能令刘春阳落马归案。好让仇恨她的人手刃仇人。
“舅舅,如今……可如何是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