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3-07-10 19:08      字数:4860
  “嗄——不能给你看喏!”罔腰婶觉得颇为可惜地叹了句。
  “不好意思,相信我,我们其他医师绝对服务到你们满意,不满意退费。”为她们拉开候诊室的门,他遣开她们的意图十分明显。
  “哎哟,厚啦厚啦,熊就未厚这个查某囝仔气死!”金嫂率性地拉了拉罔腰婶,叨叨念念地将她拉离候诊室。
  “让她们这样气呼呼地走人,你满意了吗?”候诊室终于被清空了之后,柴劭淳凉凉地损她一句。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来不及武装自己的内疚,她强迫自己迎战。“我一点都没有破坏你生意的打算,你这么说未免太不厚道!”
  兀自在候诊椅上坐下,柴劭淳大刺刺地跷起二郎腿。“我再怎么不厚道,也不会上门找别人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女人就是不懂。
  “你以为我爱吗!如果不是你发出的噪音打扰到我的思路,我会这么无聊地上门找碴吗?”他的指控无异火上浇油,让童颖绿的怒人更是无可遏抑地增强火势。
  晃了两下脚丫子,柴劭淳细看她的激动。“不错嘛,至少你还知道自己是‘找碴’。”
  “你不要太过分喏!我只是要求你改善,还没到警察局告你扰人清静!”童颖绿气昏了,牙龈咬了又咬,只差没咬到舌头。
  “你以为警察会鸟你这么无聊的申诉吗?”骗人不懂法律啊!他可是有干律师的死党,靠山可比她强多了。
  天寿!这个男人真没礼貌,对女人说话,居然连“鸟”这个字都用上了?!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讲道理。”疲累地揉着眉心,她感觉好累,心态上好累。“算我拜托你好不好!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实在没有办法工作……”
  “你等我一下。”他霍地毫无预警地站了起来,往她的方向走来。
  童颖绿惊恐地瞠大双眼。
  他想干么!行凶吗?现在可是在他的诊所里,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他绝对规避不了所有刑责的。
  不料柴劭淳只是想越过她走出候诊室,但他的行为却让她的想像空间无限延伸,惊恐指数急遽爬窜而上——
  他他他……他准备去拿凶器吗!
  天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必要对她如此残忍吗!她该不该马上逃命要紧?
  她的脑子飞快地运作中,偏偏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连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只能在心里不断哀嚎和祈祷,祈求自己不会死得莫名其妙……
  “喏,这个给你。”柴劭淳不知何时回到候诊室,递了一个小纸袋到她面前。
  童颖绿神情戒备地瞪着他。“什、什么东西!”
  “你拿去就是了。”他将纸袋往她推进一寸。
  他进,她就退。“不要,我为什么要收你的东西!”谁晓得那东西会不会咬人呐?
  “拿去!”这回他的口气严厉了些。
  “不要!”仿佛跟他扛上了似的,她就是不肯乖乖听话。
  开什么玩笑,他好声好气时自己都不收了,哪有可能在他语带威胁的时候收下?好像显得她很贪生怕死似的。
  不收,绝对不能收!
  “我叫你拿去,这东西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坚持一定要她把东西收下,于是在不算大的候诊室里,竟跟她玩起“你跑我追”的游戏。
  “见鬼了!凭什么你要我拿我就拿?我偏不要!”木头都有三分人性,平常的童颖绿或许好说话,可一旦拗起来,就连老妈童梓姬都受不了。
  “童……你叫什么名字!”好在柴劭淳生了一副长手长脚,三两步的时间使轻易地逮到她,猛地接住她的手腕。
  “要你管!”气死!这家伙的手劲怎么那么大!她扭了半天都扭不掉,真麻烦!
  柴劭淳好笑地挑起眉。“要你管?好奇怪的名字。”之所以问她名字,是因为看来以后他们之间还会有牵扯——为了她所谓的噪音问题;这么小姐来小姐去的很麻烦,叫小童不适合她这么娇嫩嫩的小女人,因此还是问她的名字来得直接。
  “你……”童颖绿没想到他会如此解读。顿时笑不是哭也不是,心情复杂极了。
  她下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反应很快,快得连她这颗设计师的脑袋都有点赶下上了,真教人又恼又恨。
  “干么!舌头被猫咬掉啦!”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颚,没有多想地意图扳开她的牙关。“来。我看看舌头还在不在?”
  对他而言,这个举动可能不算什么,但对童颖绿这个生嫩的小女人而言,他的举动无疑是惊世骇俗!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她现在是在找他麻烦,他干么做出这么亲昵……呃,不合时宜的动作?
  脑筋还没想到该怎么对付他的轻浮时,她就反射动作地猛然闭上轻敌的小嘴;却在不经意之间咬到他的指尖。
  柴劭淳微蹙眉心,他没有吭声;心头却莫名地产生些许化学变化。
  一说起来,牙医这个行业,被咬是三天两头总会来这么一下的家常便饭,甚至连见血都不无可能;大部分的状况都是病患太过紧张所造成的伤害,因此在看诊前他通常会做足心理准备,即使被咬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但她不是他的病患,现在也不是在进行医疗行为,如此毫无预警地被她咬了那么一下,他的心跳微微浮动,仿佛就要发生什么不在他预料中的情事……
  童颖绿可不晓得他的心思百转千迥,她只知道自己闯了祸,她竟然咬了他!
  不不不。她是来“商请”他改善隔音设备,最多也只是拒收他拿来“意图贿赂”的物品,着实用不到咬人的桥段,这回她可真是闯祸了!
  惊吓过度的结果,她忍不住结巴起来。“对对对……对不起,我……”
  她不道歉还好,一道歉,陡地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厘清发生了什么事时,竟然发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
  天!这其间是怎么变化的!怎么一不注意就成了现在这副暧昧的模样?!
  “你咬我?嗯?”他眯起眼凑近她,看起来很是阴沉。
  “我我……我已经说了对不起!”小心眼、没礼貌!才见过人家几次面,就这样搂搂抱抱的算什么?她的心里不断犯嘀咕,俏脸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潮红。
  奇怪,这里不是有开冷气的吗!她怎么觉得好热?
  “你以为道了歉就不痛了吗!”嘿,这女人脸红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再遇见会脸红的女人了呢!
  “你有这么细皮嫩肉吗?”她知道会痛啊!可是只不过咬了下指尖,她又没有很用力,会痛这么久吗!她实在没什么概念,只能傻傻地问了句。
  他挑眉,盯着她张合的红唇。“嗯……或许有个地方绝对细嫩……”
  童颖绿还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涵义,霍地跟前一黑,感觉一方柔软覆上自己的唇瓣
  不不不……不会吧!轻轻咬他一下,就要以她的初吻来换!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
  她不假思索地意图仰头避开他的亲吻和接触,不料他似乎早已猜臆到她的动向,拿着小纸袋的大掌不由分说地顶住她的后脑,让她无路可退,密实且火热地贴住她的唇。
  童颖绿惊羞交加地瞠大美眸,被夹在他腋下的手无法施力捶打他的背,只能强迫自己平心静气,不为他的亲吻所诱。
  “把嘴张开。”稍离她的红唇,他沙哑地命令道。
  趁着这个空档,童颖绿异想天开地想避开他的攻击,但最后还是屈服在他顶住自己后脑的大掌之下,红唇再度沦陷。
  好,他不放手是吧!那她就死闭着嘴,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天真的童颖绿,全然不晓得曾经是校园里“把马社”主要干部的柴劭淳有千百种教她开启粉唇的方式,居然还可怜复可悲地在心头沾沾自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就因为她的不妥协,全然引爆柴劭淳的挑战欲念,他邪魅地勾起嘴角,原本扣住她腰际的大掌邪恶地攀爬至她的胸口——
  “啊!”童颖绿惊呼一声,没想到他会大胆至此,竟然企图非礼她?!
  没有意外的,柴劭淳得逞了。
  趁着她惊呼的当口,他用舌头顶开她微启的牙关,热辣的舌不容抗拒地“搜括”她檀口里的每一分柔软和甜蜜。
  摆放在她身上的大掌也没闲着,放肆地测量过她柔躯上每个部位的尺寸,直到她虚软无力为止。
  “收着吧,你一定用得上。”他扶着她的腰肢借以支撑她的重量,然后将先前一直拿在手上的小纸袋塞进她牛仔裤的口袋里,大掌贪婪地流连在她的裤腰之间。
  “你太过分了!”使尽全身的力量推开他,童颖绿差点没腿软地跌坐到椅子上;她踉跄地扶住墙面,用手背用力地搓揉他吮肿的红唇。
  柴劭淳眯了眯眼,对她那明显的擦拭举动十分不满。
  以前荒唐的时候,他的马子可是按照号码安排跟他约会的档期,哪个不是妄想得到他的亲吻和爱抚?
  唯有这个女人,竟然一副好像被野狗咬到的狼狈模样,着实教他忍无可忍!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虽然他有很多管道可以知道她的名,例如向左右邻居打听一下,或是直接问她的母亲童梓姬,但他就是想听她亲口招认。
  佯装镇定地瞪他一眼,童颖绿蓦然拔开腿就跑,在他还来不及阻止之际,她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柴劭淳怔愣半晌,慢慢的,他勾起嘴角笑了。
  “慢走,野丫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无处可逃!”
  第二章
  “呃……童小姐今天来看牙吗?”
  挂号小姐何绣荔一贝童颖绿臭着一张脸推开诊所大门,她不得不扯开职业性的笑容应对,即使她很清楚童颖绿的来意压根儿不可能是上门求诊。
  “不是。”童颖绿也不拐弯抹角,嘴角连拉高应酬式的弧度都懒,并且还过分的在听见何绣荔的招呼后,往下低垂了十五度。“你们柴医生在吗?”
  在童颖绿和何绣荔对话的当口,那刺耳且尖锐的机器声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耳膜,她着实怀疑跟前这个清秀的护士小姐,怎么忍受得了如此长期的精神虐待?
  “在在在,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何绣荔笑眯了眼,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汗因两种极端的表现方式而冒出额际。
  这女人三天两头来抗议,她真的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吗?
  “我想直接找他谈,可以麻烦你跟他说一下吗?”
  这种小护士没有任何影响能力,以前她不懂,还傻傻的以为跟护士小姐说一声就可以解决她的痛苦,没想到问题根本没有获得解决,甚至连半点改善的迹象都没有,所以她不再犯傻了。
  “喔,这样啊。”何荔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再难摆出上扬的弧度。“那麻烦童小姐稍等一下,我去通知柴医师。”
  在离去之前,何绣荔依照惯例带童颖绿到候诊室稍坐,然后才转身走进诊疗室。
  跟在童颖绿身后进入候诊室的是一位福福泰泰的大婶,她一进来,便眼尖地发现坐在童颖绿身边的欧巴桑是她的熟人,立即眉开眼笑地凑坐过来。
  “哎哟金嫂,你也到这里看牙啊!”
  大婶既然福泰,她的“马达”自是不小,这一落坐便将童颖绿给挤到座位的边角,要不是她机警地稳住身子,恐怕会被那位大婶给挤到座位底下了。
  被唤为金嫂的女人推了推老花眼镜,总算认出跟前这庞然大物……呃,是那位大婶。“罔腰啊,系李喔。”
  童颖绿虽然“地位”摇摇欲坠,心里还有着些许的懊恼,但对于跟前这两个女人的组合很难不感到有趣。
  那个罔腰大婶,说起话来十足的外省腔,可是却取了个道地的本省名字;反观那位金嫂,一开口就是台湾话,却让罔腰大婶为她添了个“嫂”字,这岂不有趣得紧?
  “不就是我咩。”罔腰咧开嘴笑,指了指自个儿的门牙。“以前做的假牙要掉不掉的,我来问问柴医师可不可以别换新的,反正这副我也用得挺习惯的咩,现在时机不好,能省则省啦!”
  金嫂了解地点了点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伊真好啦,未叹李咻多钱。”
  “就是嘛,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来找他的呀
  童颖绿虽感觉两个女人的对话满有意思的,但这两个老女人似乎有些不上道,老是称赞她的敌人多好多好,听得她心里颇不是滋味,百无聊赖地起身看着诊疗室墙面上一张又一张的医生证书。
  咦!那个臭男人才三十二岁喔!
  一个大她五岁的男人,还不懂得体谅其他人的感受,真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