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作者:
冥王 更新:2023-07-10 19:06 字数:4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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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为我心疼?
我会。
第八十一季
红色的血液,白色的墙;蓝色的手术室门;惊心的手术室灯亮了起来。
刚才的一番嘈杂,仿佛不复存在;一切归于平静。
已经被吓傻的汪檀呆呆的看着“手术中”那三个字;极难接受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白诺言和她生活在一起那么久,虽然她不敢说自己很了解白诺言;可也了解个大致。白诺言是一个异性只要接近她一米内,就本能的排斥,更别说牵手和做别的亲密的行为了。可刚才,医生直接下结论;流产。让汪檀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想到最近白诺言在练舞的时候的确会有不适,可每次她问起时,白诺言总是摇头说没事,在某些方面,白诺言极为好强,于是她也跟着不想多问了。
刚才在后台,看到白诺言从演唱会上镇静的走下来,可只一秒,她的伪装便卸下来,直直的倒了下来。汪檀吓得不知所措,只好叫人打着120急救电话,准备给孟津维打电话去,在她眼里,和白诺言亲密的人也只有孟津维了。她的电话还未打出去,程沂哲便冲进来了,汪檀傻了两秒,外面保安守得如此严密,他竟然能直接就冲进来。
程沂哲直接将白诺言抱着就走,汪檀也反应回来,跟着程沂哲跑了出去。
程沂哲手上的血越来越多,白诺言在他怀里竟然笑了笑,脸色更为惨白,伸出手摸在他的脸上,“你也会为我心痛?”
他一直紧咬着牙,而白诺言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上了车,程沂哲急速的开车,车速越发的加快,汪檀则将白诺言抱在自己的怀里。
到了医院,程沂哲立即将白诺言抱到急救室,汪檀在后面追着。
在一名女医生看到白诺言之后,带着诧异和愤怒,“怎么又是你?上次不是警告过你吗,你再做人流或者孩子不保,你这辈子就可能不能有孩子了……”
程沂哲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汪檀永远忘记不了他的神情,像被人突如其来的扔到悬崖下面,表情痛楚盖过了诧异和震惊。
而此刻,汪檀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这才打量着坐在另一边的程沂哲,他目光空洞的盯着手术室,好像多眨一次眼睛,就会错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看到程沂哲这样,汪檀心中的怀疑完全不能当做怀疑了。
可还是会感到诧异,她从未想过,白诺言会怀孕,更无法想象,白诺言肚子里的孩子是程沂哲的。如果是真的是这样,那白诺言从头到尾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待在程沂哲身边,这样想下去,太可怕了。程沂哲和江桑榆一直被称为金童玉女,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证明外界的传言不过只是传言而已。
程沂哲这样,谁会怀疑,他对白诺言的感情?
尤其是那女医生尤不解气,对着程沂哲大吼大叫,说他根本不像个男人,让女人一而再的为他受苦,他害了别人一生。而程沂哲竟然只是默默承受,一言不发的接受对方越来越过分的辱骂。
最后那医生见程沂哲这态度,终究不忍心再骂下去,只是很无奈的开口,“她根本就不适合怀孕,她这身体被她自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折腾,根本就不能保护婴儿在子宫里生活……这个孩子保不住,她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他们都知晓,这个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程沂哲闭了闭眼睛,刚才发生的这一切,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他一只手摸在自己嘴上,还是难以呼吸,喉咙发干,只听见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他的视线,一直看着某个方向。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遇见,之后她装做丝毫不在意。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她一直都那么会伪装。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洒脱,没有那么潇洒,即使有,也只是在表面。
在他们的亲密接触之后,他也提过一两次要做措施。她却总是笑,既然他花钱了,她自然应该让他爽到极致,不用他担心任何。她都那么洒脱了,他也不再扭捏。提过一两次之后,也便不提。偶尔想起,她也只会说她自己知道做措施,不劳他费心。她可不会那么蠢要帮他白养儿子,时间越久,便越没再考虑这个事情。
他不是在花丛中身经百战的男人,也没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些年来,真正在他身边的女人,竟然只有她一个。
他咬着自己的唇,他不愿意说自己不知道,这不知道给她带去了太多伤害。
他明明可以说自己不知道,那个死女人从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从不珍惜自己的生活,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珍惜。
“你也会为我心痛?”
她要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他心痛?
像她会做的事,别人以为没有任何意义,她自己却会觉得对自己很有意义,她就是这样,只按着自己想法去做。无论别人觉得值得与否,只要她自己觉得值得,那就去做。
那他不心痛,她是不是就不会做这些事了?
孩子,他从未考虑过这个话题,无论什么阶段,他都没考虑过这个。
白诺言似乎常常提及这个话题,总是说她自己多么多么讨厌小孩。除了会哭会闹,什么都不会,偏偏作为大人还不能去骂不能去埋怨不能去打孩子,因为小孩现在还没有自制能力,所以大人就必须忍着。
她总说自己一定不会成为一个好母亲,因为她特别的没有耐心,也不喜欢孩子,所以她希望她最好不要有孩子。
她在看过某一期采访三位生了小孩的妈妈之后,坚定的说她很害怕生孩子的感觉,就像会死。而且生孩子是一件多么纠结的事,自然生容易出事,不自然生又会很疼。而且不给孩子吃母乳,自己会愧疚,给孩子吃母乳,会担心□下垂。
她还说,孩子的教育一定会是一个大问题,因为她除了放养,什么都不会。如果她有孩子,肯定不会去过问她成绩好不好,读书努力不努力,只要长大能挣钱就行,有什么比孩子快乐更重要,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一切都可以。
她说,如果她以后有儿子,一定不能像她这样矮。否则她会想将那小孩直接弄死,省得因为太矮找不到媳妇责怪她身高不行。
她说,如果生的是女儿,那就太好了,无论美丑,性格好坏,是现在男女比例之下,一定能嫁得出去,虽然会亏一点嫁妆。
她说过那么多话,他全都记得,点点滴滴,全在他的心上。
是什么时候,她所说的话,她所做的事,全都融入他的生活。
他一直在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却还是犯了自己最不想犯的事,并且无路可退。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有着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用着这样的方式,和他永远的纠缠不息。
可不可以不要和江桑榆结婚?
可不可以不要和江桑榆在一起?
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你知道的吧,我喜欢你。
为什么就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呢?
我哪里不够好?
其实我也可以变成你喜欢的那个样子,我可以改。
你愿不愿意要我?
为什么要去喜欢江桑榆呢,我讨厌她,尤其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我不要你们在一起。
我不想你们在一起,我希望你取消婚礼。
……
我只想告诉你,我这辈子,从未这么喜欢一个人。
我只想告诉你,那个人,是你。
手机里,保存完好的短信,全都是她认真时所发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终于在最后一条时按下回复:我也是。
长久的,手机显示着信息发送成功。
我这辈子,从未这么喜欢一个人。
我也是。
我只想告诉你,那个人,是你。
我也是。
这一次,不用你请求。
只因为,心甘情愿。
第八十二季
白诺言被推到普通病房,她迷迷蒙蒙的沉睡着。
程沂哲看着她仍旧惨白的脸;心像少了一角;向另一边走去。站在巨大的窗台前,看着外面的世界;阳光洒满了大地;他却以为才下过一场大雪,否则心怎么会如此冰彻骨。
之前;他去找过医生。
“她真的不能再有孩子了吗?”
“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有了。”
“真的不能有了吗?”
“如果真想要孩子,还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比如试管婴儿……”
“真的不……”
医生看了看他的脸色,“也不是一定,兴许有着奇迹。”
他继续看着外面一物一物;手指夹着一支烟,狠狠的吸了好几口。
却因呼吸不畅,呛得止不住咳嗽。
不能再有孩子了。
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可她才二十五岁,人生还没到一半。
是上苍开的一场玩笑吗?可现在,不是该揭开捉弄了吗?
明明知晓,后悔没有用,还是忍不住想到那两个字。
他拿出烟盒,放在地上,将烟全都取出来。坐在地上,什么都不顾及。就这样一支一支的抽着,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管,让这烟雾腾空,充斥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装满一切,就不用再去想了,就不会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她不停的流着血。像永远止不住的伤口,一点点扩大,他怎么都塞不了。
伤口会结痂,可是心底的伤口,永远都没有办法复原。
一支又一支烟,地上摆满了烟头。
嘴越来越干,像吸毒一般。
大脑慢慢的混沌,像走进了一个迷宫,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终点,反复的走,兜兜圈圈,回到了原点;再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直到烦透了,燥闷极了,达到极限了,还是找不到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没有黑暗,却是灰色的空气,永远分不清黑暗或者白天。
继续混混濯濯。
继续,麻木。
继续,让自己压抑。
继续,反复的痛。
原来,没有伤口,也可以这样,痛得难以复加。
没有终点,无穷无尽。
他的目光,幽远,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认命,无处可逃,只有接受。
阳光在旋转,洒在他的身上,却照不进他的心。
这个天气,冷得他难受。
他撑起自己的身体,努力的站起来,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站着都需要勇气。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病房走去,人总想躲,却又知道躲不过。
站在门口,顿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推开门。
白诺言睁开眼睛,目光向他的方向移来。
她嘴角竟扬起一抹笑,像是在讽刺,却不知道讽刺的是谁。
她的脸色好了许多,至少不会白得透明,好像就要离开。
他嘴更干了,张开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看了他许久,歪了歪头,一股强烈的烟草味袭来,浓烈,却并不让人讨厌。
汪檀也在此刻推开门,看到他们都在,将手机收好,转身就想出去。白诺言却将她叫住,“正想找你,你跑哪里去了?”说着也不等汪檀回答,“我都住院了,还东跑西跑,就不怕我克扣你工钱?”
汪檀张张嘴,对白诺言这不以为意的样子有些感伤,她知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情况,知道不知道孩子掉了意味着什么?
她也许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猜测让汪檀更加的难受。
白诺言见汪檀纠结的样子,没来由的憋着一股气,“回去给我带几件换洗衣服来,讨厌穿着不是自己的衣服,感觉烦透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任性,汪檀愣了愣,点点头,“好好,你要穿哪一件?”
“常穿的就行,随便哪件,只要是我自己的衣服就行。”
白诺言翻了个白眼,汪檀答应着便出去了。
白诺言想换一个姿势,看着打着点滴的右手,没来由的又开始烦躁了。
她的目光被那一滴一滴下落的水吸引,越看越慢,好像就快停了,让她有种想拔了的冲动。冲动是冲动,却没有真干。
她做这一系列
事时,程沂哲都安静的看着她。
他突然走到面前,将她的手放下,随便将吊瓶放得更高了。原来她刚才一直乱动,针头的位置发生变动,血竟然倒流出来。
她斜斜的看他,脸色很平静,“原来你挺有空。”
程沂哲抿紧嘴唇,觉得她澄清的眸子竟如此碍眼。
他不开口,她继续,“我还以为你会忙得昏天暗地,一般挣大钱的人啊,就特别忙特别忙。”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站着,脸色很不好。
她用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她真的太善良了,还知道关心他,来,鼓励一下。
他认真的看着她,“我取消婚礼了,以后也不会有我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