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更新:2023-07-10 19:05      字数:4822
  “留着送给你的锦桓吧。”
  苏文被噎的一时不好回答,尴尬了半天才说:“你后面头发有一点不齐的,我帮你再修修。”
  说着拿了水果刀又过来继续动工。
  忙着忙着,门铃响了。
  “您好,简小姐,中午送餐到了。”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你点餐了?”苏文边收拾头发边问。
  “恩,我让餐厅每天送餐过来的,所以早上你推车进来,我真就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文甩甩手上的碎头发,拿着西餐刀就去开门,我没心没肺的跟过去,准备看看今天中午都有什么好吃的。毕竟今天早上,我的早餐全被苏文打包入腹了,只大发慈悲的给我留下一瓶酸奶。
  饿到现在,我的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
  可是,我明显低估了狗仔的实力。
  我走过去的时候,苏文正好开门,只听“咔嚓”一声,我就被大块头单反相机的闪光灯晃的睁不开眼。
  想必苏文也是被晃了一下,因为按门铃的时候听见是个女服务生说话,我特地吩咐了餐厅要女生送餐过来,所以,苏文开门的时候才没什么防备。
  但是一开门,没有午餐,只有端着重部头相机的一个男的,程我俩恍惚这么一秒的功夫,拍了一张照片已经迈开步子逃跑。
  不过苏文反应极快,一点没再迟疑,迅速的追了出去,我也跟着跑出去,眼见着苏文扭打着要跟狗仔抢相机。
  我也迅速的扑过去帮忙,不是我觉得自己V5,而是我必须把照片抢回来,不然我实在怕我会被苏文的粉丝们撕了吃了。
  扭打的时候,我才看清狗仔的脸。
  一看见这张脸,我不由得从内到外更加亢奋的跟他抢相机,从苏文的表情来看,他也一样。
  因为这位神奇的狗仔不是别人,就是昨天的袁泽。
  我就说是什么样的娱乐圈金牌记者,竟然能够准准的知道我住在哪个房间。而且,我想他敲我门,并没有想拍到苏文,他只是特地过来拍我的而已。
  我真是好奇,安保防范那么周到的柏悦,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让这个卑鄙的人通行,后来拼死抢相机的当空,我精神一晃才想起,我跟淘宝的李经纪聊天的时候,告诉他来柏悦找我需要报的访客密码。
  ……
  昨晚我着急来着急去,竟然没想到把密码改了,竟然又让他得手一次!
  这次一定要把他的相机抢到。两个人斗一个,袁泽很快就寡不敌众,眼见着我们俩要胜利了,我胜券在握的有点得意忘形。抢到相机从他脖子上套下来,准备乐呵呵的扭头狂跑。
  还没等我扭头,袁泽狠命的一推,苏文就势倒在我身上,一刹那,我感觉脸上凉凉的。
  一点都没迟疑,苏文立刻爬起来扑过去按住拿到相机的袁泽,把他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我也恍惚的从地上爬起,只是有哪疼的厉害。
  走过去帮苏文的忙,我也赶忙过去,谁知我刚蹲□,就听见苏文大吃一惊:
  “简洁,你的脸!”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惊,伸手一摸,狠狠的吓了我一跳,满手的血,那我现在的脸是成什么样子了。再看看此刻滚落到一边的西餐刀,上面也是沾着点点红色。我被吓的慌了神,一下子该怎么做全都不知道了。
  只听见苏文说:“你先别急,先得帮我按住袁泽。”
  我努力的把一直挣扎的袁泽摁的更加老实,接着就见苏文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领结,用领结的带子,把袁泽双手的两个小拇指狠狠的饶了四五圈扎在一起。
  “你先回房间看看伤,我把他带进去。”
  紧接着苏文就这么拎着袁泽被捆起来的两根小拇指把他提起来,手指被提的生疼的袁泽吃痛的叫了起来。苏文一只手控制着袁泽,一只手不停的狠狠拽领结,好让他双手疼的扭曲,无力反抗。
  就这样,终于是把袁泽关进了我的房间。
  一进房间我就扑向了卫生间,看了一眼,顿时傻眼了。
  从颧骨到眼皮底下,接近两厘米。伤口挺深,脸上生疼,现在还在不停的流血。
  刚才外面打斗那么长时间,苏文的刀一直牢牢握在手里,以至于他被推倒在我身上的时候,那把刀就这么划在我脸上。
  我扯了卫生纸捂住脸,冲出来开始踢被苏文放倒捆在地上的袁泽。
  苏文还在满屋的找能把袁泽捆着不动的东西,我一边踢一边哭,越哭越觉得伤心委屈。苏文在我柜子里扯了一条蕾丝红裙子,一条一条撕开把地上的人捆的结实。
  捆好袁泽苏文站起来拉我,被我甩掉,几番拉扯之后,他大力把我拖开摁着坐在床上。
  他双手撑在我的肩膀上,高高的身躯笼罩在我身前:
  “小洁,没必要跟他生气。是我不好,把你拖进我的麻烦里来。刚才也是我不对,太过掉以轻心让他拍到照片。最后还是我不小心,让刀子划伤了你的脸。”
  他的手指骨节有力,按在我肩膀上竟然有些疼,我一只手捂着脸,只感觉沙沙的疼让人只想狠狠的哭。
  “所以你要怪就怪我,要骂就骂我,要打也是打我,不要为这个不值得的人生气。”
  说着他停了停,脸上神情严肃,甚至有点可怕。
  “你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听着他这么说,我渐渐止住了抽泣。苏文在房间里翻出药箱,兑好了碘酒、拿出纱布和棉签。我不敢看着镜子自己给自己消毒,只能让苏文帮忙上药。
  褐红色的碘酒很小心的擦在我脸上,我有些躲闪,但是过了一会,竟然也没觉得疼。从小到大,除了被绑架的一次受尽了委屈,之后再也没有受过一点伤,浑身上下一个疤都没有。
  可是这一次,却伤到脸,而且刚才那么危机的情景,如果袁泽的力道再错一毫分,那把刀子都可能直接插到我眼睛里。
  世事弄人,却又巧合无限。今天的事情一件赶一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环一环的坍塌,最后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好在于在糟糕的环境和现实中,仍然要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只是在我脸上给了一道口子,而不是为了更加悲惨的戏剧效果毁掉我一只眼。
  听着他这么说,我渐渐止住了抽泣。好在老天只是在我脸上给了一道口子,而不是为了更加悲惨的戏剧效果毁掉我一只眼。
  就像简则成剥夺了我的自由,最后赠与我一本额度不限的支票一样。
  10岁的时候,简则成把我带到他的家,给我一个新的名字。让我住进他富丽堂皇的华美居室,和之前三餐不饱、贫苦孤立有了天壤之别。
  家中仆人成群,却从来不显得热闹。家主简则成性格孤僻,整栋住宅也就带上了他那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我少时在他身边极为小心谨慎,但亦常常动辄得咎。只是那人连发起火来,亦多为沉默隐忍。多年之中,唯一一次见他失控,也不过15岁时忤逆他的那么一次。
  更多的时候,我有何事稍不遂他心意,他都会给我设置一些适当的惩罚。
  他回家的时候我没有礼貌的问好,罚背诵《古文观止》三篇;下楼梯的时候脚步声太重,罚光脚站一小时;摔碎了一只杯子,罚站着吃饭一星期;考试进步不够二十名,罚所有课本抄写一遍。
  那时我读书没有什么基础,10岁时直接进了初一的班级,又是简则成负责安排的私立学校。在那所顶级的贵族私立中学,身边的同学都是天生的骄子,他们聚拢在一起,有着相同的的家世相同的兴趣相同的气场。
  我从一开始就小心的和他们保持着距离,刚刚经历的被孤立还铭记在心,和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又让我望而却步。虽然我也一样有名牌的衣服可以频繁更换,有豪车和司机每日的接送,但是我并不能从心里认同,我和他们一样。
  因为确实不一样。他们一出生就足不沾尘,我却是在泥巴里艰难长大;他们背后都有着显赫的家世,我却不知从哪里来,连身份都没有线索。
  被迫寄居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家中,接受突然出现让我难以招架的一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突然从此被拦腰隔断。这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小心翼翼,努力完成者简则成的要求,看着他的脸色生存。
  在学校的时间我一直是一个人来来去去,但却觉得比在家里的压抑气氛要轻松一些。至少在这里不用每一个举动都提心吊胆,不用害怕什么时候背后忽然多了一双审视的眼睛。
  同学们刚开始曾对我这个插班生表现出额外的兴趣,慢慢发现我的不合群,也就都渐渐当我不存在。
  其实我心里也渴望能和大家融为一体,可是又害怕走进去之后,被发现原本不属于他们的群体,会变得更加孤立起来。
  在这里我只交到了一个朋友,是一个家境不好的男生,因为全市第一的成绩,被学校以免费入学和高额的奖学金挖角而来。
  他和我一样落落难合,总是一个人出入,全部在学校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或者一个人在操场上走路。后来老师安排他帮我辅导功课,慢慢的竟然有些相熟起来,我开始有一个人可以陪着说说话,有些小心事可以一起分享,甚至于心中曾经萌生过懵懂的,青涩的感情。
  他是我年少的时候,唯一有些温暖的回忆。让我觉得自己不那么孤单,面对突然改变的生活,也能增添一些安心和勇气。我开始尝试着去积极面对生活中的事情。面对突然出现的监护人,逆转的环境和生活。我把这些改变当做是上天给予的礼物,哪怕这礼物接受起来其实有点棘手。
  15岁的时候,这个男生突然被简则成好心的送到国外读书,我失去了唯一的朋友,从此又变回一个人。
  ****
  10岁之前,我生活在一家孤儿院。据说是私人捐款开的,但条件并没有因此优越,赞助人兴之所至投资,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孤儿院经费一年比一年吃紧,小孩子们常常吃不饱穿不暖。院长们陆续靠着做慈善的名义另投高枝。新一代的继任者,同样秉承前辈风格,关注表面工作,只为争取更多在电视报纸上曝光的机会。
  而我就是他们经常用来曝光的一个代言。
  因为长的还算乖
  巧,在人前也听话,从四五岁起,我就经常被安排给领导献花,或者代表院里出去表演。那时每次表演之前,主持人总会声情并茂的讲一个故事,说我家庭如何悲惨,四目无亲,却一直自强自立,在孤儿院身作表率,接下来请欣赏XX孤儿院某某小朋友的表演云云。
  其实我跟这个故事丁点关系都没有,关于我的来历,没有任何人清楚。我和这家孤儿院一样的老,它投资成立的时候,我就已经被送来了。听后来人说那时我刚满一月,和孤儿院的落成剪彩一起过的满月,电视上还有转播。
  所以说,我几乎是从生下来,就成为了这家慈善机构的代表形象。那时候经常出去表演,有很多人喜欢我,许多素不相识的人都常常来孤儿院看我,送我好多礼物。他们夸赞我是一个乖巧和顺的孩子,又多才多艺,以后长大了一定有福气云云。
  长到八九岁的时候,我的代言人地位不保。
  院里多了很多年纪更小更可爱的孩子。我只好退位让贤,在电视上看着这些新小孩声泪俱下的讲自己的故事。
  其实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希望能听到任何有关我来历的流言。
  比如,能有一些和我有关的记录或物品,留给我一个普通的姓氏;或者有几个疏远的亲戚,哪怕从不打算抚养或者探视我;又或者能够听到有关父母的蛛丝马迹,哪怕是知道他们已经因为骇人的灾难天人永隔。
  只是,都没有。
  我慢慢快长大了,而且我会跳舞,我会唱歌,我会画画,我会弹琴,我甚至会一点点的英文。那时候的我憧憬美好的未来,我认为我终于会获得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这种转机,来的很快。
  安非他命
  10岁的那年,简则成出现。他打扮的像一个普通人,说是想在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他谁也不理,单单叫了我。他说他想要收养一个孩子,可以跟他索要任何东西,只是需要懂事、听话,然后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跟他说,不愿意。
  那时我见到的他,是个冷漠的大人。冷漠,高高在上,不会用友好的语气和别人交谈。我拒绝的干脆果断,从没想过去再去听他更多的条件。
  他没再说什么,很快离开。只是这件事后来却引起轩然大波。不知道是谁从哪听来说他是一家很牛的企业的总裁,资产有数不清个零。
  如果我答应了,这么有钱的人一定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