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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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处自说 更新:2021-02-17 19:59 字数:48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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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熙心头酸涩,紧紧抱了蒙恬,将悲伤锁在心里。无论任何时候,蒙恬总是信她无疑,可她却无可避免地拖累着他,若不是因为自己身份敏感,依着秦王对蒙氏兄弟的宠信,蒙恬的官位,恐怕远远不止现今如此。
“我没有求子澶,但让公主给父亲带信了。”她不愿意骗他,终究说出事情。
情到深处,无可奈何,便只能遵从自己的心。
蒙恬揽她的手一颤,瞬间便回复平静,更紧地搂她入怀,“你如何知晓?”
“我,我猜的。”
他轻笑两声,垂眸看她,“赵王会信你吗?”
琉熙愣了愣神,精心思虑蒙恬的话,思忖中,秀眉越拧越紧,深深挤出一个川字。
蒙恬暖笑盈盈,抬手抚开她紧蹙的眉头,粗粝的指尖抚过她凝脂般的肌肤,带来阵阵诱人的战栗。琉熙抬眼看他,紧了紧环抱他的手。蒙恬的吻印上她的眉心,清润的湿气吻开她的眉间,也吻去她心头的忧愁。
“为臣子者,只要尽到本分便可,你已尽力,君王不用,便是他自己昏聩,与你无干。”蒙恬顺着她秀美的额头吻上她的眉梢,双唇徐徐滑去她的耳后,在她耳畔轻声低喃。
“你不怨我吗?”琉熙的脖颈扬起魅惑的弧度,迎凑上蒙恬的吻,迷乱问道。
“你只是猜的,不是吗?”蒙恬的吻不曾停歇,顺势已将她小巧耳坠含在口中。
琉熙无语片刻,想了一瞬,却也觉得自己虽是先知,却也无有凭证,只得低低嗯了一声。
“蒙恬,谢谢你,如此对我。”
“玉娘,是我要谢谢你。若不是你不离不弃,我也不能如此坚定。”
69、几番魂梦与君同 。。。
作者有话要说:某春今天第一天到新公司上班,原本以为会很累呢,结果发现意外惊喜,除了下属们比较吵闹,真心没有其他不快。一定是亲们给某春带来了好运,么么……某春会努力码字的!
对了,好久不见千羽了,还在吗?——早春芳华
自骊山返回的队伍虽然巨大;却行动迅猛如雷,自骊山西南而出时;甚至连昌平君事先驻扎的卫戍都还未能得知讯息,误将秦王车驾拦阻下来。
不过两个时辰不到;庞大的队伍便进入咸阳城中,赵政传令,个人自行回府休息,次日于大殿恢复朝议。
蒙恬与琉熙听命后;正想回去府中;軿车才行几步,却被宫中皂衣侍者拦住。
蒙恬掀帘而出,侍者躬身说道;“王上有命;令蒙恬大人携夫人随奴臣等入宫,有要事相商。”说完,闪身现出身后宫车,“请大人与夫人登车。”
琉熙不等蒙恬入内来扶,掀帘步出车厢,跃下车板,携着蒙恬的手,凳上宫中遣来的马车。
刚刚坐定,宫车便辘辘而行。
蒙恬执起琉熙的手,强笑了笑,“别怕,王上并不知晓芸姜公主心仪子澶。今夜公主失踪,定然不会与子澶出逃相连。若是问起伐赵之事,你我便只推说不知。”
琉熙点头,“你我本来也的确不知啊!”
咸阳入夜宵禁,街上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半分人影,宫车快行,片刻便已驶入宫城,停在宫门之前。
蒙恬搀扶琉熙挑帘下车,刚刚站定,却见赵高已候在门内。
赵高笑着躬身一拜,领着他二人沿着宫道而入,折转几处后,终是隐入桦树林内,进入密室之中。
赵政已然换了衣袍,倚坐正中榻上,身侧芸姜陪坐,身后立着蒙毅。
“你们两个上前来。”赵政的声音翁然冷厉。
蒙恬牵了琉熙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走上前去。
赵政正色问道,“魏夫人真的死了吗?”
“是,”蒙恬肯定地点头,“夫人产后虚弱,已然葬身火海。”
“那为何寡人遣去的随从未在屋中找到尸身?”
“兴许是逃出屋外了呢!”芸姜忙接口答道。
赵政侧目冷色看她,凌厉目光扫过她的脸颊,似能将一切冻住,“寡人要听他们说。”
“启禀王上,我与蒙恬本已将夫人救出院外,但当时宫道也已着火,夫人虚弱之极,呛入不少浓烟后,便失去气息。”琉熙上前一步,跪坐王台之下,沉着冷静说道,“琉熙施法将夫人就醒,夫人便要我与蒙恬自行逃命,我二人不愿离去,夫人便趁我等不备,奔入火海之中。”
“你二人可亲眼所见,她被烧死?”赵政又问。
琉熙俯身长拜,借机掩去面容,“未有亲眼所见,但夫人奔入火海之后,恰有院墙于火中倒塌,正是倒向夫人所在之处。故而我等断定,夫人已葬身火海。”
赵政凛然神色徐徐退去,狭长眸子慢慢睁开,笑意自嘴角爬进眼中,“寻尸的护卫确在院墙之下找到一具烧焦的妇人尸身,看来你二人并未说谎。”
“王上英明。”蒙恬本是随着琉熙跪坐王台之下,听了赵政的话,连忙俯身拜下。
“如此说来,子澶出逃,与敏亚之事并无关联。”赵政伸手揽过芸姜,让她靠坐怀中,芸姜神情自若,却难掩苍白。
蒙毅自赵政身后走下,也跪坐蒙恬与琉熙身旁,深深一拜说道,“王上,今日行宫大火,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所致。且今日之火,从方位判断,正是由魏夫人所居小院而起。由此可见,放火之人,意图明确,正是要残害公子与夫人。”
“蒙毅,依你所说,难道放火的,是子澶?”赵政淡淡问。
蒙毅又是一拜,道,“依末将愚见,放火之人应出自楚地,但,是不是子澶,末将却不得而知。但既然放火的是楚人,子澶身为昌平君所掌卫戍属官,又出自楚地,却也难脱干系。因此失去踪迹,却也合情合理。”
琉熙心中暗暗一笑,蒙毅这话,听来模糊暧昧,不知所云。实则兜兜转转中,却是将相助偷送敏亚出宫与子澶出逃,撇了个干干净净。
“密室之中,没有外人,不必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琉熙才在得意,却听赵政冷哼说道。
蒙毅抬头打量赵政神色,只得坐直起身,道,“依末将看,主使放火之人,不是太王太后,便是阿璃王妃。且昌平君事先必是知晓此事,否则断不会下令把手出入骊山各处要道。如此行事,不过就是为防王上暗中遣人相救魏夫人,送出骊山。既然子澶是昌平君属官,那即便不曾参与事前谋划,也不至于帮助魏夫人脱逃骊山。”
赵政侧耳听着蒙毅的话,目光却是投向琉熙,问道,“女史,你也如此看吗?”
琉熙淡淡一笑,“依我师兄往日心境,极有可能是于行宫大火后,得知太王太后与阿璃王妃的毒计,失望之极,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又不忍告发手足,因而不告而别。”
“嗯,”赵政听着,点了点头,回想往日子澶为人,不由赞道,“子澶先生却是一位真君子。”
“琉熙替师兄谢王上谬赞。”
赵政却忽然又冷笑一声,道,“但……似乎还有一种可能。”
琉熙闻言心头一沉,垂下头来,不让赵政看清自己的神色,“愿听王上教诲。”
赵政呵呵而笑,半晌才道,“寡人听闻,赵国芸姜公主曾被子澶先生带回云梦治疗顽疾,痊愈之后,曾想嫁于子澶。今夜大火,两人齐齐失踪,可能是比翼而飞,回山中做神仙眷侣去了。”
赵政的话还未说完,却被芸姜截了过去,“王上本就不愿娶那赵国公主,如此一来,子澶先生岂不是还为王上省去一桩麻烦?”
赵政嘴角微微勾起,凝眸相看芸姜,片刻,才点头称诺,“正是。”
“那赵使郭开日日纠缠王上,求嫁公主,现今没了公主,我看他还要如何来纠缠王上。”蒙毅忽然拊掌大笑。
赵政看了他一眼,也随之笑了起来。琉熙心里大石终于落地,向着蒙毅感激地微微颔首,以指抵鼻,也假意陪笑起来。
“你是赵人,你笑什么?”赵政蓦地停住笑声,问琉熙。
琉熙却镇定自若,答道,“一则我与芸姜姐姐情谊深厚,自然不希望有人分了她的宠幸。这二则么……”她故意卖着关子,欲说还休。
赵政果然抢着问,“二则如何?”
琉熙暗暗瞅他一眼,才说,“我父亲与郭开分属朝中两派,赵王笃信郭开,冷落我父亲。他奉命出使秦国,送嫁公主,如今差事砸了,琉熙自然高兴。”
赵政闻言一怔,定定看着琉熙,须臾后,骤然大笑,指尖点着琉熙道,“原来女史也有这样的小算盘?!”
“当然有。”琉熙忙笑着回话。
“怪不得自这郭开来到秦地,都不曾到你府上拜访,想来,他过几日离去,你也自然是不会去的。”赵政笑着说道。
琉熙笑着应是,心中却是明白赵政此言无疑是在试探,以确定她不会利用郭开带出秦军攻赵的讯息。
“寡人与王妃车马颠簸,也累了,你们先告退回府去吧。”赵政起身,拉起芸姜,携手没入密室后的暗道。
“是。”琉熙与蒙恬应声告退,蒙毅是夜当值,故而也随赵政而去。
方才站在暗处的赵高无声走出,引着琉熙与蒙恬出了密室。送至太液池东的廊道之前,便自行退走。
“王上好像认定你知道秦军即将伐赵。”蒙恬蹙眉低声说道。
“嗯。”琉熙点头。
“究竟为何?”蒙恬不解追问。
“也许只是一种感觉,就可以让他认定我知晓此事。”琉熙低眉思索,确信自己并无纰漏,“王上自幼经历无数动荡,保护自己,已然成了他的天性。”
“王上恐怕是在借此次战事试探于你,看你是否真心忠于秦国,愿做秦人。”蒙恬接着说,“所以才必要弄清子澶失踪之故。”
“他应当并非是关心魏夫人的死活,而是在意,我是否让子澶带出秦军攻赵的讯息。”琉熙轻声笑道。
“王上似乎已经相信,子澶出逃,与你无关。”
“嗯,如此甚好。即便赵军事先有了防备,抗击秦军,王上也不会怀疑是我走漏了消息。定会从他处着手,寻找奸细。”
蒙恬有一瞬的沉默,忽然转而说道,“好几日没见着艾儿了,他该想我们了。”
琉熙想着蒙艾肉嘟嘟的小巧脸颊,“是啊。不知哭闹没有。”
“艾儿可不像那些贵胄子弟,乖得很。”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家中的爱子,一路坐车而归。
五日之后,秦军果然突然于函谷关外集结,由大将王翦、桓齮、杨端带兵直袭赵国南部邺城、安阳。
王翦率军扑向阏与、橑阳,桓齮则攻取邺城、安阳,两军合击,连下赵国九座城邑。
琉熙得到讯息,却已是半月之后。
她手中拿着自雀鹰爪上取下的帛书,站在庭院之中久久出神。
费尽心机带出消息,可赵国还是败了,而且败得惨烈无比。好不容易由魏国割让的关隘要地——邺城,就那么丢了。
琉熙只觉得周身无力,跌坐石上,却忽而被身后温暖怀抱圈住。
“怎么啦?”蒙恬沉稳嗓音响起耳边。
“赵国败了。”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秦军趁赵军与燕军激战之时,奇袭邺地,连下九座城邑。”
蒙恬忽然担忧问道,“难道公主与子澶路上遭遇了不测,未能全身退出函谷关?”
琉熙颊上热泪滚落,摇头不迭,“公主一路顺利出关,回到云梦,并将消息及时转告了我父亲。”
“那……”
“父亲求见赵王,请求增兵邺地。可邺地守军乃是郭开的属臣扈辄,郭开疑心父亲是为争夺邺城守军,向赵王进了谗言。父亲被冷落,军报被空置。秦军长驱直入,赵军毫无防备,兵败如山倒。”
“昏君——!”琉熙暴怒之下,将手中帛书摔扔地上,跳于其上,哭叫踩捻。
蒙恬将她牢牢带进怀里,安抚她的悲怒,“玉娘,玉娘。”
“昏君!”琉熙忍不住向东破口大骂。
“玉娘,记得我的话吗?”蒙恬将她挥舞的手臂圈住,生怕她伤到自己,等她终于平静下来,才松了双臂,将地上帛书捡起收入袖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