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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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在线 更新:2023-06-28 13:58 字数:4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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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伯之还是心存顾虑:“东方大人,太爷爷!小人身在奴隶之籍,不敢做此重大这事!”
东方朔坚决地说:“隶伯之,你不要怕!张汤能让你为隶,我便能除去你的隶籍,除去你额上的隶字!我以皇上钦差、青兖徐三部刺史的名义,这就除去你的隶籍。”说完,他从身上拿出那个小葫芦,倒出一点药来,擦在隶伯之的额上。“你的额头,三天之后,便会和常人一样。怎么样?这回敢刻了么?”
隶伯之这回不再坚持,而是将手中的锤子钎子一扔,由衷地跪了下来,给东方朔磕了三个头响:“东方大人,太爷爷!小人遵命,万死不辞!”
东方朔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黄绢来。“你们看,皇上的封禅文字,就在我的身上!”说完将那黄绢展开。
众人望去,只见几排篆书,文字简练。辛苦子念道:
(HTK)
事天以礼,立身以义。
事父以孝,成民以仁。
四海之内,莫不郡县,
四夷八蛮,咸来供职。
为天无极,人民蕃息。
天祚永得。
(HTSS)
刚一念完,辛苦子就说:“老爹,辛苦子曾到泰山上看过,秦始皇封泰山的文字,密密麻麻一大堆,看了好半天都看不明白,这回皇上封泰山的文字,怎么就这么十来句?”
东方朔不屑地瞅了儿子一眼:“你还是只知道动手动脚,动过多少脑子?京房,你给他们说说。”
京房想了一下,从容说道:“京房以为,秦朝为政太苛,为文太繁,天下不堪重负。而我大汉以黄老学说以治天下,要言不繁。高祖入秦,约法三章而天下响应;如今皇上封禅,仅用四十五字,便将治国方略,内外大政,人伦之理,全部道尽。东方大人,太师爷爷,还有辛苦老爷,罗敷奶奶,不知京房所说对否?”
东方朔拍手笑道:“说得好,说得好!隶伯之,这回封禅碑文,既然由你来刻,那你说说,是在这儿刻好,运到泰山之上,还是到泰山顶上再刻呢?”
隶伯之说:“大人,封禅之碑,要高一丈有余。若在历下刻好,对延之来说,最为省事。可是,您要将它运到泰山,不是要费大事么?不如让我去泰山顶上,挑选一块好石头,琢平洗光,就地刻好,然后派人去立起,岂不省事?”
东方朔点头称是:“对,对!就按你的说法去制!辛苦子,钱还得你出啊!”
辛苦子还能说什么?连连点头而已。不过,他还是看了罗敷一眼。
罗敷对碑啊、字的,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只记得到这儿来,是为了让老爹知道一种粮食的事。于是他说“辛苦子,弄了半天,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领着爹到这里,是让爹看看‘黏秫秫’是个什么东西的!”
说到这儿,隶伯之便走到后面的房子中,转眼间抓出一把大大的黑红白三色相间的高粱米来,满面通红地说:“老爷,太爷爷,都是我不会办事。小人半年前替老爷买的几担粮食,见到粒儿大,就以为是好的高粱,就都买了回来。可后来用它一熬粥,才发现全是一些特别黏的东西,我喝了一口,差一点嘴都没能再张开!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种‘小秫秫’又称‘黏秫秫’,是人家专门用来做浆糊的!”
东方朔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不怪你。都怪辛苦子。谁让他叫你去买粮食的?辛苦子,你还记得当年你见罗敷的那一天,老爹我给霍去病写的两句话么?”
辛苦子略有伤感地答道:“爹爹,孩儿记得。孩儿让隶伯之去买粮食,等于拿着一把宝剑去缝补鞋子,还像让一匹千里马去捉老鼠。”
东方朔点头称是:“好,你小子记性不错。以后,别让隶伯之这样的人去买粮了。”
辛苦子连连点头:“孩儿记得。”
隶伯之听他们父子将自己比作宝剑和千里马,心情特别激动:“老爷爷,有您这份心意,隶伯之今生今世,也知足了!不过,小的居然把作浆糊用的‘黏秫秫’买来,给辛苦子老爷破费了许多,实在是罪过啊。老爷和太爷爷不怨伯之,伯之心里却难受得很呢!”
东方朔笑道:“这不怪你,我小时候生在平原,都没见过这玩意儿。平原全是沙土,没有黏土,可能长不了这种‘黏秫秫’。不过我就不相信,这么多的粮食,吃了就会把嘴黏上了?真的不能吃了?”
众人无言以对。
东方朔对罗敷说:“我说罗敷呀,要说做吃的,做出点花样来,该是你们秦氏大酒楼的拿手好戏啊!你想一想,当年你爹,就没给你做过一些黏黏的东西吃?”
罗敷嫣然一笑:“哎呀,我想起来了,在长安的时候,有一次我爹做一种黏黏的东西,做成卷儿,外面撒上一些饴糖,可好吃啦!我问我爹,说这是什么?”
辛苦子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是什么?”
罗敷又是灿然一笑:“我爹说‘没名,瞎做’。可我妈说了:‘看你做的那个东西,像个驴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辛苦子的爹嘴也不慢,抢着说道:“你爹就说:‘那好,就叫‘驴打滚儿’吧!’”
罗敷笑得面若桃花:“对,爹,您说的,和我亲爹说的一个样,就叫‘驴打滚儿’!”
“那好,媳妇啊,你就试试看,把这些‘黏秫秫’都做成‘驴打滚儿’,让大名湖边的老百姓都来吃!”
第十六章 泪洒泰山(之七)
长安城中,建章宫内。
武帝又让公孙贺、霍光等人将五十名儒生召到庭下。
儒生们这回不用谦让了,武帝早就坐着等他们呢。等他们鱼贯而入,依次而跪,武帝也不说声平身,便开了腔:“诸位博士,明天便出了腊月,再过几天,便是立春。朕要动身去泰山封禅了,朕要你们定的封禅大典,到底定出来了没有?”
众儒生面面相觑,无人再敢说话。
公孙贺见冷了场,只好再次点名:“夏侯博士,还是你说说罢?”
夏侯胜身前伏了伏身子,表示在跪拜之再示敬意。“皇上!我们这些儒生,半个月来,天天争得个不亦乐乎,就是争不出的结果来。皇上您看,我的嘴上都起了许多大泡,都是和他们一起争的!”说完,他还真的左手撑于地上,右手指着嘴唇。众人看时,只见嘴角疖起疤隆,险象环生。
霍光觉得这很不雅,又怕皇上因此动怒,急忙掀过这一幕:“欧阳博士,你说呢?”
欧阳高声音沙哑,说起话来犹如磨刀人初开刀刃,嗤嗤啦啦:“皇上!老朽嗤——与他们争嗤——了十多天,他们一人嗤——一个主意,谁也嗤——不听谁的,嗤——五十个人,除了黄霸嗤——他和褚大两人嗤——同出一门嗤——观点一致外,其余的人嗤——共有四十九个嗤——方案,哪一个嗤——都没通过。
武帝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儒生!要用你们来治国,岂不是天下早就乱糟糟的了?滚吧,滚吧!朕封你们个个都是‘黑叶猴’,到敦煌那一带,开荒种地去!”
夏侯胜再度伏地:“皇上!您看在我嘴上这么多泡的份上,让臣留在长安罢!”
欧阳高声音更为沙哑:“皇上!老朽嗤——嗓子都嗤——说不出话来了,嗤——到了沙漠之上,不就更嗤——了吗?”
其余的儒者全部伏于地上:“皇上,我们都是嘴疼嗓子疼,求求皇上开恩啦!”
武帝确实有些大怒了。他愤怒地一拍案子:“你们这些无用的东西,整天在京城议论纷纷,吵吵嚷嚷。一点小事,你们都要争得口干舌噪,说不出话来。朕让你们去敦煌屯田,是要你们多用用手,出出力气,也让你们的嘴和喉咙休息休息!还不过走?再不走,朕连‘黑叶猴’也不给你们了!到杜周那儿报道去吧!”
众儒生嘟囔着嘴,谁也不敢说话,不知是跪着膝行而走的,还是在地上匍匐而下的,历史书中没有记载,龙吟不敢妄测,免得儒者不满,反正他们无声无息地悄悄地退了下去。
霍光这时提醒说:“皇上,倪宽早在后边等候,是不是让他上来?”
武帝说:“怎么就倪宽一个?田千秋呢?”
霍光说:“启奏皇上,臣去找了田千秋,田千秋说:这几天霸陵墓地里忽然有狐穴出现,他要把狐穴全部填上,狐鼠全部驱走,他才敢来参见皇上。”
武帝眉头皱了一下,但也很无奈:“那好吧,叫倪宽。”
倪宽从容地廷外走了进来,给武帝跪下:“臣倪宽拜见皇上。”
武帝平淡地说:“起来吧,倪宽。你师傅不在长安,孟喜为朕留在了高句丽,公孙遂做了辽东太守,田千秋又要为太宗文皇帝守陵,只有你和王式在朕身边。王式那一串儿《诗经》,朕这会儿不想听。朕要问问你,你是学《礼》的,你说朕这次去泰山封禅,该用什么礼呢?”
倪宽朗声说道:“臣倪宽谢谢皇上对我师徒所在,个个了如指掌。”
“别说那么多了,朕问你封禅之礼,如何来定?”
倪宽大声说:“皇上,臣以为,既然前人去泰山封禅,没有留下礼仪,就说明前世君主,都是随心所欲而去。即使是前朝留下礼仪,也不见得能让皇上满意啊!前人留下一片空白,皇上您便更有了发挥的余地。臣师东方朔说过:‘一片空白的竹简,写起文章来最容易;前人没走过的路,自己留下足迹,便是后人的规矩。’臣以为这两句话,可供皇上参考借鉴呢。”
武帝嚯地站了起来:“哇!这两句话,朕怎么忘记了?东方爱卿在三千竹简中,好像曾经说过。好,倪宽,多亏你提醒了朕,不然,朕还要听那些‘黑叶猴’在一起乱嚷嚷呢!朕现在就列出几条规矩来,你给记下。朕已命东方爱卿为封禅使,再加封你为御史大夫,与大行令霍光等人,共同主持朕的封禅之事。”
霍光走了过来,与倪宽跪在一起,共同说道:“臣等遵旨。”
武帝对公孙贺说:“丞相,您岁数大了,腿脚不便,就留在长安,辅佐太子,代朕行事。”
“臣公孙贺遵旨。”说完他便要下去。
武帝急忙止住:“且慢。丞相,太史公比你还大几岁,身体不好,几次都是危中再生,你就让他别去了吧。”
公孙贺说:“皇上,太史公以为封禅是千古盛典,他早就说了,就是爬,他也要爬到泰山,看着您封禅啊!”
武帝听了这话,不由得振奋而起:“霍光、倪宽,你们听听!朕要封禅,连老太史都这么激动!那好,就让司马迁陪着老太史一起去。霍光,你去把桑弘羊叫来,朕要问问他,府库之中,有多少金银布帛,可以使用;让他明天来朕这里,一一条陈清楚。”
倪宽有些吃惊。
霍光却毫不犹豫地说:“臣霍光领旨。”说完就去找桑弘羊了。
武帝转向倪宽:“倪宽,你去工部的将作监,找吾丘寿王,问一问他,他给朕在泰山修建的行宫,还有各国王侯的泰山官邸,都修好发了没有。”
倪宽疑问地:“那封禅之礼?……”
武帝笑了起来:“你的老师东方朔不是说了吗?‘一片空白的竹简,写起文章来最容易;前人没走过的路,自己留下足迹,便是后人的规矩。’封禅之礼,就由朕自己来定,明天你和霍光、桑弘羊来这里听令就是啦!丞相!”
“老臣在。”
“朕到泰山封禅,要杀不少猪啊、羊啊、牛啊之类。这件事,就交给李广利来办。朕先封他为太宰,您看如何?”
公孙贺觉得这很合适,于是便恭维一句:“皇上圣明,皇上真是人尽其才啊!”
武帝也乐了:“哈哈哈哈!明天就定下封禅之礼,立春那天,朕就起身,前往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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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下城中,大名湖畔。
罗敷头戴一个花丝巾,腰缠一个绿围裙,一副厨人打扮,亲自做起了‘驴打滚儿’。她将一个长条条的面食上洒了些糖粉粉,放在盘子中,首先送给东方朔:“来,他爷爷,您先尝尝!”
东方朔拿过筷子,先吃了一口:“啊,好吃,好吃!又甜又黏。就是太烫了,差点把我的牙给烫掉了!”
一旁的辛苦子高兴地说:“爹,我和罗敷说好了,我们明天就把这些‘黏秫秫’,多找几个人,全磨成粉,都做成‘驴打滚儿’,让历下城的老百姓都来尝尝!”
东方朔点头称赞:“好,好!不过,罗敷啊,驴打滚儿也打得个干净利落,你用‘黏秫秫’做这个啊,不像你爹做的‘驴打滚儿’,还不如叫‘黏糕’更好呢!”
罗敷大眼睛扑闪:“好啊!叫黏糕更好。爹,您要想吃,就再多吃一点?”
东方朔急忙止住:“别届?去把孩子们叫来,让他们也吃一点。罗敷,你把它稍微冷一冷,别烫着俺孙子孙女的嘴!”
说完他来到院子中,正巧,京房领着一个卖风车的人来到了。那卖风车者手中拿着三个风车。
卖风车者连连鞠躬:“老爷,你要的风车,我做得了。”说罢,他拿出一价个风车,让它迎着院门吹进来的春风转了起来。果然那风车果然既会哭,又会笑:一会儿“嘎嘎嘎嘎”,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