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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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 更新:2023-06-19 16:21 字数:4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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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都明白,来,我抱你到床上,你好生休息,我要府里的人去找大嫂来,让她给你看看。婠婠,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崇儒点了点头,一脸疼惜地看着她,一边将婠婠抱了起来。婠婠:?。他,她快不行了,她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能够在临死前,还能再见着心爱的人一面,已经是一种莫大的恩赐了。
“崇儒哥哥,你答应我,答应我,别恨她,别去恨纤纤,答应我……”婠婠虚弱地看着崇儒,喃喃地道,小腹下那穿肠地痛楚让她万分地难受,她没敢把自己的风衣撩开,她不想让崇儒看到那个致命的伤口。
“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了好吗?”崇儒看着脸色苍白地婠婠,只觉得心口一阵抽抽地疼,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记挂着纤纤。
“你,你不答应我,我,我就不会住口,崇儒哥哥,你……”婠艰是,我不恨纤纤,不去恨她!”崇儒点了点头,一边将她放到了床上。
“谢谢……崇儒哥哥,我,我……我还能看你最后一眼,真好……”婠婠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悠悠的笑意,侧坐着身子,缓缓地伸出手来,摸上了崇儒的脸,她就要走了,她想在临死前把这个男人的所有都牢牢地刻在心头,她好想陪着他走完这一生,好想永远和他长相厮守。可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她知道自己生命的沙漏正在一点一点流逝。
崇儒亦是一脸柔情地看着婠婠,任由着她在自己的脸上抚摸。可是下一秒他就呆住了,床上,一滩浓浓的鲜血正如红莲一般傲然绽放开来。
婠婠的小腹处,一柄银色的刀柄刺痛了他的眼,那是刚才与纤纤纠缠的时候被纤纤反刺进来的水果刀,一种刺骨的冰凉瞬息间漫遍了全身,崇儒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往外流淌,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子的眼睛正一点一点地合上,摸着他脸庞上的素手也一点一点地滑落。
“不要,不要,婠婠,婠婠,不要,不要睡,不要睡,你别离开我,婠婠,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辈子的,要跟我生一堆孩子的,你,你不可以不守信用,不可以!婠婠,婠婠,不可以,你不可以离开我!啊……啊……”崇儒声泪俱下,紧紧地抱着奄奄一息的婠婠,大声地咆哮起来。
第二零九章 锦瑟流年韶华音
靖三十一年的岁末,朝阳郡主卒,年仅十八岁。因靼的和平作出了贡献,嘉靖赐予其封号安乐公主。而郡主的辞世并没有让雍王府处于一片缡素之中,相反的,依然是大红灯笼高高挂。
冰冷森寒的地窖之中,一袭银黄色的少年挺拔地立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水晶棺木里安然长眠的少女,双手冻得青紫也不曾发觉。这个地窖之中,不时地冒出一股股冰寒之气,却是一旁的泉池在作怪。冰气蒸腾的泉水冒着白色的冰泡,使得整个地窖的温度非常地寒冷起来。
雍王一脸伤悲地看着那水晶棺材里躺着的少女,他的女儿,不管自己怎么样去保护她,都难逃这生死大劫啊。经历了战场上的风雨,饱尝了痛失爱妻的滋味,这一次,又迎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一向淡薄随性的雍王一夕间苍老了好多岁。他们父女从来都是聚少离多,回了京城之后,便是忙着和亲的事情,如今和亲的风波过去,原本以为女儿今后的人生从此安乐无忧了,哪里想得到还会生出这么多的波折来。想着婠婠的种种,雍王心中一阵愁苦,身子一颤,几乎要倒下去。
“皇叔,保重身体。朝阳走了,您还要好好活着啊。”一旁的丽瑶公主小心地将雍王扶住,轻轻地拍着雍王的后背,细细地劝慰起来。婠婠的离开,却是让她至今也无法接受,他们前天才闲话家常。一转眼就阴阳相隔了,生离死别竟是来得这般措手不及。
“我的婠婠,我地婠婠,居然就这么走了,我们父女俩一年团聚的时间都不到,她就这么撇下我去了。”雍王吸了口气,人老了,所承受的打击也越来越有限。不一会。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朝阳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到皇叔你这样的。她一定希望皇叔可以无忧安乐地生活下去。人死不能复生,皇叔,你节哀吧!朝阳走了,丽瑶以后照顾你,我来做你的女儿!”丽瑶一脸感慨地看着雍王,至情至性地说着。对于雍王,她是从心底里感激的。小时候的一场宫廷叛变,是雍王在众多杀手之中将她抢救了出来,这一份恩情,她一直铭感在心。
雍王目光柔和地看着丽瑶,这个温顺淡雅的女子,眉目之间却是有几分婠婠地味道。听着她这样情意拳拳地关怀,雍王地心里稍稍有了一些寄托和安慰。
“是啊,姨父。你要保重身体。婠婠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姨父可以安定下来。可以平平安安的。”一袭素色的小裳缓缓地走上前来,目光凄怨地看着雍王,二十多年前。他是驰骋北疆沙场的一个神话,而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父亲,失女之痛,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大的打击吧!
“婠婠只是睡着了,她没有死,她不会死地。我一定会让她醒过来的。”银黄裘衫的崇儒缓缓地开了口,脸上的表情哀而不伤,怔怔地看着那水晶棺材里的婠婠,摇了摇头。她还是那么美丽,还是那么娇俏可爱,他不相信她会这么狠心抛下自己,抛下他们共有的誓言一个人孤独地离去。
丽瑶悠然地看向那挨在水晶棺材旁边的少年,那忧郁苍凉的背影,那落寞萧条地面庞,让她心生一股怜惜和羡慕。婠婠虽然走了,可是却有这么一个深情地男子守着她,对她不离不弃,仍然坚守着那一丝几乎不可能的希望来等待奇迹的出现。这杀人不见血地皇宫之中,那些在宫廷里凋零残落的红颜,他们虽生,却比朝阳死了还要难受吧!
多年以后,丽瑶回想着当初在冰窖中的这一幕,若是小裳没有许下崇儒一个奇迹,他会不会就那么随着朝阳去了,而自己这一生的归宿,又飘落到了何方了,冥冥之中,仿佛一切早有主宰。
“婠婠,等着我,我一定可以找到龙须神草和天香豆蔻救回你的!”崇儒一脸凛然地看着水晶棺材中的婠婠,郑重地许下了自己的诺言。
小裳忧伤地看着崇儒那清寂的背影,无比怅然地吁了口气,瑟瑟地转身过来。自己虽以还魂针给婠婠续命,可是终归有限,她与中毒和顽疾不同,纤纤的那一刀,伤到了她,根本不可能治愈得了的。这世上,除了师父所说天香豆蔻有起死回生之效外,根本没有别的法子让婠婠活过来。婠已经是个活死人了,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口还保留着一丝暖气,始终不曾退散。
而龙须神草和天香豆蔻却是传说中的神药,现世之中,根本就找不到这两样药材。小裳这么说,也是不想看着崇儒消沉难过下去,她知道,他和婠婠经历了这么多,如果婠婠死了,他定然会崩溃而死的。所以,她只得许给崇儒这样一个神话般的奇迹,让他还有活下去的动力。至于以后如何,也只有交给时间来淡化一切了。
一个情字,伤了多少痴心人啊!那般可爱的纤纤,在这纠葛的爱恨之中,变得如此绝情冷血。小裳不明白,以纤纤之聪明灵秀,应该知道,即使没有了婠婠,她和崇儒之间也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一年的夫妻生活已经证明了一切。那么,纤纤又何故要这般残害婠婠了?而在婠婠。:|,吗?小裳思虑良久,直到五年以后,这个答案才有了揭晓。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一袭淡紫的纤纤捂着胸口,艰涩地走在那已经荒废的容园里,一浅一深的脚印在雪地里拖出落寞萧条的心碎与凄凉。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留下来。身为忍者,组织的命令代表了一切,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从丰臣秀吉让她留在中原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已经被摆在了风口浪尖上。只是,崇儒是她生命里的一个意外,一段措手不及的风花雪月。这种被人抛弃的滋味是那么的难受,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又有几个人能够明白呢?
婠婠死了,婠婠真的被自己杀死了,她该高兴得才是,可是为什么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难受了。
“你终于肯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你来中原的使命是什么了?”茫茫的风雪中,一声冷冽的男声飘了过来。古杉下,一身黑色的男子缓缓地侧身过来,目光炯炯地看着纤纤。
纤纤的目光一紧,坦然地迎上那一双犀利的眸子,凄楚的面庞上转眼间覆满了冰霜:“我是伊贺派的传人,是牧野家的女儿,我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主人的吩咐我一刻也不敢忘记。只是,《天机策》真的不在高家了,它的守护传人也离开了高家!”
“《天机策》的事情我们暂且不管了,主人另有安排。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朝阳郡主?”黑衣男子冷声地叱问起来,“她该死,她对不起我,伤害了我。我杀她,天经地义!”纤纤冷冷地道,高傲地昂起头颅。
“是吗?”黑衣人一脸玩味地看着纤纤,低沉了声音道,“你知道背叛天皇组织的下场是什么吧?到时候不单你们牧野家受牵连,你们伊贺派也将成为东瀛的罪人!”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提醒我。那个女人找死,我成全她,又有何错!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还能阻止得了主人进攻中原的宏图大业吗?”纤纤扬了扬眉毛,淡淡地笑了笑。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细细地打量着纤纤,想从中发现点什么,可是看着纤纤那般决绝凛冽的神情,的确是一点悔恨之心也没有,她杀了朝阳郡主,应该是没有可疑的地方。
“后天的塌天行动,我也希望你能够像杀了朝阳郡主一样,杀了高崇儒兄弟,不许有片刻的犹豫,明白吗?这是主人交给我们在中原的第一次重大行动,就算不能成功,也一定要让大明的根基动摇,让大明朝自己乱起来!”黑衣人点了点头,掷地有声地吩咐起来,开始为后天的刺杀做准备起来。
“明白!”纤纤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紧紧地握着拳头,绕过那黑衣男子,径直到了里屋。后天的那一场刺杀,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分寸,既可以对婠婠下得了手,高崇儒,自己也应该可以的吧。
第二百一十章 天坛倾情恍如梦
月初一,按照往年的习惯,嘉靖都要带着一干皇族中祭天。嘉靖崇尚道家之术已经是举国上下皆知的事情,祭天却是出于一种对道教的尊崇和对道家文化的推行。近年来,各处道教兴起,也是得益于当朝天子的大力推崇。已经有好几批道士入了宫,成为嘉靖身边信赖的助手,当然,自也有一批道士成为了兴风作浪的始作俑者,短短的一句话语,便能搅得天下大乱。朝廷之中,自有一批臣子是反对嘉靖过分地沉迷于道家之术的,比如张居正海瑞之流,然而在这混乱的朝廷局势中,他们又不得不依附他们,借助他们的喉舌来打压严嵩在嘉靖心中的地位。严世藩因为调戏丽瑶公主一事,已经撤职,即将被贬雷州。
天坛位于皇陵附近,每年的祭天前夕,都由东厂派兵把守,负责进出的安全。所以,这几日,崇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丝毫不敢懈怠,甚至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也只是和小裳匆匆地吃了一顿团圆饭,便来戍守皇陵了。
大年初一的晌午,嘉靖在一帮王公大臣的随行下,前往皇陵附近的天坛祭天,陪同的道士却是张居正安排在皇帝身边的蓝道行。宫中四妃,另有丽瑶公主和太子及一帮亲王也在其列,由龙虎卫将军高崇儒护驾。
因为婠婠辞世之故,雍王府便免了祭天之行。丽瑶坐在那凤辇里,目光若有若无地透过那一层帷幔看向那高头大马上的戎装少年。向来淡薄人世地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如此地专注。前几天,他还在婠婠的棺木前那般神伤,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憔悴,如今又担当起护驾的重责,不知道他应付得过来不?丽瑶心中有些担忧起来,十多年来平静如水的心在看到这一个少年的时候有些波动起来。朝阳真的很幸福,能够得到这个男人所有的爱而离开。自己呢?她地婚事也快逼近了,纵算父皇再怎么宠爱她。宫廷地女子总难逃出嫁从夫地命运。如若要自己选择一个驸马。她会选什么样的人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天坛。众人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