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3-06-19 16:19 字数:5124
“这个你要问他。跟我来吧。”她走过来,示意她跟上。
此刻她身上湿成一片,粘稠地粘在身上,是冰凉的触感。还带着一阵一阵毒药似的透骨颤抖。
再度回了十八楼这噩梦之地,她已全然麻木。
“又要我来干什么。”她笔直地站在那个残酷的男人面前,语气平和。
他一下转过身来。
他的本质,到底还是英俊。薄成一条线的唇寡欢地往上勾起,形成一条淡淡的弯月。眼睛里,残暴、阴沉、凶虐混在一起旋转。都是极鲜艳的颜色,绚烂不已。
没有话语。他只是向她走来,拉下她和自己的裤子,直接进入。
龚霓溶被动地由他摆布。在进入的那一刻,她狠狠地向自己的唇咬去,未愈的伤口再度喷发出血腥的味道。
他闷声埋在她的颈边闻嗅,抬起她的双腿,缠绕到自己的腰上。
她仰头叹息。手臂不由自主地搭上他的肩。还是痛啊。这个男人能够给予她的,永远只有痛。
他喷射的时候,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芥彤。进来。”
他把她拉下来,扔到床上,然后对着门外这样喊道。
……学姐?她惊讶地抬起头。
一个瘦瘦高高的人立刻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望向床上的她,眼里只突然激烈地闪了闪,然后面无表情。
“耿少。”
“他说了没有?”
“没有。”
“到什么程度了?”
“只剩耳朵和嘴。我刚才把他一层皮都剥下来,他还是不开口。”
“……好个硬汉。你继续吧,直到弄死他为止。”
“耿少……”她突然把头一抬。“我看,再逼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直接做掉算了。”芈芥彤冷硬地说。“我已经被那小子弄得烦死了。”
“是么……”他瞄了她一眼,便不再表态,而是突然指向呆坐床上的龚霓溶。
“芥彤,你瞧,她是谁?”
芈芥彤一下转过身来,皱眉打量着她。
龚霓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学姐。在她的记忆里,学姐虽然有些不苟言笑,有些硬梆梆,但她就像是一个长者,给她的总是关怀。可是现在这眼前的学姐,却是一脸肃杀之气,眼睛里全是如刀剑一样的锋利神采,浑身上下,只让她觉得冷。冷血。
此刻芈芥彤对她飞快地上下扫描了一遍,然后道:
“不太记得了。是新生吧。”
“看来你最近的确事情太多了。平常,你随便见过什么人,从来都是过目不忘的。”他在后面微笑着说道。
“是啊……”她立时以手加额。“让我想想……”
“别想了。”耿少的声音蓦地变冷。“她是个处女。要不是你保着她,我就此便忽略了这个女人了。”
“处女?”芈芥彤猛然抬起头,凶狠地转向她的方向。
龚霓溶弄不清这是怎么了。她不敢开口询问,怕那也许只是学姐在演戏;可是,当她大步向她冲来的时候,她望着她满脸的阴狠,开始不确定。
不要太相信阿姨……她究竟是耿少那里的人。
在龚霓溶被一个狠狠地巴掌打翻的时候,心里陡然冒出燕鸿昨天对她说的话。她绝望地天旋地转,倒进柔软的床里。
“狗娘养的贱货。”
芈芥彤从齿缝里狠狠骂出一句。
“说,你和谁串通,改了名册?”她指着她,阴狠逼供。“说!”
什么名册?她无暇细想,只冷冷面向她戳到脸上来的手指。
“你要我说什么?阿姨?”她冷静反问。
“你别给我耍滑头。”芈芥彤俯身过来,拎起她的衣襟。“说!”
龚霓溶只是淡漠地抬头,望进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那里面是什么?她没有看懂,也不忍心再看。……学姐……她当成亲人一样依赖的学姐。
“好了。芥彤。你可以出去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他,终于伸出手拦住了她粗暴的动作。
“出去吧。”
“怎么样?龚霓溶?”
目送芈芥彤的身影离去,他陡然转过身来面对她,满脸都是趣味的笑容。
“还是燕鸿说得对吧?‘不要太信任阿姨’。你现在明白了。”
她一惊。
昨晚燕鸿的那句话,她突然懂了。“整个念奇,只有窦柯一人对你好。”言下之意,其他人……包括燕鸿,也并不是自发地要对她照顾。昨天她做的一切,说的一切,大概……全是眼前这恶魔要她这么做的吧。
此刻他正对着她眨眼。然后哈哈笑着,快步离去。
龚霓溶颓然倒在床上,手掌轻轻贴向那被芈芥彤打过的半边脸。还没消褪昨天掌印的脸再度遭袭,现在火辣辣的像在燃烧。
腿间也扎心似的疼。……所有昨天留下的旧伤,今天都被巩固了一遍。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心里的痛。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她甚至也开始怀疑,昨天窦柯对她的柔情,也只是假意。
会么?虽然她对窦柯的感情,就和对芈芥彤一样,是如同亲人般的温暖和慰籍,并没有爱情的成分。可是芈芥彤已经扯碎了她的心,那窦柯呢?他会么?
她悄悄闭上眼睛,摇头。肯定不会的……他为她牺牲了这么多,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了她,究竟答应了耿少什么,但那也一定是痛苦的、没有选择的选择。
希望……他不会有事……
猛然惊醒。
一睁眼,还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方。天色早已漆黑一片,月亮的光芒射进屋里,照亮了床边的地板。
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她望着那一轮清澈的月,想到了自己的过去……那并不久远。父亲,同学,老师,他们都是纯洁的。他们都笑着……自己也是纯洁的。然后转眼,恍如隔世。
她轻轻地爬起来,赤足走出房间。身上有微微的凉意。还是那汗湿的衣服,不过早就已经干了,有股体汗的味道。
沿着走廊慢慢地走着,企图回楼下。经过一间房间的时候,她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不由停下脚步,从没有关严的门缝里望进去。
她要立即捂住嘴巴,才能不喊出声来。
燕鸿全身赤裸地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个烟头,正一下一下地往自己的胸脯上印着。她两条手臂上已满是大大小小的泡,都在胀大、充血,有些已经破了,脓血弯弯曲曲地流出来,到处爬行。
她的对面,耿少正紧紧盯着她,一边默默地抽烟。他丝毫表情也没有,甚至是百无聊赖的,不耐烦地观看她的自虐。
燕鸿看起来是痛苦的。她并不是自己愿意这么做,可是她不得不做。龚霓溶注意到,她其他部位的皮肤上,也有许多伤疤,纵横交错,年代久远,已看不出是什么所致,可还是触目惊心。
“好了。”耿少突然站起来,一把摁灭了手里的烟。然后踱到窗边,眯起眼睛微微叹气。
此时他看起来是非常英俊的。月光正好洒落在他的全身,使他所有的阴影看来都是忧郁。龚霓溶惊讶地注意到这一点,可还是颤抖着。
燕鸿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立刻扔掉了烟头。泪也在此刻无声无息地涌了出来,爬满她柔美的脸。她在痛。
又是痛呵。这个男人,只会把痛带给女人。即使他如此俊美,还是抹煞不掉骨子里的狠毒和残忍。
恶魔在银色的月光下冷然开口。
“去。把龚霓溶给我叫来。”
Ii
究竟还能相信谁?我迷茫至极。
她在门外听到这句话时,转身便要逃走,可又很清楚,逃不掉了。她竟陷入了一种混乱里,忽前忽后,不能确定。
思绪还没有理清楚,燕鸿已经出来了。看见她靠在走廊里的墙壁上,顿时慌神。
此时她已经套上衣服,把身上所有令人恐惧的伤痕都遮盖起来。一眼看去,还是那亭亭玉立的美人。那还没来得及擦完的泪,在煞白的脸上缓缓流淌,只给她添了一丝娇弱的气息。
“你……你都看见了。”
燕鸿霎时又镇定下来,平静地抹去所有的泪痕。
“是……很恐怖的画面吧。我以前也看过。他……逼我在镜子里,看着自己……”
“别说了,燕鸿!”
龚霓溶轻声,但是坚决地截断她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不知道啊……不知道。”她也靠到墙上。“霓溶,你总爱问我为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都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而我,又为什么会甘愿……”
“你甘愿?”龚霓溶瞪大了眼睛。
“没有人能反抗他……你知道的。”她在她身边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从颤动的睫毛下滚过出来。“我不能反抗,只能甘愿……”
龚霓溶似乎听懂了,可依然迷惘。
“人人都以为,我燕鸿是天大的福气,让耿少念念不忘;可谁又知道,我跟了他的这一年多来,他只会这么对我……”她抬手将泪珠抹去。“他甚至从来没有跟我做过爱。霓溶,你相信么?”
龚霓溶平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她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事都让人预料不到。她也懂了,燕鸿望着自己的眼神为什么总是这样悲悯和空寂,因为她才是那个最痛最痛的人,只有她才有资格怜惜其他的人。
“要忍耐啊。”燕鸿伸手推了推她的肩。“快进去吧。”
“燕鸿……”龚霓溶转过头去看着她,声音却哽咽了,说不出什么来。她总是这样对她说,要忍耐啊。这听起来是多么压抑和无奈,只让她悲从中来。
“好了好了。”燕鸿再推了她一下,用力扯开唇笑。
“进去吧。”
他依然在那月光底下,很静,没有任何其他的气质。
龚霓溶轻轻地走过去,不由自主在很远的地方就站住了,呆呆地望着他。
这是……月光笼罩下的阿波罗。
阿波罗是光明,是感情,是英俊,是美丽。此刻他却呈现在了阴柔的夜色里,顿时换了一种味道。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她几乎不能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神一般的人,刚才却是最可怕的恶魔。燕鸿的身子和眼前的这个画面,怎么能结合起来呢?
他没有回过头,只是轻唤一句:“过来。”
龚霓溶轻轻颤抖了一下。那些伤痕再次从她脑海里荡过,恶心而卑怯。她深吸一口气,认命地走上前去。
他滑下身子,坐到又低又宽的窗台上。他居然一直就是这样迷茫地,不带任何叫人恐惧的神色。他沉默地把龚霓溶拉坐到自己的腿上。
她双腿打开,一直伸到了敞开的窗户外面。这使她又泛起一阵很不好的感觉,但也有一丝刺激。
依然是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只是他沉默地拉起她的衣服,上下抚摸她光洁的皮肤。所有滑过的地方,都升起一片颤抖的鸡皮疙瘩。
她依然是除了痛,没有其他的感觉。只能尽力调整自己的姿势来适应。然而身上被他轻唤摸索的肌肤,升起了一阵阵从没有过的感受。
他紧紧地盯着她,眼神非常奇怪。平时,那里面总是冷冷的,易怒,那时会变得很残忍。即使做爱的时候也是这样。可是现在,深深的眼睛里,只有一种茫然和不确定;好像眼前的龚霓溶让他非常困惑似的。
这个晚上,他们做了很多次。多到龚霓溶在最后一次,终于也有了小小的高潮。她抚摸到他身上的皮肤,然后小声地喊了出来。
他的确强壮。每一块肌肉都呈现隐忍的状态——这和她的想象差得很远。她以为他应该是肌肉崩张的。她在昏暗的灯光下无力地趴在上边,立时注意到他的肩膀处有一枚伤痕。
“这伤口……应该是9mm口径的圆头普通弹造成的。是近距离发射。”她想起上枪械课时老师曾展示过的枪伤图片。现在是第一次看见实物。
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