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1-02-17 19:45 字数:4814
“千荀祁。”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我觉得这件事,我们还是留到以后再做比较好。”
“是吗?”他漫不经心地答应着,手上动作却不停,一会儿的功夫腰带就已经被解了下来,接着慢慢地扯开她的衣服,将手探了进去。
谈十二心头警铃大作,可是明明知道应该推开他赶快走人,却被他眸子里的情绪引得无法动身。
那目光里虽然充满了激/情和欲/望,却还有一种情绪混杂其中,就好像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有些令人无法拒绝。
千荀祁心情复杂地压着她,刚开始是想戏弄她,到了后来竟然停不下来。明日谈十二回宫,定然会遇见年哲涵,尽管现在的她愿意陪在他身边,但是谁又能保证她在见了年哲涵之后会不会回头呢?
毕竟谈十二的心里被年哲涵长时间地占据着,眼下她愿意陪着他,是不是仅仅是因为同情呢?
他很想知道答案,可是这些话问不出口去。
或许谈十二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又怎么能去追问她?可是心里的不安是存在的,而且在慢慢加大,大到觉得心里有了个缺口,想要将她完完整整地吃下肚去,才能填满,才能放心。
他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胸口,只是放着不动,身下的少女呼吸加快,满脸红晕,微微喘息着,他手掌之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震得掌心似乎都有些发麻。
他猛地反应过来,迅速将手拿开,又把衣服帮她拉好,而后跳下床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先睡吧。”
然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谈十二躺在床上,大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胸口的触觉还在,那人的气息也似乎还在耳边,只是身上却慢慢凉了下来。
千荀祁走到院子的水井边上,打了一桶水,然后捧了水洗脸,洗了几下还是觉得不够,干脆把一桶水都浇到头上,等到全身都湿漉漉的,才将桶一扔,靠着井沿坐下来。
对于方才的自己,他生出一种厌恶感来,但是还是要硬着头皮回去道歉。
再次推开门的时候,谈十二似乎已经入睡了,千荀祁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伸手准备帮她拉好被子便回房去,谁知刚一伸手,就被谈十二握住。
他一惊,却不把手抽回,而是顺势坐在了床边。
谈十二轻声道:“你在怕。”
“是……”他也不否认。
她将身子坐起来,攀住他的肩膀:“相信我。”
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开始解自己的外衣,千荀祁只顿了一下便握住她的手:“我等你回来。”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天一亮,谈十二收拾了东西,便入宫去了。
千荀祁送到门边,瞧见她的身影终于不见了,一回头便看见段月尘正倚在一旁瞧着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他瞧见这个皇叔就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憷,于是转身便走,段月尘叫住了他:“荀祁侄儿,接下来有事需要你去做。”
谈十二一路到了宫门,守门的侍卫也认得她,便放了行,又有人跑去通报付清远,不多时,便有人回禀宰相大人要见她。
她本来打算先去找段落,如今看来只怕是不成了,便跟着那宫人去见付清远。一路走走拐拐,居然到了御书房。
燕城立在门前,看见谈十二,嘴唇动了动,她已经笑道:“燕城,别来无恙啊。”
其实也没有隔了许多天不见,只是再相见,两人已经站在不同的方向,为着不同的目标而生存着。
燕城愣了愣,只觉得两人之间似乎隔了条鸿沟,之前的嬉笑打闹,同甘共苦都成为过去,他咬了咬牙,将房门打开:“请进。”
进去一看,付清远在,段落也在。
谈十二面带讥诮:“宰相大人已经将这御书房当成自家书房了吗?”
付清远也不生气:“新皇诸多规矩不懂,老夫来教一教他。”
段落眨巴眨巴眼睛,跟着点点头,显得十分乖巧:“十二姐姐,快来这边。”
十二姐姐?
谈十二觉得似乎有一阵轰雷从头顶滚过,接着瞪着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才发现桌案上摆着文房四宝,段落趴在桌子上,面前摊开一本书,付清远则背着手立在一旁。
“宰相大人在教我皇室律令,来来我读给你听啊:上荣国皇室律令第一条:国师说的都是对的。第二条:如果国师有错,请参照第一条……原来国师大人有这么大的权力啊。”
付清远点点头:“是啊,所以一不小心国师大人就管到皇上头上来了,臣以为,咱们可以将这一条修改掉。”
“宰相大人!”谈十二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低声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无礼,付清远似乎毫不在意:“谈姑娘,说起来,这是十年来我们正式第一次以真实身份会面,何不坐下来谈一谈?”
谈十二本不想跟他多言,但是目前来看,还是先要稳住付清远,便在椅子上坐下,又一指旁边的椅子:“宰相大人请。”
付清远慢慢走过来坐下,段落仍旧趴在案桌上读书。
从入宫以来,数日内,付清远试探过段落多次,最后终于确定他完全是个无害的单纯少年,可以成为可利用的对象,所以这两天才放松了警惕。
付清远坐下之后,望着谈十二:“这十几年来,姑娘是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何老夫当年会害得谈家满门抄斩?”
谈十二咬牙:“正是。当年你与我父亲交好,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付清远却一时没有答话,想了想,才道:“你上次去我府上,知道不知道府内一个叫做静园的地方。”
谈十二一直想知道静园里面那位静夫人的事情,没想到付清远这么直接地提了出来,于是点点头:“听说里面住了位唤作静夫人的女子。”
付清远却笑了笑:“不,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谈十二一惊,她那日曾经隔着门缝往里面瞧了瞧,却什么都没有瞧见,还以为那位静夫人是在房里,但是依稀记得那静园里并不衰败,倒像是常常有人进去。
“其实倒是我经常进去住一住,但是又都住不长,再等等,大纲就不会回去住了。”他声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哀伤,谈十二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位静夫人……”
“过世了。”
谈十二静默不语,付清远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当年我进京赶考,路上遇到强盗,被洗劫一空,身无分文,一路上几乎是讨饭来到了都城,本以为可以入宫考试,却不料因为没钱打理考官,竟然将我拒之门外。”
他声音里有些愤慨:“我少年在家乡的时候,常常幻想都城里的生活如何之好,可以结交的上流人物又有多少,哪知到了之后才知道,那些跟我全然没有关系,一直到我遇见了静儿。”
“她收留了我,给我衣食,并且出钱供我读书。我有生之年,从来没想过会遇见这样的一个女子,将所有的温暖都给了我,最后却死于非命。”
他身子有些颤抖,饶是过了这么许多年,说起来的时候还是激动、愤怒、痛心、难过各种情绪杂乱在一起。
谈十二禁不住开口:“那位静夫人是?”
“是你最小的姑姑,谈沉静。”
“什么?”谈十二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曾经有这样的一位姑姑,登时愣住,“那么当年收留你的人家是……”
“没错,就是谈家。”
他仰起脸来,想起当年的自己一身泥污,身无分文地饿倒在都城的大街上,原本就打算这么一睡不醒,却被谈沉静发现,并且救回了谈家。
当年的少女年方十五,刚刚及笄,他跟着她到了谈家,见到谈家二老及谈家长子谈风歌,自此便在谈家呆了下去。
两年的时间里,他对谈沉静是感情越来越深,而她也对他有情,最终两人禀报父母,却被严厉斥责一番,并且要将付清远逐出家门。
谈家虽然是乐师贱籍,但是却也算得上是名门,断断不肯将女人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更何况付清远连半点音律都不懂。
于是月黑风高之夜,在谈风歌的帮助之下,两个人私奔了。
谈家兄弟甚多,追了一个月将人追了回来,打得半死,再过了数月,谈沉静被发现身怀有孕,谈家老爹气得半死,却怎么都不肯将女儿嫁给付清远,而且另外结了一门亲事,准备把人赶紧嫁过去。
谈沉静宁死不嫁,趁着看守的人没防备,拿了三尺白绫悬梁自尽,自此香消玉殒。
谈家人悲痛欲绝,将所有的过错全都归结到付清远身上。此时付清远高中的消息刚刚出来,结果喜事变成丧事,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了。
于是官也不做了,只登门想要看一看谈沉静,这举动彻底激怒了谈家老爹,便凭借着仅有的关系,去找了当朝的官员,然后一纸判决,将付清远驱逐出城,去边塞做了个小官。
临走之时,谈风歌去送他,付清远几乎对谈家都充满了仇恨,因此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自此发愤图强,使劲一切办法,在官位上节节高升,一直到了几年后,他接到调任返回都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谈家老爹。
只是此时谈家老爹早已过世,付清远仇恨无法消解的情况下,无视谈风歌对自己的好,定要将这笔帐,尽数算在谈家人头上,因此便捏造了谈家谋反的消息,并且直接导致了谈家的灭门惨案。
他声音不大,讲得也很慢,谈十二却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怒道:“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谈家上上下下百十条人命就这么没有了?”
付清远面上毫无愧意:“我唯一对不起的人是你的父亲,但是其余的谈家人,该死,是他们逼死沉静,逼走了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无法忘记她,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成亲,又在府中设了静园,只为了凭吊她。”
谈十二脑子里闪过父亲和谈家各位兄长的脸,浑身发抖,终于愤儿起身:“付清远,终有一日,我会手刃你,为谈家报仇!”
付清远却笑了笑:“姑娘还是先考虑一下自身的安危吧,难道没有想到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怎么还可能放过你?”
谈十二不由得后退一步,偷眼瞄了一眼段落,只见他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专心伏案读书,御书房里一阵安静,付清远却已经站起身来。
谈十二身无利刃,下意识地往后退,付清远却已经逼到身前。
“付清远,真正想要篡位的人明明就是你!”
“那又如何?”中年男子一脸冷笑,“到了这般田地,谁还能拿我怎么办?倒是姑娘既然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就更加不能留在这个世上。”
他又往前踏上一步,正要将怀里暗藏的匕首拿出来,忽然听得身后房门被人轻叩,接着咿呀一声便被推开来。
白色长袍在门口晃动了一下,谈十二望着门口那逆光而立的身影,忽然有些百感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更~~~~~~~~~
那什么,这文大概还有一两周完结~~
每日一句:
“世界上的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笑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哭。我们会看到原本不相信的东西,但是,一觉过后就全忘啦!无论如何,把水龙头打开,打开后,你会找到自己,让它冲刷你的烦恼和忧愁吧!”(《速成沼泽》)
35
35、十二被囚 。。。
付清远看见年哲涵站在门口,手里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将匕首又重新放回去,才转过身子笑道:“国师大人也在啊。”
年哲涵点点头:“听说我徒儿来了,特来瞧一瞧,宰相大人可否准我跟徒儿叙叙旧?”
“国师大人客气。”付清远眯着眼睛笑得像只老狐狸,“人你尽管带走。”
年哲涵朝着谈十二点点头,她便慢慢走过去,他让开身子,谈十二便走到门外去。临合上房门的时候,他朝着案桌上的段落瞧了一眼,那少年像是聋子一般,只瞧着面前摊开的书本,并不抬头看上一眼。
他皱了皱眉,感受到付清远的目光,便道了声:“告辞。”跟着谈十二走了出去。
一走出院子,年哲涵忽然伸手拉住谈十二的手臂一路疾走,她被拖得踉踉跄跄,几乎跟不上他的步子,路上遇见的宫人看见是国师,也都纷纷回避。
这宫里最近这么乱,宫人们也是人心惶惶,不知道到底该认哪个当主子。
一直走到僻静的偏殿,年哲涵将谈十二一把拉进去,合上房门,才仔仔细细将她好好看了一番。
“那毒都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