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津夏 更新:2023-06-09 10:22 字数:4738
“臭小子,你当你是国家领导呢?还体察民情,我又没有答应要聘用你… …”董青不悦的嚷,费旭尧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算我求你了,老同学,擎宇虽然有些口不遮拦却是我铁哥们,特铁!”
董青用快要喷出火来眼睛瞪着费旭尧,他拼命克制才没有让自己失态地暴跳如雷。看着费旭尧那真诚恳切的眼神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败在了他的软磨硬泡上妥协了:“好吧,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谢了。”费旭尧感激地拍了拍董青的肩,然后看向卓擎宇,卓擎宇虽然仍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表情,却也能从眼角眉梢读出些许喜悦的情绪。果然,卓擎宇也是在担心着,只是他的骄傲和自负没有让他表露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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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擎宇如愿地搬进了职工宿舍,同董青告别后,费旭尧坐到车子上给薛千儿打电话,然而,单调的铃声响了许久依然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费旭尧担心起来,不会是出事了吧?他一阵心惊,飞快地发动车子,就在这时,远远的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医院的花园里,薛千儿低着头坐在石椅上,一脸的颓然和悲伤,尽管隔着那样远的距离费旭尧还是瞧见了她脸上的泪滴,他大惊,连忙打开车门朝薛千儿的方向走去。
薛千儿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坐了多长时间了,忙完了手头的活后,她就一直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不管周围的人流如何涌动她都是如同雕像般的坐在那儿,因为她太累了,累到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
卓皓轩怎么可以忘了她!怎么可以与别的女孩订婚!为什么?那个温柔亲切的卓皓轩要让她变成可恶的第三者?她一直坚信着他们之间爱情的纯真,可是现在,卓皓轩让她的立场变得好尴尬。
“薛千儿?”忽然,薛千儿听到身旁有人在低低地唤她的名字,她立刻抬起头来向旁边望去。
是费旭尧,竟然是费旭尧,她不知道他已经在那儿站了多久了,只是他脸上的忧伤并不比她少。
费旭尧皱眉打量她,果然,她在哭,眼睛肿肿的像是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他凝视她的脸,她的泪渍还未干透,一张小脸就像被雨水浇灌后的花朵般清新而淡雅,费旭尧一阵心动,他不由自主地蹲到薛千儿面前,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珠:“打你电话一直不接,还以为你出事了,结果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吗?”
“呃?”薛千儿一惊,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果然有好多未接来电,“对不起学长,我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将手机调成无声了,所以没听到你的电话,你一直在找我吗?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费旭尧关切的看着她。
“没… …”薛千儿慌忙解释,“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你也知道我是个爱哭鬼,一点小事都可以哭得稀里哗啦的。”
“骗人,你不是那种会因为小事而伤心痛哭的人。”
“学长… …。”薛千儿悲呼,“求你了,我真的… …不想说。”现在,只要想起卓皓轩的名字就会让她心痛,她不愿想也不愿提这件事情。
费旭尧盯着她,轻轻叹息,拍拍她的头他坐到了她的旁边,望着漫天星斗他柔声道:“曾有人做过实验,将一只最凶猛的鲨鱼和一群热带鱼放在同一个池子,然后用强化玻璃隔开,最初,鲨鱼每天不断冲撞那块看不到的玻璃,耐何这只是徒劳,它始终不能过到对面去,而实验人员每天都有放一些鲫鱼在池子里,所以鲨鱼也没缺少猎物,只是它仍想到对面去,想尝试那美丽的滋味,每天仍是不断的冲撞那块玻璃,它试了每个角落,每次都是用尽全力,但每次也总是弄的伤痕累累,有好几次都浑身破裂出血,持续了好一些日子,每当玻璃一出现裂痕,实验人员马上加上一块更厚的玻璃。”
薛千儿瞪大眼睛,不解的望着费旭尧,不知道他为何要同自己说这些,费旭尧冲她温柔的笑笑,继续道:“后来,鲨鱼不再冲撞那块玻璃了,对那些斑斓的热带鱼也不再在意,好像他们只是墙上会动的壁画,它开始等着每天固定会出现的鲫鱼,然后用他敏捷的本能进行狩猎,好像回到海中不可一世的凶狠霸气,但这一切只不过是假像罢了,实验到了最后的阶段,实验人员将玻璃取走,但鲨鱼却没有反应,每天仍是在固定的区域游着它不但对那些热带鱼视若无睹,甚至于当那些鲫鱼逃到那边去,他就立刻放弃追逐,说什么也不愿再过去,实验结束了,实验人员讥笑它是海里最懦弱的鱼。可是受过伤人都知道为什么,它怕痛。”转脸,他鼓励的看着薛千儿,郑重其事的说,“其实鲨鱼缺少的不是智慧,而是持之以恒的勇气,不要害怕会受伤,你需要的只是鼓足勇气再跨出那一步,逾越那层看不见的阻隔,你就会看到以前不曾看过的风景。”
薛千儿心中一跳,原来费旭尧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知道她的伤痛,所以才会用这个故事来安慰她,就像大学时期的他,只要自己遇到悲伤的事情,他就会用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将她拯救出来,让她坚强起来,今天,也不例外。就像费旭尧说的,她不可以这么快认输,忘了她又如何,有未婚妻又如何,他就是卓皓轩,那个爱她、疼她,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卓皓轩,她必须相信他,就像相信他们忠贞的爱情一样,她不能就此停住,卓皓轩只是迷路了而已,她要去把他找回来。
“学长,谢谢你… …”薛千儿冲费旭尧感激地微笑,脸上还挂着泪滴,笑容却已经挂在唇边,“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谢谢你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化解我的悲伤。”
“傻丫头。又哭又笑的像个傻瓜一样。”费旭尧用大拇指抹去了她脸颊的泪滴定定的望着她,昏黄的路灯下薛千儿的脸颊如莹白的瓷器,光滑而圣洁,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见到她还是会让他如此心动?不,他现在的心绪用心动已经无法概括,不是心动而是迷恋,真想把她如随身物品般永远的带在身边,这样想着,他的嗓音便变得不可思议的柔和起来,“我不是说过不要再叫我‘学长’,叫我‘旭尧’吗?”
薛千儿瞪大眼睛:“叫了这么多年的学长突然改口多不好意思。而且,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学长,永远如哥哥般疼爱我的,照顾我的学长。”薛千儿郑重其事地说着,却没有注意到费旭尧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和眼底越来越浓郁的悲伤,她笑着站起身子,“好饿哦,学长,给你可爱的学妹买好吃的东西吧。”
费旭尧沉默着,忽然一把拉住了薛千儿的手,他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可声音却是低沉阴郁的:“我不会永远当你的学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改口叫我‘旭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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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千儿有些心伤,她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出了错,从昨夜被费旭尧接回来后他就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不再搭理她,回到家也只是将自己关进屋子里避而不见,薛千儿想破了头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带着这种烦乱的思绪薛千儿照例又是第一个到医院,她将清扫工具准备好正要走出更衣室,同样身为保洁员的叮当冲了进来,她拽着薛千儿的手激动的叫:“千儿,医院新来了个好帅的保洁员哦,个子高高,标准的模特身材,脸也小小的,五官别提多精致了,还有他那桀骜不驯的笑容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是吗?”薛千儿心不在焉的应者,叮当也是新招聘的保洁员,只比她早进来三天,两人一见如故,就像亲姐妹般有着说不完的话,因此,一有新鲜的、有趣的事情叮当就会第一个跑来和她分享,只是,已经心有所属的她对帅哥这一类物体是全无兴趣的,她只能应付般的回答道,“这很好啊,大家都是新来的同事,应该可以很快成为朋友。”
“我哪有机会啊?他才刚一出现就被医生和护士团团围住了,我连个缝都插不进去。”说着,她一把拉住薛千儿的手,兴奋的嚷,“别管了,我先带你去看看他,等你看到了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不用了,我还要干活。”薛千儿嚷着想拒绝她,无奈叮当个子小小却力大如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薛千儿拖到了更衣室外。
不远处的走廊上的确围了一圈人,大家正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叮当拉着薛千儿一顿乱撞,终于挤进了人堆里,眼前那个高大帅气的焦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叮当正打算打招呼,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干什么呢?立刻给我回去工作。”
所有人都僵在了那儿,走廊上安静地只能听到呼吸声。
“不好,院长来了。”叮当小声嘀咕,立刻如同一条滑不溜湫的鱼似的拉着薛千儿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人们作鸟兽散,只有卓擎宇抱着双手倚着护士的工作台站着,仿佛一颗千年不倒的松树。
“我是聘你来工作的,不是让你来扰乱医院的秩序,请你收敛一下你的行为,如果再发生在类似的事情我立刻开除你。”董青站在卓擎宇面前冲他吹胡子瞪眼表示他的不满。
卓擎宇却笑得极其淡然:“我已经很收敛了,要是换做以前的我,这些女人早就为了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了,倒是你… …”说着,他走到董青身边挑衅的瞪着他,“应该管好自己的员工,不要一看到像我这样的帅哥就忘记了本职工作。”
“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医院的员工素质都很高,谁会看上你这样的小瘪三。”董青被卓擎宇气得气血攻心,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卓擎宇却笑得更欢了,“对不起,院长,你的雇员现在要去工作了,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工资和住房我得竭尽全力为你卖命才行。”他挑衅似的瞥了一眼董青便提起水桶朝走廊尽头的方向走去。
董青看着卓擎宇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如果不是和费旭尧有着多年的交情他真想把这个会让他折寿的家伙立刻开除。
卓擎宇心情大好,自从和董青结下梁子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被自己气得直跳脚,他有种获胜的*。不经意的,他朝更衣室的方向瞥了一眼,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被另一位同伴拉扯着往前奔跑的女生,不正是那天踹他脚又用门撞他的那个吗?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能在这儿再次遇见她,可是,为什么她也和自己一样穿着医院的工作服?莫非,她也是这个医院的员工不成?
薛千儿觉得自己真冤枉,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像个小偷似的逃跑,她用力的挣脱叮当的手,歉然道:“叮当,我真的要去做事了。”
叮当这才回过神来,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说:“你去吧,我要先躲会,被院长撞到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他心情一坏就把我们给开除了。”
“不会啦。”薛千儿笑得坦然,“院长是好人。我先去做事了,你换好衣服后也来吧。”说着,她冲叮当笑笑便离开了,刚走出不远,从旁边的过道上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拦在她面前。
薛千儿没有抬头,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对方让出路,然而那人却跟着走过来继续堵住她的出路,薛千儿又往旁边挪了挪,对方还是跟了过来,看来这人是有意在找茬,薛千儿不满地抬起头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好久不见啊,偷窥狂。”卓擎宇双手抱胸颐指气使地瞪着她。
“呃?”薛千儿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眼熟,像是在那儿见过,猛然间,她记起了那个让她屈辱到要没命狂奔的早晨,这个男人,不正是自己在护士更衣室撞见的那个吗?那天她踹了他,还用门撞他,她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是回来报仇的吗?老天,她该怎么办才好。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情急之下她撒了谎,转身就逃。
卓擎宇却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又把她拖了回来:“不认识干嘛要逃啊?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样看来你不仅是个偷窥狂还是个大话王。”
“谁撒谎了,我就是不认识你,我为什么非要认识你不可?”薛千儿越来越心慌,越来越语无伦次。
卓擎宇的玩性更浓了,他低头瞧了一眼薛千儿胸前的名牌,喃喃自语的念道:“薛千儿!这就是你的名字?和你还真是不相配。”
“我的名字与我配不配关你什么事?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要叫救命了。”
“你还没把那天伤害我的医药费赔给我,我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开。”
“什么… …什么伤害,我又没见过你,你少在这含血喷人。”
“是吗?”卓擎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么我们要不要把那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自从那天被你用门撞了之后我的头到现在还痛,医生说很可能留下后遗症,万一造成终身残疾你要负责吗?要是你大大方方承认你的罪行我还可能把利息算低点,如果你继续这样嘴硬,我就要考虑要不要走法律途径了。”
“呃?”薛千儿大惊,这个男人摆明是吃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