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
铲除不公 更新:2023-06-09 10:22 字数:4761
“不是她告诉我的,她的品格还没那么差。”
蛮素猛地抬眼,狠狠盯了他几眼,终于冷了声。“你走吧!”
陆寒桥也火起,“你究竟还要不要过日子呢?”
蛮素不甘示弱。“既然你认为我做这些是不想好好过日子,那你打算怎么样?”
陆寒桥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只问她:“你明白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吗?你明白我一直很在乎你吗?”
“我明白,我也明白如果有原配,绝轮不到我被你这么在乎。”
陆寒桥笑起来,“那这么说,如果没有你妈反对你跟陈明远,也绝轮不到我陆寒桥跟你结婚!”
场面就这么静下来,两个人相对坐着,好一会儿蛮素才低声说:“你走吧。今晚谈不出结果。隔一段日子不见面,大家都好好冷静一下。”
陆寒桥走了,对陈妈妈借口书店有事。这场争执两个人始终注意保持音量,翌日蛮素准时出发,陆寒桥还来送了她,陈妈妈对两人的冲突是毫无所觉。
两个人再见面是在半个月后了。晚上陆寒桥带兰亭回家蛮素就在客厅等着他们。兰亭很高兴,大叫一声,“妈妈你终于回来啦!”给蛮素一个热烈的拥抱。蛮素也笑眯眯的。陆寒桥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兰亭的礼物最多了:一只漂亮小巧的玩偶泰迪,一条华丽的小裙子,一双小皮鞋,两本英文原版绘本。
兰亭当即试起裙子和鞋子,陆寒桥走近,看到吊牌上硕大的Dior,一下拿眼看住蛮素。蛮素若无其事。
陆寒桥只好支走兰亭。“亭亭快去洗澡,今天也自己洗吧,等下再让妈妈进去检查有没有洗干净。”
兰亭走开了,两个人同坐一张沙发上,彼此不看对方。蛮素说:“衣服鞋子都是叶婵买的。”她想起叶婵看到手机里兰亭的照片又笑又哭的模样,只是她没有心情一一汇报。
她不再说更多,陆寒桥也不问。陆寒桥只问:“我们这一页,可以翻过去了吗?”
蛮素嘿然一笑,只是笑不出声。“恐怕不能了。”
陆寒桥这才警觉地扭头望着她。她说:“叶婵大概会回来一趟……”
陆寒桥面无表情,“你劝她回来的?”
“我还没有那么犯贱。”蛮素脸色自自然然的,却爆出这么一句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分居
陆寒桥只是盯着蛮素,不吭声。她撒出火药,他总不好用火去迎。只是女人的善变他算充分领教。
蛮素脸上发红,她记得自己当初有说过要帮他,现在说话这么难听实在显得既没信用又没风度。越想越觉憋闷,起身去给兰亭洗澡。
陆寒桥支在沙发上,眉头直皱,神色委顿,他懊恼地伸手捂住脸,很努力去梳理自己的情绪。一个人是喜是悲,在某一些时刻竟复杂得连自己都看不清。
兰亭洗完澡,蛮素带着她回房,把属于她的礼物都收起来,跟她一起看了一会儿绘本。等她睡下,蛮素出来,陆寒桥还在客厅里。蛮素吸了一口气,虽然突兀但还算自然地说:“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我玩一趟把钱都花光了,这学期我想晚上带学生,我想我回那边的家住比较方便。”把话说完,抬眼瞥了一下陆寒桥的反应。
陆寒桥嗒然望着她,涩声问:“一定要这样吗?”
蛮素直直望着他眼睛,“等叶婵回来过再说吧。她会回来的。我,我不是红娘,我做所有事,只是希望大家都活得更坦荡。你坦荡跟随你的内心,我坦荡迎接我的结局。你们团圆我没什么可高兴的,可我能坦荡接受。如果,你确定要维持我们的婚姻,我也接受……”
蛮素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后面那么没底气,声音越来越轻。陆寒桥心境太乱,竟没留意她这么明显的异样,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听,听完了也没个表示,顾自沉思。蛮素见他没反应,便若无其事地催他:“快去洗澡休息吧。”
陆寒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听话去洗澡。蛮素一直跟在后面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死死攥紧一只拳头,等到他把浴室门一关,她提起行李包就走。
见叶婵之前,漓漓问过蛮素为什么没事找事,自找麻烦。生活很多时候需要将就,和稀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沌之间一辈子就过完了,也挺安顺的,没多大憋屈。这是许多老辈的哲学。漓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号人,但面对蛮素与陆寒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老辈哲学。
蛮素当时眼泪横流,回答她:“因为我爱他。”
不爱或爱得不深,谁都理智清醒诸多权衡,跟着利益走,将就一辈子也就好了。可是她爱他。
许多时候漓漓表现得很强势,但关键时刻,她从来尊重蛮素。她答应不多话,不乱说话。爱情这东西从来非人力所能干预,尤其陆寒桥陈蛮素这种人。
见到叶婵,漓漓对蛮素更加无话可劝。叶婵在巴黎已是一个知名跨界设计师、插画家,不算大美人,但五官秀美,妆容精致,气质温婉,穿衣打扮又有风格,虽然已经是三十几岁年纪,一颦一笑间一点不输给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这样一个女人,难怪陆寒桥着迷。
听说蛮素二人是陆寒桥的朋友,叶婵对她们十分亲切。蛮素看得出陆寒桥在叶婵心目中地位实在不一般,提起他,叶婵的神色不是一般的复杂。
“我听说他已经结婚了,兰亭跟新妈妈相处不知道怎么样……”
“您放心,他相亲首先看女方疼不疼兰亭,过程也很曲折,最后选中的人,对兰亭很尽心。”
漓漓只在这时才忍不住插嘴,冷冷说:“他哪是找老婆,根本是找保姆。”
这场谈话的结果是蛮素承认了自己就是兰亭那位新妈妈。叶婵那种人其实很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思来想去都觉得蛮素身份可疑,所以她借口去洗手间,翻手机查从前曾看过的同学上传的陆寒桥新娘照。
“对不住,我怕我的身份敏感让咱们的谈话不愉快,我没有什么企图,只是想来弄清楚一个问题……你们三口人在一起,还有没有可能。”
现在蛮素不再是单纯的朋友,叶婵虚与委蛇起来,反问蛮素,“老陆已和你结婚,成了你的人,陆太太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蛮素不喜欢这人突然的伪装,淡淡说:“这事我不做决定,决定权在你们两个人的手中。你放心,我真的没有什么企图,只是想听一听你的意思。听完我就走。”
叶婵很客气,“那能先劳烦两位陪我逛一下街吗?我想给兰亭买点礼物,你帮我捎回去好吗?不必说是我买的,让我尽点心意就好。”
是在买完兰亭的礼物之后叶婵才告诉蛮素,她想找个时间回去一趟。蛮素心想自己也得到答案了,遂道别。余下的旅途蛮素也没扫了漓漓的兴,该赏风景赏风景,该尝美食尝美食,该拍照拍照,只是在某些瞬间会忽然一呆,究竟想些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陆寒桥就这么让蛮素住回陈家,漓漓气得大骂,“这是什么烂男人,爱情重几斤几两,就这么抛弃老婆他良心被狗吃了吗!”她也就在蛮素面前吼两声,吼一吼也就算了。
爱情没有道义可言。这是陆寒桥曾经安慰蛮素的话,现在蛮素拿这个开导漓漓。
漓漓真想问问蛮素:你确定你对陆寒桥真是爱情?哪有坠入情网的女人这么理智!但她也就这么一想,想想也就算了。
蛮素瘦得厉害,一米六几的个子站在九十斤的沿儿上摇摇欲坠,大有跌到八十档的趋势。
回家住了两天,她两天没出门,在家里囤了菜和杂粮,顿顿熬粥喝。
漓漓有点无奈起来,“你再这么瘦下去,我不敢保证我不会跑去跟陆寒桥说点什么。”
蛮素一点不怕她,“如果你觉得他知道了点什么对我同情怜悯能让我长膘的话,那你去说好了。”她带漓漓去看她的菜,猪蹄黄豆汤,鲫鱼豆腐汤,白灼虾,香菇菜。
“全是他的手艺,他早来过了。”
陆寒桥是早上来的。蛮素开门迎他,没洗脸,素面散发,白色宽松睡裙空空荡荡,整个人好像随时会飞起来。陆寒桥也好不到哪儿去,明显的清减了,脸上也少了平素的神采。
陆寒桥望到蛮素那纤瘦的小腿和小臂,眼睛像被针扎一样一闭,下意识要去抱抱她。蛮素避开了。
“跟我回家吧。”他是来带她回去的。蛮素那晚趁着他洗澡走掉,他知道她下定决心,自己也心烦意乱,所以也不做样子出门去找,打电话问她下落,听她说回陈家,便先由她去。
“你知道做样子的事都没什么意义,只是给旁人看罢了。我们的事没有旁人知道,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知道我不是做样子。你不会照顾你自己,憔悴成这样。”
“我一直想减肥。”
陆寒桥盯着她,不吭声,随后就走了,再回来手里提着几样菜,虾,肉,鱼,菜,让她尽情吃。
第三天陆寒桥又来,蛮素没开门。他越对她好,她越难过,已经陷入死局。
第四天,陆寒桥带着兰亭过来,兰亭喊门,蛮素不得不开。陆寒桥明显对兰亭撒过谎,兰亭对蛮素说:“妈妈你画完重要的画要早点回家哦。忘了告诉你我改学小提琴啦。你回家我拉给你听。”
陆寒桥又去买菜了。三口人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当着兰亭蛮素什么都没表示,兰亭午睡时,她冷冷盯着陆寒桥。“你只要还等着叶婵回来,就不要再来这里打扰我。你过来,我只会想到自己像个鸡肋,备胎。”
陆寒桥嗓音暗哑,“你不是……”
“不必再说。不要再带兰亭过来。亲妈妈会每天都渴望见到女儿,我不会。我一个人日子照样过。”
话说到这样冷酷的份上,只有不欢而散。
第五天……陆寒桥不再来了。蛮素自己做的菜万年不变。今天木耳炒肉西红柿炒蛋,明天木耳炒肉西红柿炒蛋。吃了三天囤货就光了。她出门采购,木耳、肉、西红柿、鸡蛋这种能囤的都先囤着,先吃了一天西芹炒黄豆芽,白灼虾,然后又开始木耳炒肉西红柿炒蛋。这样一轮一轮的很快就开学了。
新学期还没开始蛮素就忙活开,找培训学校周末教小孩子,开学后又另外招了两个胡安心班上的学生,那俩学生家长都忙,没时间照管她们学业,直接让孩子住在蛮素家。
像陀螺一样转起来,体重并没有跌破九十斤,反倒稳住了。有两个初中孩子住下,饮食必须像点样子。鱼,肉,蛮素都多多做起来。三个人晚上一起吃一餐,早上两个学生出门吃,她吃自己熬的杂粮粥。三个人住,两个女孩子喜欢这个沉静温柔除了美术文化科也能辅导的老师,蛮素也高兴她们陪着不致让自己有独自堕入地狱的错觉。
至于陆寒桥,他时不时来一下,蛮素都不开门。蛮素不信有致死不渝的浓烈爱情。会忘掉的,一直一直不见面,不怕忘不掉。只是她现在很容易流泪,听到一首歌,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或者睡着觉……
而她发生的这一切,陈妈妈和简衣一无所知,陈明远更加不可能知情。什么人该联系什么人不该联系蛮素警醒得很。
两个女学生私下还议论为什么陈老师这么漂亮却不交男朋友,对她生活的简单又是不解又是佩服。现在的孩子都鬼灵精,其中一个甚至动起当红娘的心思。
想什么来什么。这晚两个女孩子放学回来就在门口碰到找她们老师长得也不赖的叔叔。想做红娘的姑娘对着陆寒桥有点警觉。
“你是什么人呀?”盘问的意思。
陆寒桥捧着一只丝绒花盒,提着几个菜。对着小孩也没了自来的从容,有点犯难地解释:“我是她家人,很想看看她。能让我进去吗,我给你们做饭。”
姑娘恍然大悟似的,一下子换上笑脸,“哦,您是老师的哥哥吧。叔叔您好,老师很快就回来了,您跟我们进来吧。”
陆寒桥犹豫着要不要解释,终没有开口。女学生用电饭煲煮起晚饭,余下的活全交给陆寒桥。等蛮素回来,陆寒桥已经做好一个菜。
人都已经进屋来,没有赶出去的道理。蛮素看了下自己买的菜,把鱼留给陆寒桥烧,其他的囤起来。她看到餐桌上的花盒,没去碰,径直去找两个女孩子,交代。“以前这个叔叔再来,不要让他进来。”
女孩子一下警觉,“难道他不是老师的哥哥吗?”
“他不是,他是我丈夫……即将离婚的丈夫。”
很不巧,这话被等着汤熟遛过来的陆寒桥的听到了。女学生愤愤指责陆寒桥,“叔叔你怎么可以撒谎!”
陆寒桥无心跟她们争,只是怔怔望着蛮素。即将离婚,这几个字密密麻麻挤满他的脑袋。
晚饭后,陆寒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