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铲除不公      更新:2023-06-09 10:22      字数:4762
  “你今晚很美。”本来是浪漫的一夜,被一些人破坏掉,但他仍念念不忘最初的心动。
  蛮素很不好意思,忸怩着说:“我自然只有特意打扮过才算有几分美。”
  陆寒桥无奈地笑:“谁说的。你们女人,总喜欢说这种刻薄话打击报复。”
  蛮素嗤地笑开。陆寒桥一把挑起她的脸,入眼就是她弯弯的唇角和眉眼,可她迫不及待要藏起来。
  这怎么行。
  蛮素不知道怎么就跟他稀里糊涂吻上了。从没有过的激烈,斯文克制全无。他咬着她的唇瓣追逐她的舌。换气的空当她瞥见他目光一片火热。陆寒桥也会有这么心急火燎的时候吗?蛮素慌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连灯没关都忘了提醒。
  陆寒桥一壁剥蛮素衣物一壁埋在她颈侧亲吻。
  蛮素抻着颈子直往边上歪,轻声告饶,“痒,痒……”
  蛮素觉得无地自容——他只是吻吻脖子而已自己竟就情动不已。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每一回她的身体总是迅速地配合他的动作做好准备,由他进入。
  陆寒桥当然发现了,只是两人关系没到那一层,他有意矜持克制,并不乱说话,免得她脸皮薄恼羞成怒。这一回也一样,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忽然掀开了大片被子,微眯着双眸凝着她在灯光下曲线毕露的身体。
  叫熄灯已经来不及,蛮素脸上红透,伸手遮着自己的脸,手肘遮住大半胸部,双腿更是紧紧夹起。陆寒桥也不为难她,覆在她身上,轻啃她唇瓣,一壁分开她双腿,弓起身,徐徐深入。
  蛮素在聚会上受气的事漓漓当晚就从韩毓生那儿听说了。韩毓生会挑时间,想做的事做完了才不紧不慢地说,时间太晚,漓漓想跟蛮素联系都来不及,气得牙痒痒。翌日兰亭被陆寒桥送去老人那边,漓漓找蛮素逛街,见面就问细节。
  隔了一夜蛮素怒气早消了。“她也是可怜人,只是何苦把矛头对着我,夺走她幸福的人从来不是我。”
  漓漓贼贼地笑,“你知道吗要换做是我,你这说法非把我气炸不可,你这嘴脸,分明不把人放眼里咯!”
  蛮素不置可否。经历过昨晚,她还真一下子想开了。发生那样的事,陆寒桥没任由她冷战,说了那一堆话,做了那一堆事,她的气涣然消解。其实她从来不想冷战的,她只是在意他,很在意,却无从表达。
  漓漓何其精明,“那你对她们嘴里的亲妈妈没一点想法吗?还好孩子从来没接触过生母要不然哪里那么好哄啊。小孩子年纪越来越大咯,以后再有人在她耳朵边念叨,那可是很蛊惑人心的诶。”
  蛮素眉头微皱。“我不担心这个。赵娴雅是骄傲的人,相信她也不可能一而再地做这种不入流的事,甚至,可能昨晚也不是她说的,看她当时反应,好像是她的哪个朋友说的吧。我昨晚气糊涂了,早上才想到。”
  漓漓笑,“人人想问题都像你这样,世上就没那么多龌龊事了。什么入流不入流残忍不残忍,人家只管有利可图能够泄愤就行。”
  蛮素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在乎。她最欣慰的是兰亭还好好的。如果兰亭一心想找亲妈妈陆寒桥却帮不了她,心里落下了结那就不美了。她希望他们父女俩一直开开心心的。
  两个女人逛商场,穿越人流一家一家闲闲地逛,两个男人却坐在冷冷清清的屋里谈话。
  喝的是苦荞茶,满室焦香。两个人都肃着一张脸,紧紧抿唇,间或开口。
  陈明远神色有一点委顿。“她选了你,看来我可以放心了。至少你很关心她。”
  “她很不放心你。她我会照顾好,而你能挑一个很合心意的,以后能培养出感情的女孩子,那最好不过了。坦白说,对于你,我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我不觉得自己当初和你争有什么错,大家各自争取而已。但另一方面,心里又深有不安,大概只有你生活美满,她放心了,我才能真正心安。”
  陈明远淡淡,“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只有她一,以后,也只有等时间慢慢淡化了。至于我未婚妻,不是说挑很久挑中的才是最合适的。她的乖巧懂事,这就够了。”他忽然朝陆寒桥扫了一眼,“你挑中蛮素,也是看中她乖巧懂事吧。”
  陆寒桥下意识排斥陈明远的一些用词——看中、挑中,他想反驳,但无法否认相亲的过程就是这么回事,但是,“我喜欢她,就算现在有比她更完美的我也不会换的。”
  陈明远低低地说,“这样最好。”他捧起茶杯箍在掌心,久久才喝了一口。
  下午茶时间,蛮素和漓漓都不饿,但是走累了。漓漓忽然想去书店,蛮素一口拒绝。
  漓漓说话很毒,“难道你害怕碰到她?真正的秒杀人家可不是你这样。”
  蛮素无语,“你这个节骨眼上去想干什么呀?陆寒桥会找她谈,我不需要出面。”
  漓漓扬扬眉,“我没想干什么啊,就想凑凑热闹,看看赵小姐今天心情怎么样呗。你放心,我绝对不招惹她,你跟她无冤无仇,我才懒得多管闲事。”
  在寒冬腊月的周末午后依然有那么多人有兴致来书店或淘东西或点一份饮料甜点闲坐小憩,蛮素心情霎时明媚,也下意识搜索陆寒桥身影,没看到他,倒一眼看到赵娴雅。
  赵娴雅深深地望过来,目光复杂难辨。这样的节骨眼上,陆太太、兰亭的后母来书店,冲着她这个“肇事人”来的吧。
  漓漓拉起蛮素的手就要上前去——大方地打个招呼,赵娴雅却也不迟疑地走过来,面含得体的笑意对蛮素说:“陆太太来得正巧,昨晚的事都没来得及代我朋友向你道歉。二位能赏脸一起喝杯下午茶吗?”
  陆寒桥和陈明远谈了良久,从开水沸腾到茶水全凉。
  陈明远送陆寒桥出门,站在门前,他忽然说:“不要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她对这场婚姻很忠贞,希望你值得她的忠贞。”
  陆寒桥一愕,转瞬明白他的意思,严肃地点头。
  三个女人,什么小点心都没要,各自一杯口味不同的咖啡。话题还是围绕着“亲妈妈”。
  “法国不大,法国的华人设计师圈子更不大。我们女人都难免八卦,得知叶婵就是陆寒桥前妻便一个个传开。”
  蛮素淡淡纠正,“寒桥和兰亭妈妈并没有结过婚。”陆寒桥再娶陈蛮素之前没有跟任何女人结过婚。
  赵娴雅一顿,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这些年大家潜意识里都以为他们是那样的关系。”
  漓漓脸色难看。这女人真会装蒜。于是语气有点硬地道:“陆寒桥应该也知道兰亭妈妈在哪儿吧。”
  “呵呵,他大概不知道。据说当初就是他提出互不往来的,断了联系,父女俩都才可以更清净地过日子。寒桥这个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所以他不给自己留退路。”
  漓漓修眉紧紧皱起,“陆寒桥有什么弱点呀?”
  赵娴雅一笑,“他专情。”
  漓漓霍地站起,咖啡都洒了几滴出来。看她美目圆睁,赵娴雅无辜地问:“是我说错话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失控
  蛮素漓漓在书店门口碰到了陆寒桥。漓漓美目凌厉,蛮素紧紧握着她的手,眼里情绪深沉。陆寒桥不明所以,谨慎地问:“怎么了?”跟赵娴雅有关肯定的,可是到底又怎么了呢?
  漓漓阴阴开口:"陆先生——"
  "漓漓!"
  漓漓一顿,蛮素这才对陆寒桥说:"没什么,跟赵小姐聊了几句。我想带一束花走,自己插一束,可以吗?"
  不要他听到那个女人的消息,不要他即刻起心心念念都是另一个女人——当然如果赵娴雅不怕和他闹僵要对他透露那让她去说好了。
  至于花,刚刚出门前蛮素就想自己插一束花带走,偏偏陆寒桥不在,她怕自己出了错在赵娴雅面前出丑。这也算女人的小心机吧,明知鲜花是赵娴雅主管的仍然要去捣弄,大大方方表现自己的喜欢,忽略她,轻视她,和兰亭那位“亲妈妈”比,赵娴雅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那顿下午茶的最后,漓漓都气极了,她反倒压下心底颤抖,只对赵娴雅半笑不笑地说,"这些年,寒桥让赵小姐费心了。"
  白色洋桔梗,粉佳丽,蓝绣球,薄荷,茉莉枝,银叶菊。
  挑好花材,蛮素跟着陆寒桥去后院。
  赵娴雅远远望着。陆寒桥刚进屋大衣都来不及脱下,低头看着蛮素薄唇微动不知道在说什么,而蛮素抿唇,脸色淡淡,她穿低跟及膝长靴,粗针羊毛上衣,小短裙,跟陆寒桥很登对。赵娴雅冷冷别过眼。
  书店扩张,店后面的一块地被租了下来隔成一个小院子,是保存花材的库房,也是插花的场地。蛮素专心致志,努力把几种并不均匀的颜色搭配协调。
  陆寒桥突然说,"我们给陈明远送一件礼物吧。他喜欢什么?"
  漓漓竖起耳朵听。
  蛮素没答话,只是侧脸打量陆寒桥脸色。她双眼幽邃,陆寒桥不得不解释,"我今天和他联系了,他乐意接受咱们的礼物。好好给他挑一样吧。"
  蛮素低眉,眉心有点皱,片刻才说,"好一点的紫砂壶弄得到吗?"
  陆寒桥眼睛一亮,这个好说的,他家老爷子就藏了几把,虽然不可能要老人割爱,托他跟宜兴那边联系一下还算方便。
  蛮素紧握着自己的花束有点揪心,花束很漂亮,三样主花材交错在一起,其间嵌有薄荷、茉莉枝和银叶菊。但并不是搭配好了就万事大吉,包装躲不过去,而且这个没学过还真不会。
  陆寒桥笑笑,接了过去,一壁说:“你回去就会插花瓶里,我们就从简吧。”
  说是从简,他仍非常仔细地用麻绳把花枝严严实实地捆扎起来,一匝又一匝密密的,又足够宽,正好四指的宽度,方便蛮素抓握。
  他又轻声说:“插卧房那个花瓶里吧。”
  蛮素点头,埋头在花里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笑开。刚刚,盯着他那修长的手指娴熟地捆扎花枝,她一下子有种昨日重现的恍惚,想起初见他的冬夜,他也是这样细心地替自己包装送陈明远的围巾。世上有一种残酷叫做人心嬗变深情不永,可是他始终如一,这多么好。
  过年前两天简衣休假回来,直接去蛮素那边睡觉。虽然老家要彻底空置了三母女依然特地抽了一天回去大扫除。窗户、床单、椅子,连冰箱内部都狠狠擦洗了一遍,搁进新鲜的柚子皮,柜门大敞着晾。
  简衣虽然很不情愿但仍选择跟着陈妈妈在林家吃年夜饭。蛮素不敢想象简衣和林家次子碰面会是什么光景,大家都避而不谈,简衣只说让妈妈早点把婚礼办了省得她去林家身份不伦不类的。
  和林叔叔在一起这么久,陈妈妈也不那么羞涩了,心里一琢磨,问简衣,"要不我春天办婚礼?"
  小孩的婚期大人定,大人的婚期倒要小孩给话了。蛮素失笑,转念想起妈妈曾走在歧路的种种,只觉人世变化万千,往好里走就好。
  又,陆家年年初一就出发做新年旅行,和陆寒桥结婚后第二个新年,蛮素仍选除夕这天上山看望柳莲。陆寒桥依然喜欢把车停在山脚,余下一路和蛮素慢慢走上去。各自提一只礼盒,都是蛋白质粉,分别给师公和柳莲。
  蛮素一路抱着陆寒桥胳膊走,抱着,但并不拖着他,也不黏得太紧。回忆一年前带陆寒桥上山的种种,蛮素一度晃神。心里头经历的沧桑只有自己能体会,有些情感难以表达,只有在平凡的日子里如春蚕吐丝,泉眼给水,一寸一寸,一滴一滴。这一年过得并不幸福,有爱就有求,滋生许多苦恼,甚至怨艾。重新走在这见证自己心路的山道上,却有点豁然开朗的意思。
  大家一开始就是“搭伴”的意思,他实在已经做得很好,再没什么好强求了……
  “陆寒桥?”
  “嗯?”陆寒桥扬扬眉,有点愕然地扭头看她。她很少这么唤他的。
  蛮素却若无其事的样子,唇角微翘,笑得很甜。“陆先生?”
  陆寒桥不跟她计较,笑着又“嗯 ”了一声。
  “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丢下我,就让我这么陪着你吧。”她在心里对他说。
  过去这一年,蛮素自是不清楚柳莲修行的具体内容,但就凭寺里一年里收获的粮食也知道她们的生活很充实。
  柳莲很高兴地带他们参观寺里自己种的大米、绿豆、薏米、黑米,番薯、南瓜……一堆杂粮。
  中午他们就吃番薯饭,菜里头有一道芥菜干烧香菇,蛮素一顿饭几乎只顾吃它了。柳莲说那芥菜干也是寺里自己晒的。师公说:“阿素这么喜欢,走的时候带一些回家。”蛮素笑眯眯,她不会推辞的。
  陆寒桥静静尝着素而有味的斋饭,若有所思。饭桌上不宜多话,饭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