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铲除不公      更新:2023-06-09 10:22      字数:4761
  ?”
  陆寒桥小小踟蹰,很快微笑点头,“她已经辞职。”
  正是失去了最重要的臂膀,他才把自己的工作室搬来书店,方便照应。至于那个看起来和他关系不一般的“店长”为什么离开,那真正是他的隐私,蛮素没再问。
  每个陌生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一点点交集,对彼此的故事就相应地蜻蜓点水,草率地深入就会有僭越的嫌疑。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不知道会不会淡了点。
  从不认识的陌生人到深入生命,一点定讲吧。就是自我希望讲快点儿。
  推荐个9万来字的短文,《千钧若轻》,很冷的文,但是很喜欢。
  ☆、相亲
  独自抚养孩子又没有女朋友的富贵男人,工作稳定有文化的24岁单身女青年,这两种人都不被允许保持现状太久。
  陆寒桥对父母亲朋热情推荐的女孩子基本都会去见,也从不摆架子,没人不说他温文有礼,但是,他一定会把女儿兰亭带上。会和你一起生活的不是一个陆寒桥,而是陆寒桥与陆兰亭一对父女。
  但兰亭的存在基本会被忽略。因为这孩子很乖巧,阿姨阿姨地叫,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你,纯真无害,不足为虑。
  而陆寒桥也从没把记下来的女方号码真正用起来过。渐渐的,父母被惹急。
  “赵娴雅你不要,我们为你挑的又不要,你知不知道自己状态堪忧,你还在挑什么等什么!等你四十岁人家女孩子肯跟你那都是冲着你的钱去了!再说,就算暂时不结婚,女朋友也得交一个,你这样——你真是气死我了!”老太太一气骂完,坐在沙发上扭头不再理陆寒桥。
  狠话加高声,把兰亭吓到了。被生气的奶奶抱在怀里,兰亭惊恐地劝,“奶奶不要骂爸爸……”
  老太太缓过来,瞪了儿子一眼,“看你多气人,都把孩子吓到了。”
  从来不用狠骂的孩子,到他三十多岁了才为婚姻这事骂一场。陆寒桥没有什么不服气的,沉吟片刻,他平静地说,“不然,您帮我打听一下之前那位老师是不是还单身吧。”和那么多学生打交道的女人,也许最懂得包容小孩子了。
  这晚父女俩和老人家一起,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已经成家并且家庭幸福的兰亭大伯一家,以及兰亭28岁尚未出嫁的小姑。陆家讲究团圆,三不五时叫已经搬出去住的老大老二回家吃饭。三个子女,个个令父母骄傲,而陆寒桥又是最温文尔雅的一个。所以谁都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他感情最不顺遂。
  陆家老太太效率奇高,当晚查明那位老师仍然单身。于是,第二场见面立即被提上日程。
  当时是暮春,学校临近期末,老师们会比较忙,但在陆寒桥联系她的当晚,那位女老师爽快答应他们的第二场约。陆寒桥这一次没有带兰亭。
  女老师叫做李思琪,相貌可人,落落大方,家境优越,在城中名校S中任英文教师。陆寒桥由这位老师的工作想到了一个人。
  “我最近结识一位画者,她和李老师正巧是同事。”
  李思琪小小吃惊,“哦,没想到学校美术老师也会和你们结识。”
  陆寒桥轻笑,“贵校卧虎藏龙。那位老师的油画我很喜欢。”
  李思琪更多吃惊,“我们学校两位美术老师,你指的是哪位呢?”
  “陈蛮素。”
  李思琪顿时笑意大消,“哦”了一声,“你指的是她呀……”
  真巧,同一晚,同座城,被人当做餐桌话题的陈蛮素,恰好就在同李思琪口中另一人物周旋。
  母女两人已经做好晚饭,三个菜都已上桌,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来。蛮素走去阳台,面对着家里,放沉声音。陈妈妈站在桌上,一动不动盯着蛮素,视线交汇,陈妈妈仍然盯着她。蛮素突然转身,撑着栏杆往下望。陈妈妈冷着脸径直走过去。
  自己家,接个电话要避忌什么,除非对方是那个陈明远。
  蛮素感觉到母亲走近,索性放开说:“你敢当着我母亲的面说吗?如果敢,那上来吧。”
  那人很快上来了。陈妈妈开门见是个高高壮壮又俊朗的年轻男孩,眼里满是笑意。这个客人她喜欢。
  陈妈妈招呼男孩一起吃晚饭,又是盛饭又是摆筷。做家长的,中意一个男孩就该拿出表现来。蛮素却漠然,顾自吃饭,并不看来人,更不用说介绍他。于是人家直接自我介绍。
  “阿姨好,我叫林辰,在Z大念书,蛮素,曾指导过我美术。”
  陈妈妈听得出,重点在后面。什么叫做指导过他美术?
  林辰一横心,更加通俗地补了一句,“我复读那年,蛮素是我美术老师。”
  陈妈妈有点窘,“没有想到……”没想到会是学生。这是无可指责的,可是,毕竟是师生,又是师生——
  陈妈妈看了看一声不吭的蛮素,又看回男孩子,面有踟蹰。“你今年多大呢?”
  “21,蛮素只比我大三岁。”
  蛮素,蛮素。他就没把她当老师看过。
  蛮素却突然开腔,“和我妹妹同岁。”
  林辰好像没听懂画外音,笑眯眯的继续跟陈妈妈聊天,“简衣的美容院我都有推荐给我身边的阿姨啊姐姐们呢,她们有的直接在那儿办了卡呢。”
  陈妈妈笑呵呵。这是一个开朗聪明又有心的孩子。他提简衣,是告诉你他和蛮素其实至少有像朋友一样相处;他提为简衣做推荐,是讨好,告诉你他不是只知道盯着蛮素,他懂得爱屋及乌;还有,他身边人的消费力表明他家境不错,以他Z大的出身,也会有很明朗的前程。只要感情能长久,大三岁又算什么,女大三,还抱金砖呢。
  这一晚,母女俩促膝长谈。
  “我并不奇怪会有这样一个男孩上门来。”
  她们都不是擅长当面夸赞的人,于是陈妈妈选择了委婉。陈妈妈这一生最骄傲的事,就是在丈夫死后仅靠自己的力量培养出两个女儿,尤其这个大女儿。
  蛮素垂着头。“他做事总是很张扬,粗心大意,性格完全和我相反。”
  送早餐送奶茶送花,他没少做过,而且就在学校里。学生们传得沸沸扬扬,然后是老师们,校长一度找她去谈话。所幸他还知道内疚,总算争气,最后考得好,不然她不知道在学校如何立足。这种事她绝不会跟妈妈说,是不想要她担心。
  可就是这简陋的差评,陈妈妈哪里听得进去。“男人能做大事就有能耐,一些小问题女人细心留意不就行了?两个人性格不一样什么关系,只要人好,懂得关心人,没有臭脾气,其他的都不成问题。我听说很多小孩在大学里就知道谈恋爱,你看他还是认定你,这就是有心。这样优秀的男孩子上哪儿找。”
  蛮素无力反驳,只拿一张垮着的脸消极抵抗。
  陈妈妈也知道劝说什么的收效甚微,最后沉下声不无痛心地说:“反正,我的意思你记住,无论是谁,不要是那个陈明远就行。婚姻这种事,人好是最重要没错,但那也是先看身体的。陈老师我也感激他,无论他帮你是出于什么心,终归是帮了你。咱们对他好,一辈子对他好都没问题。你要是真的顾念我,就把他当成个叔叔看,要是真有心,就把自己的日子过像样点正常点,等他老了好帮他。”
  蛮素趴在桌上,把脸埋下去。“你放心吧;他现在也不会娶我了……你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他也要我找其他人……”
  陈妈妈一时语凝,片刻后才轻声说:“他是个好人……”
  蛮素肩头颤抖,眼泪一颗颗掉在腿上,“可是换做你,你忍心吗,不管他去找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没法更新,求助管理员。终于解决了(大哭)!
  ☆、没暧昧
  确定合作后蛮素接到陆寒桥的第一通电话是在一个月后,说是有幅小画卖出去了,按他们之前已经商定了的价格,四百。蛮素挺吃惊,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喜欢她的这个无名画者的作品。陆寒桥却嫌放一个月才卖出去一幅有点慢了呢。
  那幅摩的是梵高的《星空》。一般人谁能买得起真正的梵高,太多人就算有钱也抢不到,弄到一幅好的仿作装饰厅堂也不错。相比市面上同样手绘但是无限复制的那些,陆寒桥更喜欢蛮素的东西。
  四百块钱,蛮素能拿到的也就两百。陆寒桥站在剩余的画前,若有所思,忽而问她:“陈小姐确定年末再结算吗?”人又不在面前,但他还是微微笑着。
  蛮素没怎么迟疑,“嗯,谢谢您,还是年末再结吧。”跑到他店里去结果只为领两百块钱那得多寒碜。
  陆寒桥笑容敛了敛,凝着画作,又问:“那么,如果有客人很喜欢你仿的梵高,要求预订,能尽快地画出来吗?”
  蛮素一下子有点懵,皱了皱眉,脑袋里飞快地想好答案——不能。“预订的作品,短期交差的话,我可能很难画得好……可能会没状态。”
  陆寒桥对着画点头,又微微笑起来。“哦,这样,如果有客人问起,我知道怎么回复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电话头公事公办地交谈。蛮素想着该挂了吧,陆寒桥却忽然又慢条斯理地说:“如果陈小姐晚上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一顿饭,当做小小庆祝。能赏光吗?”
  蛮素再度发懵。她能想到的就是拒绝,不仅仅因为她和陈明远正在做晚饭,她实在也想不出和陆寒桥那种不生不熟的人一起吃饭能聊些什么。
  陆寒桥锲而不舍,一点不急切地继续着邀请:“店里新出了夏季甜品,陈小姐就当过来帮我们试吃提些意见都好,陈小姐也可以带朋友过来,那样更热闹些。”
  挂了电话蛮素简要地说了陆寒桥的意思,陈明远没什么反应,也没抬头看人,管自己忙。蛮素知道他是不会陪着去吃什么甜品的了。他直接在手上削西红柿,砧板都不沾一下。斜斜厚厚的一堆,撒上白糖,看起来多漂亮。是最后一个菜了。蛮素忙去盛饭,摆筷。
  但是一顿饭下来陈明远居然始终一声不吭。蛮素茫然,不明白他又有什么不满。他这人时常这样,忽然而来的火气,也不说话,直接开始冷战。蛮素和他很像,唯一不同的是,蛮素还从没对他发过脾气。她还想象不来曾经恭恭顺顺的学生怎么就对老师板起脸来诸多苛责。
  “……你觉得我没必要去是吗?”
  陈明远这才抬头,没什么表情,“没有什么必要不必要,有邀请就去吧。”
  突然的冷淡,蛮素不知道怎么应对,脸上烫起来,转头看到自己完成的画,自言自语,“把新画也带过去好了,也许他们会要……”
  陈明远是直等到蛮素把碗洗了,收拾了东西快要出门了才缓了脸色,把人叫住。“明天我要回老家。你不用再来了。如果要拿画具,钥匙在老地方。”
  蛮素回头,他却已背过身去。
  蛮素是在天半黑时才离开陈明远那儿的。这真正是一场不欢而散,她没有办法,除了在他那里又多呆了半小时,最后沉默着离开。坐大半小时公交,等她到书店,天也就黑透了。车水马龙,霓虹广告,外头很喧嚣热闹,而书店里氛围正好,人们说话小声,连开玩笑也有意控制音量。
  陆寒桥直接在一楼号了一张桌,除了给兰亭一盘水果冰淇林,自己什么都没点。而这张桌除了父女俩这会儿还坐着“私自”来他这儿试吃甜品的韩毓生。
  陆寒桥一早就下通牒,“今晚我有客人,一会儿见了客人管好你那张嘴。”
  韩毓生老不服气,男的女的干什么的怎么就这么金贵……问了一串。陆寒桥答非所问,“一个合作的画者,不熟。她的画今天第一次卖出一幅。”
  韩毓生兴味索然地点头。脸色慢慢严肃起来,“超华倒了,昨天正式宣布的。”
  陆寒桥看他脸色有点不对,“你们家投了多少?”
  “没啦,是我姑父——”韩毓生没再说下去,伸出一手,修长如玉。
  陆寒桥可没心思欣赏一支同性的手,眉头微皱,“五百万?”
  韩毓生点点头。不过他没怎么消沉,扬眉一笑,“放心吧,底子还在。就是我姑,咳,这几天闹得厉害,过阵子就好了。”
  然后韩毓生又想到陆寒桥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相亲大业。“诶你是怎么回事啊,那位老师又怎么看不上了?跟你说,娶个老师好哇,贤良淑德,还能带好亭亭。”
  陆寒桥恍若未闻,抬眼望向门口,“人到了。”
  韩毓生这人的大脑跟小孩子似的,前一秒还认认真真想着婚姻大事,下一秒就能被推门进来的年轻女子吸引过去。这回他“哇哦”了一声,很轻——遵照指示,管好嘴巴。但眼睛总可以自由控制吧。
  蛮素一眼看见陆寒桥,陆寒桥也很绅士,早早迎上去,接过她的画。
  韩毓生坐在原地,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盯着蛮素。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