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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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 更新:2023-06-02 12:50 字数: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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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总算淡下来,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不太真实的梦,其他的感官也渐渐复原,地毯很刺,身体某处很疼,有人趴在我身上不肯起来,只一遍遍的舔着我脖子。
“都是汗,很脏耶。”我躲了躲。…y…
钱律不吭声,还是细细的吻我。
“我们先起来好不好,你好沉啊?”
他终于肯起来,坐起时我看到他精瘦的胸膛,往下移快到下面的某处时,眼睛马上又往上,对上他的脸,呃,电视里不是说,洒醉的人干了坏事后一般都是睡死,导致第二天醒来与人上床的事都不会记得?可是,这位怎么没睡死,不仅没睡死,本来混沌的眼,在经过刚才剧烈运动,高速排汗后,此时异常清醒,酒应该也醒了。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这算不算我趁他酒醉时勾引了他?
他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并不欣喜也不绝望,只是看着我。
他这样的态度我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坐起来道:“你干嘛,后悔了?今天可是你自己跑来的?你,你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说到后面有些结巴,整件事被动的人是我,比较吃亏的人也是我,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你管你去香港,我绝不会因为这件事拦你的。”
刚才意乱情迷时很多因果不会想,此时冷静才觉得我是不是做了件多此一举的事?要离开的人,我放任自己的意识做了刚才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今天谁说冲动是魔鬼了?
“我有话跟你说。”钱律终于开口,拿了沙发上的被子盖在我身上,抱过我吻着我的额头。
爱太复杂
钱律说有话跟我说,结果却只是看着我,看我遮遮掩掩的穿上衣服,然后好像是无意识的,从外套里翻出烟来,又找不到打火机,我看他眼中似乎焦灼着什么,无端的觉得一阵心慌,本来想帮他找打火机的,此时却也定定的看着他,似乎等着最后的判决。
他要说什么?会说什么?直觉告诉我不是我想听的话。
什么叫冲动,他是来干什么的,我没问,只是一味的臆想,他一句酒后之言我就感动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并不在意贞操,二十五岁之前那是金镶玉,二十五岁后则是想摆脱却没胆摆脱的枷锁,但我却有种感觉,觉得他只不过是招了招手,连骨头都没亮起来,我就已经伸着舌头摇头摆尾。
“你要说什么,说不出来就走吧,反正酒也醒了。”我下意识的赶人,有些不想他想说的话。
始终找不到打火机,钱律终于放弃,将烟扔在一边,然后缓缓的站起身穿衣服。
我看着他一颗颗的扣上扣子,精瘦而迷人的胸膛隐在衬衫后面,以为他会一直到穿完才会开口,却在扣最后一颗扣子时停住了,头就这么低着。
“今天有些鬼使神差了,我不该来的。”说着扣上了扣子站起来。
不过一句话,几个字,我却一下子有浸在冰水里的感觉。
这是后悔了吧。
我有些恼,赌气道:“说过了,不会让你负责的,你过几天还可以去你的香港,完全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钱律并不争辩,穿上鞋子又坐下来:“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单选题吗?”不等我回答,他又接着说,“不选A就选B,两者不可兼得,杨娟娟,你知道我留学美国后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他忽然用力的抓了抓头发:“家里给的钱,全部用在了出国手绪费上,在美国我往往同时打七八份工,而这七八份工得来的报酬早已被预算到了生活中的每个必要用度上,我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失去了其中哪个工作,生活就坚持不下去,另外还有学业,每天打工回家已经很晚,累的站都站不直,却还要咬着牙看书,长此以往,你知道有多煎熬?”
他说出来的都是疑问句,这原比感叹句来得强烈,同时也显出他当时有多脆弱和迷茫,我从没有见过钱律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他永远是自信的,永远说肯定句,我不知道作什么反应,只是听他往下讲。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我认识了一个女孩,是个香港人,因为都是中国人的缘故,又同一个学校,所以成了朋友,她对我表示过几次好感,我却从未回应。在后来的接触中,我知道她父亲是某家大公司的股东,而通过她的介绍,我顺利在他父亲所在的公司找到了一份兼职,报酬足可以维持我的日常生活,甚至还有多余,”说这句话时,之前的脆弱与迷茫骤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继往的冷漠,“知道那家是什么公司吗?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公司?知道我为什么会升的这么快?因为是她父亲的支持,知道我又为什么在升为中国区总经理这个位置时忽然停滞不前,是因为我决定和你在一起。”
是因为我决定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几句话时,我竟然是大吃一惊,原来是因为我,所以他去美国也是为了我,那个单选题A与B,其实就是我与那个女孩?
而钱律终于敢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中却满是自嘲:“说到底,杨娟娟,我就是个卑鄙的人,那个女孩,我早知道她对我有好感,我却只是不回应,从没有正面拒绝过,因为我不敢,因为就是这样的暧昧不清,才让我走到现在这一步,因为白手起家,光靠能力是完全不行的,看看吧,就是因为我之前终于开口拒绝了她,他们就可以让我立即的滚蛋,而我所付出的努力,我的才能,在他们看来一文不值。”
分明快五月了,我却忽然觉得全身发冷,一瞬间我觉得钱律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了,如果以前的钱律是个永远不会错,无懈可击的圣人,此时却被剥开了假像,只是个凡人了,但并不觉得卑鄙,只是觉得原来他也有无可奈何的事情,他身上所有的光环淡去了,钱律,也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如果我没提出分手,你会选我?还是,这样正是中了你的下怀?”我这样问他,却并不给他回答的机会,“既然正中下怀,你还喝个大醉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不是说要去香港,你应该早早准备好行李,每天祈祷不要再遇到我才对。”
我看到钱律的眉拧了一下,却并不说话,我了解的点头,忽然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对啊,其实你已经回答我了,鬼使神差,天下所有不合理的事都可以用鬼使神差解释,鬼使神差,我懂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说越怒,只要想到人家都要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不明情况的倒贴就觉得可耻,就想扇自己巴掌,杨娟娟,你可真够笨的,你□入脑啊?看到帅的你就上?
钱律始终不说话,对我的话他只是拧紧了眉,或许我是说对了,他根本没话反驳,这反而让我觉得很无趣,看着昨天未喝完的隔夜茶,也不管可不可以喝,一口喝掉,然后道:“天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今天的事只当没发生,我会记得吃药,你什么顾虑也不要有,好了,走了。”我站起来推他。
他动也不动,只是咬着牙,眼中不知是怒还是什么,我又推他一下,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臂,用力的,眼睛逼视着我,道:“是你不要我的,是你说分手,美国半个月,我做了决定,甚至想好我失业后下一步该做什么,我夜不能寐,还可笑的计较起你以前说的那句,如果我不是金龟,你还会不会待见我?我想着怎么跟你解释,怎么说,而你上来就是一句,我们分手,杨娟娟,你为什么偏要在那个时候说那句话?”
他语气平静,却句句紧迫,我只觉得哑口无言。
太复杂,太多东西我不知道,我忽然迷茫起来,我只是个经不起再折腾的剩女,想找一个男人谈一场简单的恋爱,然后结婚,以为自己中了彩票找了个金龟,但事情为什么走到这么复杂的局面?
是我想的太简单,还是爱情本就复杂,但如果钱律能早点把这一切告诉我会怎样?美国半个月,他如果在给我打电话时就把他的担忧告诉我会怎样?不是恋人吗?为什么都不说?我始终猜不透钱律,始终还是跟不上他的脚步,钱律说我那天不该提分手,但不管怎样,结果还是一样的吧。
钱律后来还是走了,我买了药,发现饮水机上桶里已经没水了,也没心情烧水,就着半杯自来水把药吞咽下去,漂白粉的味道冲斥在口中,我想着方才在地毯上的翻云覆雨,竟然用一片药丸和半杯自来水结束,莫名的,蹲在地上,终于没有忍住眼泪,无声的哭起来。
说到底,我还是在意的,那是第一次,却是身心俱痛。
不该出现
到月底的时候,钱律去了香港,正式任职中国及亚太区经理,而这样的决定,再明显不过的表明了他的决定,我与那女孩之间的单选题,他选的不是我。
那晚的事真的再也不提,他没找过我,我当然也不会找他,倒是小金一直在QQ上问我为什么没有拦他,我说分手了还拦什么拦?几次下来,我都是一样的答案,她也就不再问了,却请我吃了顿大餐,说算是安慰。
我并不算伤心,只是有些迷茫,四月里连日的阴雨让我整个人心情很糟,我对游戏和小说失了兴趣,总是动不动就发火,晚上睡的很晚,睡下以后又辗转难眠,总觉得有种情绪梗在心里,让我坐立难安。
五一的时候不想回家,一回家我妈肯定又要问什么时候可以看看未来的女婿,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骗我妈说出去旅游,准备做乌龟躲起来。
还是下雨,也懒得真的找个地方旅游,在网上选好了房子,一天三四家的看房子,都没有中意的,然后放弃,躲在家里找出上次买的点心食谱,照着做饼干,这次没有焦掉,却暴甜,我吃了几块,结果下午就闹牙疼,我对着镜子,张大嘴瞧了半天,不是补过的牙,而是旁边的一只,看来也蛀了。
我刷了几遍牙,不管用,找出病历卡上,上次方非那同学留给我的电话,打过去。
“大妹子啊,今天?今天我在,你过来好了。”他男人居然还记得我,亲切得就像我真是她妹子。
我挂了电话,心想,齿科应该不会遇到方非吧,上次的事情,让我至今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挂了号,因为认识人,所以又无耻的插队了,吴亮医生剔了个寸板,看上去精神而帅气,笑着看我走近,道:“咋的,妹子,这么憔悴,想我也不带这样想的啊?”
跟这人在一起,我心情再差,也马上会阴转多云,便接着他的话道:“这不来看你了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扔给他:“孝敬你的。”
他当真欣喜,露着一口白牙道:“汝子可教。”
果然又蛀了颗牙,他替我补好,然后笑盈盈的啃了口那个苹果,忽然的说道:“知道不,小非非跟你一样憔悴,还不要命的加班,你俩咋回事?”
我心里一颤,道:“没什么,就这样。”
他定定的看着,又咬了口苹果,脸上的笑意一敛,道:“看来你还真不知道,这小子这几天累疯了,肺炎,挺严重的,现在还在重症病房呢。”
我一惊,盯着他:“你说方非?”
“是啊,上次晕过去了,烧到40。5度,好家伙。”他道。
我哪还坐得住,站起来冲着他道:“你怎么不早说。”说着连病房号也忘了问,直接往住院部去。
奔到住院部才回过神来,只好抓了个护士问。
“方医生啊?出院了吧,你到询问台那边问一下。”小护士并不怎么确定的说。
我又去问询问台,护士说方非已经出院在,在宿舍休息。
我这才松了口气,出了医院,医院的宿舍楼就在旁边,我去过一次,很容易就找到了方非的宿舍。
敲了几下门,有人来应,却并不是方非,而是那个叫小芹的女孩子,正拿着锅铲,看到我,笑道:“是表姐啊,”然后不等我回应,直接冲着屋里喊,“方非,你表姐来了。”
她还当正了,我尴尬的冲他笑,然后看到方非穿着睡衣,脸色苍白的走出来。
“娟娟?”他有些意外,却马上又笑了,嘴角微微的扬着。
我这才发现那个叫小芹的女孩也穿着睡衣,只是胸前还带个了围兜,是同居了吗?我心里微微觉得有些怪异,愣了愣,才想到重点:“吴医生说你肺炎,烧到四十多度,你好些了吗?”说着很习惯的伸手上去摸他的额头。
方非反射性的向后躲了躲才停住让我摸,然后旁边的小芹尖叫起来:“肺炎?胡说八道,那个吴大头,下次看到看我怎么整他。”说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锅铲。